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活下去。第二步，找到更多的“食物”——不僅僅是填飽肚子的食物，更是…能讓這黑暗異能加速成長的“養(yǎng)料”！
廢墟深處，危險與機遇并存。那些游蕩的尸群，尤其是…可能存在的高階個體。
幾天后，我像幽靈般穿梭在一條廢棄的地鐵隧道里。這里陰暗潮濕，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和積水腐敗的氣息。隧道壁上布滿了干涸的血跡和可疑的抓痕。精神感知如同無形的雷達，謹慎地掃描著前方。
突然，感知的邊緣捕捉到一個異常！
在前方一個塌陷的月臺廢墟后面，一股冰冷、凝練、帶著強烈攻擊性的精神波動，如同黑夜中的燈塔般醒目！它比普通喪尸強大得多，甚至比超市卸貨區(qū)外那個深潭般的存在更加“銳利”！像一把出鞘的、沾滿血腥的匕首！
進化種！而且是偏向戰(zhàn)斗的類型！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隨即又被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攫住。危險！但…也是機會！如果能吞噬它…
我屏住呼吸，將自身的氣息和精神波動壓制到最低，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朝著那股波動靠近。每一步都踩在濕滑的碎石和積水里，小心翼翼，不發(fā)出絲毫聲響。
繞過一堆扭曲的鋼筋水泥塊，目標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一只…極其怪異的喪尸。它的體型并不特別龐大，但肌肉虬結扭曲，呈現出一種病態(tài)的紫黑色。最駭人的是它的雙臂，異化得異常粗壯，末端不是手掌，而是兩柄巨大的、閃爍著金屬般寒光的骨刃！那骨刃的邊緣，殘留著暗紅色的血垢和碎肉。此刻，它正背對著我，用那對骨刃煩躁地切割著旁邊一輛廢棄地鐵車廂的厚重金屬外殼，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火星四濺。
就是現在！
精神沖擊！
我將全部的精神力，混合著這幾天積攢的恨意和殺戮欲望，凝聚成一道無形的、尖銳至極的精神錐刺！不再是干擾，不再是誘導，而是最純粹、最直接的毀滅意志——【死！】
錐刺無聲無息，卻帶著撕裂靈魂的尖嘯，狠狠刺向那骨刃喪尸的后腦！
嗡！
接觸的瞬間，如同兩根高速旋轉的鉆頭猛烈對撞！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反噬之力順著精神連接狠狠撞了回來！
“呃??！” 我悶哼一聲，眼前一黑，身體劇烈搖晃，差點栽倒在地！鼻腔再次涌出溫熱的液體！那骨刃喪尸的精神核心如同包裹著厚重合金，堅硬、冰冷，充滿了原始的殺戮意志！我的沖擊雖然讓它動作猛地一僵，發(fā)出痛苦暴怒的嘶吼，骨刃瘋狂地劈砍著空氣，但并未能直接摧毀它的意識！
骨刃喪尸猛地轉過身！那雙渾濁的眼珠瞬間鎖定了我所在的方向！盡管我隱藏得很好，但剛才精神沖擊的剎那波動，如同黑夜里的信號彈，暴露了我的位置！
嗬——！！
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帶著被冒犯的狂怒，如同失控的坦克，揮舞著巨大的骨刃，朝著我藏身的廢墟堆猛沖過來！沉重的腳步踏碎地面，碎石飛濺！
該死！硬碰硬我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fā)！我強忍著精神反噬的劇痛和眩暈，將精神力如同漁網般撒開！目標不是它堅硬的核心，而是隧道頂部那些早已搖搖欲墜、布滿了銹蝕管道和混凝土碎塊的支撐結構！意念只有一個——【墜落！砸！】
轟隆隆——！
在我精神力的強行“共振”和引導下，一大片早已不堪重負的混凝土頂板，連同上面纏繞的粗大銹蝕管道，如同被引爆般轟然坍塌！巨大的石塊和扭曲的金屬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瞬間將那猛沖過來的骨刃喪尸淹沒！
煙塵彌漫！
嗬嗬…嗬嗬…
沉悶而痛苦的嘶吼從坍塌的廢墟堆下傳來，伴隨著骨刃瘋狂劈砍巖石的刺耳刮擦聲。它被埋住了，但顯然沒死！
機會！
