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換班的時候,陳默借口去買午飯,溜到了附近的寵物醫(yī)院。他以前在這里做夜班護工,負責處理醫(yī)療垃圾,對后院的廢料處理站熟得很。
“王哥,忙著呢?”他遞了根煙給廢料站的老王,對方正蹲在地上分揀垃圾,口罩拉到下巴上,滿是胡茬的臉皺成一團。
“小陳?你不是辭職了嗎?”老王接過煙,用夾著鑷子的手點上,“回來干嘛?”
“想找個東西,”陳默蹲在他旁邊,假裝幫忙分類,眼睛卻在一堆黃色醫(yī)療垃圾袋里掃視,“上次我落在這兒的一個筆記本?!?/p>
老王沒懷疑,指了指角落的鐵桶:“昨天剛清過一批,剩下的都在那兒了,你自己找吧,一股味兒?!?/p>
陳默“嗯”了一聲,走到鐵桶邊,強忍著福爾馬林和腐爛物混合的惡臭翻找起來。他要找的是上周報廢的貓瘟病毒樣本——按照醫(yī)院規(guī)定,廢棄樣本要經(jīng)過消毒才能處理,但他記得老王圖省事,經(jīng)常直接扔進垃圾桶。
雨水從棚頂?shù)钠贫绰┫聛?,打濕了他的頭發(fā),黏在眉骨的疤痕上,又疼又癢。陳默咬著牙翻了半個多小時,手指被碎玻璃劃開一道口子,血珠滴在黑色的垃圾袋上,瞬間暈開。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指尖觸到一個冰涼的小瓶子。
陳默的心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摳出來——是醫(yī)院專用的病毒樣本瓶,標簽上寫著“貓瘟病毒(弱毒株)”,日期是三天前,瓶口的封條已經(jīng)松動了。
找到了。
他飛快地把瓶子塞進外套內袋,用紙巾按住流血的手指,對老王揚了揚手里一個撿來的舊筆記本:“找到了,謝了王哥?!?/p>
“趕緊走吧,這味兒熏死人?!崩贤鯎]揮手,沒抬頭。
陳默走出寵物醫(yī)院,陽光刺得他眼睛發(fā)疼。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拿出樣本瓶仔細看了看,瓶底的液體還有小半瓶,因為沒冷藏,病毒活性可能已經(jīng)下降,但用來感染有傷口的人,足夠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只有一張照片——寶盈貓咖的包房示意圖,用紅筆圈出了最里面的位置,旁邊寫著“8月3日下午2點,奶貓包房”。
陳默盯著照片看了幾秒,回了兩個字:“收到。”
這是他早上拜托以前的同事查的。寶盈貓咖為了保證客人體驗,奶貓包房是單獨隔開的,而且那天下午剛好有個公司團建包場,中間會有空檔,林薇一定會選那個時間。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差把病毒送進寶盈貓咖,送進林薇的傷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