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露出諷刺的笑容,重復道:“還請喬少爺高抬貴手,讓我離開?!薄半x了喬家,
你一個沒家的孤兒能去哪?”我心口一痛,難堪苦澀齊齊涌上心頭。從小被丟棄孤兒院,
不知家人是誰一直是我心里永遠的痛,以前拉著我的手,拍著胸脯保證我家就是你家,
永遠會陪著我當我家人的少年,果真是死了。咽下委屈,
我冷聲回道:“這就不勞喬少爺費心了。”“淺淺,你別說氣話?!绷窒南睦业氖?,
一派為我考慮的知心大姐姐模樣。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我下意識甩開她的手。林夏夏呼痛,
眸中霧氣氤氳?!跋南模 眴趟轨饕话淹崎_我,緊張扶住她的肩膀,仔細檢查,
生怕心上人被我傷到。林夏夏委屈托著手,上面的創(chuàng)可貼脫落一半,
露出里面淺到快要愈合的傷口。喬斯祺眸色陰沉,“溫淺,你怎么這么惡毒!夏夏好心勸你,
你還傷她?”7我被喬斯祺大力推倒在地,小腿摔得生疼,手掌擦到地面,
方才已經結痂的傷口再度撕裂,掌心粘膩,沾濕地面,可喬斯祺全然看不見?!案南牡狼福?/p>
”他的眼里只有林夏夏。我疼的開不了口,他卻以為我是故意和他作對。
“好好好”喬斯祺怒極反笑,“想走是吧?先把這些年喬家花在你身上的錢還回來!
”我面色一白,心中最后一點期望被徹底磨滅。從高中開始,我沒問喬家要過一分錢。
所有的學雜費都是我課下兼職,助學貸款,向善良愿意幫助我的老師同學借來的。說來可笑,
因為我是掛在喬家名下的養(yǎng)女,所以我不符合申請貧困生補助金的條件。可沒人知道,
我這個喬家養(yǎng)女連吃喬家一口飯都要受人白眼,更別說問他們要學費了。大學開始,
我就四處打工,申請進研究小組。之前為了送喬斯祺禮物,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積蓄,
連欠老師同學的錢也是最近剛剛還完。我現(xiàn)在全身上下,除了幾百塊錢的應急費,
多余一分錢都拿不出。欠喬家的錢,我沒想過賴賬,這些年喬家在我身上的每一筆支出,
包括房租、水電,哪怕是一個饅頭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拍下了喬斯祺的卡號,
打算連本帶利分批還給他??蓡趟轨髅髦牢业慕洕鸂顩r,為什么非要在這時候讓我還錢,
難道非要逼我去死他才開心嗎?“斯祺說的不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喬斯祺的繼母不知何時出現(xiàn),站在扶梯邊,居高臨下,眼含輕蔑。“原以為你知情識趣,
斯祺又喜歡你,錢花就花了,就當養(yǎng)個貓兒狗兒解悶了。
”喬繼母故意瞥了眼喬斯祺和林夏夏,見他倆沒什么反應,這才無趣摸了摸指甲,
繼續(xù)對我疾言厲色:“可你偏偏不識好歹,拎不清自己身份。
”“一個沒名沒分的小玩意也敢故意傷害我喬家認定的兒媳,和我們拿喬?
”我狼狽半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意刺痛順著小腿蔓延到心臟,
周圍鄙夷逼迫的目光令我?guī)捉舷??!板X,我會還的?!卑肷?,我沙啞著聲音開口。
“現(xiàn)金還是轉賬?”喬繼母步步緊逼。喬斯祺抱臂環(huán)胸,好整以暇欣賞著我的狼狽窘迫。
我知道他在等,等我向他開口,等我求他。我閉了閉眼睛,死死壓抑住所有情緒,
強迫自己冷靜開口:“我會還的,按銀行貸款利率,每月按時打......”話未說完,
就被嗤笑聲打斷,“溫淺,你當我喬家人和你一樣閑嗎?我沒那功夫和你浪費時間!
”“區(qū)區(qū)幾百萬你都拿不出來嗎?還算利息按月還,那你要還到猴年馬月?
還是說你舍不得斯祺,故意找個借口,糾纏我喬家?”幾百萬?我賬本上的數(shù)字不到五十萬,
這還是算上別墅區(qū)房租水電的情況下。見我愣住,
喬繼母繼續(xù)道:“你穿的禮服”那是喬家嫌我丟臉,
硬拿了喬家小姐丟給寵物貓做玩具的禮服逼我穿上,我貓毛過敏差點死掉?!澳闩K的泳池。
”是我被一大群公子小姐圍著開玩笑,丟下水池,看我在里面溺水掙扎,不許人救我。事后,
喬家人嫌我污染了池水,不僅換了水,周圍的瓷磚器具全部都換成了新的。
“還有這地板”喬繼母嫌棄看了眼被我的血玷污的地面,“也不能要了?!薄拔覜]有,
這不是......”我想要爭辯,卻被喬繼母故意打斷。她似笑非笑看著我,“溫淺,
你不會想賴賬吧?”“夫人少爺對她真好,就這還故意勾引少爺,恩將仇報。
”“我說怎么她舍得走?幾百萬吶!眼看勾引失敗,怕人追債,還不得早早溜了!
