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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娥，不舒服就去看醫(yī)生，別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p>
我呆呆地看著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心緩緩沉了下去。
五分鐘后，門又被敲響。
我以為是趙衛(wèi)東，趕緊跑過去開門，可卻是孫蘭蘭。
她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看向我。
“陳秀娥，別耍那些心機了，他根本不愛你。”
“打賭嗎？就算是年底的表彰大會，他心里想的也是我?！?/p>
“畢竟，你們結(jié)婚三年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而他，早就把我看成他的人了。”
我以為我會歇斯底里，但沒有，我出奇的冷靜。
回房拿出那份離婚報告，我把它塞進了貼身的口袋里。
傍晚，趙衛(wèi)東終于回來了。
他身上還帶著孫蘭蘭慣用的雪花膏香味，臉上帶著幾分滿足。
見我呆呆地坐在桌邊，他有些歉意地揉揉眉心。
“秀娥，今天廠里事多，我......”
“我理解，我明白。”
我平靜地打斷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蹲下身子，神色無奈。
“別不開心，這次先進評上了，我?guī)闳タh里國營飯店吃飯好不好？”
“我說過，會給你最好的。”
我自嘲一笑，是最好的，還是心虛的補償？
年底的表彰大會如期舉行。
大禮堂里掛著紅色的橫幅，人聲鼎沸。
我坐在家屬席的第一排，我媽和我弟也來了，他們是來看趙衛(wèi)東“光宗耀祖”的。
“娥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嫁了衛(wèi)東這么個有出息的男人?！蔽覌対M臉堆笑，“等會兒衛(wèi)東上了臺，你可得機靈點，跟廠長提提你弟弟的工作問題。”
我弟吐著瓜子殼：“姐，聽見沒？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鄉(xiāng)下?！?/p>
我掃他們一眼，只想吐。
這些年他們從我、從趙衛(wèi)東手里拿了多少，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換錢的工具。
大會開始。
廠長在臺上念稿子，下面人打瞌睡。
終于念到“先進工作者”。
“歡迎技術(shù)科長趙衛(wèi)東！”
趙衛(wèi)東穿著新工裝，頭發(fā)锃亮，笑著上臺。
他接過獎狀和搪瓷缸，對著話筒：
“我最要感謝的是我的妻子陳秀娥。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掌聲轟隆。
我媽掐我：“快上去！”
所有人都盯著我，羨慕，嫉妒。
我站起來，走上臺。
趙衛(wèi)東伸手想拉我。
我躲開。
我掏出幾封信和紅色筆記本，走到話筒前。
趙衛(wèi)東的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