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的不服氣。嘴里罵罵咧咧。當(dāng)著隊里那些人的面，還要打奶奶。趙立陽擋在奶奶前面。

眼鏡片后頭閃著光。“張同志，毛主席說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又對奶奶說:“周蘭芳同志，新社會了，婦女能頂半邊天?！边^了幾日。

趙立陽給奶奶送來一本書?！秼D女解放歌謠》。書里夾著一張字條。上面是他工整的鋼筆字。

“春天快來了。”4.臘月二十三，小年。張建軍又喝多了。奶奶端餃子上桌慢了些，

他抄起酒瓶砸過來。盡管奶奶已經(jīng)下意識護(hù)住頭，瓷片還是劃破了眉骨。

血滴在灶王爺畫像上，像朵紅梅花。這次奶奶跑了。光著腳踩過雪地，一頭撞進(jìn)知青點。

燈光下，戴眼鏡的青年在看著書。遠(yuǎn)遠(yuǎn)看到奶奶跑過來。

驚訝的表情在看到奶奶臉上的鮮血后，凝固住了。趙立陽幫奶奶傷口處纏繃帶時，

忽然說：“城里有婦女庇護(hù)所?！薄芭吮患冶┦强梢詫で笏麄儙椭摹！蹦且豢?，

奶奶下定了一個決定心離婚的路走的異常艱難。張建軍起初不同意。

還跑到隊里和奶奶娘家去鬧。揚言誰幫助奶奶就要殺了誰。

后來經(jīng)過隊里和城里街道辦事處的干部多次調(diào)解。才算是結(jié)束了這段噩夢般的婚姻。

那天從公社出來，手里捏著那張蓋了紅章的離婚證，奶奶站在大太陽底下，

突然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5.其實離婚后的奶奶在隊里是抬不起頭的。被很多人指指點點。

說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連她父母都覺得給自己丟了臉。一個人無處可去。

后來是隊長看不下去，幫奶奶在縣里找了份工作?？h城的新華書店做了一個圖書管理員。

每天整理書籍、登記借閱，雖然工資不高，但能養(yǎng)活自己，心里也特別踏實。

時間來到了1977年10月?；謴?fù)高考的浪潮到來。那天是一個下午，

奶奶正在整理文學(xué)類書籍，聽到有人輕聲問，“同志，請問有《數(shù)學(xué)復(fù)習(xí)資料》嗎？

”抬起頭，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柜臺前。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臉色有些黝黑，

但眼神很清澈。他說話的聲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