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燒冥幣博眼球？老祖宗喊你充值！陰仄潮濕的老祠堂里，
只有手機支架頂端補光燈發(fā)出慘白冰冷的光線，勉強撕開凝滯的黑暗，
映照出供桌上黑漆剝落的靈位——【先顯考凌公諱震山老大人之神位】。
空氣中彌漫著陳年腐朽的木頭味、霉味，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于廉價紙扎燃盡的焦糊味。凌霄，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牛仔外套，
頂著一頭張揚的奶奶灰，略顯稚氣的俊臉上卻寫滿了浮躁和急功近利。
他此刻正站在手機鏡頭前，臉上堆起夸張造作的笑容，對著屏幕擠眉弄眼：“老鐵們！
給榜一大哥點點關(guān)注加加人氣?。』鸺⑵饋?！今天，主播玩把大的！讓你們開開眼！
”聲音刻意拉長，帶著一種被流量馴化的油膩亢奮，
在這肅穆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格格不入。他猛地從自己那個破舊背包里，
掏出厚厚一大沓花花綠綠的、印刷粗糙得令人發(fā)指的“冥都銀行”冥幣！在補光燈下，
那些“拾億圓”的荒唐面額和劣質(zhì)的油墨熒光清晰可見。他故意用力抖動，
發(fā)出嘩啦啦的刺耳噪音。彈幕瞬間爆炸式刷屏：【臥槽！燒冥幣？！主播作大死啊！
】【666！真把墳頭蹦迪玩出新花樣了！】【前方高能！刺激！我錄屏鍵呢？！
】【糊弄鬼呢？燒這破玩意兒，不如燒衛(wèi)生紙！】【坐等主播被祖宗請去喝茶！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礦泉水！】【主播為了紅真是什么陰間活兒都敢接?。?/p>
打賞個小花花支持下陰間業(yè)務(wù)！】凌霄掃了一眼屏幕上快速滾動的彈幕，
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又夾雜著心虛的弧度，要的就是這效果！他要流量！要熱榜！要一夜爆紅！
沒錢？那就玩命！玩陰間的命！“什么叫糊弄鬼？老鐵，格局小了！”凌霄梗著脖子，
強撐氣場，對著鏡頭翻了個白眼，隨手抓起桌上一個布滿灰塵的老式煤油打火機，
拇指按在滾輪上，對著屏幕晃了晃，“瞧好了！主播今天就告訴你們，什么叫‘心誠則靈’！
冥幣？在我手里，它就是真金白銀！”他手指一用力！“咔噠！”一聲清脆的滾輪摩擦聲！
一股微弱卻極其刺眼的藍(lán)橙色火苗，“噗”地一聲！猛地從煤油打火機的噴口竄起！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空氣，驅(qū)散了周圍一絲寒意，卻帶來一種更令人心頭發(fā)毛的燥熱。
凌霄深吸一口氣，臉上那造作的亢奮稍稍褪去，一絲對未知的恐懼不受控制地從眼底掠過。
他不再去看彈幕，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蠻勁，
將那厚厚一沓花花綠綠的劣質(zhì)冥幣，猛地湊到了跳動的火苗之上！火舌如同貪婪的惡鬼，
瞬間卷住紙張邊緣！“噗——！
”一股更加濃烈、更加嗆人、帶著濃郁化學(xué)染料和劣質(zhì)紙漿燃燒特有的惡臭焦糊味猛地騰起！
橘紅色的火焰貪婪地吞噬著花花綠綠的紙面，刺鼻的黑煙翻滾著向上翻涌！
在手機補光燈的直射下，這片燃燒顯得異常詭異和不祥！【臥槽！真燒了?。?！】【完犢子！
主播走好！明年今日，兄弟給你燒真錢！】【陰間首富預(yù)定！主播V587！
】【主播家祖宗氣得冒煙了吧？看那煙沖的！】【快看！牌位！靈牌??！它……它在動？！
】最后一條彈幕如同平地驚雷！凌霄被煙嗆得猛地咳嗽，下意識抬頭！
