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進陸家的第一頓晚飯,吃得驚心動魄。
飯桌上,陸野依舊是那副“非必要不開口”的冰山模樣。兩個小家伙則用實際行動,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熊孩子的N種作死方法”。
陸安把青菜夾到我碗里,陰陽怪氣地說:“后媽,多吃點青菜,你看你瘦得跟個豆芽菜似的,我叔叔抱著都硌手?!?/p>
我還沒說話,陸寧就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嘴里的米飯噴得到處都是。
陸野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陸安!陸寧!食不言寢不語!規(guī)矩都忘到哪兒去了!”
兩個孩子被他一吼,立刻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我夾起那根青菜,慢條斯理地放進嘴里,嚼了兩下,然后看著陸安,真誠地建議道:“你說得對,我是該多吃點。不過你也要多吃點肉,不然光長個子不長腦子,以后怎么給你叔叔養(yǎng)老送終?”
“噗——”這次,是正在喝水的警衛(wèi)員小李,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他憋得滿臉通紅,拼命忍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陸安氣得小臉通紅,指著我:“你……你咒我叔叔!”
“我沒有啊?!蔽乙荒槦o辜,“我這是在夸你孝順呢。難道你不想給你叔叔養(yǎng)老送終?”
陸安被我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惡狠狠地瞪著我,用眼神凌遲我。
我懶得理他,轉(zhuǎn)頭對陸野說:“對了,陸團長,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p>
陸野抬眸看我,示意我說下去。
“從明天開始,這家里的飯,我來做?!蔽翌D了頓,補充道,“當然,我只負責做,洗碗打掃的活,得有人分擔?!?/p>
在陸家,一直都是警衛(wèi)員小李負責做飯和打掃衛(wèi)生。
我這話一出,小李立刻感激涕零地看著我。天知道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每天被困在廚房里有多痛苦。
陸野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可以。你想怎么安排?”
我把目光投向那兩個假裝認真吃飯的小家伙,笑得像個慈祥的后媽:“很簡單。陸安八歲了,不小了,以后家里的地他來掃,碗他來洗。陸寧六歲,就負責擦桌子,收拾自己的玩具。至于你……”
我看向陸野,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你是一家之主,當然是負責監(jiān)督他們干活了?!蔽倚Σ[瞇地說。
陸野還沒表態(tài),陸安就第一個跳起來反對:“我不同意!憑什么讓我干活!我還是個孩子!”
“因為這家你也有份。”我收起笑容,聲音冷了下來,“陸安,我不管你以前在家里是什么樣,但從今天起,這個家有我的一份,就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想吃飯,就得干活。不想干活,可以,那就餓著?!?/p>
我的態(tài)度強硬,不容置喙。
陸安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么正面硬剛,愣住了,隨即眼圈一紅,開始了他的傳統(tǒng)藝能——告狀。
“叔叔!你看她!她虐待我!”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陸野,想看他怎么處理。
這是一個家庭地位的確立之戰(zhàn)。如果他今天偏袒了孩子,那我以后在這個家,就再也沒有說話的份量了。
陸野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轉(zhuǎn)向陸安,聲音不帶波瀾:“林晚意說得對。從明天起,按她說的辦?!?/p>
陸安徹底傻眼了。他大概沒想到,他最敬愛的叔叔,竟然會幫著一個外人。
他哇的一聲哭出來,一邊哭一邊控訴:“叔叔你變了!你為了這個壞女人,都不要我們了!嗚嗚嗚……爸爸媽媽,你們快回來啊,有人欺負我們……”
他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我真的對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陸寧也被哥哥的情緒感染,跟著小聲地抽泣起來。
一時間,飯桌上鬼哭狼嚎,不得安寧。
白露端著一盤餃子,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在門口,一臉關切地問:“這是怎么了?孩子哭得這么傷心?”
她一邊說,一邊走進屋,把餃子放到桌上,然后心疼地摟住陸安,柔聲哄道:“安安不哭,跟白阿姨說,誰欺負你了?”
陸安一頭扎進她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那個壞女人!她不給我飯吃,還讓我干活!她虐待我!”
白露立刻一臉不贊同地看向我,語氣帶著責備:“新嫂子,我知道你剛來,想立規(guī)矩??珊⒆舆€小,你怎么能讓他們干粗活,還不給飯吃呢?這也太……”
“太什么?”我打斷她,皮笑肉不笑地問,“太不像個賢惠的后媽了,是嗎?”
白露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懷里的陸安,冷笑道:“白露同志,我教育我家的孩子,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吧?還是說,王政委家的家教,就是可以隨意干涉別人家的家事?”
我直接把王政委抬了出來。
白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再怎么受寵,也只是個兒媳婦。我要是真把這事捅到王政委那里,她絕對沒好果子吃。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關心孩子?!?/p>
“關心孩子,就把你的手,從我侄子身上拿開?!蔽抑噶酥杆е懓驳氖?,“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這么抱著一個八歲的男孩子,傳出去,對你,對他,都不好聽?!?/p>
白...
“關心孩子,就把你的手,從我侄子身上拿開?!蔽抑噶酥杆е懓驳氖?,“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這么抱著一個八歲的男孩子,傳出去,對你,對他,都不好聽?!?/p>
白露的臉,漲得像豬肝一樣,觸電般地松開了手。
我不再理她,而是蹲下身,看著還在假哭的陸安,慢悠悠地說:“別哭了。再哭下去,嗓子啞了,明天就沒力氣洗碗了?!?/p>
陸安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我,那眼神,活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周扒皮。
我沒理會他的控訴,直接站起身,端起自己的碗,對陸野說:“我吃飽了,你們慢用?!?/p>
說完,我就施施然地上了樓。
我走后,樓下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我能想象得到,白露的臉色有多難看,陸野的表情有多凝重,而那兩個小家伙,又是何等的茫然無措。
這一仗,我贏得漂亮。
不僅確立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還順便敲打了白露這個“綠茶”。
回到房間,我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小曲。
洗漱完畢后,我換上了一件真絲睡裙。裙子是淡粉色的,料子很滑,堪堪遮到大腿。這是我用自己攢下的布票,特意找裁縫做的,就是為了今天。
夜?jié)u漸深了。
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端著一杯早就準備好的熱牛奶,走出了房間。
書房的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昏黃的燈光。
我敲了敲門。
“進。”陸野的聲音,帶著疲憊。
我推門而入。
陸野正坐在書桌后,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眉頭緊鎖。他沒穿外套,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當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縮。
我赤著腳,身上只穿著那件薄薄的睡裙。燈光下,我的皮膚白得發(fā)光,玲瓏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
我端著牛奶,一步步朝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看你還沒睡,給你熱了杯牛奶,有助于睡眠。”我把杯子放到他桌上,身體有意無意地向前傾,一縷發(fā)絲,輕輕劃過他的手背。
陸野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暗流。
我滿意地勾起嘴角,直起身子,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肩膀,聲音帶著魅惑:“陸團長,早點休息。不然,明天沒精神,可怎么監(jiān)督孩子們干活呢?”
說完,我沖他眨了眨眼,轉(zhuǎn)身,搖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在我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到身后傳來一聲粗重的喘息,以及杯子被打翻的聲音。
我靠在門后,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陸野,游戲,才剛剛開始。
你以為你能守得住你的書房?
太天真了。
今晚,只是個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