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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一滴?
陸承澤臉色凝重,卻深知不可能。
南蕪跟他說過,她只有兩滴能救命的心頭血,這第三滴,又該如何得到?
他有些猶豫:“可還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我已經(jīng)沒辦法再找到一滴心頭血了?!?/p>
他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與躊躇。
正欲再說什么時,他的手被人拉住。
陸承澤偏頭,瞧見江晚晚微微清醒,苦著小臉喃喃:“承澤哥哥,若是沒法子了,便算了吧?!?/p>
她苦澀小臉上滿是哀傷:“這一輩子能遇見承澤哥哥這么好的男子,我也算是......死而無憾。”
可這些話,讓他心臟如針扎一般。
陸承澤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晚晚,別放棄,我一定不會要你有事!”
一旁大夫低著頭,眼睛滴溜滴溜直轉。
而后急急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其實,老夫曾經(jīng)看過一本古籍,上面清楚的記載著有能恢復心頭血的辦法,但前提必須是那人的心頭血能有奇效!”
“夫人既然有這個本事,不妨試上一試?老夫保證,只要有這一滴心頭血,定能救江姑娘的性命!”
陸承澤眼前一亮,仿佛在黑暗的世界之中看到了一縷希望。
若是如此,江晚晚便有救了。
他毫不猶豫開口:“說來聽聽。”
自然,幾人都沒注意到門口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
夜色寂靜。
南蕪的身體愈來愈弱,心情沉至低谷,直到睡著。
可不多時,房間突然被人打開。
明月急匆匆跑了進來,將南蕪喊醒。
“夫人,你快醒醒,快跟奴婢離開。”明月紅著眼,急得不行。
南蕪清醒過來,甚至來不及問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便被迫起身,帶了點東西,便趁著黑夜,匆匆往府中后門過去。
果然,不一會兒,陸承澤便帶著人前去南蕪屋內(nèi)。
可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他愣在原地。
南蕪不見了。
陸承澤面色鐵青,看向院子里所有人。
“夫人呢?人怎么會好端端的不見?”
若是南蕪不見了,何來心頭血?晚晚應該怎么辦?
看著眼前所謂下人丫鬟瑟瑟發(fā)抖,卻沒有一人能交代出什么。
陸承澤拳頭緊握的咯咯作響,心急怒吼道:“找!勢必要將夫人找回來!”
......
彼時,南蕪跟隨明月一路逃出陸府。
出來后,卻沒了去處。
她想停歇,卻被明月拉住。
“夫人,不可,我們快些走?!?/p>
南蕪雖不明白,也跟著離開帝京,往遠處而去。
期間,她才聽明月哭著說:“夫人,奴婢聽到大人還想要你的心頭血。這心頭血取了,可是會要你命的呀!”
瞧著眼前跟隨她不過三年的丫鬟心疼她哭得泣不成聲,南蕪喉間苦澀,心臟如鈍刀磋磨。
一個丫鬟尚可心疼至此,可陸承澤呢?再三傷害她,要她家破人亡!
她笑著捏捏她的手:“走吧,那就離他越遠越好。”
兩人毫不停歇的往遠處去。
整整三日,可謂茍且偷生。
可在第四日,陸承澤帶著十幾下手下騎馬趕來,將她們團團圍住時。
南蕪絕望的抬起頭,恰好對上陸承澤目光。
“阿蕪,你跑不掉的。我并非要傷害你,只是需要你。”
陸承澤從馬上下來,英俊的臉上多了幾分疲憊。
不等南蕪開口,耳邊卻傳來明月尖銳的聲音。
“你這個壞人,放開夫人!”
她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朝著陸承澤刺去。
而身旁護衛(wèi),急忙拔出刀劍朝著她砍去。
南蕪心上一驚,下意識撲過去阻攔。
“不!”
可她的身體被陸承澤緊緊摟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護衛(wèi)的刀劍刺入明月心臟。
那小丫頭瞪著憤恨的眼,死死盯著陸承澤。
南蕪的眼睛瞬間落下,瘋狂的朝著明月?lián)淙ァ?/p>
她知道......她是想為她報仇。
“阿蕪,危險,你不能過去?!?/p>
耳邊是陸承澤擔憂的聲音。
南蕪呼吸急促,看著明月倒地不起,徹底沒了命。
此刻所有的情緒翻涌,都在如今崩潰。
意識逐漸變得昏迷,而在那之前,她痛苦的看著陸承澤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陸承澤,于我而言最危險的,是你!”
話音落下,她徹底暈了過去。
清醒過來時,南蕪已經(jīng)被帶回府中。
從醒來那刻,陸承澤命人送來的補湯根本沒停過,即便她吃不下了,也要硬塞著吃下。
那時,陸承澤緊緊拉著她:“阿蕪,只要再有一滴心頭血,便不必這么痛苦了。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南蕪麻木的看著他,只得乖乖服下。
反正,只有一天了。
可沒想到,最后一天,陸承澤帶著人再次前來。
他慚愧又心疼:“阿蕪,這是最后一次了?!?/p>
那把尖刀再次扎入南蕪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叫出聲來。
最后一滴心頭血,落入碗中。
她看見陸承澤一如既往的匆匆離開,屋內(nèi)的人也各自散去。
南蕪倒在床榻,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從前,有爹娘,明月在身邊。
可如今,她什么都沒有了,自然連跟陸承澤爭執(zhí)的心思也沒有了。
南蕪閉上眼,腦海中卻全是從前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時,手腕上的玉鐲再次泛起紅光,意識中傳來聲音。
“察覺到主人生命氣息微弱,情劫即將重渡,可準備好了?”
南蕪毫不猶豫“嗯”了一聲。
頃刻間,她清楚的感受到靈魂在脫離身體,而后飄在空中。
她去看了陸承澤,見他著急的在江晚晚床邊亂轉。
南蕪苦笑,魂魄往天界而去。
前塵往事,如今皆該放下。
陸承澤,你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