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臉上的張狂和強裝鎮(zhèn)定瞬間被一種毛骨悚然的驚駭徹底取代！
供桌之上！
積滿厚厚灰塵、本該在黑暗中沉默腐朽的烏木靈牌——【先顯考凌公諱震山老大人之神位】！
此刻！竟在劇烈地抖動?。?！不！那不是抖動！
那是某種東西在里面瘋狂地、憤怒地撞擊著牌位厚重的木板！“啪嗒！啪嗒！啪嗒！
”沉悶而急促的撞擊聲在極度安靜的祠堂里瘋狂炸響！每一下都像重錘砸在人心尖上！
靈牌下方香爐里那些早已冰冷的陳年香灰，被震得簌簌滑落！更恐怖的是！
牌位表面那層厚厚的灰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無形的力量彈開、震落！
烏木本身的深色紋理漸漸顯露出來，在慘白補光燈下，像是某種巨大猙獰活物的皮膚在蠕動！
一股陰冷到刺骨、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寒氣猛地從牌位方向炸開！瞬間取代了火焰帶來的灼熱，
席卷了整個小小的祠堂！空氣變得粘稠冰寒！凌霄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冥幣大半脫手而落！
剩下的燃燒部分“啪嗒”一聲掉在他腳邊的冰冷青磚地上，兀自掙扎著吐出細(xì)小的火星。
他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冰手掐住了脖子，血液凍結(jié)，雙腿一軟，本能地想要后退逃跑，
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釘在了原地！腦袋里嗡嗡作響，只有一個念頭瘋狂閃爍——撞鬼了??！
！惹大禍了?。。【驮谶@時！凌霄的瞳孔猛地一陣緊縮！視線所及之處，
那片燃燒冥幣升騰起的、原本盤旋上升的、帶著令人作嘔氣味的黑色濃煙，
竟然在半空中詭異地凝滯！隨即！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強行扭轉(zhuǎn)了物理規(guī)則！
那道粗壯的、翻涌著化學(xué)毒素和劣質(zhì)染料氣息的黑煙龍卷風(fēng)，
猛地從升騰的軌跡中被蠻橫拽離！以完全不合常理的角度——驟然向下！
如同一條被激怒的漆黑毒蟒！帶著無匹的兇戾氣勢！
狠狠地?fù)湎颉┳郎夏菈K瘋狂震動、發(fā)出“啪嗒”狂響的烏木靈牌！不！更確切地說！
是撲向靈牌最上方，那個代表著魂靈所居的、陰刻著冰冷字跡的牌位名諱處！“噗！
”一聲沉悶如燒紅鐵塊浸入冷水的聲音！濃煙撞擊處！
仿佛有血肉瞬間被燒焦蒸發(fā)的細(xì)微異響！下一刻！
一個極度冰冷、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千年寒窟里回蕩的金屬摩擦音，
混合著難以言喻的慍怒與亙古死寂的威嚴(yán)，如同深淵意志的低語，
在凌霄驚恐欲絕的意識海深處猛然炸響！
’涉嫌嚴(yán)重違規(guī)‘祭祖作假’行為……”“以‘可燃廢棄垃圾’冒充標(biāo)準(zhǔn)流通類陰司硬通貨！
性質(zhì)惡劣！金額巨大！等同于……虛假燒錢！
”“觸發(fā)祖宗律令應(yīng)急響應(yīng)程序……”“‘天師借貸系統(tǒng)’強制綁定中！
1%……50%……100%！”“綁定成功！”“債務(wù)人：凌霄（凌氏當(dāng)代血脈單傳）！
”“債權(quán)人：凌震山（凌氏一族先靈代表）！
”“強制貸款金額：當(dāng)次虛假焚燒面額拾億圓整（按陽世實時匯率折算）！
”“即時生成【祖靈追債契約】！不可豁免！無法取消！
”“本次借款已自動生效……”“警告！初始還款時限：72小時！
”“逾期……后果自負(fù)……”冰冷死寂的電子音消散的瞬間，
那塊瘋狂震動的烏木靈牌也驟然恢復(fù)了平靜。
仿佛剛才那令人心悸的煙蛇噬名與劇烈撞擊從未發(fā)生。
