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看著周先生，又看看李浩，忽然笑道：“李先生說的沒錯，有本事的人，就該重用！”
談及情報部門，李浩的神色凝重起來：“臣建議設(shè)‘探馬司’，由者勒蔑統(tǒng)領(lǐng)。選一百個機(jī)靈的士兵，教他們說各國語言，扮成商人、牧民潛入各國 —— 金國要探他們的軍隊(duì)布防，西夏要探他們的鹽池產(chǎn)量，大宋要探他們的糧價波動。探來的消息，每日匯總成‘密報’，只呈給陛下和臣?！?/p>
“監(jiān)察部門就叫‘御史臺’，由失吉忽禿忽掌管?！?/p>
李浩繼續(xù)說道，“御史要巡察各地，凡官員貪贓枉法、欺壓百姓的，可直接彈劾 —— 哪怕是王爺，也照彈不誤。還要設(shè)‘登聞鼓’，百姓有冤屈，可到鼓前擊鼓，御史必須受理?！?/p>
失吉忽禿忽聽得熱血沸騰，單膝跪地：“臣定不負(fù)陛下和李先生所托！”
散朝時，夕陽正染紅斡難河。李浩望著遠(yuǎn)處牧民趕著牛羊歸來，氈帳上空升起裊裊炊煙，忽然覺得體內(nèi)的北冥玄元功運(yùn)轉(zhuǎn)得愈發(fā)順暢 —— 這方世界的靈氣，似乎隨著大明國的建立，也變得濃郁起來。
郭靖不知從哪里跑出來，手里拿著剛學(xué)會寫的 “和” 字：“先生，這個字念‘和’嗎？”
李浩點(diǎn)點(diǎn)頭。
“那大明是不是就不會打仗了？” 郭靖仰著小臉問。
“打仗是為了不打仗?！?李浩摸了摸他的頭，“等各國都能通商，百姓都有飯吃，自然就不會打仗了?！?/p>
遠(yuǎn)處的招賢館已經(jīng)掛起了匾額，周先生正帶著幾個儒生整理書籍。探馬司的士兵在帳外操練，御史臺的官吏在張貼《監(jiān)察條例》。李浩知道，一個嶄新的時代，正在這片草原上緩緩拉開序幕。
開元元年秋，河西走廊的秋風(fēng)已帶著寒意。哲別站在明夏互市的瞭望臺上，望著遠(yuǎn)處西夏邊境的烽火臺 —— 那是雙方約定的平安信號，此刻卻靜得像塊頑石。臺下的易貨司里，大明商人正用青稞換西夏青鹽，木桿上掛著的通關(guān)文牒在風(fēng)中簌簌作響，一切看起來與往日并無不同。
“將軍，西夏的鹽鐵司主事又來了?！?親兵低聲稟報。
哲別轉(zhuǎn)頭時，看見一個穿著紫袍的西夏官員正站在稅課司門口，手指捻著山羊胡，目光在堆成小山的青稞袋上打轉(zhuǎn)。那是西夏鹽鐵司主事巴圖，自互市開設(shè)以來，每月都要以 “查驗(yàn)” 為名勒索財物，起初只要兩石青稞，如今竟要十石才肯放行。
“按規(guī)矩給?！?哲別壓下心頭的火氣。李浩臨行前曾囑咐，小事可忍讓，勿要輕啟戰(zhàn)端。親兵扛著青稞走過去時，巴圖卻突然擺手：“今日要換個新鮮的 —— 聽說你們大明的狐皮不錯，拿二十張來?！?/p>
這話讓周圍的商人都停了手。一個來自漠南的牧民剛用十張狐皮換了茶葉，聞言急道：“我們的狐皮是要換過冬的棉衣的！” 巴圖身后的衛(wèi)兵立刻抽出腰刀，刀鞘在牧民面前的青稞袋上重重一磕：“主事大人要，是給你們面子！”
沖突在午時爆發(fā)。巴圖見商人不肯交狐皮，竟讓人去搶堆在一旁的青鹽 —— 那是二十個牧民湊錢換的救命鹽。“這是我們用五十頭羊換來的！” 一個老牧民撲上去護(hù)住鹽袋，被衛(wèi)兵一腳踹倒在地。他的兒子紅著眼沖上去，卻被刀背砸中額頭，鮮血瞬間流進(jìn)眼里。
