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媽是個手段極其高明的女人。短短半年就把我爸哄成了毛頭小子。讓我爸為她瘋，
為她狂，為她哐哐撞大墻。就連我也差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1在我媽走后不到半年，
我爸背著我和樓下理發(fā)店阿姨談起了戀愛。這個阿姨姓程，比我爸小6歲，
帶著一個17歲的女兒，獨自經(jīng)營著前夫留下的理發(fā)店。程阿姨身材很好，也很會打扮，
42歲的年紀看上去才35左右。和我爸站在一起，就是網(wǎng)友打趣那種“這人挺有錢的”。
劉阿姨的女兒，上高三，叫蘇婷玉。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她不是好相處主。當時，
我爸和她媽媽在一起的事剛被我發(fā)現(xiàn)。眼看瞞不住了，我爸才組局讓我和她媽正式見個面。
毫無心理準備下，我心里自然是極其不痛快的。一方面為我媽結(jié)婚這28年來感到不值，
才走半年不到我爸就另找她人了。另一方面是我爸防著我，
將人都帶進家里了都沒給我說一聲。因此，我?guī)еc賭氣的情緒去他們定好的酒店吃飯。
進門時，蘇婷玉就把我一身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神里的倨傲，不屑，
還帶著點挑釁和嘲諷的意味。被一個17、18的女孩兒這樣看，
還是在她媽和爸攪合在一起后。讓我這個24歲的成年人差點沒忍住，想沖上去扇她。因此，
我一直不喜歡她。見面后，兩方家長的關(guān)系擺上明面。容不得我有反對意見，
我爸便和程阿姨順理成章住在了一起。好在，蘇婷玉住校，平常不回來。
我也因工作不常在家待，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住在了同一個屋檐下。一開始，
我很排斥和程阿姨相處。也許是她有意討好我，亦或是在我爸面前表現(xiàn)。我一周回家一次，
她次次都向我爸打聽好我喜好。周五晚上也會做好我喜歡的菜品等著我回去。她手藝很好，
應(yīng)該是專門學(xué)過，色彩搭配擺盤都十分考究。平常交流，也溫言細語有商有量。
在生活上程阿姨也十分有邊界感，我不在家她也從不主動進我房間。自從她來后，
我明顯感覺我爸的笑容都變多了。對于，這個從面容上更像姐姐的女人，我漸漸放松了警惕。
我開始慢慢疏導(dǎo)自己，接受程阿姨。畢竟我媽走之前，也說了“男人只有掛在墻上才會老實。
你爸才52，還是個不大不小的項目經(jīng)理，身邊一直都有打他主意的。我活著還能攔著，
我死了讓他給我守著也不現(xiàn)實。我不反對他給你找后媽。但該你的東西，絕不能退讓。
”想到早晚都有這么一朝，與其和一個不好相處的人生活，還不如現(xiàn)在這樣互不打擾。
漸漸地，我對她的排斥心理開始減弱。直到三天后，公司選派代表到上?？偛繉W(xué)習(xí)。
為期半年。結(jié)婚有家庭的同事自然不愿意去這么久。幾番投票表決后，我成了我們小組代表。
我從小到大就沒和父母分開過，一去這么長時間。剛開始我爸也不放心，經(jīng)常給我視頻。
程阿姨也時常噓寒問暖，給我寄些東西。我當時還挺感動。2我在上海穩(wěn)定后，
視頻頻率逐漸減少。我開始注意到我爸通話背景時常不在家。偶爾今天在爬山，
明天又在哪個河邊跑步。我有點兒難以置信。要知道，我爸可是個十足十的懶人。以前，
我媽一年組織一次我們?nèi)页鋈ヂ糜?。他都總推脫說：“花錢找那個罪受，
還不如出去吃頓好的。我難得放個假，我就想多睡會兒?！币虼?，
每年暑假大多時候都是我媽和我一起出去。爬山，跑步，更是像要了他老命一樣。
要拍張合照發(fā)朋友圈，那也是我媽好說歹說才能說動的?！坝惺裁春门牡?。你不知道，
現(xiàn)在網(wǎng)上騙子就是根據(jù)這些信息來騙人。”如今，這是轉(zhuǎn)性了？自從在我這過了明路，
微信朋友圈里，全是他和程阿姨的花式合照和視頻，都刷屏了。早上起來，
又刷到爸笑成花的老臉，我忍不住發(fā)語音調(diào)侃他，“喲！穿成這樣，又出去找罪受了？