”周圍人議論紛紛,我百口莫辯。在我快要被釘死恥辱柱上之時,
一道聲音傳來:“我替她還!”8眾人循聲望去,一人坐著輪椅,逆光而來?!把钥?,
您怎么來了?”喬繼母熱情迎接,連一旁的林夏夏都好奇看過去。
來人是我只見過一面的未婚夫,言逸群?!皝砜纯次业奈椿槠?,正好她欠喬家的錢,
我也一并還了。”“這就是跟溫淺訂婚的那位?”“不是說又老又丑,
怎么看起來比少爺還俊上幾分?”“長的好看又怎樣,還不是個殘廢!”周圍人竊竊私語。
言逸群絲毫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推著輪椅,對我伸出手,“還能站起來嗎?”我沒敢看他,
只盯著他的手。雖然我們沒什么感情,但是是我親口答應的訂婚,
卻......我問心有愧。他的掌心不同于喬斯祺等一眾少爺?shù)募毮郯尊?/p>
皮膚是健康的淺麥色,掌心指腹處還有些磨出的老繭。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溫小姐要看,
以后有的是機會?!背两谒季w中太久,以致于我沒意識到自己緊盯著人家的手不放。
我一下紅了臉。言逸群卻沒在意我的失禮,把手又前伸一些,示意我扶著。
我沒再拒絕他的好意,把手搭了上去?!皽販\,你不知廉恥!怎么可以隨意碰別的男人?
”喬斯祺忽然大聲斥責。我皺皺眉,沒有搭理,借助言逸群力量慢慢起身。言逸群卻冷了臉,
“喬少爺要是不會說話,我不介意代替令尊好好教教你!”“斯祺,對言總禮貌些。
言總年輕有為,是我們家的貴客。你爸爸還讓你跟人家多學學呢!”喬繼母以長輩口吻勸誡。
又對言逸群道:“言總,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喬繼母心思手段沒有人比我和喬斯祺更清楚。喬斯祺除了開始一兩年吃了些虧,
后邊根本不會被她這招影響??山裉炀拖袷悄X子不不清醒,聞言更怒,“言逸群,
你給我松手!”說著,喬斯祺沖著言逸群扶著我的手打來。心下一慌,
本就不甚穩(wěn)固的身體晃悠幾下,一下子撲到在言逸群身上。慌忙想要起身,
卻被他有力的臂膀牢牢束縛住,維持半趴在他懷中的姿勢?!皠e亂動,仔細傷到腿。
”手上用力,直接把我抱坐在他腿上。他啟動輪椅,“我?guī)闳メt(yī)院?!薄澳悴荒軒?!
”喬斯祺張開雙手,攔在前面。“溫淺,下來!”喬斯祺盯著我,怒色滿面,
“難道你真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為了錢什么都能做?不惜嫁給一個瘸子做老婆?
”我直視喬斯祺,“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嗎?”“我要嫁給誰,你是第一天知道?
”“不是喬家給我介紹的聯(lián)姻對象?不是你親口說的我和言先生相配?
我聽從你和喬家的安排和他結婚,不是正和你意!”喬斯祺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懊悔,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淺,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該好好考慮,不能意氣用事。
”我贊同點頭,“你說的對,是該好好考慮?!眴趟轨黜斜虐l(fā)出亮光。9他向我伸出手,
“淺淺,跟我回去?!比缤畮啄昵霸诠聝涸洪T口。我笑得燦爛,“我認真考慮過了,
跟言先生結婚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眴趟轨黜械墓馑查g熄滅,面色陰沉的可怕,
“溫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只是腦子不清醒罷了。不要緊,
我會幫你做出正確的決定?!彼贿呎f著,一邊伸手來拉扯我。只是還沒碰到我的衣袖,
就被人踹到地上。言逸群身后跟著的保鏢扯住他的雙臂,把他牢牢壓跪在地上。“溫淺,
你會后悔的!”“離開我,還有誰會真心護著你!”“你忘記對我的承諾,
忘記欠我欠喬家的一切了嗎?”我沒有理會,倒是言逸群忽然停下,
視線略過大喊大叫的喬斯祺,看向喬繼母?!皢谭蛉?,我沒聽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