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榮天見陳閑收下黑卡,心中大定。這位陳先生雖然年輕,卻行事坦蕩,不貪不占,這更讓他堅定了結交之心。他搓了搓手,向前湊了半步,聲音壓低了些:“陳先生,我……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這副商界大鱷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旁邊的王院長看得眼皮直跳,對陳閑的身份愈發(fā)敬畏。
“恩?”
陳閑看向秦榮天。
“我的隱疾,不知陳先生能否出手~”
陳閑擺了擺手,剛才施展鬼門十三針,體內初生的那點真氣早已消耗殆盡,此刻只覺一陣陣的虛脫感襲來,臉色也比剛才蒼白了幾分。
“剛才救人,耗了些元氣。你的病不急?!彼D了頓,“三天后,你來找我。”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秦榮天如蒙大赦,連連道謝。能得一句承諾,對他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
王院長極有眼色,立刻上前道:“陳先生,您母親的手術,我已經安排妥當,今晚就由我親自監(jiān)督進行!您和您妹妹可以先去VIP休息室稍作休息,我保證,伯母在我們醫(yī)院,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他拍著胸脯保證,生怕怠慢了這位大神。
陳閑點了點頭,現在的他確實需要休息。他看向一旁還處在震驚和茫然中的妹妹,心中一軟。近些日子,最苦的便是她了。
兄妹二人來到全院最頂級的VIP病房,這里環(huán)境清幽,設施齊全,與之前那個擁擠嘈雜的普通病房簡直是天壤之別。陳思思看著哥哥,眼眶又紅了,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哥,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閑摸了摸她的頭,將這幾年在獄中偶遇奇人,學得一身醫(yī)術的借口簡單說了一遍。至于仙尊傳承之事,太過駭人聽聞,暫時還不能說。
饒是如此,陳思思也聽得小嘴微張,覺得不可思議。
風波暫定,陳閑松了口氣,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狽。衣服上滿是塵土和干涸的血跡,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再看妹妹,雖然收拾得干凈,但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上,袖口處赫然打著一塊小小的補丁,格外刺眼。
那塊補丁像一根針,狠狠扎在陳閑心上。
他記得,妹妹從小就愛美,總是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得整整齊齊。如今卻要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想必是這些年為了給母親治病,省吃儉用到了極致。
一股強烈的愧疚和心疼涌上心頭。
“思思,走,哥帶你買衣服去?!?/p>
“?。坎弧挥玫母?,我的衣服還能穿?!标愃妓歼B連擺手,她已經習慣了節(jié)儉。
“聽話?!标愰e的語氣不容置喙,“我妹妹,就該穿得像個小公主。以后,哥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他拉起妹妹的手,走出了醫(yī)院。看著哥哥堅實的背影,陳思思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了下來。這個背影,她等了三年。
江城最繁華的恒隆廣場。
璀璨的水晶吊燈,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香水的味道。陳思思跟在陳閑身后,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已經很久沒來過這么奢華的地方了。
陳閑卻目不斜視,徑直拉著她,走向了三樓的國際奢侈品區(qū)。
“哥,這里……這里的衣服太貴了。”陳思思扯了扯陳閑的衣角,小聲說道。櫥窗里一件連衣裙的標價,后面那一串零讓她心驚肉跳。
“貴才好,我妹妹值得最好的?!标愰e笑了笑,口袋里的至尊黑卡給了他無窮的底氣。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領著陳思思,停在“香奈兒”的專柜門口。
就在他準備抬腳進去時,一個尖酸刻薄,又帶著幾分夸張驚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大校花陳思思嗎?”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名牌的女孩,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女孩臉上化著濃妝,看著陳思思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嫉妒和優(yōu)越感。
陳思思看到來人,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然地喊了一聲:“劉倩?!?/p>
這女孩是她的大學舍友,上學時就處處跟她攀比,因為姿色遠不如她,便總在背地里說她壞話。
而劉倩身邊的男人,陳閑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正是昨天在馬曉蘭生日派對上是,那個耀武揚威,讓他顏面掃地的情敵,楊偉!
真是冤家路窄。
楊偉顯然也認出了陳閑,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極盡輕蔑的笑容。他上下打量著陳閑那身沾著污漬的地攤貨,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局促的陳思思,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剛放出來的陳大勞改犯嗎?怎么,昨天沒討到錢,今天跑來這里乞討來了?”
他聲音不小,立刻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勞改犯?”乞討?
“看他穿的那樣,也不像能來這里消費的人啊。”
“還真別說,還真的像乞丐?!?/p>
周圍的議論聲讓陳思思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委屈的淚花已經在眼眶里打滾。
劉倩更是得意地揚起了下巴,挽著楊偉的胳膊,像是炫耀戰(zhàn)利品一樣,故意將手腕上那塊亮閃閃的江詩丹頓手表湊到陳思思面前。
“思思啊,不是我說你,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哥哥。掉價啊?!彼首麝P心地說,“你看你穿的,都有補丁了。要不我發(fā)發(fā)善心,把我這件剛買的舊衣服送給你?”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價值數萬的連衣裙,嘴角的嘲諷意味十足。
“楊偉,你看他們,該不會是想進香奈兒吧?笑死我了?!眲①环路鹇牭搅颂齑蟮男υ?,夸張地笑了起來,“一個勞改犯,帶著一個窮酸丫頭,也想逛香奈兒?他們知道這里一件衣服多少錢嗎?怕是把他賣了都買不起一個衣角吧!”
楊偉摟著劉倩的腰,一臉戲謔地看著陳閑:“陳閑,別說我不給你機會?,F在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從我胯下鉆過去,喊我三聲‘爺爺我錯了’,我就大發(fā)慈悲,賞你一百塊錢,夠你帶你妹妹去吃頓好的了。怎么樣,我夠仁慈吧?”
他又想起了昨天在別墅里羞辱陳閑的快感,想再體驗一次。
周圍的看客越來越多,對著陳閑兄妹指指點點,滿是鄙夷和看熱鬧的神色。
陳思思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拉著陳閑的胳膊,委屈地說道:“哥,我們走吧?!?/p>
她不想讓哥哥再因為自己而受辱。
然而,陳閑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跳梁小丑般的表演,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怒氣,反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就像在看兩只上躥下跳的猴子。
這種眼神,讓楊偉和劉倩感到一陣莫名的不爽。一個勞改犯,憑什么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們?
“你笑什么?死勞改犯!”楊偉怒道,“是不是蹲大牢把腦子蹲壞了?”
陳閑沒理他,而是低頭溫柔地幫妹妹擦掉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別怕,有哥在。今天,哥就教教他們,什么叫狗眼看人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