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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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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毀容瘸腿,從十八年牢里出來,卻聽聞兒子對外宣稱我早就病死了。

在他攀附豪門的訂婚宴上,我被當(dāng)成討飯的窮親戚。直到我親叔叔帶著人馬闖入,

當(dāng)眾跪下求我重掌家族,我那對嫌棄我的兒女徹底傻眼了。1十八年的牢,

把我的骨頭磨脆了,也磨光了我眼里最后一點火。剛出來那天,女兒沈念來接我,

隔著五米遠就捂住了鼻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笅?,你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身上這股味兒……」她沒把話說完,但我懂了。在女兒家,

我的住處是院子里那個廢棄的狗窩。一張發(fā)霉的床墊,是沈念讓女婿陸濤從垃圾站撿回來的,

算是對我最大的恩賜。我不上桌吃飯,因為我那個剛上小學(xué)的外孫樂樂會尖叫,

說我臉上的疤嚇到他了。那道疤,從我右眼角一直猙獰地延伸到下頜,

是十八年前那場大火留下的永恒烙印。今天早上,我煮了粥。沈念端碗的時候沒拿穩(wěn),

滾燙的粥液灑了一點在她手背上,燙出個紅印。她沒叫,反手一揚,

整碗滾燙的白粥從我頭頂澆下來。米粒混著黏膩的液體,糊了我一臉,順著那道疤往下淌。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聲音尖利,「嫌我在這個家日子太好過了是吧?

我天天伺候你這個老廢物還不夠,你還想燙殘我?」我木然地站著,伸手抹掉臉上的粥。

「媽……」她突然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指著我對外孫樂樂哭訴,「樂樂你看,

外婆就是這么對媽媽的!媽媽好疼啊!」樂樂立刻像個被點燃的炮仗,沖過來抱住沈念的腿,

對我怒目而視:「你這個壞東西!你欺負我媽媽!」「我沒有……」我剛張嘴,

沈念已經(jīng)把我推到墻角,把我的碗塞進我手里?!赋阅愕娘?!別在這礙眼!」她丟下一句,

就抱著她兒子柔聲哄勸。我的碗里只有半塊饅頭。廚房鍋里燉的排骨,永遠沒有我的份。

正在這時,女婿陸濤接了個電話,喜氣洋洋地對沈念說:「老婆,小默那邊定下來了,

下周末,云頂天闕大酒店訂婚!他讓我通知你,咱家可得準(zhǔn)備個大紅包!」

兒子沈默要訂婚了。我捏著冰冷的饅頭,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抬頭看向沈念:「小默訂婚?

我怎么不知道?」沈念正用濕巾擦著自己“被燙傷”的手,

眼皮都沒抬一下:「告訴你干什么?讓你去丟人現(xiàn)眼嗎?」「我是他媽!」我攥緊了拳頭,

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改阋才洌俊股蚰钹托σ宦?,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腳邊?!缸層H家知道,

沈默他媽是個坐了十八年牢的縱火犯?臉還毀成這副鬼樣子?他訂婚你就別想了,

我們對外都說你早就病死了。」「病死了……」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身體晃了晃。為了誰?

我到底是為了誰才……「沈念,你怎么跟你媽說話呢!」陸濤象征性地斥責(zé)了一句,

語氣里卻全是看戲的笑意。外孫樂樂突然從飯桌上跳下來,跑到我面前,

一把搶過我碗里僅有的一點咸菜,轉(zhuǎn)身就扔進了墻角的狗食盆里。

「臟東西就該吃狗吃的東西!」他沖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陸濤一把將樂樂抱進懷里,

夸張地親了一口:「哎呦,我們家樂樂真聰明!不過下次別用手拿,臟?!鼓蔷洹概K」,

像一把淬了毒的錐子,精準(zhǔn)地扎進我心臟最深處。十八年來,監(jiān)獄里的毆打、辱罵,

都沒有這一刻來得屈辱。我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陸濤:「你說誰臟!」

我嘶啞的聲音把樂樂嚇得“哇”地哭了出來。沈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一把將我推開:「沈鳶!你瘋了是不是!敢嚇唬我兒子!給我滾回你的狗窩去!」

我一個踉蹌,后腦勺重重磕在門框上,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冰冷的瓷磚貼著我燒傷的半邊臉,冷得刺骨。沈念抱著她大哭的兒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在這個家里,你就是最多余的。別跟我提什么尊重,你沒這個資格。

