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無限流副本里唯一的普通人,我最怕的就是被那幾位大神隊友拋棄。為了抱緊大腿,
我甘愿鞍前馬后,唯恐伺候不周惹哪位爺不高興。好不容易跟著茍完所有副本回到現(xiàn)實世界。
我以為,隊伍該好聚好散了。結(jié)果——武力值爆表的殺手抓著我的手:“跟我走。
”智商碾壓的霸總推了推金絲眼鏡:“他能給你的,我加倍。
”氣運逆天的大學(xué)生眨著無辜的眼:“哥哥不如選我,我超乖的!
”身處修羅場中的我徹底傻眼。1四周漆黑如墨,唯有“滴答”水聲在死寂中回蕩。
濃稠的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zhì),充斥在鼻腔。我屏息斂神,在狹長的走道上挪動,
雙手緊緊環(huán)繞在一起,警惕地掃視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忽地,我的衣角被輕輕一扯!
心臟瞬間撞上喉嚨口,撲通的心跳聲重得似乎貼在耳膜。我頭皮炸開,
驚恐地瞪大眼以為自己要就此嗝屁。誰料下一秒,我猝不及防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頭頂同時響起溫柔的氣聲,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哥哥走我這邊吧,安全。
”——是隊里那個氣運值拉滿的大學(xué)生曲攬月。發(fā)現(xiàn)是隊友,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弛,
我的心一下就安定下來,幾乎是癱軟地任由他攬住。下一秒,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帶著些許譏諷:“走路就好好走,勾肩搭背,等BOSS來了跑都跑不掉。”說話的是嚴(yán)凜。
我臉上有些發(fā)燙,尷尬地從曲攬月臂彎里掙開,挺直腰板。
沒注意到被我推開的曲攬月有些不滿地瞇了瞇眼睛。沒走幾步,身側(cè)掠過一絲陰冷涼意,
伴隨著細微卻致命的破空聲。還未及我反應(yīng),旁邊就傳來“砰”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
我:……?嚴(yán)凜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淬了冰的刀,一如他的暗器:“專注點,怪物貼臉了。
”他手腕一翻,回旋鏢悄無聲息地滑入袖中?!爸x、謝謝嚴(yán)哥!”我驚魂未定,連忙道謝。
就在這時,斜前方倏地亮起一簇微弱光芒,勾勒出一扇小門的輪廓。門邊,
一個頎長身影隨意倚著。方禹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著微光:“聊完了?
生門快關(guān)了?!彼讣庖凰?,一長串被破解開的魯班鎖“叮當(dāng)”落地。
……直到踏出那片幽暗,重返燈火通明的玩家大廳,我才猛地吸進一口清新的空氣。
后怕感密密麻麻上涌,我的每一個細胞里都感嘆著劫后余生。大廳里人頭攢動,
每個玩家都掛著或驚恐或緊張的神情。唯獨我身邊這三位——嚴(yán)凜一襲黑衣,面巾遮臉,
正旁若無人地擦拭他那柄寒光凜冽的刀,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煞氣。
方禹安灰色大衣纖塵不染,雙手插兜,姿態(tài)閑適得如同在自家花園散步,
與周遭的惶亂格格不入。曲攬月臉上掛著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球鞋清爽干凈,
百無聊賴地繞著衛(wèi)衣帽子的抽繩玩。而我則像個盡職盡責(zé)的跟班,臉上堆滿諂媚的笑,
在三人之間小心周旋。一會兒湊近嚴(yán)凜搭句話,一會兒給方禹安捏捏肩,
還得抽空回應(yīng)曲攬月陽光滿溢的話題。生怕哪位對我不滿,一個心情不好就把我逐出隊伍。
偶爾有異樣的目光掃來,我全當(dāng)沒看見。畢竟這三位可不是別人,
是無限流世界掌管我生命的神!2我是一個無限世界里的普通人。最普通最不起眼,
單拎出來甚至很可能活不過新手村的那種。但可能是我前二十幾年為人真誠純善,
所以天不亡我,讓我在第一個副本就抱上了這三位的大腿。
大概是前二十幾年攢下的那點人品起了作用,老天爺沒讓我開局就涼透。
第一個副本【恐怖職場】,我就撞了大運,抱上了三條金大腿。在那個副本里,
玩家作為普通員工,
嘴角咧到耳根流著惡臭涎水的尖牙經(jīng)理以及躲避被公司逼瘋隨時想拉所有人墊背的暴走保安。
第一天,我一直謹(jǐn)小慎微,小心翼翼防備著明槍暗箭。直到一個需要引開保安的任務(wù)里,
另一個玩家猛地將我推向那揮舞著巨型狼牙棒的怪物保安!
