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次日，天剛蒙蒙亮時，沈言澈已經站在了蘇染公寓門口。
他抬手敲門，指節(jié)叩在門板上的聲音冷硬而克制。
門開的一瞬間，蘇染睡眼惺忪的表情在看清來人后立刻變得驚喜：“言澈？你怎么——”
在看清沈言澈的表情之后，她的驚喜蕩然無存。
沈言澈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推開她走進屋內，將一疊文件甩在茶幾上。
監(jiān)控截圖、錄音文字稿、醫(yī)院處方單……所有證據(jù)攤開在晨光中，像一場無聲的審判。
“解釋。”他聲音平靜得可怕。
蘇染的臉色瞬間慘白，但很快又擠出一個笑容：“這些能說明什么？顏顏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難道怪我嗎？”
“她母親的遺物項鏈，是你故意弄斷的。”
“那是她先推我，我才……”
“你在咖啡廳當眾羞辱她?！?/p>
“我只是說了實話！”蘇染突然拔高聲音，眼里閃過一絲猙獰，“誰不知道她死纏爛打追了你七年？圈子里的人都把她當笑話看！”
沈言澈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緩步逼近，直到蘇染后背抵上墻壁：“我默許?”
“難道不是嗎？”蘇染仰起臉，聲音發(fā)抖卻帶著扭曲的快意，“每次我靠近你，你都沒有推開！我發(fā)那些朋友圈，你明明看到了卻從不澄清！就連那天在酒店——”
“夠了?！?/p>
沈言澈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下意識痛呼出聲。
他盯著這張精心修飾的臉，，只覺得無比的惡心：“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p>
他松開手轉身離開時，蘇染癱坐在地上，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當天下午，市中心醫(yī)院會議室。
“經院務會討論決定，暫停蘇染醫(yī)師一切職務?！痹洪L的聲音在會議室回蕩，“近期收到多起患者投訴，證據(jù)確鑿……”
蘇染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這是誣陷！我要申訴！”
她的目光掃過在座同事，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回避著她的視線。
院長推過來一份文件：“這是三名患者的聯(lián)名指控，包括違規(guī)開藥、收受紅包……”
蘇染猛地抓過文件，一頁頁掃視過，她的手指開始發(fā)抖。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包沖出了會議室。
沈氏集團頂層會議室，股東們正在聽季度匯報。
大門被猛地推開時，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門口。
蘇染頭發(fā)散亂，眼睛通紅地站在那里：“沈言澈！你憑什么——！”
長桌盡頭的男人抬手示意匯報暫停。
他靠在座椅里，十指交叉頂著下巴，神色平靜。
“你毀了我的職業(yè)生涯！”蘇染的聲音在會議室里回蕩，“就為了那個賤人？她到底有什么好？七年都捂不熱一塊石頭！”
幾位股東交換著眼色悄悄離席。
當最后一個人帶上門時，沈言澈才緩緩開口：“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卻讓蘇染如墜冰窟。
三天后，郊區(qū)別墅地下室。
一片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蘇染的眼睛被黑布蒙住，手腕上的繩索已經磨出血痕。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每當她快要昏睡時，就會有人用冰水將她潑醒。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我可以道歉……我可以離開這個城市……”
鐵門開啟的聲音讓她劇烈顫抖。腳步聲停在面前時，她聞到了熟悉的古龍水味。
“言澈？是你對不對？”她掙扎著向前撲去，卻因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
黑布被粗暴扯下的瞬間，刺目的燈光讓她淚流滿面。模糊的視線里，沈言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滿是冷漠。
蘇染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我承認！是我做的又怎樣？可是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你不是都默認了嗎？！”她瘋狂地掙扎著，“每次我傷害她，你都在冷眼旁觀！是你親手把她推開的！”
沈言澈的眼神變得異常可怕。
他蹲下身，掐住蘇染的脖子將她提起來：“你說得對?！彼哪粗改﹃鴦拥膭用}，"所以我們都要付出代價。"
當保鏢重新蒙上蘇染的眼睛時，她聽到鐵門關閉前最后的低語。
“讓她好好清醒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