我眼中兇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如同撲向獵物的惡狼，猛地從藏身處沖出！手中緊握著一根從地鐵座位上掰下來的、前端被磨得尖銳無比的金屬椅腿！
精神沖擊再次發(fā)動！這一次，目標鎖定它被壓在巨石下、掙扎暴露出的那顆猙獰頭顱！意志凝聚——【混亂！虛弱！】
嗡！
雖然效果微弱，但足以讓它的掙扎和劈砍動作出現了一剎那的遲滯！
就是現在！
我撲到近前，無視飛濺的碎石和骨刃劃破空氣的厲嘯，將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將那根尖銳的金屬椅腿，如同長矛一般，狠狠刺向骨刃喪尸暴露在外的、瘋狂嘶吼的咽喉！
噗嗤！
金屬撕裂腐肉的悶響！椅腿尖端精準地從它腐爛的喉管刺入，斜向上，貫入顱腔！
嗬…嗬…
骨刃喪尸全身猛地一僵！那雙渾濁的、充滿暴戾的眼珠瞬間凝固！揮舞的骨刃無力地垂落，砸在碎石上，發(fā)出當啷一聲。
一股冰冷、狂暴、帶著濃郁死亡氣息的精神本源，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那根金屬椅腿，瘋狂地涌入我的體內！
“呃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有無數根冰錐刺入大腦，同時又有滾燙的巖漿在血管里奔流！身體像被撕裂又重組！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我死死抓住椅腿，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眼球凸出，布滿血絲，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慘嚎！皮膚下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虬結凸起，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
這痛苦遠比之前任何一次精神沖擊的反噬都要恐怖！像是在生吞一塊燒紅的烙鐵！但伴隨著這極致的痛苦，大腦深處那被強行拓展的區(qū)域，卻在貪婪地吸收、吞噬著這股冰冷狂暴的能量！如同干涸龜裂的土地，瘋狂汲取著傾盆暴雨！
劇痛持續(xù)著，仿佛永無止境。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涌入的冰冷洪流終于開始減弱、平息。
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冰冷的、沾滿血污的碎石堆上，劇烈地喘息著。汗水、血水、還有不知名的粘稠液體浸透了破爛的衣服。頭痛欲裂，意識昏沉，身體各處傳來散架般的酸痛。
但…不一樣了！
一種全新的、強大的感覺，在極致的虛弱中，如同新芽般悄然滋生。
我掙扎著，集中精神。
嗡…
一股遠比之前凝練、強大、操控自如的精神力，如同溫順而又危險的毒蛇，在我意念的引導下，輕松地延伸出去！
范圍…更廣了！隧道前后數百米的情況，如同清晰的圖像直接“映”入腦海！幾只被剛才動靜吸引過來的普通喪尸，它們的位置、移動方向、甚至模糊的情緒波動（饑餓、好奇、一絲畏懼），都清晰可辨！
更關鍵的是…控制！
我的目光鎖定了隧道深處一只蹣跚游蕩的普通喪尸。意念微動，一道清晰而穩(wěn)定的指令發(fā)出：【停下！轉身！走回去！】
那只喪尸的動作瞬間凝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它極其僵硬地、如同生銹的機器人般，緩緩轉過身，邁著蹣跚但異?！奥犜挕钡牟椒?，朝著來路走了回去！整個過程流暢得不可思議！幾乎沒有感受到強烈的精神反噬！只有一絲微不足道的消耗感！
我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容牽動臉上干涸的血痂，帶來一陣刺痛，卻無法掩蓋眼中那如同地獄之火般燃燒的狂喜。
吞噬進化！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我緩緩抬起沾滿血污的手，握緊，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全新的黑暗力量。