沾滿倒刺的恐怖巨棒挾著風(fēng)聲當(dāng)頭砸下!我大腦一片空白,
甚至能想象自己下一秒變成一灘西瓜汁的慘狀——唰!一道冷冽寒光自我眼前掠過!
刺耳的金屬碰撞交鳴炸響,火星四濺!那致命的警棍被硬生生撞偏了軌跡,
卻仍帶著余威狠狠掃向我!電光火石間,我的求生欲大爆發(fā),身體極限扭轉(zhuǎn),
敏捷得連我自己都驚訝。最終鋒利的狼牙只是擦過我的肩膀,撕下許多血肉。
雖然疼痛劇烈……但好歹活著。我忍著苦楚,剛想尋找救命恩人道謝,
就聽見旁邊傳來幽幽的聲音:“如果我是你,那么我現(xiàn)在就會先回到工位上?!甭勓?,
我下意識看向掛鐘:17:59!馬上就是經(jīng)理來檢查誰下班離開了的時間!早在最開始,
經(jīng)理就說過18:00他會來檢查。但剛死里逃生的我怎會還記得這個。
冷汗“唰”地浸透后背。我強忍肩頭撕裂般的痛苦,連滾帶爬撲回工位,
只來得及瞥見那個提醒我的人——鼻梁上架著一副冰冷的金絲眼鏡。而那個推我擋刀的玩家,
卻因受了傷,還癱在原地喘息。18:00到!咚!咚!咚!沉重如擂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套著緊繃制服、身高近兩米的“人形怪物”走了出來。他的嘴角撕裂般咧到耳根,
尖牙滴著粘稠的涎水,脖子上掛著歪斜的工牌,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誰……想下班?
”大部分玩家瑟縮在工位上,噤若寒蟬。只有那個受傷的玩家還留在原地。
而當(dāng)他意識到危險時,一切早已來不及!經(jīng)理的巨手輕易將他拎起,
提到那張裂口巨嘴前:“你想下班?”“不是我!救命!”他瘋狂掙扎,
絕望的目光掃過人群,猛地定格在那個蒙面的身影上,涕淚橫流:“你不是有暗器嗎?