它依舊靜靜地、沉默地矗立在積滿厚灰的供桌上方，
在補光燈的照射下散發(fā)著幽暗深沉的微光。凌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腳邊那堆劣質(zhì)冥幣燃燒后的灰燼散發(fā)著嗆人的余味，
混雜著祠堂的腐朽氣息，鉆進(jìn)鼻孔里，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恐懼。祖宗追債？
還是系統(tǒng)強制貸款？陰司硬通貨？虛假燒錢？這些東西如同天方夜譚，
可剛才那牌位詭異的震動和煙蛇噬名的場景又真實得讓他骨子里都在發(fā)寒！
“假的……肯定是幻覺……或者……有人搞惡作劇……”他喃喃自語，
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他強迫自己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笑容，
對著手機鏡頭扯了扯嘴角：“哈…哈哈…老鐵們，都看到了吧？剛才……剛才就是特效！
主播團(tuán)隊斥巨資做的沉浸式體驗！效果…效果不錯吧？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要的就是這個feel！榜一大哥火箭別停啊！”然而，下一秒！手機直播的屏幕上，
原本屬于觀眾彈幕的區(qū)域，毫無征兆地被一條信息完全霸屏！字體猩紅！加粗！
如同燒融的烙鐵，占據(jù)了整個屏幕的最中央，散發(fā)著不祥的紅光！
【系統(tǒng)強制提示：債務(wù)人凌霄，初始貸款已到賬！請及時查收！
】【系統(tǒng)強制提示：第一筆強制催收——‘路引’賬單已生成！送達(dá)倒計時：10分鐘！
請債務(wù)人準(zhǔn)備接收！】【賬單內(nèi)容：壽元透支（路引費）-柒拾貳小時！
】第2章火葬場直播？孝徒跪下喊爺爺！猩紅的系統(tǒng)提示如同灼熱的烙鐵，
死死燙在手機屏幕中央！那“壽元透支柒拾貳小時”的字樣，更是像一把無形的冰錐，
狠狠刺進(jìn)凌霄的心臟！他渾身猛地一哆嗦，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剛才勉強擠出來的那點笑容徹底僵死在臉上，比哭還難看！“草！
”一聲變了調(diào)的咒罵從喉嚨里擠出，他手忙腳亂地想關(guān)掉直播，
手指卻因為極度恐慌而不聽使喚地狂點屏幕！關(guān)不掉！
那個猩紅的系統(tǒng)提示頑固地霸占著屏幕！甚至在他慌亂點擊時還詭異地閃爍了一下，
似乎在無聲地嘲諷！“嗡——嗡——嗡——?。?！”突然！貼身放著的舊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震動頻率高得異常，像垂死掙扎的病人！凌霄嚇得差點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他哆嗦著手指，
好不容易摸出來，屏幕上正瘋狂彈跳著一個猩紅的骷髏頭圖標(biāo)通知框！
沒有任何APP來源顯示！【緊急！陰司速遞‘壽元路引催收單’已抵達(dá)！
簽收地址：城南殯儀館追思廳3號！簽收人：趙德貴！
趙頭’）】【速遞內(nèi)容：柒拾貳小時壽元透支（具象為‘離魂引’）】【警告：逾期或拒收，
將強制執(zhí)行債務(wù)人軀殼‘機能凍結(jié)’！】【倒計時：03分21秒！】城南殯儀館？
追思廳3號？老趙頭？！凌霄腦子里嗡的一聲！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蔓延至全身四肢百?。?/p>
老趙頭！
在殯儀館后門角落里支個小攤、神神叨叨賣些劣質(zhì)香燭紙錢、眼神渾濁得嚇人的駝背老頭子？
！他是……簽收人？！簽收我的壽元？！
