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靳遠(yuǎn)怔愣著,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出了別墅。
他以為聽到江舒凝痛苦的消息,他也會痛苦。卻沒想到,聽到她仿佛解脫一般的言論,會更痛苦!
他還愛著她??!愛得胸口生疼,像卡了根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怎么能現(xiàn)在就放下了呢?!
“不會的......舒凝那么愛我,她說過我就是她的命......她怎么會真放下了?不會的......”
靳遠(yuǎn)喃喃著,數(shù)日不眠不休追人,讓他精神緊繃,意識模糊。
可他還是強撐著,趕去了海外公司駐地,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大廈已經(jīng)換了主人。
管理人員告訴他,江舒凝早就將公司出售了,一點股份也沒有留。
明明這海外公司,是她一手操持建立的,當(dāng)初還夸下海口,要留給他們的孩子當(dāng)成年禮物......
“舒凝,給孩子的禮物,你都不要了嗎......”靳遠(yuǎn)出了大廈門,心口悶痛,一低頭“哇”地一聲,嘔出一口鮮血。
“靳總!來人,快叫救護(hù)車!”助理大喊。
靳遠(yuǎn)一把推開他,抹了抹嘴唇,“我沒事......走,去F國?!?/p>
F國是他們蜜月旅行的第二站,他們曾在那里的時光郵局寫下給彼此的祝福。
原本相約十年后再來看的,可靳遠(yuǎn)總覺得她現(xiàn)在會來。
到了郵局,果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明信片已被取走。
“那位小姐拿到兩張明信片,看也沒看,就燒掉了?!惫ぷ魅藛T說。
靳遠(yuǎn)晃了晃,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又沖向了第三站。
就這樣,他追著江舒凝的腳步,把兩人曾經(jīng)去過的每一處都走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兩人的每一處回憶全都被抹掉,他們的愛再也無跡可尋。
“沒有了......全都沒有了......呵呵、哈哈哈......狠、真狠吶??!”
靳遠(yuǎn)再也支持不住,坐在路邊,仰天大笑。
笑著笑著,又嗚嗚哭了,像個無助的孩子。
“舒凝,舒凝......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不要我......”
直到這時候,靳遠(yuǎn)才真的明白了。
江舒凝不要他了。
徹底、永遠(yuǎn),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記得愛過他。
哭到最后,他已經(jīng)是淚水全干,頭一歪,暈死過去。
......…
從京城離開后,江舒凝處理了所有痕跡,又將剩余的錢洗了幾遍,買了一處私人島嶼。
她深知靳氏底蘊深厚,藏在全球哪個國家,也有可能被找出來,只有太平洋上的諸多私人島嶼,很難考證。
島雖然不大,卻物產(chǎn)豐富,本土居民也很熱情,并不知道島有了個主人。
江舒凝以酒吧老板的身份,住在了島上。這些年她為靳氏打拼,耗盡心血,現(xiàn)在人生歸還給自己,反而不想努力了。
每日坐在吧臺,聽聽島民們閑聊唱歌,下午關(guān)店回到海邊種花、畫畫,坐看潮漲潮落,悠閑自在。
母親的墓地也被她悄悄遷了過來,就在她的小別墅邊上,可以陪著她。
人生似乎再無要緊事,住了不過幾個月,她的胃病竟然不治而愈。
只是右耳,到底還是留下了后遺癥。
“Lilian,Lilian......你忘記來拿藥了?!遍_朗熱情的聲音傳來,叫了幾遍,江舒凝才聽見。
“抱歉抱歉,阿靖,又麻煩你。”
回頭,那名叫阿靖的混血卷發(fā)青年,正呆呆看著她。
“怎么這么看我?”江舒凝以為哪里沾了臟污,詫異發(fā)問。
阿靖撓了撓臉頰,小聲,“還不是因為你太好看......”
“什么?”她沒聽清。
“沒什么,我說......覺得麻煩的話,請我吃頓飯吧!”
江舒凝笑了,“只要你不嫌棄我的手藝?!?/p>
阿靖自然是不嫌棄的,非但不嫌棄,他還把她半吊子的廚藝夸成了朵花,逗得江舒凝笑個不停。
笑累了,她就撐著下頜,看他吃飯。
阿靖是島上唯一一所醫(yī)院的醫(yī)生,年輕帥氣又熱情。來島上第一天,她的耳朵不舒服,去了醫(yī)院,就是阿靖治療的。
他看著她的神色,仿佛受傷的是自己,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很疼吧?”他說,“不要怕,我一定會治好你......哪怕用一生的時間?!?/p>
那一刻,她惶惶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
“有沒有這么好吃啊?我也嘗嘗......”江舒凝笑著,伸出筷子,忽然瞥見電視里出現(xiàn)的人影。
“我代表靳氏,做出如下決定?!?/p>
啪地一聲,筷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