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數(shù)字蠟燭 “17” 剛碰到火苗就詭異地熄滅了，蠟油在奶油上凝成扭曲的黑痕。
林小滿盯著玻璃盤里的蛋糕，
耳邊還回響著朋友們剛才的驚呼聲 —— 這已經(jīng)是第五根熄滅的蠟燭，燭芯焦黑如炭，
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滅的。“別玩了吧?！?閨蜜張琪琪把蠟燭從蛋糕上拔下來，
金屬底座沾著的奶油突然變成灰黑色，“你家電路是不是有問題？”客廳的吊燈確實在閃爍，
暖黃色的光暈忽明忽暗，在墻壁上投下晃動的人影。
林小滿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裙兜里的小盒子，那是今天早上放在她家信箱里的禮物，
沒有署名，只在包裝紙角落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蠟燭數(shù)量是七根?！按蜷_看看唄。
” 同桌李哲湊過來，他剛去廚房拿刀，回來時手里的不銹鋼刀身蒙上了層白霧，
“說不定是哪個暗戀你的人送的?！毙『凶邮巧罴t色的絲絨材質，觸感冰涼，
像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解開緞帶的瞬間，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 里面躺著個陶瓷娃娃，穿著粉色的公主裙，
眼睛是兩顆黑色的紐扣，嘴角咧著僵硬的笑。娃娃的底座刻著行小字：“祝七七生日快樂”。
“七七是誰？” 張琪琪皺起眉頭，指尖剛碰到娃娃的頭發(fā)，就像被針扎似的縮回手，
“好冰！”林小滿的心臟猛地一縮。她小時候確實叫過 “七七”，
這是只有過世的外婆才會叫的小名。外婆在她七歲生日那天走的，也是在這個客廳里，
老人家手里還攥著塊沒吃完的生日蛋糕?！翱赡苁菒鹤鲃“??！?李哲拿起陶瓷娃娃，
突然 “咦” 了一聲，“這裙子好像會動?！蓖尥薜姆凵箶[確實在微微起伏，
像是有風吹過。林小滿湊近細看，發(fā)現(xiàn)布料縫隙里塞著些灰白色的纖維，
湊近聞有股淡淡的霉味。更詭異的是，娃娃的紐扣眼睛正對著蛋糕，剛才熄滅的蠟燭芯上，
不知何時沾了根白色的絲線，線頭飄在空中，恰好纏在娃娃的手指上。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朋友們都走了。林小滿收拾殘局，
發(fā)現(xiàn)那個陶瓷娃娃被擺在了客廳的置物架上，正對著她的臥室門。
她明明記得自己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 垃圾桶里的蛋糕殘渣上，散落著七根黑色的燭芯，
像是被人刻意擺成了圓形。躺在床上時，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窗簾沒拉嚴，
月光透過縫隙照在地板上，形成道細長的光帶，光帶里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灰塵，
仔細看竟都是微型的蠟燭形狀，每根都沒有火苗。凌晨三點，她被客廳的響動驚醒。
走到門口時，看見置物架上的陶瓷娃娃正對著蛋糕盒，娃娃的裙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而窗戶明明關得嚴嚴實實。蛋糕盒里突然傳出 “咔噠” 聲，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敲塑料內壁。林小滿抓起門口的掃帚，
壯著膽子打開蛋糕盒 —— 里面的蛋糕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七根黑色的燭芯，
在空盒里排成整齊的一排，燭芯頂端都沾著點暗紅色的膏體，像是凝固的血。
陶瓷娃娃的紐扣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微光，林小滿突然發(fā)現(xiàn)，
娃娃底座刻著的 “七七” 兩個字，筆畫正在慢慢滲出血珠，順著桌腿滴在地板上，
匯成個小小的 “7”。第二天早上，林小滿在枕頭下摸到了那個陶瓷娃娃。