當(dāng)年因為你,我和小默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了多少年?說我們是縱-火-犯的孩子!」

「我爸跟你離了婚就再也沒管過我們,要不是沈宗正大伯把我們接走,

我跟小默早就餓死在街上了!」「你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是我們發(fā)善心了。你要是不想待,

隨時可以滾,我絕不攔你!」我扶著墻,掙扎著爬起來,一步步挪出這個讓我窒息的屋子。

回到那個漏雨的狗窩,看著地上的破爛床墊,我終于明白,女兒是對的。我是該滾了。

2我揣著身上僅有的幾塊錢,瘸著腿,走了五個小時,才摸到城郊的這片別墅區(qū)。

這里是沈家大房,我親叔叔沈宗正的家。按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

面容英挺。是我的堂侄,沈赫。他看到我,愣了足足有十秒。「您是……」「我是你二姑,

沈鳶。」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沈赫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禮貌瞬間被震驚和激動取代。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付霉茫∧裁磿r候出來的?

怎么不跟我們說一聲!」他幾乎是把我“請”進了這棟金碧輝煌的別墅。

我局促地站在昂貴的波斯地毯邊上,不敢下腳,怕我這雙破布鞋臟了這塊地。

「出來……快一個月了?!刮译S意地說道?!改俏姨妹蒙蚰钪绬??

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沈赫說著就要掏手機。我按住了他的手?!感『眨瑒e打了。

我就是從她家過來的?!股蚝蘸蔚嚷斆?,他低頭看了一眼我滿是泥點的褲腳,

又掃過我身上那件明顯不合身的舊衣服,臉上的激動慢慢冷卻,沉淀成一種壓抑的怒火。

「我爸去外地談生意了,大概要小默訂婚那天才能趕回來?!顾麤]有再追問沈念的事,

而是給我倒了一杯熱水,雙手遞到我面前,「二姑姑,那您這幾天,

能……能不能先在我這住下?」我捧著溫?zé)岬谋?,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得到拒絕的答案。

沈赫錯愕地看著我,仿佛不明白我為何會如此卑微。下一秒,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紅木茶幾上,

發(fā)出一聲悶響?!付霉?,您說的這是什么話!」他眼眶泛紅,聲音都在發(fā)抖,

「您是我們沈家的大英雄!單開族譜一頁的巾幗!別說住幾天,您就算要這棟房子,

我爸也得笑著給您辦過戶!」他像個孩子一樣,繪聲繪色地跟我講著我早已模糊的過往。

「二姑姑,我們沈家小輩,都是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當(dāng)年宗祠里的長輩們都說,

沈家立族八百年,男人無數(shù),卻沒一個有您當(dāng)年的膽氣!」我的心,

被這久違的認可燙得一哆嗦。十八年前的那個雨夜,沈家祠堂的銅鐘被敲響,

上百個沈家男兒跪在堂前。手握族權(quán)的親叔叔,我的大哥沈宗正,

聲如洪鐘:「我沈家在臨城八百年基業(yè),今日被宏業(yè)集團用一份假地契逼到絕路!

官司打不贏,道上和解不了!他們要推了我們的祖宗祠堂!」「現(xiàn)在,到了簽血契的時候了!

」一卷用鮮血寫就的契約,被放在祖宗牌位前。誰在上面按下手印,誰的命就交給宗族。

或生或死,都要為沈家討回公道。身后事,由宗族全權(quán)負責(zé)。堂下,

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沈家兒郎,一個個低著頭,沒人敢上前。沈宗正氣得渾身發(fā)抖,

嘶吼道:「我沈家男兒,竟無一人是丈夫!」說罷,竟要一頭撞向祠堂的頂梁柱,以死謝罪。

是我,攔住了他。「大伯,」我那時不過二十出頭,聲音卻壓過了滿堂風(fēng)雨,

「沈家不止有兒郎,還有女郎?!刮以谒腥梭@駭?shù)哪抗庵?,咬破指尖,將鮮紅的血手印,

重重按在了那份血契之上。思緒被拉回。沈赫擔(dān)憂地看著我臉上的傷疤:「二姑姑,

您這臉……就是當(dāng)年燒的吧?」「不礙事?!刮覔]揮手,語氣淡得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一周后,沈默的訂婚宴如期舉行。沈赫親自開車,載我前往“云頂天闕”。

酒店門口豪車云集,勞斯萊斯、賓利……陣仗大得嚇人??磥韮鹤拥奈椿槠藜?,

是臨城了不得的名門望族。沈赫剛停好車,沈念就從酒店里沖了出來,直奔我們而來。

「赫堂哥,我大伯他到了嗎?」她一臉焦急。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

那張妝容精致的臉?biāo)查g扭曲了。「沈鳶!誰讓你來的!」她壓低了聲音,

話語卻像淬了毒的釘子,「我不是說了不讓你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場合!