一種荒誕絕倫卻又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瞬間將他淹沒！與此同時，手機直播屏幕上，
那條猩紅的系統(tǒng)提示下方，
竟詭異地憑空多出來一行新的、字體扭曲如同燃燒火焰的滾燙彈幕：【@主播凌霄！孫子！
有種別跑路！城南殯儀館3號廳！爺爺我叫趙德貴！有種來給你‘爺’燒七張真鈔的過路錢！
燒得滿意，今天這事兒……你趙爺爺就當(dāng)沒看見！
不然……嘿嘿嘿……你那小命里多出來的‘債’，
嘿嘿……可就別怪爺爺我……先收點利息了！
】發(fā)送ID：【陰陽渡人·老趙頭】這條彈幕的出現(xiàn)如同火上澆油！坐實了詭異催收的存在！
直播間短暫死寂過后，瞬間如同煮沸了的油鍋！【臥槽槽槽槽?。。≮w老頭詐尸了？！
】【ID是真的？！老趙頭？我們這城南殯儀館真有這人！】【靠?。?！主播快跑啊?。?！
】【跑毛！快去??！主播！搞他！讓他看看誰是爺！老子刷火箭支持你去燒真錢！】【刺激！
??！靈異直播在線催收？！給主播刷個666！快去殯儀館開干！
】【哈哈哈主播剛才不是挺能裝嗎？快去?。〉戎茨憬袪敔斈?！
】一股邪火混合著強烈的恐懼和被迫到極限的憤怒猛地沖上凌霄頭頂！
恐懼到了極點就是無腦的瘋狂！“媽的！燒就燒！怕你個糟老頭子？！”凌霄眼睛赤紅，
對著直播鏡頭嘶吼出聲，聲音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戾氣，“老鐵們！火箭刷起來！跟我走！
老子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啥叫用真錢砸小鬼！”他一把抓過手機和支架，
再也不管這祠堂的詭異陰森，撞開吱呀作響的破敗木門，一頭扎進(jìn)了外面更加濃重的夜色里！
打車！一路催促！甚至甩出了幾張紅票子！司機師傅像看瘋子一樣看他！
城南殯儀館那慘白的、在遠(yuǎn)郊黑暗中如同巨大怪物巢穴的輪廓線越來越近！
毒水味、蠟油燃燒味、某種肉類焚化后的焦油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和心悸的死亡氣息。
越是靠近，胸口那股【天師借貸系統(tǒng)】帶來的陰冷感就越發(fā)沉重，像壓了一塊無形的冰坨子。
車剛停穩(wěn)在昏黃的路燈下，凌霄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黑洞洞、如同怪獸巨口的殯儀館正門，心臟狂跳！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忽略那種本能的恐懼，他舉著手機支架，一邊調(diào)整著鏡頭方向，
一邊盡量裝出狂放不屑的樣子對著屏幕說話：“老鐵們！到地方了！看見沒？城南殯儀館！
就這！3號追思廳！趙老頭！你爺爺我凌霄來了！真錢給你備好了！有種出來拿！
”直播間人氣因為他這搏命的“挑戰(zhàn)”徹底爆了！各種打賞特效和彈幕幾乎把屏幕淹沒！
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場活人懟陰差的瘋狂戲碼！他硬著頭皮，憑著記憶和指示牌，
快步穿過光線昏暗、散發(fā)著濃重消毒水和防腐劑味道的冰冷走廊。
一排排慘白的瓷磚墻壁反射著慘淡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扯得扭曲變形。四周靜得可怕，
只有他急促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在空洞地回響。
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特殊氣味越來越濃烈，緊緊包裹著他。
3號追思廳那厚重的深棕色木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更加慘白刺眼的光線，