“敢動手？” 哲別的親兵拔刀出鞘。按李浩定下的規(guī)矩，衛(wèi)兵只負(fù)責(zé)護(hù)衛(wèi)，不得參與貿(mào)易糾紛，可眼看同胞流血，誰也按捺不住。巴圖卻冷笑一聲：“在西夏的地界，殺個把蒙古人算什么？” 他突然揮手，藏在暗處的西夏士兵竟射出箭矢，一箭穿透了那名親兵的咽喉。
血珠滴落在青鹽上，像綻開的紅梅。哲別猛地拔出腰間彎刀，刀光在陽光下劃出冷?。骸敖o我拿下！” 大明衛(wèi)兵的鐵箭瞬間覆蓋了西夏人的位置，巴圖被一箭釘在稅課司的柱子上，臨死前還攥著搶來的狐皮?；靵y中，三個西夏衛(wèi)兵沖回邊境，點(diǎn)燃了烽火臺 —— 那是示警的信號。
傍晚時分，探馬司的密報已送到斡難河。李浩展開羊皮時，上面還沾著未干的血跡：“西夏右?guī)樮娨严蜻吘骋苿?，聲稱要為巴圖報仇?！?鐵木真握著狼毫的手青筋暴起：“朕就知道這些西夏人靠不??！讓哲別帶兵打過去！”
“陛下息怒?！?李浩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傳來的真氣讓鐵木真漸漸冷靜，“巴圖貪婪是私怨，我們先派使者去西夏問責(zé) —— 若他們殺了主謀，賠償損失，此事便了；若不肯，再動兵不遲?！?他頓了頓，補(bǔ)充道，“還要讓周先生寫篇檄文，把巴圖勒索的事昭告天下，讓各國知道我們是被迫應(yīng)戰(zhàn)?！?/p>
三日后，西夏的回信送到了。新派來的鹽鐵司主事竟說巴圖是 “因公殉職”，還要求大明賠償一千頭羊。哲別在互市的斷墻上看到回信時，正指揮士兵掩埋死去的牧民。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刀鞘上的血跡已變成暗紅。
“將軍，探馬說西夏軍營里有我們的人。” 親兵遞來一張紙條，上面是探馬司傳來的密報 —— 巴圖的上司早就知道他勒索，卻故意縱容，就是想挑起沖突，好趁機(jī)奪取互市的控制權(quán)。哲別把紙條攥在手心，看著遠(yuǎn)處西夏軍營的燈火，忽然明白了李浩為何要建探馬司。
當(dāng)晚，哲別讓人在互市的木牌上刻下巴圖勒索的經(jīng)過，旁邊擺著那名親兵的血衣。往來的商人看到時，無不義憤填膺。一個從興慶府來的西夏商人悄悄告訴哲別：“巴圖在西夏早有人恨，你們?nèi)粽嬉颍芏嗳藭湍銈冋f話?！?/p>
消息傳到斡難河時，李浩正在教郭靖寫 “義” 字。少年的筆尖在沙地上頓了頓：“先生，是不是只要占理，打仗也不怕？” 李浩望著帳外飄落的第一片雪花，輕聲道：“理是底氣，但也要有保護(hù)底氣的力量?！?他起身時，北冥玄元功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帶著即將決斷的鋒芒。
三日后，大明的使者帶著巴圖勒索的證據(jù)抵達(dá)興慶府。而在河西走廊的互市上，哲別已整軍待發(fā) —— 他知道，若談判破裂，這里將是第一個戰(zhàn)場。堆積的青稞袋旁，新?lián)Q的通關(guān)文牒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只是這一次，上面似乎沾了揮之不去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