“鐵穹…陳震…” 嘶啞的聲音在死寂的隧道里回蕩，冰冷刺骨，“你們的末日…就要到了?！?/p>
冰冷的金屬椅腿尖端還殘留著暗紅與粘稠的混合物，我將其在碎石上隨意蹭了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骨刃喪尸那冰冷狂暴的精神本源，如同最烈的燃料，在我體內奔涌燃燒，帶來一種力量充盈的輕微暈眩感，以及…一種近乎冰冷的平靜。
復仇的時刻，正在迫近。但“鐵穹”不是游樂場，陳震更不是待宰的羔羊。我需要一張面具，一個能讓我悄無聲息接近獵物的身份。
幾天后，在靠近“鐵穹”基地外圍的一片相對“安全”（意味著喪尸被定期清理）的廢墟邊緣，一場小規(guī)模的沖突爆發(fā)了。
幾只游蕩的喪尸被一支三人組成的、裝備簡陋的拾荒小隊吸引。他們顯然經驗不足，被尸群逼到了一個廢棄加油站的死角。一個年輕女人被撲倒，發(fā)出凄厲的尖叫，另外兩個男人揮舞著銹跡斑斑的鐵管，徒勞地抵抗著。
時機正好。
我如同鬼魅般從一堆扭曲的汽車殘骸后沖出，動作迅捷得不像人類。沒有使用那新獲得的精神操控能力——那太顯眼，也太容易暴露。僅僅依靠吞噬進化后帶來的身體強化，如同虎入羊群！
砰！咔嚓！
一腳狠狠踹在一只喪尸的膝蓋側面，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喪尸哀嚎著倒下。同時擰身，躲開另一只喪尸的撲咬，手中的金屬椅腿化作一道烏光，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狠狠砸在第三只喪尸的太陽穴上！腐肉和暗紅的漿液四濺！
干凈利落！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只有最原始、最高效的殺戮技巧！在另外三人驚愕的目光中，短短幾秒鐘，三只威脅最大的喪尸已經變成地上抽搐的腐肉。
“謝…謝謝！” 那個被救下的年輕女人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地看著我。另外兩個男人也喘著粗氣，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一絲警惕。
我刻意調整著自己的氣息，顯得疲憊而狼狽，微微喘息著，用沙啞但盡量平和的聲音說：“沒事就好。這附近…不太平?！?/p>
“你是…一個人？” 其中一個拿著鐵管的男人，打量著我的裝束——破爛不堪，沾滿各種可疑的污跡，臉上胡子拉碴，只有那雙眼睛在污垢下顯得異常銳利，但很快又刻意流露出疲憊和麻木。
“嗯，”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蹲下身，動作自然地撿起地上散落的一小包壓縮餅干和半瓶渾濁的水，塞進自己同樣破爛的背包里，“一個人…瞎混。你們是‘鐵穹’的？”
“是…是的！” 年輕女人連忙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哥，你…你這么厲害，一個人太危險了！要不要…跟我們回基地？現在外面越來越亂了，基地雖然…雖然規(guī)矩嚴點，但至少有口飯吃，安全些！”
另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想到我剛才展現的身手和眼下的危險處境，也點了點頭：“是啊兄弟，一個人在外面太難了。基地正在招人手加固防御，像你這樣能打的，肯定能混口飯吃?？偙仍谕饷嫖箚适瑥?。”
“鐵穹…” 我低聲重復著這個名字，眼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掙扎和對安全的渴望，隨即化為黯淡的麻木，“我…聽說那里…陳頭兒…管得很嚴？”
“嗨！” 拿鐵管的男人嘆了口氣，擺擺手，“嚴是嚴，但世道就這樣嘛。陳頭兒也是為了大家活命。有把子力氣，不惹事，總能活下去。總比死在外面強，對吧？”
“是啊大哥，” 年輕女人也勸道，“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就…你就當幫人幫到底，護送我們一段？到了基地門口，我們幫你作證引薦！”
我沉默著，似乎在艱難地權衡利弊。幾秒鐘后，才緩緩抬起頭，眼神疲憊而順從：“…好吧。麻煩你們了。”