救救我,像剛才打保安那樣打他??!”我循聲望去,救我的人就在不遠處,正是那個蒙面人。
但此時此刻,他卻只是垂著眼,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一枚寒光閃閃的回旋鏢,
仿佛周遭一切與他無關(guān)。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聲輕快的低笑,
一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青年歪著頭,陽光的笑容在血腥背景下顯得格外詭異:“害了人還想活命,
他的運氣已經(jīng)用完了呢?!闭Z音未落,“咔嚓!”一聲脆響!經(jīng)理那只巨手猛地一擰,
竟將那個人的頭活活地擰下來!我徹底嚇呆,胃里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眼看著剛剛還活著的人,現(xiàn)在只有一顆腦袋留在地上,眼里還凝固殘存著驚恐。
3怪物經(jīng)理飽餐了一頓,抹了抹嘴角惡臭的涎水,重重打了個飽嗝。
他笨重地起身:“還有誰想下班嗎?”空氣中彌漫著死寂。
直到那沉重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玩家們才敢大口喘息。夜間的任務(wù)相對簡單,
按部就班就能熬過這驚魂第一夜。
我把最后一份資料從那臺茍延殘喘、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老舊打印機里扯出來,
屬于我的任務(wù)完成。抱著資料走向文件柜的間隙,我深吸一口氣,
鼓足勇氣挪到那個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場的蒙面人身邊?!爸x謝你啊大哥,
沒有你我應(yīng)該就交代在這里了?!泵擅嫒瞬⑽凑婊貞?yīng),反而冷冷吐了兩個字:“嚴(yán)凜。
”嚴(yán)凜?想必是大哥的名字。我連忙點頭:“多謝嚴(yán)哥?!苯又?,我的目光轉(zhuǎn)向另一位恩人。
那人正正慵懶地靠在一張吱呀作響的破椅子上,姿態(tài)卻硬是坐出了頂級老板椅的氣場。
我深吸一口氣后走過去:“您好,剛剛……謝謝提醒。”那人推了推金絲眼鏡,
微微一笑:“舉手之勞,我是方禹安?!边@個名字挺有意思,讀快了就像方圓。這時候,
另一個人走過來主動自我介紹,笑容燦爛耀眼:“我是曲攬月。
”是剛剛神神叨叨說什么氣運的男生。見狀,我也主動介紹:“我是張彰。
弓長張和表彰的彰。”交換名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似乎交換了名字后,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更加緊密,有了更多羈絆。大概也是出于此,
后續(xù)幾個需要組隊的環(huán)節(jié)里,我們四人自然而然地湊到了一起。而真正跟他們組上隊后,
我才意識到我抱的大腿有多粗。嚴(yán)凜,現(xiàn)實身份是殺手。身上暗器無數(shù),
格斗散打柔術(shù)更是樣樣精通。最危急的關(guān)頭,他甚至可以和怪物保安肉搏而不落下風(fēng)。
唯一奇異的是他似乎從不摘面罩。方禹安是公司總裁,大學(xué)跳級,畢業(yè)后白手起家。
金絲眼鏡為他削去一份銳氣,但眼底的精光根本掩藏不住,任何規(guī)則都逃不過他的審視。
曲攬月則有些神神叨叨。他似乎運氣很好,總是能“恰好”踩中安全點,
“碰巧”拿到唯一獎勵,“隨便”選個方向就是生路。若是細問,他也只會說是好運降臨。
跟著這三個人組隊,完全是從物理到玄學(xué),從戰(zhàn)術(shù)到勇謀,各項技能點全部拉滿。
要是在現(xiàn)實生活,我哪有機會結(jié)交這種人吶!在這種配置的加持下,
我們成功通關(guān)第一個副本,也順理成章組了固隊,共同參與之后的副本。不過我始終納悶,
為什么他們會愿意和我組隊。只不過想歸想,我并不敢問。
萬一一問人家就把我卡出隊伍了呢?4剛出一個驚悚副本,此時大家不免都有些乏累,
于是走到了餐飲區(qū)。方禹安神色平常道:“看看你們想吃什么,刷我的卡。
”在這里是可以正常使用現(xiàn)實貨幣的,因此任何需要花錢的場合,方禹安簡直就是橫著走。
我胃里翻騰,沒什么胃口,只要了碗清淡的白粥。他們?nèi)说故屈c得豐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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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禹安優(yōu)雅地切下一小塊面包送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忽然道:“下一個副本,
就是最后了?!鼻鷶堅抡镏?,聞言歪過頭,眼神清澈:“打完就能回家了吧?
”嚴(yán)凜言簡意賅:“嗯?!蔽衣耦^小口喝粥,沒有插嘴。在幾位大佬談事的途中,
我向來是不會自以為是發(fā)表意見的。誰料這次,話題突然到了我身上。曲攬月湊近過來,
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滿是好奇:“哥哥,等出去了,你想做什么呀?”我放下勺子,
垂眼想了想,語氣帶著認命的平靜:“大概……繼續(xù)回去當(dāng)社畜吧。
”方禹安輕笑一聲:“有興趣來我公司么?”我猛地抬頭,
差點被粥嗆到——這是公司CEO在親自對我發(fā)起邀請嗎?還沒等我組織好語言,
嚴(yán)凜就冷哼了一聲:“繼續(xù)壓榨人家?”方禹安泰然自若,
指尖點了點桌面:“我司員工福利優(yōu)渥,從不加班。
全公司——大概只有我這個老板需要熬夜?!?他目光轉(zhuǎn)向我,“考慮一下?
