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顧清雅已經完全適應了工作。
她確實很有能力，處理事務井井有條，待人接物也很得體。公司里的人都對這個新來的助理贊不絕口。
但我能感覺到，她每天都很小心，生怕犯錯誤，生怕讓我不滿意。
"江總，明天上午的會議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顧清雅把文件放在我桌上，"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看起來很完整，你的效率越來越高了。"我夸獎道。
"謝謝江總。"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對了，今天是發(fā)工資的日子，財務那邊應該已經把錢轉到你賬戶了。"
"真的嗎？"顧清雅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謝謝江總！"
看到她為了三萬塊錢這么高興，我的心情很復雜。
以前的顧清雅，買一個包都要五萬起步，現(xiàn)在卻為了三萬塊錢的工資興奮成這樣。
"今晚想吃什么慶祝一下？"我隨口問道。
"??？"顧清雅愣了一下，"慶祝？"
"第一次拿工資，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嗎？"
"我...我想買點好菜回去，給浩然做頓好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他最近壓力很大，我想讓他開心一點。"
聽到林浩然的名字，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
"他最近怎么樣？"
"不太好。"顧清雅的表情黯淡下來，"他的項目一直沒有進展，投資人也不愿意繼續(xù)投錢。他開始失眠，脾氣也變得很暴躁。"
"你們..."
"我們還好。"顧清雅勉強笑了笑，"雖然偶爾會吵架，但總體還是和睦的。"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那你早點下班吧，去給他準備晚餐。"
"謝謝江總！"顧清雅收拾好東西，高興地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八點，我正在家里吃晚餐，手機突然響了。
是顧清雅打來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慕深，能...能來幫幫我嗎？"
"怎么了？"我立刻站了起來。
"浩然他...他喝多了，在家里發(fā)酒瘋。"顧清雅的聲音顫抖著，"我勸不了他，鄰居都在投訴了。"
"我馬上過去。"
我放下碗筷，拿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二十分鐘后，我到達顧清雅住的小區(qū)。還沒上樓就聽到樓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我跑上六樓，顧清雅家的門敞開著，里面一片狼藉。
顧清雅站在客廳中央，臉上有巴掌印，眼淚直流。林浩然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酒瓶，醉醺醺的。
"浩然，你冷靜一點！"顧清雅哀求道，"鄰居都在投訴了，我們會被趕出去的！"
"趕出去就趕出去！"林浩然猛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反正我什么都沒有了！項目失敗了，錢也沒有了，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們可以慢慢來..."
"慢慢來？"林浩然冷笑，"清雅，你知道我今天去面試了多少家公司嗎？十三家！每一家都拒絕了我！"
"為什么？因為我的履歷上有三個月的空白期！因為我的上一個項目失敗了！"他指著顧清雅，"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就不會回國，就不會失去一切！"
"浩然..."顧清雅的聲音里滿是痛苦。
"你還在這里裝可憐？"林浩然醉眼朦朧地看著她，"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我的同學了，他們現(xiàn)在都在大公司做高管，年薪百萬。而我呢？我在為了一份月薪八千的工作被人拒絕！"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拿什么重新開始？"林浩然突然爆發(fā)，"清雅，你為什么要放棄那些財產？為什么要凈身出戶？如果你不那么傻，我們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慘！"
"你說過你不在乎錢的！"顧清雅也開始憤怒，"你說過只要我們在一起，什么都可以重新開始！"
"那是我年輕不懂事！"林浩然大吼，"我現(xiàn)在才知道，沒有錢什么都做不了！愛情不能當飯吃！"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林浩然頹然坐回沙發(fā)，"我真的不知道了。清雅，我好累，我承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江慕深？"林浩然瞇著眼睛看著我，"你來干什么？"
"我叫他來的。"顧清雅連忙說道，"浩然，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
"好好談？"林浩然冷笑，"清雅，你是不是覺得跟著我太苦了，想要回到江慕深身邊？"
"我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么要叫他來？"林浩然站起來，走向我，"江慕深，你很得意吧？看到我們過得這么慘，你一定很高興吧？"
"林先生，你喝多了。"我保持冷靜，"我來只是想幫忙解決問題。"
"幫忙？"林浩然大笑，"你想幫什么忙？給我一份工作？還是給我一筆錢？"
"如果你需要的話。"
"我不需要！"林浩然突然憤怒，"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浩然！"顧清雅阻止他，"慕深是好意！"
"好意？"林浩然轉過頭看著顧清雅，"清雅，你是不是已經后悔了？后悔跟著我？后悔離開江慕深？"
顧清雅沉默了。
這個沉默讓林浩然徹底爆發(fā)了。
"果然！"他指著顧清雅，"你果然后悔了！你覺得跟著我受苦，想要回到他身邊享福！"
"我沒有！"顧清雅流著淚否認，"浩然，我愛的人是你！"
"愛我？"林浩然冷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叫江慕深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每天都在懷念以前的生活！"
"我看到了，清雅！我看到你偷偷看那些名牌包的照片，看到你在購物網站上瀏覽那些昂貴的化妝品！"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哭泣，你以為我聽不到嗎？"
顧清雅徹底崩潰了，蹲在地上大哭。
"夠了。"我終于開口，"林先生，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過分？"林浩然看著我，"江慕深，你有什么資格說我過分？是你破壞了我們的生活！"
"是我？"我反問，"林先生，我只是告訴了你真相。如果你真的愛清雅，就應該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而不是在這里埋怨她。"
"照顧她？拿什么照顧？"林浩然苦笑，"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那就讓我來照顧她。"我平靜地說道。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
顧清雅停止了哭泣，林浩然也愣住了。
"你說什么？"林浩然問。
"我說，讓我來照顧她。"我重復了一遍，"如果你承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就把她還給我。"
"江慕深，你..."
"我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我可以讓她重新?lián)碛幸磺小?我看著林浩然，"而你能給她什么？貧窮？爭吵？痛苦？"
林浩然的臉色變得慘白。
"清雅，你選擇吧。"我轉向顧清雅，"跟著他繼續(xù)受苦，還是回到我身邊？"
顧清雅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淚水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