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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身旁的老嬤嬤臉色大變,低聲勸道:“公主,這于理不合??!大周從未有過公主與人共侍一夫的先例,您這樣鬧下去,只會讓太后娘娘難堪......”
“閉嘴!”沈青禾厲聲打斷,眼神凌厲,“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她扭頭瞥向林昭月:“本宮愿意同你做平妻是抬舉你,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林昭月神色未變,只是輕輕握住我的手。
她抬眸看向沈青禾,聲音平靜:“公主若執(zhí)意如此,不如問問裴將軍的意思?”
我毫不猶豫地開口:“臣此生只娶昭月一人,絕無二心?!?/p>
沈青禾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為什么?阿譽!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我神色冷淡:“吉時已到,公主還是快上轎吧,莫誤了您的婚事。”
說罷,我扶著林昭月轉(zhuǎn)身,準備帶她上轎。
沈青禾卻猛地沖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衣袖:“我不準你走!”
她用盡全身力氣,死死不肯松手。
圍觀的百姓嘩然,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青禾,別鬧了?!?/p>
眾人回頭,只見楚子陵一身喪服,臉色蒼白地站在不遠處。
顯然,這邊的鬧劇已經(jīng)傳到了侯府,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出面。
沈青禾從頭到腳掃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來做什么?”
楚子陵皺眉:“跟我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p>
“丟人現(xiàn)眼?”沈青禾譏諷地笑了,“你穿成這樣難道不丟臉?”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在為誰服喪呢?!”
“你這個騙子!你明明答應說過心里只有我一人,可你大婚前夕還在和那個賤人廝混!”
楚子陵臉色一變:“彩環(huán)已經(jīng)被我母親處置了,你還想怎樣?”
沈青禾眼中含淚:“我想怎樣?”
“現(xiàn)在全京城都在罵我善妒狠毒,說我還沒過門就害死了你的心上人!”
楚子陵反唇相譏:“難道不是你不容人,才逼得母親處死她嗎?!”
“好??!所以你就是因為她,才不肯來迎親?!”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百姓們看得津津有味。
楚子陵寵愛通房的事人人皆知,只有沈青禾被蒙在鼓里,這才造成了這場鬧劇。
眼看吉時將至,我不耐地開口:“兩位若要吵,煩請讓路,莫要誤了我和昭月的吉時?!?/p>
沈青禾噤了聲,雙眼通紅地盯著我:“裴譽!你今天若是不娶我做平妻,我就死在這兒!”
話音未落,她猛地拔下金簪,抵在雪白的脖頸上。
一滴血珠瞬間滲出。
她的貼身嬤嬤頓時尖叫:“公主!不要啊!”
可是沈青禾充耳不聞,又將金簪刺入幾分。
鮮血順著脖頸滑落,觸目驚心。
就在場面僵持不下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太后懿旨到——!”
一名太監(jiān)匆匆趕來,高聲宣讀:“太后口諭,命朝華公主即刻與壽安侯世子完婚,不得延誤!若再胡鬧,便以抗旨論處!”
沈青禾渾身一僵,手中的金簪無力地滑落。
她緩緩抬頭,眼中滿是不甘,最終卻只能咬牙低頭:“兒臣......遵旨?!?/p>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踉蹌著走向自己的花轎。
臨上轎前,她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起轎——!”
隨著禮官一聲令下,兩支迎親隊伍終于分開。
我握緊林昭月的手,低聲道:“走吧,別誤了吉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