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和我姐把我送上黑診所手術臺。她們拿著偽造的腎病報告,準備讓我弟繼承我的一切,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伤齻儾恢溃@恰好觸發(fā)了爺爺遺囑里的秘密條款,
她們替我代持的百億股份,現(xiàn)在,該還給我了!她們徹底慌了。
1距離我正式接手盛宇集團的股東大會,還有兩天。
我卻在郊區(qū)一家滿是鐵銹味的黑診所里醒來。后腰傳來一陣鉆骨的劇痛,
像是被活生生剜掉了一塊肉。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腳都被皮帶綁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動彈不得。門外,傳來我媽裴淑芬和我姐岑溪的聲音,清晰得殘忍?!笅?,
真的……真的把岑言的腎給切了?」我姐岑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地顫抖,像是恐懼,
又像是在壓抑興奮?!盖辛司颓辛恕!刮覌尩穆曇衾涞孟癖?,「要不是為了你弟弟岑陽,
你以為我想費這個勁?那份偽造的體檢報告必須有真的手術痕跡才行,
不然騙不過那些老狐貍?!埂傅柔柡筇祉樌玫嚼^承權,坐穩(wěn)了總裁的位置,
我們再好好補償他。反正岑言那孩子,從小就聽話,給他點錢就能哄好?!?/p>
巨大的寒意從我的尾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什么補償?什么聽話?
為了讓岑陽上位,她們親手把我送上手術臺,活摘了我一顆腎?
就為了偽造一份我有“遺傳性腎病”,沒有資格繼承家產的假報告!我一直以為,
我是這個家的一員。原來,我只是岑陽的備用零件,是他繼承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愛我的媽媽,寵我的姐姐,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2醫(yī)生正討論著如何讓我的“病情”看起來更真實、更無可挽救?!副仨氉屗麊适芰?!
郁家那么大的產業(yè),絕不可能讓晚星嫁給一個生不出繼承人的廢物。我要讓岑陽的路,
一丁點風險都不能有!」我媽斬釘截鐵的聲音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進我的心臟。
我拼命想吼,想質問她們。岑陽是你的心肝,難道我就不是你的親兒子嗎?!
可麻藥的余威還鎖著我的喉嚨,我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身體像一灘爛泥。
我聽見醫(yī)生沉沉地嘆了口氣,然后,身下的手術臺開始移動。我被推出了那個地獄。
……再次醒來,是在本市最頂級的私立醫(yī)院,雪白的床單,柔和的燈光。
我媽和我姐岑溪正趴在我的床邊,一臉憔悴??吹轿冶犻_眼,我媽裴淑芬立刻撲了過來,
聲音里全是劫后余生的驚惶,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秆匝?,我的言言,你終于醒了!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訴媽媽,媽媽在這兒呢!」岑溪也是雙眼通紅,
眼下的烏青像是幾天沒睡,「岑言你別怕,我已經報警了,敢動我岑家的人,
我一定要他們全家不得好死!」看著她們情真意切的表演,
我只覺得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我無法呼吸。如果不是親耳聽見,
我永遠不會相信,眼前這兩個為我心碎的至親,就是把我推入深淵的真兇!我重重閉上眼,
連多看她們一秒都覺得惡心。就在這時,醫(yī)生走了進來,要檢查我的情況?!羔t(yī)生您輕點!」
我媽立刻尖聲叫道,「我兒子身上有傷,他從小就怕疼,千萬別把他弄疼了!」呵,怕疼。
鼻頭猛地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涌出。是啊,你明明知道我最怕疼,
卻還是讓人剜掉了我的一顆腎。我猛地睜開眼,死死盯住她:「股東大會……怎么辦?
郁家那邊,怎么說?聯(lián)姻要推遲嗎?」郁晚星,郁氏集團的千金,
也是岑陽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我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嘴唇蠕動著,
最終還是沒說出讓岑陽頂替我的事。「言言,現(xiàn)在你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后……」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姐岑溪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在我耳邊炸開?!高@……這是怎么回事!」
3醫(yī)生掀開了我的病號服,準備檢查我的腰部。我媽順著岑溪的目光看過去,
兩人瞬間呆住了。我光潔的后腰上,一道長達十幾厘米、縫合得歪歪扭扭的手術疤痕,
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趴在那里。給醫(yī)生打下手的護士倒吸一口涼氣?!柑彀。?/p>
這……這是什么地方做的手術?這縫合技術也太差了,傷口都感染了……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岑溪的眼珠子瞬間紅得要滴出血,她嘶啞地咆哮著:「我要殺了他們!