粉色公主裙上的霉斑擴大了，裙擺沾著幾根褐色的頭發(fā)，長度和她的頭發(fā)一模一樣。
她把娃娃塞進黑色塑料袋，扔進小區(qū)門口的垃圾桶，還特意用石頭壓住了袋口。
可當她放學回家，發(fā)現(xiàn)娃娃正坐在她的書桌上，裙擺平鋪在數(shù)學練習冊上，
壓著的那頁恰好是她昨晚沒解出來的難題，空白處用鉛筆寫著個歪歪扭扭的 “7”。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小滿把娃娃扔進抽屜，用課本死死壓住。
抽屜深處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她突然想起外婆去世那天，
也是這樣的陰雨天氣，老人家躺在沙發(fā)上，手里的銀鐲子不斷碰撞著茶幾，
發(fā)出類似的刮擦聲。張琪琪帶來了個更嚇人的消息。她早上路過小區(qū)垃圾桶時，
看見那個黑色塑料袋被撕開了，里面的陶瓷娃娃不翼而飛，地上散落著七片粉色的碎布，
拼起來正好是娃娃裙子的形狀?！拔覌屨f這附近以前出過事?！?張琪琪壓低聲音，
她的馬尾辮上別著的草莓發(fā)卡突然掉落，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十年前有個小女孩在生日那天失蹤了，就叫…… 就叫七七。”林小滿的手指瞬間冰涼。
她沖進房間翻開舊相冊，外婆抱著七歲的她站在客廳，
背景里的電視柜上擺著個眼熟的陶瓷娃娃，穿著粉色的裙子，
只是那時候娃娃的眼睛還是藍色的玻璃珠?！斑@不是同一個嗎？” 李哲指著照片，
“你看裙子上的花邊，這里有個小破洞?！彼f得沒錯，
林小滿手里的陶瓷娃娃裙擺處確實有個針腳修補的破洞。
她突然想起外婆的遺物里有個舊木箱，被鎖在儲藏室的角落，
鑰匙是外婆走前塞進她手里的銅制小蛋糕形狀。儲藏室積滿了灰塵，陽光透過氣窗照進來，
光柱里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塵埃。那個樟木箱就放在最里面，鎖孔已經(jīng)生銹，
銅鑰匙插進去的瞬間，發(fā)出刺耳的 “嘎吱” 聲，像是有誰在里面嘆氣。
箱子里鋪著塊暗紅色的絨布，上面擺著七件小小的裙子，都是粉色的公主裙，
布料款式和陶瓷娃娃身上的一模一樣。最底下壓著本日記，封面是生日蛋糕圖案，
第一頁的字跡稚嫩可愛：“7 月 7 日，外婆給我做了新裙子，她說等我七歲生日，
就帶我去游樂園。”“7 月 8 日，今天看到鄰居家的哥哥在玩蠟燭，
他說可以召喚出小精靈。”“7 月 9 日，媽媽又在哭，爸爸把好多東西裝進箱子里，
說要搬家?！比沼浀?7 月 15 日戛然而止，最后一頁畫著個簡單的生日蛋糕，
上面插著七根蠟燭，每根蠟燭旁邊都畫著個小小的叉號。畫的右下角，有滴暗紅色的污漬，
邊緣已經(jīng)發(fā)黑，像是干涸的血跡。林小滿突然注意到，
每件裙子的領口都繡著個 “七” 字，針腳里卡著些灰白色的粉末。
她蘸起一點放在鼻尖聞，一股熟悉的霉味鉆進鼻腔 —— 和陶瓷娃娃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李哲的表哥在市檔案館工作，查到了十年前的失蹤案卷宗。
泛黃的紙頁上貼著個小女孩的照片，梳著兩條麻花辮，眼睛很大，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檔案里說，女孩叫蘇七七，在七歲生日那天舉辦派對時突然不見了，
現(xiàn)場只留下沒吃完的蛋糕和七根熄滅的蠟燭?！八揖妥≡谀慵覙窍?。
” 李哲指著卷宗里的地址，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據(jù)說派對結束后，
所有客人都忘了蘇七七是怎么消失的，只記得蛋糕很難吃，像是放了很久的。
”張琪琪突然抓住林小滿的胳膊，指甲掐得她生疼：“你家是不是有閣樓？
我剛才路過你家樓下，看見三樓窗戶后面有個人影，穿著粉色裙子！
”林小滿的心臟驟然停跳。她家是頂樓，根本沒有閣樓。她沖到窗邊往下看，
樓下的梧桐樹影里，確實有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過，粉色裙擺像朵詭異的花。
三人決定去蘇七七家看看。老居民樓的樓道昏暗潮濕，墻壁上布滿霉斑，
三樓的防盜門虛掩著，門把手上掛著個褪色的平安符，符紙邊緣畫著七個小小的圓圈。