”我立刻挺直腰板,表忠心的話脫口而出:“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我一定全力以赴!
”矜貴的總裁微微頷首:“好?!鼻鷶堅略谂赃呅÷曕洁欤骸扒?,
開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飯后,我們各自回到休息倉內(nèi)休息,
約定三天后一起前往最后一個副本。我躺在封閉逼仄的休息艙里,盯著單調(diào)的純白艙壁,
心緒翻騰。快了,就快結(jié)束了。三日后,我們齊聚在那扇通往未知的、幽光流轉(zhuǎn)的副本門前。
對視一眼,四人同時踏入光幕?!瓘娏业氖е馗畜E然襲來!
身體仿佛被無形的手拋起又接住,最終落在一片柔軟之上。我緩緩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
下意識地想撐起身子觀察環(huán)境——映入眼簾的,是層層疊疊、綴滿繁復(fù)蕾絲花邊的公主裙擺!
而我正躺在一張鋪著天鵝絨、華麗得如同童話故事般的巨大床榻上!環(huán)顧四周,
空曠的房間里寂靜無聲。副本正在播報規(guī)則:【歡迎來到古堡秘境。本節(jié)任務(wù),角色扮演,
還原古堡的歷史故事。】我:……?5腦子飛速轉(zhuǎn)動,
我大概捋清了現(xiàn)狀:玩家被分配了不同身份角色,各自需要完成對應(yīng)的故事線。
而我接收到的身份信息是:一位為情所困、最終郁郁而終的可憐公主。
任務(wù)目標(biāo):揪出那個欺騙我感情的渣男!我:“……”這都什么狗血劇本?!話雖如此,
我認命地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提起那身繁復(fù)厚重、行動極其不便的公主裙擺,
像個笨拙的提線木偶一樣挪下那張華麗大床。房間布置得金碧輝煌。
鑲金的梳妝鏡倒映著我的身影,厚重的織花地毯踩上去溫暖安靜。
靠墻矗立著一整面頂天立地的巨大書柜,塞滿了各色書籍——看來這位公主是個文藝愛好者。
我循著書柜慢慢地走,希望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我的目光隨著指尖劃過一排排書脊。
天文地理、哲學(xué)藝術(shù)、詩歌小說……甚至還有幾本封面詭異的恐怖故事集。
這個公主的涉獵范圍未免有些廣闊。忽然,我的手指停在一本厚重典籍的縫隙處,
這本書看起來不太對勁。我用力將其抽了出來。果然!書頁里夾著一沓厚厚的信封!
信封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當(dāng)我將信紙從中抽出,才真正意識到何為極致的奢華。
復(fù)古的頂級牛皮紙,邊緣用金粉勾勒著繁復(fù)華麗的花體阿拉伯?dāng)?shù)字邊框,
中央是筆跡工整、力透紙背的文字:第一封:“我的莎娜公主殿下: 為您效勞的每一刻,
都令我心潮澎湃。您贈予的《深冬的旅人》,是照亮我貧瘠生命的孤光,每每翻開書頁,
字里行間都仿佛浮現(xiàn)您圣潔的容顏。 ——您忠實的仆人,
比蘭”第二封:“莎娜公主殿下: 每周的讀書會,是我最虔誠的朝圣。唯有此刻,
才能沐浴在您智慧的光輝之下。那本共同挑選的《神燈閣樓》,請務(wù)必珍之重之,
它承載著我們獨一無二的記憶。 ——您謙卑的仰慕者,
元一”第三封:“莎娜公主殿下:不知道您有沒有閱讀我為您推薦的《鐵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