以及一種……低沉的、壓抑的、帶著絕望意味的嗚咽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不對勁！
怎么有活人哭？凌霄眉頭一皺，心中那股邪火還沒壓下去，
再加上被直播間幾十萬人“架著”，想也不想，仗著那點莽勁，
抬腳就踹開了那扇虛掩的厚重木門！“砰！”巨響打破了追思廳的肅穆死寂！
門內(nèi)景象瞬間映入眼簾！寬敞冰冷的追思廳里，布置得極度奢華！
大片的白色和黃色菊花堆積成山，幾乎蓋住了墻壁！
四周一圈巨大的白色羅馬柱上纏繞著白紗，顯得不倫不類。最顯眼的位置，
懸掛著一張被巨大白色相框裝裱的、放大的黑白遺照！
一絲不茍、穿著廉價劣質(zhì)西裝、戴著黑框眼鏡、神情刻板嚴(yán)肅得像教導(dǎo)主任的瘦高中年男人！
眼神透過相框玻璃死死“盯”著闖入者！赫然是——老趙頭那個平時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兒子，
趙有財！而他黑白遺照的下方！
厚閃光紅漆、上面還極其俗氣地用金色油漆描繪著粗陋龍鳳呈祥圖案的——超豪華紅木棺材！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或廉價喪服的人，正圍在棺材周圍，哭聲震天！
正中央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洗得發(fā)白廉價夾克、背駝得厲害的枯瘦老頭子，
正被幾個戴金鏈子的彪形大漢粗暴地拉扯著！是老趙頭！他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驚恐和絕望，
枯樹枝般的手臂徒勞地?fù)]動著，嘶聲喊著什么，
但被那群大漢兇狠的推搡和周圍震耳欲聾的哭嚎聲徹底淹沒！其中一個大漢更是面露兇光，
猛地?fù)P起粗壯的胳膊，眼看就要對著老趙頭那脆弱的駝背狠狠砸下！“操！給老子住手！??！
”一聲爆吼如同驚雷炸響！凌霄！
這個頂著一頭奶奶灰、穿著街頭風(fēng)牛仔外套、舉著手機直播的少年！
帶著一股被【天師借貸系統(tǒng)】逼到絕境又目睹恃強凌弱的滔天怒火！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
像一頭憤怒的公牛！蠻橫地撞開前面擋路的人群！
在那彪形大漢蒲扇般的大手即將扇到老趙頭枯瘦身軀上的剎那！狠狠撞到了他的身側(cè)！
力量之大！“咚！”沉悶的肌肉撞擊聲！那少說兩百斤的壯漢竟被撞得一個趔趄！
巨大的慣性帶著他肥碩的身體向旁邊歪斜！差點一頭栽倒在鋪著劣質(zhì)地毯的地上！
整個追思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哭嚎、拉扯、咒罵聲都卡在了喉嚨里！
人都驚愕地、如同看瘋子般看著這個突然闖進(jìn)來的、造型奇特、眼睛赤紅的“非主流少年”！
直播間炸了！【臥槽！主播牛逼?。?！真莽上去了?。?！】【打得好?。?！
這群逼欺負(fù)個老頭子算什么本事？！】【棺材里是趙有財？那老頭……真是老趙頭？
主播救他？他不是要收主播壽元嗎？】【主播霸氣！我粉了！火箭刷起來?。?！
】凌霄根本沒時間看彈幕！他胸膛劇烈起伏，噴火的眼睛死死掃過這群明顯就不是善茬的人！
最后落在那被撞開、一臉暴怒爬起來的壯漢臉上，
以及那個被暫時放開、正捂著胸口劇烈咳嗽、驚魂未定的駝背老頭子——老趙頭趙德貴身上！
“你……你……”老趙頭喘著粗氣，渾濁的眼睛看清楚來人，先是一愣，
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度驚恐的事情，臉色瞬間比死人還白，指著凌霄手指抖得如同帕金森，
“是你？！那個……那個燒……燒廢紙的玄……玄孫子……”就在這時！