”我爸樂呵呵直笑，“你說的什么話。今天你程阿姨生日，你和婷婷都不回來，
我們自然要過二人世界。一會兒，你給阿姨轉(zhuǎn)個1888的紅包，祝賀一下她。
蛋糕就不要你買了，我已經(jīng)定了?！蔽野终f得輕巧，1888呢！
我三四天的工資加補貼才這么點兒。何況，上海的消費比我以前更大，
發(fā)了工資手里根本剩不了多少。我心里酸溜溜的，
每年我親媽生日他連一個兩百的紅包都沒舍得轉(zhuǎn)過。說錢都在我媽那里，
要多少我媽自己轉(zhuǎn)就是?，F(xiàn)在，程阿姨和他才在一起半年，他的心就完全偏了。
紅包我自然是沒按他想的轉(zhuǎn)，只發(fā)了600意思一下，外加一句?！俺贪⒁?，生日快樂！
”雖然，心理上我在試著接受她。但我媽在我心中的地位依然無法撼動。
程阿姨歡天喜地的收了紅包，給我連發(fā)好幾條語音感謝，并囑咐我在上海也好好的。
沒一會兒，程阿姨發(fā)了新的動態(tài)。配文是“謝謝寶貝女兒們和親愛的，
今天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一天?！蔽尹c開九宮格照片，最中間是我爸穿著正裝，一手抱著玫瑰，
一手攬著程阿姨細腰的合照。照片里，程阿姨身穿一條桃紅色，低胸吊帶緊身連衣裙，
依偎在我爸身旁。她頭發(fā)微卷披散在肩頭，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笑得十分明媚。
從照片上看，更襯得我爸像暴發(fā)戶。下一張是程阿姨，捧臉嘟嘴笑的照片。
她無名指上赫然一顆兩克拉的大鉆戒，燈光下鉆石閃得照片都有些糊。
我看著氛圍感十足的餐廳背景，心中暗嘆，我爸這也是玩上浪漫了。本想退出，
卻不小心滑到最后兩張結(jié)婚證件照上。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不確信的放大查看。居然是真的。
3我想不通，這么大的事，我爸居然一點信都沒透出來。我打電話過去質(zhì)問我爸，
“為什么不給我說一聲?！彼笱蟮靡獾幕卮穑骸斑@不是沒來得及嘛！
之前你程阿姨一直顧慮到你的感受，都沒答應(yīng)過我的求婚，我心里也沒底。今天，
她終于接受我了。嘿嘿，怎么你不應(yīng)該祝福你爸我找到幸福嗎？”被我爸這樣一問，
我一口氣梗在胸口，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我是沒激烈反對他們在一起交往甚至同居。
但那是建立在沒有利益侵占的前提下。如今，他們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就代表以后我爸的每一分收入都有一份屬于程敏芝。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抱著財產(chǎn)分割的想法。
但事實就在眼前，讓我有種自身權(quán)益被侵犯的感覺。然而，讓我栽跟斗的還在后頭。
一周后端午節(jié)，公司放假，有同事要開車回老家，正好順路。同事就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去。
反正他一個人，我還可以幫他分攤點油費，回程時和他一起回上海也不用轉(zhuǎn)車。
我想著四百多公里，半天就到。正好和我爸三個多月沒見過了，回去給他一個驚喜。結(jié)果，
到了門外，驚喜沒有，驚嚇倒是不少。我拿出鑰匙開門才發(fā)現(xiàn)門鎖已經(jīng)換了。仔細看，
不僅門鎖換了，連門都換了。我疑惑的看了又看，懷疑自己是走錯樓層了。再三確認后，
是自己家沒錯。我本想打電話問我爸，這是什么情況。連撥三個那邊都沒接。
坐了一上午的車，我也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等我爸看到來電回復(fù)過來。臨近中午，
鄰居家奶奶出來丟垃圾，看到我坐在樓梯間，驚奇問道：“微微，你怎么回來了。
是房子賣出去了嗎？”我一愣，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房子賣出去了？”江奶奶努努嘴，