我一定要把那些雜碎碎尸萬段!」我冷眼看著她們登峰造極的演技,
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演給誰看呢?我出生后,
爸媽就去江城開拓事業(yè),他們帶走了姐姐岑溪,卻把我這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丟給了鄉(xiāng)下年邁的爺爺。直到我十八歲那年,爺爺去世,我才被接回家。也是在那一年,
爺爺?shù)睦蠎?zhàn)友,郁家的老爺子親自上門,定下了我和郁晚星的婚事,并明確表示,
只有我才是他認定的孫女婿。而爺爺?shù)倪z囑里,更是將盛宇集團60%的股權,
直接劃到了我的名下,條件是……我必須身體健康,沒有任何有礙集團聲譽的遺傳病史。
現(xiàn)在我明白了。她們接我回家,從不是因為親情,只是因為我是爺爺指定的繼承人,
是她們無法繞過的障礙。所以,她們要親手毀了我。只要我“病”了,第二順位繼承人岑陽,
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頂替我,繼承家產,迎娶郁晚星,走上人生巔峰。想到這里,
一滴滾燙的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我恨。我如何能不恨!
就在我再次被麻藥的后勁拖入昏睡時,我隱約聽到門外我媽和岑溪壓低了聲音的交談。「媽,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不用再……再把那份體檢報告散播出去了吧?這對岑言的名聲……」
「婦人之仁!」我媽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身體上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但他的名聲必須搞臭!只有讓他變成一個誰都不敢沾的‘病秧子’、‘廢物’,
以后才沒人會質疑岑陽上位的合理性。岑陽的未來,不能有任何污點!」我再也忍不住,
壓抑了一整天的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沒過多久,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是無數(shù)財經新聞的推送,是公司股東群里爆炸的信息,是合作伙伴發(fā)來的質問短信。
#盛宇集團繼承人岑言疑似患有家族遺傳性腎病,或將影響集團未來##震驚!
郁氏集團或將重新考慮與盛宇的聯(lián)姻#我點開一條條鏈接,
看著那些所謂的“內部人士”爆料,和水軍帶節(jié)奏的評論,
撥通了爺爺去世前留給我的一個號碼?!阜绞?,」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啟動爺爺遺囑里的,‘意外狀況處理預案’。」4掛斷電話后,
我點開了股東群里轉發(fā)的一段“專家分析”視頻。視頻里,一個所謂的醫(yī)學權威,
正對著我那份偽造的體檢報告,分析得頭頭是道,言之鑿鑿地斷定我不僅命不久矣,
還會影響下一代。評論區(qū)里,一片幸災樂禍?!冈缇驼f了,這個岑言就是個空架子,
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能有什么出息?果然,身體底子就不行?!埂感液冒l(fā)現(xiàn)得早,
這要是真讓他接手了盛宇,不得把公司搞垮?」「郁家大小姐真是逃過一劫??!
嫁給一個隨時會死的病秧子,想想都晦氣!」……這些字,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鹽,
狠狠撒在我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我捂住耳朵,腦子里全是嗡嗡的轟鳴,
那些惡毒的詛咒像厲鬼的低語,要把我拖進地獄。「垃圾,廢物,去死……」「啊——!」
我終于失控地怒吼出聲。我媽和岑溪聽到動靜,立刻沖了進來?!秆匝?,我的言言,
你怎么了?」裴淑芬一把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別怕,媽媽在,媽媽保護你,
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媽媽都幫你處理!」岑溪則搶過我掉在地上的手機,臉色越看越青,
最后黑得能滴出墨來?!甘钦l!是誰干的!我要讓他們坐牢!我一定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我?guī)缀跻獮樗齻兊谋硌莨恼?。在輿論發(fā)酵到最高點后,網絡上關于我的負面報道,
突然間全部消失了,干凈得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可這又有什么用?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我的名聲,已經徹底爛透了。第二天一早,岑陽來了。他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
一進門就滿臉心疼地湊到我床邊?!父?,我來看你了,你……你受苦了?!?/p>
我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毫不掩飾的得意。「看我?」我冷冷地開口,
「我第一次見人掃墓,是帶著笑來的?!贯柕谋砬榻┝艘幌??!父?,
我……我只是太擔心了,所以才……」「行了淮生!」我媽心疼地一把將岑陽護到身后,
「你弟弟好心來看你,你怎么這么說話!他還是個孩子!」看著我媽護食的母雞樣,
我心里最后一點余溫也散盡了。岑陽卻換上一副懂事的表情:「媽,你和姐先出去吧,