旁邊傳來一個尖利刻薄、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的女人尖叫聲！
一個披麻戴孝、臉上濃妝都哭花了、全身掛滿了廉價金銀首飾、暴發(fā)戶氣息十足的中年女人，
大概是老趙頭的兒媳、趙有財?shù)睦掀沤瘌P！她猛地?fù)荛_人群，伸著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
幾乎要戳到凌霄的鼻子：“你他媽哪兒來的野種？！敢在追思會上鬧事？打我的人？
信不信老娘讓你橫著出去？！保安！保安呢？！把他給我轟出去！腿打斷?。?！”“轟出去？
！腿打斷？！”一個冰冷到仿佛帶著金屬回響、不蘊含一絲人類感情的聲音，
突兀地在這空曠嘈雜的追思廳里響起！如同極地的寒風(fēng)！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聲音的來源！
正是那口擺在追思廳正中央、巨大俗氣、紅得刺眼、金漆龍鳳閃瞎人眼的超豪華紅木棺材??！
！聲音！就是從那口緊閉的厚重棺材板后面?zhèn)鱽淼模。?！“嘎吱——嘎吱吱吱吱——?/p>
”就在那陰冷死寂的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口沉重?zé)o比、目測需要四五個成年男人才能抬動的紅木棺材的棺蓋?。。【?！然！自！己！
動！了！像是有無數(shù)只無形的巨手，扒住了那嚴(yán)絲合縫的紅木棺蓋內(nèi)側(cè)！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木頭與木頭劇烈摩擦的呻吟聲中！
那厚重的棺蓋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里面一點、一點地推開！縫隙越來越寬！
股更加濃郁、混合著紅木油漆、劣質(zhì)香料防腐劑和某種深層腐爛無法被完全掩蓋的奇異氣味，
如同潰堤的洪水！猛地從棺材內(nèi)部噴發(fā)出來！瞬間席卷了整個追思廳！
所有人的哭聲像被掐斷了源頭！戛然而止！
金鳳那張刻薄的臉?biāo)查g從盛氣凌人變成了紙一樣的慘白！指著凌霄的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
那幾個準(zhǔn)備上前抓人的壯漢，臉上的暴怒和兇悍如同冰霜凍結(jié)，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如同見到天敵般的、源自本能的恐怖驚駭！不由自主地開始后退！
死死地盯著那口自己打開的棺材！雙腿顫抖！連一直駝著背劇烈喘息、驚魂未定的老趙頭，
渾濁的雙眼也猛地瞪大，喉嚨里發(fā)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完全癱軟在地，驚恐地看向那口棺材！棺材！
被推開了一條足以讓手臂伸出的縫隙后，停止了！
廓、卻青黑僵冷如同某種臘質(zhì)、穿著整齊但明顯是廉價貨色的藍(lán)色西裝袖子、布滿尸斑的手，
正搭在那條縫隙的邊緣！那只死人手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極其僵硬地，微微抬起一根手指！
指向了——金鳳！那只手抬起的方向！緊接著！剛才那冰冷的、仿佛來自九幽地府的聲音，
帶著一種被壓抑到極致的、無法言喻的滔天怨毒，如同實質(zhì)的冰針，再次穿透棺材板！
狠狠扎進(jìn)金鳳的耳朵里！“你這個……毒婦……”棺材里發(fā)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凍僵的喉嚨里強行撕扯出來，
……狗日的……劣質(zhì)漆棺……裝斂……”那只青黑僵冷、搭在棺材縫隙邊緣的手猛地攥緊了！