小默的未婚妻,是‘天鴻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你過來是想把我們的臉都丟盡嗎!」

沈赫猛地打開車門,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沈念,

你他媽嘴巴放干凈點!她是你媽!親媽!參加自己兒子的訂婚宴,天經(jīng)地義!」

「要是讓大伯知道你這么對二姑姑,他會把你腿打斷!」提到沈宗正,

沈念的囂雄氣焰瞬間熄滅了,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狡辯:「不……不是啊赫哥,

我是怕……怕別人知道我和小默的媽是犯人,親家那邊會嫌棄的……」就在這時,

沈赫的手機響了。是沈宗正?!感『眨以诔峭飧咚倏?,前面出了點事故,堵住了。

你不用過來接,我自己想辦法,可能會晚一點到?!股蚝諔?yīng)了聲好,掛斷電話,

指著沈念的鼻子警告:「我去看看能不能接到大伯。二姑姑人已經(jīng)到了,你別想著把她趕走!

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說罷,他開著車,絕塵而去。沈赫一走,

沈念的偽裝立刻被撕得粉碎。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wěn),撞在車身上?!咐喜凰赖模?/p>

你可真行,還學(xué)會找靠山了!」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別以為有大伯和赫哥給你撐腰,

我就會怕你!你是個犯人,這是刻在骨子里的事實,一輩子都洗不掉!」她湊近我,

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警告:「待會兒進去了,給我閉緊你的嘴。別說你是我和小默的媽。

要是你還有點良心,就裝作是我們家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聽懂了嗎!」「還有,

我爸也來了。小默能攀上這門親事,全是我爸托關(guān)系搭的線。你見了他,

別跟個瘋狗一樣撲上去咬,他現(xiàn)在,過得可比你好一萬倍!」

我看著她因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苦澀地點了點頭。兒子的大喜日子,我忍。

3沈念扭頭就走,像甩掉什么臟東西一樣,把我一個人撇在身后。我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

周圍賓客投來的目光,好奇、鄙夷、憐憫,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每當(dāng)有人好奇問起我的身份,沈念總會揚起下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哦,

一個遠房親戚,家里條件不太好,來討杯喜酒喝的。不用管她。」

我的心被這句話凌遲得鮮血淋漓。走進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水晶吊燈的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我的兒子沈默,西裝革履,

正和我那個油頭粉面的前夫陸秦安站在一起,相談甚歡,

關(guān)系親密得仿佛從未有過十八年的隔閡。我這個毀了容、一身寒酸的“窮親戚”一出現(xiàn),

立刻打破了那副“父慈子孝”的美好畫面。沈默看到我,眉頭立刻擰成一團,他沒有看我,

而是用眼神質(zhì)問不遠處的沈念,像是在責(zé)怪她為什么把我?guī)砹?。而我的前夫陸秦安?/p>

則更直接。他輕蔑的目光從我臉上的疤,緩緩移到我磨破的鞋子上,最后搖了搖頭,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我看見沈念快步走到沈默身邊,一臉無辜地攤手。

「我沒讓她來,她死皮賴臉跟著赫哥過來的,我能有什么辦法?!股蚰瑝旱吐曇?,

語氣里滿是不耐:「姐,你跟她說了嗎?別在現(xiàn)場瞎說話,我丟不起這個人?!埂阜判陌??!?/p>

沈念拍了拍胸口,「那老不死的識相得很,不敢搞事?!股蚰@才松了口氣,

轉(zhuǎn)身對陸秦安說:「爸,我去趟洗手間,宴會馬上開始了?!刮蚁肷锨案鷥鹤诱f句話,

哪怕只是一句「恭喜」。但他卻像沒看到我一樣,徑直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帶起的風(fēng)都是冷的。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叫出那個名字?!竾K嘖。」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陸秦安叼著根雪茄,走到我面前,

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估價的殘次品。「沈鳶,沒想到啊,這么快就放出來了?!?/p>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轉(zhuǎn)身想找個角落坐下。他卻像只蒼蠅,跟在我身后,