我想跟哥單獨聊聊。我們都是男人,有些話好說。」裴淑芬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帶著岑溪走了出去。門剛關上,岑陽的臉瞬間就變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像在看一條死狗。「岑言,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你覺得,盛宇集團的董事會,
還會讓你進門嗎?」我睨了他一眼:「撿我丟下的東西,你就這么得意?」「呵,」
岑陽笑得滿是陰戾,「看來你還不知道吧?我和晚星本來就兩情相悅,
要不是你占著爺爺?shù)钠珢?,哪有你的份?現(xiàn)在你‘病’了,我和她的婚事,
理所當然地提上了日程。」「你知道為什么他們能那么輕易地綁走你嗎?是姐,
是姐騙你說工廠出了緊急事故,把你引出去的。」「還有網上那些消息,是媽親自找人發(fā)的,
為了我能順利接手公司,她們根本不在乎你以后是死是活!在她們眼里,
你連我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他期待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崩潰,等我痛哭流涕。
可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平靜得讓他感到憤怒。「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副死人樣子!」
他猛地湊近,表情猙獰,「媽媽和姐姐現(xiàn)在居然還對你心存愧疚?你本來就該死!
我也是爺爺?shù)膶O子,憑什么他眼里只有你一個!」「你從小就被爺爺帶在身邊,
當繼承人培養(yǎng),」我冷笑一聲,「而我呢,我被爸媽丟在城里,像個廢物一樣養(yǎng)大。
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憑什么?」「你這種人,也只配活在女人的裙子底下了。」「你——!」
岑陽被我戳中了痛處,徹底癲狂,「我可憐?那你去死啊,你去死??!把所有東西都讓給我!
你怎么不跟爺爺那個老不死的,一起去死呢!」他話音剛落,我猛地抬起頭,
胸中的火山徹底爆發(fā)。羞辱我沒關系,但他憑什么,羞辱最疼愛我的爺爺!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床上一躍而起,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岑言!你干什么!」
下一秒,我媽和我姐的尖叫聲同時響起。5岑陽被我一拳打得踉蹌后退,嘴角立刻見了血。
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隨即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父纭瓕Σ黄?,
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你身上還有傷……」我媽沖過來,看都沒看我一眼,
一把將岑陽護在身后,對著我怒目而視?!羔?!你瘋了嗎!你弟弟是來關心你的,
你居然還動手打他!你真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岑溪更是直接,扶著岑陽就往外走,
嘴里焦急地喊著:「醫(yī)生!醫(yī)生快來!我弟弟受傷了!」好像被打斷骨頭的人是他,
而不是我。裴淑芬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么,轉身追了出去。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中一片茫茫的荒蕪。我重新躺回床上,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再出現(xiàn)。直到傍晚,
我的手機收到一條岑陽發(fā)來的信息?!父?,忘了告訴你,
其實姐姐開始只想找人讓你錯過股東大會而已。至于讓你‘病得更徹底’這個附加項目,
是我另外加錢的。你該謝謝我,不然你現(xiàn)在可能就不是少一顆腎那么簡單了?!古c此同時,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接通后,是方叔沉穩(wěn)的聲音?!复笊贍敚紲蕚浜昧?。」
我慢慢坐直了身體,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上?!阜绞澹刮议_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爺爺?shù)摹馔馓幚眍A案’里,具體是怎么說的?」電話那頭,方叔頓了頓,
語氣里帶著一絲敬畏和嘆息。「老爺子……早就料到了?!埂杆f,若是您平安順遂,
那份預案將永不見天日。可若是……」方叔的聲音沉了下去,「若是有朝一日,
家人變成了豺狼,那就無需再念任何舊情?!?/p>
「預案的核心只有一條:啟動‘代持協(xié)議’的追索程序?!刮业闹腹?jié),因為用力而捏得發(fā)白。
代持協(xié)議。爺爺,您真是……把一切都算到了。我閉上眼,輕聲說:「那就,開始吧?!?/p>
「是,大少爺?!狗绞宓穆曇魩е唤z壓抑的激動,「我等您這句話,已經等了十年了?!?/p>
6盛宇集團年度股東大會。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前,座無虛席。
裴淑芬穿著一身精心定制的套裝,坐在主位旁邊,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得意。
岑陽穿著高定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雖然極力想表現(xiàn)出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