“有人嗎？” 李哲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蛋糕味撲面而來，甜膩中夾雜著腐味。
客廳的餐桌上擺著個發(fā)霉的蛋糕，上面插著七根黑色的蠟燭，
奶油上的 “7” 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露出底下深色的霉斑。
“這蛋糕……” 張琪琪捂住嘴，“好像是剛放上去的。
”餐桌旁的椅子上搭著七件粉色的公主裙，和林小滿在樟木箱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其中一件的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抽出來一看，是蘇七七的生日派對現(xiàn)場，
七個孩子圍坐在蛋糕旁，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根蠟燭，照片最邊緣的角落，
站著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女人，正陰沉沉地盯著鏡頭?！斑@是蘇七七的媽媽。
” 李哲指著卷宗里的照片，“她在女兒失蹤后精神失常，
總說看到女兒穿著粉色裙子在樓道里跑?！迸P室的門突然 “吱呀” 一聲開了。
里面的梳妝臺上擺著個陶瓷娃娃，和林小滿收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只是這個娃娃的眼睛是空洞的，眼眶里塞著些灰白色的粉末。娃娃旁邊放著個日記本，
最新的一頁寫著：“他們都忘了我，連蠟燭都不愿意為我點燃。今天有個新朋友也叫七七，
她會記得我嗎？”字跡下面畫著個小小的蛋糕，上面插著十七根蠟燭，
其中七根被涂成了黑色。林小滿的手指剛碰到日記本，窗外突然閃過道粉色的影子，
三人沖到窗邊，只看到樓下的垃圾桶里冒出火光，像是有人在焚燒什么東西。跑下樓時，
火堆已經(jīng)熄滅了，灰燼里殘留著些粉色的布料碎片。林小滿在灰燼中撿到個燒焦的紐扣，
形狀和陶瓷娃娃的眼睛一模一樣。紐扣背面刻著個 “七” 字，筆畫間沾著的不是灰燼，
而是新鮮的奶油?；氐郊視r，林小滿發(fā)現(xiàn)儲藏室的樟木箱敞開著，里面的七條裙子不翼而飛。
客廳的地板上，用白色的粉末畫著個巨大的蛋糕，上面插著十七根蠟燭，其中七根的位置，
正好對應著她今天熄滅的那五根蠟燭，還有兩根空著的位置，旁邊各畫著個小小的人影。
陶瓷娃娃不知何時回到了置物架上，紐扣眼睛里映出林小滿和張琪琪的影子，
嘴角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些。張琪琪半夜發(fā)來微信，語音里帶著哭腔。
她說家里的鏡子突然蒙上白霧，用手擦掉后，里面映出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正舉著根熄滅的蠟燭對著她笑?！八f明天還要來?！?張琪琪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她說要湊齊七個人……”林小滿盯著手機屏幕，突然發(fā)現(xiàn)陶瓷娃娃的手指正對著窗戶。
樓下的路燈下，站著個小小的身影，粉色裙擺隨風飄動，手里好像還拿著什么發(fā)光的東西。
她抓起外婆留下的銅鑰匙沖下樓，跑到路燈下時，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
地上只留下七根白色的蠟燭，排成整齊的一排，燭芯都是焦黑的。
其中一根蠟燭下面壓著張紙條，上面用紅色的顏料寫著：“還差兩個”。
李哲的電話在這時打來，背景音嘈雜得厲害。他說表哥在卷宗里發(fā)現(xiàn)了張照片，
是蘇七七生日派對的完整合影，照片里除了七個孩子，
還有兩個成年人 —— 林小滿的外婆，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是當時的蛋糕師?！?李哲的聲音突然壓低，“他在蘇七七失蹤后就辭職了，
有人說看到他半夜在烘焙店門口燒東西，像是很多條粉色的裙子。
”林小滿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個畫面：外婆臨終前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