“太好了！” 三人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真誠的感激。
隊伍重新上路，氣氛緩和了不少。我刻意走在側后方，保持著沉默，偶爾回應幾句簡單的詢問。他們叫我“李哥”（我隨口報了個假名），向我抱怨著基地里越來越差的伙食和嚴苛的規(guī)矩，咒罵著外面越來越兇險的環(huán)境和那些該死的喪尸。言語間，對陳震既有畏懼，也有一種麻木的依賴。
我安靜地聽著，像一個合格的、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流亡者，眼神空洞地望著“鐵穹”基地那越來越近、如同巨獸般匍匐在地平線上的鋼鐵輪廓。只有緊握在袖中的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提醒著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堡壘。我來了。帶著地獄的請柬。
“鐵穹”基地那扇巨大的、布滿爪痕和污血的合金閘門，在沉重的液壓驅動聲中，緩緩升起一道僅供數人通過的縫隙。濃重的金屬銹味、劣質消毒水味、還有無數人聚集產生的汗臭體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渾濁氣息，撲面而來。
“站?。∩矸?！” 閘門內側，荷槍實彈、穿著統(tǒng)一制式但磨損嚴重的作戰(zhàn)服的守衛(wèi)厲聲喝道。冰冷的槍口若有若無地指向我們。
“自己人！自己人！” 我救下的那個年輕女人連忙上前，語速飛快地解釋，“我們是外圍三組拾荒隊的！編號D-073！任務途中遭遇尸群，是這位李大哥救了我們！他身手很好，想申請加入基地！” 她指了指我。
守衛(wèi)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身上掃視。我微微低著頭，身體緊繃，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流亡者在陌生強大勢力前的緊張和局促。破爛的衣著，疲憊麻木的神情，身上散發(fā)著風塵和淡淡的血腥氣，完美地契合了一個掙扎求生的邊緣人形象。
守衛(wèi)的目光在我磨得發(fā)亮的金屬椅腿（我的“武器”）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我身后那三個驚魂未定但連連點頭的拾荒隊員。
“等著！” 守衛(wèi)冷硬地丟下一句，轉身走向旁邊一個簡易的崗亭，拿起一個老舊的通訊器低聲匯報。
幾分鐘后，一個穿著稍顯整潔、但眼神同樣冷漠的登記員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和指紋掃描器。
“名字？年齡？原住地？有沒有異能？” 登記員的聲音毫無起伏，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清單。
“李默。28歲。西城…西城那邊逃過來的。沒…沒什么異能，就是力氣大點，跑得快?！?我聲音沙啞地回答，配合地伸出臟污的手指在掃描器上按了一下。
登記員在平板上劃拉著，頭也不抬：“異能者需要特別報備審核。沒異能？那就按普通流民處理。先去隔離區(qū)觀察24小時，沒異常的話，分配去外城勞力營。懂規(guī)矩，賣力氣，就有飯吃。惹事？” 他抬起頭，給了我一個冰冷的眼神，“墻外面的‘清道夫’正餓著?！?/p>
“明白…明白，謝謝長官?！?我連忙點頭哈腰，姿態(tài)放得極低。
閘門徹底打開。我被一個守衛(wèi)粗暴地推搡著，和那三個拾荒隊員一起，走進了這座鋼鐵堡壘的內部。身后沉重的閘門轟然落下，隔絕了外面廢墟的死寂，卻也將我投入了一個由鋼鐵、噪音、絕望和森嚴等級構成的、更大的牢籠。
外城，是“鐵穹”的底層。狹窄、骯臟、擁擠。低矮的、由各種廢棄板材和集裝箱拼湊而成的棚屋如同密集的蜂巢，層層疊疊地堆砌在巨大的鋼鐵圍墻內側。污水在腳下泥濘的通道里肆意橫流，散發(fā)著刺鼻的惡臭。空氣污濁不堪，混合著汗臭、劣質燃料燃燒的煙味、食物腐爛的氣味和無處不在的絕望氣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們如同行尸走肉般穿梭其中，眼神麻木空洞，只有在發(fā)放救濟黑面包時，才會爆發(fā)出野獸般的爭搶和嘶吼。
