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像淬了冰的劍。我沖進殿，被他一掌震在柱子上。喉頭腥甜，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我扶著柱子，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你是誰？”“沈雪衣。”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著誰，

“萬劍盟的臥底，魔教的少主?！薄澳俏夷?？”我攥著他送我的玉佩，

那玉佩是去年他去江南帶回來的，暖玉，上面刻著“永結(jié)同心”，此刻被我攥得發(fā)燙，

“我是什么？你撿來的玩物？是你臥底計劃里的一步棋？”他笑了，

和當年在亂葬崗一樣的笑，卻沒了半分暖意，冷得像冰：“阿澈，人活著，圖個什么？

不就圖個有意思？你……很有意思?！彼D(zhuǎn)身時，披風(fēng)掃過我的臉，像掃過一片冰。

我手里的玉佩“咔嚓”一聲，碎成了好幾瓣，

像我那年繡壞的鴛鴦帕——帕子上的鴛鴦被我繡得歪歪扭扭，他笑著改成了兩尾鯉魚，

說這樣更自在。我看著他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劍，

忽然想起他教我“驚鴻”時說的話：“像情人分別時最后一根手指?！痹瓉砟菚r他就知道，

我們總有分別的一天。五、火場·訣別慶功宴鬧了三天三夜，酒香飄滿了整座萬劍盟。

長老們拉著沈雪衣喝酒，拍著他的肩夸他能干，把他捧得像朵花。

我抱著酒壇坐在魔教總壇的廢墟上，看焦黑的旗幡被風(fēng)吹得獵獵響，像哭喪的幡。

有人過來拍我的肩，是盟里的師兄：“阿澈，別坐著了，進去喝一杯！恩怨了了，該高興！

”我笑不出來，滿腦子都是沈靈死前的話：“你以為他愛你？他連自己都騙。

”他騙了萬劍盟，騙了魔教，是不是……也騙了我？夜深時，那場已經(jīng)滅了的祭火再起，

我踉蹌著走進火場。橫梁塌了一半，月光從破洞里漏下來，像塊碎銀。

我在一堆焦木后面找到他，他趴在地上，銀面具碎成了兩半，一只眼睛露在外面，閉著，

眼角的朱砂痣在月光下，紅得像要滴下來。

他手里攥著半塊燒焦的帕子——是我們偷偷繡的那塊，我把鴛鴦繡成了鴨子，

他笑著改成了鯉魚，說鯉魚能躍龍門，比鴛鴦自在。“師父……”我的嗓子啞得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