“你爸這房子，不是要賣嗎？前幾天好幾波人來看了房?！蔽译y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江奶奶，我爸真要賣了這房子？”“嗯?！钡玫娇隙ǖ拇饛?fù)，
我提起行李架箱氣沖沖就往我爸單位去。才短短三個月，
我爸就要賣了我們一家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
這里承載了我所有的童年記憶和我們一家三口的溫馨場面，
我不信我爸對這里一點留戀都沒有。到了我爸單位才發(fā)現(xiàn)我氣昏了頭，忘記端午放假了。
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提著笨重的行李箱無處可去，最后只能打車回到了翡翠灣。
這是我媽婚前財產(chǎn)，我媽走后過戶給了我。在我爸媽結(jié)婚前，我爸家里條件要好一些。
奶奶防著我媽分他們家財產(chǎn)，結(jié)婚前給我爸全款買了婚房。
我外公外婆不想讓我媽被婆家看扁，也拿出全部積蓄在郊區(qū)為我媽買了一套三室，
作為我媽最后的退路。但后來大開發(fā)，這邊反而比老城區(qū)發(fā)展更好。不僅周邊配套完善，
環(huán)境規(guī)劃也更好，連升值空間都更大。二十多年里，
這套大三室早已超過我爸當時那套房的價值。我媽在之前，我們還經(jīng)常過來住。我媽走后，
我每每看到這些熟悉的場景就會想起我媽，觸景生情下我也過來得少了。4到了門口，
我正要輸入電子鎖密碼，就聽見屋里傳來嬉笑聲。
“嘟嘟嘟~biubiubiu~”“源源別玩了，過來吃飯了?！薄霸丛?，吃了飯再玩兒。
”......寥寥幾句，我就聽出了我爸和程阿姨的聲音。我氣憤非常，這是我媽的家，
我爸怎么可以帶其他女人到這里來。就算程敏芝和他結(jié)婚了也不行。我憤怒按下指紋鎖，
就要推門進去。然而，連輸幾次都提示密碼錯誤。我意識到，我爸這是把密碼都改了。
我怒不可遏猛地砸門。剛砸兩下，門就從里面拉開了。我爸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
開口就要罵人?！坝忻“?.....”看到是我，忽地心虛頓住，“微微，
你怎么回來了？”我冷諷道：“哼！我不回來，怎么知道家都快沒了。”我爸聽我這么說，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一方面，他心里發(fā)虛，不清楚我是不是知道了他要賣房子的事。
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我怎么找到這邊來的。一時間靜默無言，兩人僵持在門口。
程敏芝沒聽到聲音，朝這邊問道：“老陸誰呀？”沒得到我爸回答，程敏芝好奇的探頭出來，
看到是我，立馬掛上笑容招呼道：“微微回來啦！怎么沒早點說一聲，快進屋呀！
外面這么熱，看你滿頭大汗的?！闭f著，她像房屋女主人一樣，親熱地來拉我進門。
看著她這樣的態(tài)度，我厭煩的抽出手，眼神不善的看著她，厲聲質(zhì)問，
“你們?yōu)槭裁磿谶@里？”程敏芝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把目光投向我爸。我爸繃著臉，
一副還沒想好怎么開口的樣子。我耐心耗盡，朝他喊道：“我問你呢？我們?yōu)槭裁磿谶@里？
”我應(yīng)激的態(tài)度，讓程霞有些尷尬，她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微微先進來再說吧！
你這么遠回來也一路辛苦了，我先幫你把箱子拿進去。”我按住皮箱，冷淡拒絕，“不用。
”她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堅持從我手里搶過拉桿箱。我對她這樣主次不分的態(tài)度十分抗拒，
煩躁的大喊一聲，“我說了不用你假好心?！焙鋈唬芭緙”的一聲，
我爸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臉上火辣的痛感，讓我腦袋發(fā)懵，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爸居然打了我？為了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年的女人，打了我？