不依不饒:「當(dāng)年你非要逞英雄,簽什么狗屁血契,為那群老不死的討公道。

你們沈家那幫男人都縮著卵,你一個娘們出什么頭?犯賤?!?/p>

他的話精準(zhǔn)地戳在我的舊傷疤上,我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他。他保養(yǎng)得極好,

快六十的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和我這副枯槁的模樣,恍若兩代人。「你想說什么?」

「我嘲諷你?」陸秦安抱著雙臂,笑得格外得意,「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還有什么值得我嘲諷的?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別看我十八年沒管孩子,但只要我有錢,

他們就永遠跟我親。」他用雪茄指了指人群中正談笑風(fēng)生的沈默,「而你呢,沒錢沒勢,

還是個毀了容的瘸子,除了被他們當(dāng)成垃圾一樣嫌棄,你還能得到什么?」我渾身發(fā)冷。

這時,一個虎背熊腰,穿著黑色唐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是沈赫派來跟著我,保護我的人,

也是沈家的核心子弟,沈沖。他慢步走到陸秦安面前,眼神不善:「陸先生,

今天是小默少爺?shù)拇笙踩兆?。我再聽到你對我二姑姑出言不遜,

別怪我不給你這個‘未來親家公’面子?!顾脑挘偹阕岅懬匕查]上了那張臭嘴。

我找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宴會很快開始了。燈光璀璨,司儀在臺上說著各種吉祥話。

我的兒子沈默,挽著他美麗高貴的未婚妻走上臺。女孩家是真正的名門,天鴻集團的千金,

舉手投足都透著貴氣。我看到沈默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野心。他的人生,

正要踏上青云路。而我這個生下他的母親,只是他這條路上,一塊急于被踢開的絆腳石。

訂婚儀式的高潮,是雙方父母上臺致辭。陸秦安作為“男方家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帶,

容光煥發(fā)地走上了臺。他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那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夸贊了兒媳,

又恭維了親家,最后還炫耀了自己對兒子的一番“栽培”。臺下掌聲雷動。

我看到沈念在臺下,一臉驕傲,與有榮焉。沈默也感激地看著他的父親。沒有一個人,

哪怕是一秒鐘,想起那個坐在角落里,連名字都不能被提起的我。

就在陸秦安享受著全場矚目,志得意滿地準(zhǔn)備下臺時,宴會廳那兩扇沉重的雕花大門,

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芭?!”一聲巨響,打斷了所有的掌聲和音樂。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都被吸引了過去。門口,站著一個不怒自威的身影。一個頭發(fā)花白,但腰桿挺得筆直,

身穿定制中山裝的老人。他身后,還跟著兩排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男人,氣場肅殺,

像是電影里的場景。我叔叔,沈家如今的掌權(quán)人,沈宗正。他來了。

陸秦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沈念和沈默的臉色瞬間煞白。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鎮(zhèn)住了。酒店的總經(jīng)理連滾帶爬地跑在最前面,一路小跑,

點頭哈腰,卻不是對著臺上光鮮亮麗的陸秦安,也不是對著滿座的達官顯貴。

他直接跑到沈宗正面前,九十度鞠躬,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沈……沈老先生!

您怎么親自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股蜃谡炊紱]看他一眼。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緩緩掃過全場。掠過驚慌失措的沈念,掠過臉色慘白的沈默,

掠過僵在臺上的陸秦安……最后,他的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了蜷縮在角落里的,我身上。

在全場數(shù)百雙眼睛的注視下。這位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臨城商界抖三抖的沈家掌門人,

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的舉動。他推開身前的總經(jīng)理,一步一步,

穿過整個宴會廳,徑直朝我走來。然后,在我的面前。「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他低下那顆在臨城無人敢冒犯的高貴頭顱,用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的聲音,

對我說道:「沈家宗祠,非家主不可入。二姐……」「您,可愿回來,執(zhí)掌家法?」

4整個云頂天闕宴會廳死一般寂靜。所有人的呼吸都像是被人掐住,

上百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這魔幻的一幕:臨城說一不二的沈宗正,

跪在那個滿臉傷疤、衣衫襤褸的老婦人面前。我死寂了十八年的心口,第一次,

感覺到了一絲滾燙的抽動。是血在重新流動的感覺?!甘濉迨濉?/p>

沈念的聲音抖得不成腔調(diào),她抓著弟弟沈默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

「您……您這是干什么……您瘋了……」臺上的陸秦安,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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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8 11:1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