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瞎嗎?江城誰不知道蕭總和蘇晴才是一對?正牌夫人在這兒呢!想攀高枝想瘋啦?”
蘇晴笑得花枝亂顫,假惺惺嘆氣搖頭:
“哎喲喂,這大太陽曬的,看把她都曬成失心瘋了,真可憐喲~”
她臉色猛地一沉,厲聲喝道:
“還等什么?!還不快用冰水幫她醒醒腦子?!”
話音未落,幾大桶冒著寒氣的冰水劈頭蓋臉再次地沖我澆來。
刺骨的寒冷瞬間包裹全身,我咬碎牙關(guān),整個身體撲在女兒身上,用后背死死護(hù)住她。
趁我被冰水澆得渾身僵硬,蘇晴尖聲命令:
“把她拉開!把那個小賤種給我拽過來!”
一個保鏢獰笑著,一把鉗住小桃瘦弱的胳膊,指甲深陷皮肉,狠狠往外拖拽。
我喉嚨撕裂般怒吼,瘋狂扭打掙扎:
“放開她!你們誰敢再碰她!我今天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都給我住手!”
一聲怒吼炸響。
蕭淮洲沖入混亂中心,第一時間將那對母女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轉(zhuǎn)向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我,眼中閃過驚愕:
“蕭雪?!你怎么在這?!”
不等我張口,那女孩爆發(fā)出刺耳哭嚎,撞進(jìn)蕭淮洲懷里,手指狠狠戳向我,尖利指控:
“爸爸!這壞女人她打媽媽!她還要打我!你快打她!打死她們兩個!”
幾乎同時,蘇晴溢出一聲虛弱至極的嗚咽,身體一軟倒入他懷中,梨花帶雨。
蕭淮洲臉上霎時滿是心疼,緊緊摟住蘇晴,顫抖撫去她的淚珠,朝我劈頭蓋臉暴怒斥責(zé):
“蕭雪!你是不是瘋了?!多大的人了?當(dāng)眾撒潑動手打人?簡直不可理喻!你的教養(yǎng)呢?!看看你這潑婦樣子!”
在他口中,我這個抱著垂死女兒的母親,才是喪心病狂的惡魔。
他珍視呵護(hù)那對母女的姿態(tài),不分黑白討伐我的怒斥,如同一把烈火,將我們十年情意父親臨終床榻邊他指天誓日的承諾,燒得只?;覡a。
我心如刀絞,憤怒得聲音嘶啞發(fā)顫:
“蕭淮洲!你是不是眼瞎心也盲了?!看看你的親生女兒!你的女兒現(xiàn)在快要被她們折磨死了!!”
蕭淮洲的目光這才猛然落在女兒慘白的小臉上,一絲明顯的心疼和慌亂閃過眼底,他厲聲朝保鏢呵斥:
“住手!誰允許你們碰她們的?!松手!”
就在他朝我走來的瞬間,那女孩猛地攥住他的衣擺,刺耳尖叫道:
“爸爸!媽媽暈過去了!”
蕭淮洲猛地剎住腳,沒有一絲遲疑,沖回蘇晴身邊,小心翼翼將她打橫抱起,向一旁大吼:
“快!醫(yī)護(hù)呢?!快叫醫(yī)護(hù)!”
話音未落,他抱著蘇晴,頭也不回地撞開人群,大步流星沖向涼棚下的躺椅。
那決然離去奔向另一個女人的背影,澆滅了我心底最后一絲期待。
好得很。
蕭淮洲,這么多年的偽裝徹底撕爛了。
我不再指望任何人,用盡殘存力氣抱起小桃,在無數(shù)道漠然鄙夷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決絕地沖向救護(hù)車。
蕭淮洲,蘇晴。
等著,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