就因為我吼了她一聲——不用她假好心。還沒等我發(fā)問，
他先發(fā)制人地怒斥道：“你還有沒有點禮貌？長輩給你拿東西，你就這樣對長輩大吼大叫的？
到上海學(xué)習(xí)，就學(xué)了這些回來。我看你是學(xué)到牛屁股里去了?！背贪⒁淌栈仉p手，
朝我爸看了眼，連打圓場，“算了。我相信微微也不是有意的。我和微微相處得少，
她一時無法接受我也很正常，你別和她置氣?！薄安硕伎鞗隽?，先吃飯吧！
微微這么大老遠的回來，應(yīng)該也餓了?！背贪⒁探o了臺階，我爸也自知理虧，
順著臺階就下“進不進來，不進來我就關(guān)門了。你自己在外面好好想想?！边M，憑什么不進，
這里是我家。該走的是他們才對。5踏進客廳我才發(fā)現(xiàn)，家里早已不復(fù)原來的整潔溫馨。
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散滿了花花綠綠的兒童玩具。那個叫源源的男孩，
一手抓著一輛小汽車坐在地毯上，正玩得投入。米白色的沙發(fā)抱枕，被隨意丟在地毯上，
上面糊上了隱隱約約的污漬。電視柜上，餐邊柜上，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全部都不見了。
連陽臺我媽最喜歡的那棵香水檸檬樹也不見了。我徹底怒了，
這個家是我媽一點一滴布置出來的。處處都充滿了我媽的心血，現(xiàn)在就被人糟蹋成這樣。
我實在忍不住怒吼道：“東西呢？我媽的東西呢？”我爸陰沉著臉，拿著碗剛從廚房出來，
就聽到我這質(zhì)問的口吻，碗筷重重往餐桌上一摔，“陸林微，你今天究竟要鬧哪樣？
回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們欠你的嗎？不想吃飯就滾。
”“你媽生前沒教過你嗎？對長輩大呼小叫，你的教養(yǎng)呢？”我從沒想到，
曾經(jīng)那個把我捧在手心里呵護長大的爸爸會這樣吼我。我才走三個月，就變得讓我如此陌生。
我沒有滾。我憑什么滾，這里是我的家。就在眼淚滾出來的瞬間，我奪門進了臥室。
關(guān)門瞬間，淚水奪眶而出，我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這是我媽走后，
我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意識到，這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沒有了。以前，我天真的以為，父母的愛，
是爸爸一半，媽媽一半，他們都是一樣的愛我。就算媽媽走了，
我也會帶著媽媽的愛和爸爸一直懷念她，我們一家人就永遠不會走散?，F(xiàn)在，
我才懂只有媽媽的愛是無私的。爸爸的愛，可以分給很多人。而懷念她的人，
也只剩我一個了。我們這個家，其實在她走后半年就散了。
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認罷了。門外，程敏芝假惺惺來哄我，
說的話卻如利劍一樣一刀刀直插我心窩?！拔⑽ⅲ阋膊皇切『⒆恿?，
怎么還和你爸這樣鬧呢？”“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發(fā)脾氣也不能解決問題呀？
”“你媽媽的東西，你爸都放雜物間了。”......“你別管她。就是太慣著她了，
才讓她這么無法無天。不知道長幼尊卑......”程阿姨被我爸叫走，門外沒了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哭累了，頭也有些缺氧。我從被子里抬起頭來，擦干了眼淚，
準備去雜物間把我媽的東西找出來。到了雜物間一看，小小的三平方里，
我媽的物品像垃圾一樣堆在一起。這是我媽生前僅剩的兩套衣服，全都被堆壓在地上。
我媽生前的用品大多都燒了，就這兩套是我實習(xí)第一個月，發(fā)了工資給她買的。她很喜歡，
一直都很愛惜，我才想留作紀念。沒想到，就這么兩件物品他們都容不下。
