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是個謹慎的人,除非他打定拼命的主意,現在已經過了因為衣不解帶照顧了近兩個月,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便宜爹被打死后拼命報仇那個勁了。
只有好好活著,才能更多的殺鬼子偽軍。
所以才有了剛才這一番來回拉扯,如果事不可為,他放下豬就算了,立馬就離開,就連豬肚子那把盒子炮都不要了。
可隨著他一步步走近,低著頭,卻依舊用余光看見了機槍掩體里的所有鬼子站位。
一個主射手,一個副射手,兩個彈藥手兼維修員,卻都沒有在槍邊上,而是站在一旁笑看著自己這邊。
不對,應該是看著自己肩膀上扛著這頭百多斤的大野豬,垂涎欲滴的樣子,早就忘了警惕。
這對于以精英著稱的侵華前期日軍,這么大意,其實也情有可原。
日軍一路打來勢如破竹,攻占整個河北,不費吹灰之力,打太原,竟也沒多少難度,不久前結束的忻口之戰(zhàn),也大獲全勝。
甚至在淞滬會戰(zhàn)之后,都出現過日軍一個大隊追著國軍的幾個師跑。
這區(qū)區(qū)邯鄲城外,一個鐵路旁邊的小鄉(xiāng)鎮(zhèn),本來就是大日本皇軍占領區(qū)的腹地。
既然是腹地,除了有少部分刁民作亂,暗夜里偷襲以外,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險。
這不是自大,這是日軍侵華前期,整個亞洲最精銳的軍隊的自信。
況且,這個扛豬的人身上,并沒有任何武器,有什么好警惕的?
也正是這份大意,讓陳超看到了機會。
準備把肩膀上那頭豬放下的位置,說是偽軍的哨位,其實也就是堆放他們強取豪奪來的東西那個地方。
“行,就放這了,今兒大爺就放你們甥舅一馬,但也告你們一聲,從此往后,想到在沙河鄉(xiāng)里做買賣,就得給太君們上孝敬!
孝敬不到位,別說買賣做不了,你都對太君不敬了,那太君還能容你?”
腰里挎著手槍的偽軍班長哼了一聲,吩咐陳超放下豬就可以走了,他就招呼幾個手下準備去攔其他要進鎮(zhèn)的老百姓。
“誒!”
陳超應了一聲,肩膀一滑就把豬放了下來,在放豬的時候假裝一個站立不穩(wěn),直接趴豬上了。
“哈哈哈哈哈,剛才看你背著頭豬還撈著個人走的飛快,還以為你有多大勁!
沒想到也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哈哈哈哈哈……”
嘲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這個背豬的漢子,把手從豬肚子里掏出來的那一剎那,一把駁殼槍就出現在他手上。
“啪……啪啪……啪……”
“啪……”
陳超掏出盒子炮,一槍就干掉了那個偽軍班長,然后接下來幾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死了機槍位里的四個日軍。
然后一個翻滾,就滾進了鬼子的機槍位,回身就是對反應過來或者沒反應過來的偽軍,直接打光駁殼槍里壓滿的子彈。
這還是陳超槍法如神加上短距離,十步之外手槍快,十步之內手槍又快又準。
他這是貼臉,所以槍槍上頭沒問題。
可是,駁殼槍壓滿只有10發(fā)子彈,他打光了。
而這個偽軍班有九人,再加上日軍的機槍火力組四個,最起碼十三個人。
陳超剛才打的有點不準,有兩發(fā)子彈打中同一個人,所以現在現場還有四個手里有槍的偽軍。
不過這難不倒他,當他趴在機槍位里,打開歪把子扳機處的保險,拉上槍機的那一剎那。
那一聲槍機響,直接把死剩下的那四個偽軍嚇趴下了。
“爺爺,我投降……”
“對對對,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這四個人投的非???,把手里的槍直接扔到一旁,手榴彈也從身上拔下來,扔到一旁。
直接跪倒在地,雙手舉過頭頂滿臉哀求的看向機槍位這邊祈求能活一命。
他們比法國人投的還要干脆的樣子,讓陳超都不好意思再下手。
“去把所有的槍,子彈,手榴彈全部給我撿過來,快點!
要是鎮(zhèn)公所的日本兵趕到之前,你們沒搞好,老子就先打死你們四個,再跟鬼子拼了!”
陳超大聲喝令。
沒有人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滿地的尸體足以證明這個人是殺伐果斷的。
僥幸活下來的四個偽軍,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去撿東西。
“你們可想好了,槍什么位置能摸,什么位置不能摸。
摸錯了地方,死了不要怪我!”
陳超依舊趴在機槍位里,不過他的目光已經把機槍位里的彈藥,維修工具,和油壺都全部看在眼里,待會要跑的時候,這些玩意兒肯定得背上的。
“步槍的槍栓全給我卸下來,跟駁殼槍手榴彈放在一起,用這個麻袋裝起來。
其他的槍和彈藥你們背著,快走!
還有,這機槍的子彈工具油壺也都給我?guī)希 ?/p>
陳超看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好了所有的槍支彈藥,讓他們下了槍栓另外裝之后,壓著這四個人飛快的離開了這里。
豬都不要了。
這四個偽軍,知道死了這么多人,特別是日軍的機槍手火力組都死了四個人,他們還幫忙收拾武器裝備,留下也肯定是個死。
日本太君……鬼子很殘忍的!
于是,在陳超的威逼下,腳下居然也是飛快。
陳超抱著機槍,逼著四個投降偽軍一路飛奔,直奔剛才被自己放到路上的那個受傷男人而去。
既然沒死,那就一起帶走,至于帶走后能不能活,那就是之后的事兒了。
就在他們剛跑到地上那個受傷男人跟前,陳超突然猛的一個急停,抱著機槍就要往路邊的坑里跳,槍口一直指著斜前方。
因為他聽到了有人跑動的聲音,也看到了,從樹林里跑出來幾個身穿草黃色軍裝,手里拎著長短槍的人。
草黃色軍裝?
國軍?
還是日軍?
這個坑不太合適,就在他憑借著自己的蠻力半蹲,準備要端著這挺歪把子機槍就這么架起,先射上一梭子再說時。
對面突然喊話了。
“那邊的兄弟,別開槍,自己人!
我是八路軍新一團的,都是打鬼子的!”
對面那幾個人是看到他架槍,倒是沒有沖過來,也趕緊尋找低洼處,或者遮蔽物,躲好之后才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