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我在二樓陽臺看得一清二楚。沈錚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個他懷念了三年的女人,奇跡般的再次出現(xiàn)了他的面前。「晚......晚晚?」
俞晚清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扔掉傘,撲進(jìn)了沈錚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他:「阿錚!是我!
是我!我沒死!我回來了!我好想你!」沈錚將失而復(fù)得的女人死死地?fù)碓趹牙?,閉上眼睛,
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肩膀無法控制地聳動起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門口相擁的兩人。
如果我不是沈錚的妻子,估計都要為他倆的愛情故事感動的落淚了。彈幕徹底瘋了:【臥槽!
!??!白月光復(fù)活了????】【啊啊啊啊啊俞晚清沒死!??!】【替身女配終極噩夢?。?!
】【修羅場!世紀(jì)修羅場!】【完了完了,女配徹底沒戲了!正主回來了!
】俞晚清在沈錚懷里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我?!赴㈠P......這位是?」
沈錚看我的眼神很復(fù)雜,但我確定,一定有驅(qū)逐之意。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
趙淑芬卻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搶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熱情和強(qiáng)調(diào):「晚清!
你......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她拉住俞晚清的手,
目光卻飛快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用力地拍著沈錚的胳膊,「阿錚!還愣著干什么!
快讓晚晚......哦不,是俞同志,快讓俞同志進(jìn)來??!外面冷!別淋著!」
她刻意加重了「俞同志」三個字,又轉(zhuǎn)向我,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林晚晚,
快去倒杯熱茶來!再拿條干毛巾給俞同志擦擦!」這一連串的動作和話語,意圖再明顯不過。
她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尤其是告訴她的兒子沈錚: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俞晚清,
只是兒子的過去式!而我林晚晚,才是沈家的兒媳婦!趙淑芬在用她的方式,
笨拙卻堅定地維護(hù)我這個「安穩(wěn)」了三個月的兒媳婦,
試圖將沈錚從那失而復(fù)得的狂喜中拉回一點現(xiàn)實。她怕,
怕她的兒子再次被俞晚清這三個字沖昏頭腦,怕這來之不易的、表面平靜的家再次分崩離析。
6俞晚清的回歸,讓沈錚的世界徹底打敗了,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俞晚清,聽她講述當(dāng)年翻車后如何被牧民所救,如何在偏遠(yuǎn)牧區(qū)養(yǎng)傷,
如何歷盡艱辛才找回來。他眼里的心疼和失而復(fù)得的珍視,濃得化不開。我這個「替身」
妻子,瞬間成了最多余的存在。趙淑芬心急如焚,幾次想和沈錚談?wù)劊急凰笱苓^去。
俞晚清則表現(xiàn)得溫婉大度,總是柔聲勸沈錚:「阿錚,別這樣,
林同志她......畢竟是你的妻子。」這話聽著體貼,實則字字誅心,
提醒著沈錚和我這段建立在「替身」基礎(chǔ)上的荒謬婚姻。彈幕也徹底倒戈:【正主回來了!
替身可以退場了!】【俞晚清好溫柔好善良!】【女配快自覺點騰地方吧!】我冷眼旁觀。
俞晚清的「善良」和「柔弱」底下,那絲若有若無的得意和對沈錚的獨占欲,
逃不過我的眼睛。想讓我乖乖退場?可以,但你戲耍老娘,可得算算賬!
憑什么白白便宜這朵黑心白蓮?機(jī)會很快就來了。軍區(qū)文工團(tuán)為了歡迎俞晚清「英雄歸來」,
決定舉辦一場小型的慰問演出,俞晚清自然是主角。演出前,
她需要一件能壓住場子的新演出服。沈錚二話不說,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和人脈,
托人從上海弄來了幾塊極其稀罕、在八十年代初堪稱奢侈的進(jìn)口重磅真絲緞料子,流光溢彩,
美不勝收。俞晚清拿到料子,愛不釋手,卻對找誰來做犯了難。普通的裁縫她看不上,
怕糟蹋了這好料子。她狀似無意地在沈錚面前提起:「阿錚,這料子真美,
就是......唉,要是姐姐還在團(tuán)里就好了,她認(rèn)識最好的老師傅......現(xiàn)在,
真怕找不到合適的人,做不出我想要的效果。」好哇,明目張膽地點我?沈錚立刻看向我。
他知道我針線活不錯,原主在邊疆兵團(tuán)練出來的,我這幾個月在家偶爾縫補(bǔ),
手藝被婆婆夸過。「讓林晚晚試試?」沈錚提議,語氣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吩咐。
俞晚清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但臉上立刻堆起驚喜和感激的笑容:「真的嗎?
林同志愿意幫忙?那太好了!只是......這料子太珍貴了,我怕......」
彈幕:【女配會做衣服?】【別把晚晚的寶貝料子糟蹋了!】【男主怎么想的?