我為我爸這樣的處理方式寒心。難道真是有了后媽，親爸也變后爸。6我拍了衣服上的灰塵，
整齊疊好。找了個干凈的紙箱重新裝了進去。角落一個黑色紙簍里，
是我們一家人的全部合照。我把紙簍里的東西一樣樣撿出來，
20多年的照片也就1本相冊和7個相框。看著相片里那些溫馨時刻，我視線再次模糊。
收拾到最下面，是我爸曾經(jīng)寫給我媽的情書，泛黃的紙張如今都被撕成了碎片。
仿佛是在否認曾經(jīng)某個階段干過的傻事。我自嘲一笑，這就是我一直敬愛的父親。
可能是失望夠了，我越收拾，反而越冷靜?？粗约阂鹿窭锏囊路澴尤蝗诮锹?，
我反而沒了情緒。收拾完雜物間，我猛然想起，我和我媽的所有飾品都不在里面。
我媽沒有投資概念，但她有買黃金的習(xí)慣。從我出生，每年我生日，
她都會給我買一件黃金飾品。大到30多克的金手鐲，小到幾克的耳環(huán)項鏈。
粗略計算也有200多克的黃金。另外，還有外婆在我百天時送的金項圈，
舅舅送的翡翠貔貅，以及我媽的結(jié)婚五金，光這些也有小十萬。
還不加我媽出去玩買的各地特產(chǎn)，水晶，瑪瑙，綠松石，珍珠，珊瑚，
和田玉......那些我分不清真假，保守估計也要幾萬塊。我媽走后，
我想著這套房也不會有外人來。就想保持我媽在時的模樣，就什么都沒動。現(xiàn)在，
反倒方便了別人。我從雜物間出來，我爸和程敏芝已經(jīng)吃好了。
兩人正一左一右的圍在源源身邊，耐心十足地喂源源吃飯。我看了一眼，
進了房間把衣柜隔層和梳妝柜里都找了一遍沒找到。又到主臥找了一遍也沒找到。
我壓下情緒，盡量平和的問道：“爸，我媽的首飾呢？還有我的小黃金呢？”第一遍，
我爸像似沒聽到一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繼續(xù)逗著源源，“小寶貝，
來......啊啊......吃飯飯！”見他這樣，我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爸，
我說我媽的金首飾......”這次，還沒等我說完，他猛地站起來，把碗往桌上一摔，
氣勢洶洶的朝我吼來?！澳銒尩臇|西，你來問我做什么。不都是你在收嗎？”被他這樣一吼，
我反而懵了，“就......就是我媽平常放首飾盒里的東西。還有我梳妝柜里的東西。
我走之前都在。”我爸甩臉，“那你的意思是我拿了。”我無語了，
“這個家就我和你有鑰匙進來，不是你拿了，難道我拿了嗎？”“既然，你沒拿，我也沒拿。
那我就打電話報警看是被誰偷了？”“二十幾萬的東西，我不信警察找不到?！甭犖疫@么說，
我爸干脆不裝了，“是我拿了又怎么樣。這都是用我的錢買的，
我想怎么處置還容不得你說教。”我被氣笑了，
要不是我媽遺囑上清清楚楚寫了這些東西都歸我，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我點點頭，
不想再和他爭辯。“好，好得很?！边@次，我算是徹底看清了我爸的嘴臉。
7許是我臉上嘲諷的意味太過明顯，讓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受到挑釁，
氣得他揚手就又要來扇我。看了一出好戲的程敏芝適時阻攔，“好了。微微，別在氣你爸了。
你爸上周體檢，心臟不好。你把他氣出點事，可怎么辦?！薄拔抑?，你對我有意見，
怕我拿了你媽媽的東西。但我沒拿就是沒拿，你也不能冤枉我是不是。
阿姨雖說沒有特別高的收入，理發(fā)店每個月也有兩萬多入賬。足夠我和婷婷的開支，
不用你爸爸補貼。”她這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jù)，反倒成了我無理取鬧。好一個程阿姨，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巧嘴。她不開口，我還不知道怎么發(fā)作?，F(xiàn)在，是她自己要找上來的，
就別怪我懟人。我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是嗎？既然，不用我爸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