我被帶到一個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如同牲口圈般的區(qū)域——隔離區(qū)。里面已經擠了十幾個和我一樣新來的流民，個個蓬頭垢面，眼神里充滿了惶恐和對未知的警惕。守衛(wèi)粗暴地鎖上鐵絲網門，丟下一句“老實待著”，便揚長而去。
我找了個角落，背靠著冰冷的鐵絲網坐下，閉上眼睛，仿佛在疲憊地休息。但精神感知卻如同無形的漣漪，悄然擴散開來。
嗡…
精神觸角小心翼翼地越過鐵絲網，融入外面那片龐大、混亂、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的精神場域。
感知…前所未有的清晰！
范圍幾乎覆蓋了整個外城區(qū)！無數微弱、麻木、痛苦、絕望的個體意識，如同黯淡的星辰，密密麻麻地分布著。我能清晰地“聽”到附近棚屋里夫妻為半塊發(fā)霉面包的爭吵，“看”到遠處角落里幾個混混在勒索一個老人微薄的配給，“感覺”到發(fā)放點前人群爭搶時爆發(fā)的狂躁和戾氣…還有那些在通道里巡邏的守衛(wèi)，他們精神波動中帶著的冷漠、警惕和不耐煩。
更遠處，內城的方向，被更高更厚的鋼鐵圍墻和能量屏障（我能感知到一層微弱但持續(xù)存在的能量干擾）隔絕著。那里散發(fā)的精神波動更少，但更凝練，帶著一種冰冷的秩序感和…隱隱的食物香氣？以及一種被嚴密監(jiān)控的不適感。
而基地的最核心…一股如同蟄伏巨獸般冰冷、強大、帶著鐵銹血腥味的意識波動，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牢牢盤踞在那里！陳震！
我的精神觸角在觸及內城邊緣的能量屏障時，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帶著微弱電流的墻，被輕柔但堅定地彈開。無法深入，但那股屬于陳震的、冰冷強大的壓迫感，卻如同實質般傳遞過來。
我緩緩睜開眼，眼底深處一片冰寒。
堡壘的結構，權力的分布，守衛(wèi)的巡邏路線…無數信息如同涓涓細流，匯入我的意識深處。一張無形的、覆蓋整個“鐵穹”基地的地圖正在快速構建。
力量在體內奔涌。吞噬骨刃喪尸帶來的進化，讓我的精神力操控更加精細、范圍更廣、消耗更小。那些外城麻木的居民，在我此刻的感知中，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只需一個念頭就能輕易吹滅。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陳震…還有他身邊必然存在的異能者護衛(wèi)…才是真正的目標。
我需要的，是混亂！是一場由內而外、足以撕裂這座鋼鐵堡壘根基的災難！一場…由我親手導演的尸潮盛宴！
意念微動，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細小的石子。精神觸角悄無聲息地向外延伸，越過鋼鐵圍墻，探向基地外圍那片被死亡籠罩的廢墟。
尋找…呼喚…引導…
在基地外圍數公里外，一處地鐵隧道的坍塌入口附近，幾只漫無目的游蕩的喪尸，動作同時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停頓。它們渾濁的眼珠茫然地轉動了一下，似乎“接收”到了某種來自遙遠地方的、冰冷而模糊的“指引”——【聚集…靠近…新鮮血肉…在…那里…】
它們蹣跚的腳步，開始不自覺地改變方向，朝著“鐵穹”基地那巨大的、散發(fā)著活人氣息的陰影，緩緩移動。
一只…兩只…五只…十只…
如同滾動的雪球，這股微弱的、被引導的移動趨勢，開始吸引更多游蕩在廢墟中的同類。尸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開始從四面八方向著同一個方向匯聚，規(guī)模在無聲中悄然壯大。
隔離區(qū)的角落里，我重新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冰冷徹骨的弧度。
盛宴…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