讓替身給白月光做衣服?膈應(yīng)誰呢?也挺茶!】我心中冷笑,面上卻笑得比俞晚清還「真誠」
:「行啊,俞同志不嫌棄我手藝粗糙就行。我一定盡力?!菇酉逻@個燙手山芋,
我開始了「精心」制作。俞晚清想要的是一件仿古的、需要復(fù)雜盤扣和精細(xì)刺繡的旗袍樣式。
我「廢寢忘食」地畫圖樣,「一絲不茍」地裁剪,「兢兢業(yè)業(yè)」地縫紉。期間,
俞晚清「不放心」地來「探望」過幾次。一次,她「不小心」
把一杯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我剛裁好的前襟料子上,驚呼著道歉,眼底卻毫無歉意。我「大度」
地表示沒關(guān)系,重新裁。又一次,她「好奇」地拿起我放在一旁的鋒利裁縫剪把玩,「失手」
劃破了旁邊一塊備用的里襯,又是一通道歉。我都「笑納」了,表現(xiàn)得像個受氣包。
彈幕:【女配好憋屈!】【俞晚清是不是故意的?
】【女主怎么感覺有點茶......】終于到了演出前一天傍晚,衣服「完工」了。
我把它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客廳顯眼的位置,然后跟婆婆說了一聲,
就出門去大院服務(wù)社買點東西——特意避開了俞晚清來取衣服的時間。果然,
等我慢悠悠溜達(dá)回來,剛走到家門口,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碛嵬砬鍘е耷?、拔高的聲音:「怎么會這樣?!林同志!
你......你就算對我有意見,也不能這樣報復(fù)我??!這料子多珍貴!
阿錚好不容易弄來的!明天就要演出了!你讓我穿什么上臺?。鑶鑶?.....」
我推門進(jìn)去,沈錚臉色鐵青地站在她旁邊,趙淑芬則是一臉震驚和為難。
那件旗袍......怎么說呢。遠(yuǎn)看還行,近看簡直是一場災(zāi)難!該對稱的地方歪歪扭扭,
盤扣系得亂七八糟,最致命的是,在胸口和腰側(cè)幾處關(guān)鍵位置,
縫線竟然莫名其妙地崩開了好幾道大口子!「林晚晚!」沈錚看到我,
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這就是你『盡力』的結(jié)果?!你知不知道這料子多難弄?
你知不知道這場演出對晚晚多重要?!你就是故意的!」「我沒有!沈錚!你講不講理!
你看這縫線,七拐八扭的,怎么會是我做的?我辛辛苦苦做了好幾天,手都扎破了好幾次!
俞同志之前來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到她手里就......」「你什么意思?!」
俞晚清像是被踩了尾巴,哭得更兇了,指著崩開的地方,「難道是我自己弄壞的?林同志,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回來,可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阿錚,你看她!」她撲進(jìn)沈錚懷里,
肩膀聳動,好不可憐?!笁蛄?!」沈錚摟住俞晚清,對我怒目而視,「林晚晚,
我沒想到你是這么惡毒的女人!自己做不好,還要推卸責(zé)任,污蔑晚晚!你......」
「吵什么吵!」趙淑芬突然一聲厲喝,打斷了沈錚的咆哮。她幾步走到俞晚清面前,
沒看那旗袍,反而一把抓起俞晚清的右手腕,力道不小。「??!趙阿姨,您弄疼我了!」
俞晚清驚呼。今天中午出門前我悄悄暗示婆婆關(guān)注點旗袍,下午果然看出了端倪,
這會兒她一眼發(fā)現(xiàn)了俞晚清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都滲著血?!赣嵬砬?,
你手指上的針眼和血,是怎么回事?這衣服崩開的口子邊緣,怎么這么毛糙,
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挑開的?」俞晚清的哭聲戛然而止,
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沈錚也不傻,一想就明白了。我開心得很,
還特地添油加醋地湊近點了下俞晚清的手:「這看著扎的有點深呢!很疼吧?」
彈幕也卡殼了,隨即瘋狂刷屏:【臥槽????】【反轉(zhuǎn)???】【那傷口?那毛邊???
】【是俞晚清自己把衣服弄壞的???】【為了嫁禍女配???】【天??!細(xì)思極恐!
】【白月光人設(shè)崩塌現(xiàn)場!】「我......我......」俞晚清嘴唇哆嗦著,
試圖辯解,
「我是......是剛才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被別針扎到的......對!
是別針!」她語無倫次?!竸e針?」趙淑芬冷笑一聲,指著旗袍,「這衣服上哪來的別針?
我親眼看著晚晚做完熨燙好的!俞晚妙上次帶來的蘭花盆摔了,家里連根針都找不到了嗎?」
她直接點破了俞晚清的謊言,更是把俞晚妙之前的「霉運」也隱隱聯(lián)系了起來。沈錚的臉色,
由鐵青,轉(zhuǎn)為震驚,再由震驚,第一次覺得她的眼淚如此刺眼,如此......虛假。
「晚晚......你......」他的聲音沙啞破碎,帶著被欺騙的絕望,
「真的是你......做的?」俞晚清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精心維持的柔弱善良假面徹底粉碎。她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怨毒和不甘,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看向沈錚,聲音尖利:「是!
是我做的!怎么樣?沈錚!我俞晚清為了你,在那種鬼地方熬了三年!好不容易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