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手機(jī)屏幕刺眼地亮著，一張露骨艷俗的照片直刺眼底。
蘇雯身上還穿著情趣內(nèi)衣，姿態(tài)挑逗。
我的小腹猛地抽痛，一股熱流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滑下。
“寶寶，我的寶寶。”我顫抖著捂住肚子，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梁川聽到動靜從書房沖出來，看到我慘白的臉色和地上的血跡，瞳孔驟然緊縮?！拔宜湍闳メt(yī)院！”他一把抱起我，聲音都在發(fā)抖。
去醫(yī)院的路上，我疼得蜷縮在座椅上，眼淚模糊了視線。
梁川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緊緊攥著我的手:“阿雅，堅(jiān)持住，馬上就到了...”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而三個月前，他也是這樣握著我的手，發(fā)誓和蘇雯斷干凈。
急診室的熒光燈刺得眼睛生疼。
醫(yī)生給我打了保胎針，嚴(yán)肅地說:“孕婦情緒波動太大，再這樣下去很危險?！?/p>
“不可以再刺激孕婦了，這一胎不穩(wěn)，再這么折騰，神仙也救不了?！?/p>
梁川站在病床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的聲音干澀，“那張照片是她故意發(fā)的，我和她真的沒什么...”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
就在這時，肚皮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
寶寶..是寶寶在動嗎？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仿佛被強(qiáng)行按下。
我閉上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先保住孩子。
幾天后，身體稍微穩(wěn)定，醫(yī)生允許我回家休養(yǎng)。
推開主臥門的瞬間，時間凝固了。
凌亂的床上，兩具交纏的身體倉皇分開。
蘇雯的碎花連衣裙凌亂地堆在腰間，她臉上沒有驚慌，只有被打擾的不滿。
“老婆？！”梁川慌亂地推開蘇雯，床單上可疑的痕跡刺得我眼睛生疼。
蘇雯卻慢條斯理地整理頭發(fā)。
“啊！”我聽見自己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破碎的尖叫，是被徹底碾碎靈魂的哀鳴。
小腹熟悉的的劇痛襲來，溫?zé)岬囊后w再次洶涌而下。
“老婆??！”梁川的聲音驚恐得變了調(diào)。
意識模糊前，我只看到蘇雯嘴角那抹有似無的弧度。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冰冷的病房。
醫(yī)生指責(zé)梁川，“你怎么做丈夫的！你要干什么！孩子你要不要了！”
“她這種狀態(tài)，隨時都會流產(chǎn)！你們好自為之吧?！?/p>
梁川跪在床邊，眼睛赤紅，死死抓住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心如刀絞，可我不敢哭，生怕我的寶寶會離開。
看著我這般模樣，梁川垂著頭懊悔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他寸步不離，喂水喂飯。
他一遍遍和我懺悔。
幾天后，我的身體稍微穩(wěn)定。
病房里的小電視開著，播放著無關(guān)緊要的本地新聞。
突然，畫面切換，女主播嚴(yán)肅的聲音響起: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今晚，我市人民醫(yī)院急診科發(fā)生一起惡性傷人事件。一名急診科值班護(hù)士在走廊被不明身份男子持刀襲擊，目前正在本院搶救.....”
正在給我削蘋果的梁川，刀尖猛地頓住。
他死死盯著屏幕，臉色瞬間慘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顫抖著著雙手一遍遍撥打同一個號碼，卻一直無法打通。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來，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看也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朝病房門口沖去。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
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在我心里徹底斷了。
“梁川！"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聲，“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我們就完了。徹底完了！”
他的腳步在門口猛地頓住。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兩秒.....
然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身影決絕地消失我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