鋒利的指甲在紅木上抓出刺耳的“嘎吱”聲！隨即！
那只手極其僵硬、卻又無比精準(zhǔn)地指向了墻角靠著的一只鐵皮水桶！
桶里裝著剛才布置會場后留下的半桶黑乎乎的涮拖把臟水！
一股無形的、陰冷的力量瞬間籠罩！“嘩啦！”一桶腥臭渾濁的泥漿臟水！瞬間騰空！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潑出！精準(zhǔn)無比！兜頭蓋臉！
狠狠地、潑灑在了金鳳那張濃妝艷抹、堆滿了金銀的首飾和驚駭慘白的臉上！
冰涼的餿水夾雜著漆黑的泥漿和不知名的污垢！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瞬間將她變成了一個狼狽不堪的落湯雞！精心涂抹的粉底眼線糊成一團(tuán)亂泥！
昂貴的絲綢孝服被染成骯臟的灰黑色！金鏈子、大戒指全部被裹上一層惡心的污穢！
“啊——————?。。?！”金鳳發(fā)出了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凄厲尖嚎！
刺破了死寂的追思廳！她瘋了似的抹著自己臉上腥臭的泥漿，歇斯底里地蹦跳著！
所有人都嚇得面無血色！
那幾個壯漢更是被這匪夷所思的“詐尸潑臟水”嚇得連滾帶爬地退到了墻角，
恨不得把自己縮進(jìn)墻縫里！整個追思廳一片狼藉！唯有那口詭異的棺材，
散發(fā)著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寒意！“趙……趙有財！你……你胡說！我……我沒有?。?！
”金鳳好不容易喘過氣，臉上掛著黑黃一片的污水，對著棺材嘶聲尖叫，試圖做最后的辯解，
但聲音里的顫抖和心虛根本無法掩飾！“沒有……嗎……”棺材里，
那個冰冷的聲音如同寒冰地獄刮出的風(fēng)，帶著嘲弄，又如同在宣判！隨著這句話！“噗！??！
”一股濃黑的、散發(fā)著劇烈惡臭的液體！如同腐爛變質(zhì)了幾十天的墨汁！
猛地從棺材縫隙中噴射出來！像一道污穢的利箭！精準(zhǔn)無比！惡狠狠！
射在了金鳳那張被臟水糊得看不清五官的臉上！第3章冥鈔開道！祖宗牌位懟總裁！
腥臭的黑水如同墨汁炸彈，狠狠糊在金鳳臉上！刺鼻的腐臭味道瞬間在她鼻腔炸開，
比剛才的涮拖把水惡臭百倍！她整個人如同被滾燙的油潑中，歇斯底里的尖叫瞬間扭曲變形，
變成了凄厲的干嘔和窒息般的嗚咽！“嘔——！?。 苯瘌P再也支撐不住，
像只被抽掉骨頭的癩皮狗，狼狽地?fù)涞乖诘兀偪竦赜檬种笓竿谥约旱哪槪?/p>
想把那惡臭的液體抹掉，可越抹越是狼藉一片，黑水混著糊掉的妝容向下流淌，
把她脖子、前襟的衣物也浸透染黑。追思廳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只有金鳳那如同瀕死野獸般的掙扎嗚咽聲在回蕩。那幾個穿著黑西裝、金鏈子閃爍的壯漢，
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蜷縮在墻角，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躺在地上的趙德貴（老趙頭），渾濁的老眼里倒映著棺材縫隙里那只搭著的青黑死人手，
嘴巴微張著，徹底呆滯，喉嚨里只發(fā)出“嗬…嗬…”的氣音。直播間的彈幕已經(jīng)完全瘋了！
【臥槽！臥槽！臥槽！祖宗顯靈?。。 俊九１普耍。?！潑糞警告？！】【詐尸實錘！??！
主播！快拍棺材里面??！】【金鳳這毒婦活該！！！耗子藥灌腸？這老娘們心太黑了！
】【主播快問問趙有財！壽元催收咋整？！】凌霄此刻的心臟也在瘋狂擂鼓！
剛才那一幕帶給他的沖擊力太過巨大！
【天師借貸系統(tǒng)】帶來的陰冷感被現(xiàn)場這極度詭異的壓迫感無限放大！但他腦子還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