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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弘佑拍門而去,一夜未歸。
時柔可能是太累了,睡的很沉,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又回到了爆炸的那個晚上,父親就這么死在自己的身邊,顏思卉想拿自己當擋箭牌卻不慎墜樓,自己因為直視爆破而半盲。
她聽見霍弘佑的聲音,但是霍弘佑直直的略過她,跳下樓去救顏思卉,她在事故現(xiàn)場整整滯留了二十四個小時,是錐心刺骨的疼痛,是度秒如年中她還在不斷為霍弘佑找著借口。
再醒來的時候,枕套上早就都是她的淚水和汗水,她哇的大哭出聲,其實一直都沒有任何借口,霍弘佑從沒愛過她!
“太太,今晚霍老先生的壽宴,禮物就拿之前您準備好的嗎?”
傭人敲了敲房門,提醒時柔今晚的行程。
時柔擦了擦眼睛應(yīng)了一聲,便起身收拾,父親去世之后霍弘佑的父親就是最疼愛自己,對自己最好的人,自己不能讓他擔心。
她的眼睛已經(jīng)惡化到了嚴重的程度,眼仁都已經(jīng)泛著不正常的灰白色,僅僅能看清自己身前3米左右的距離。
是夜。
時柔穿著禮服一個人走進宴會廳,霍弘佑依舊沒有回來,她也沒有詢問。
“霍總!”有人叫了霍弘佑的名字,時柔轉(zhuǎn)頭去看。
霍弘佑推著一個輪椅緩步走了進來,輪椅上坐著的,就是顏思卉,他竟然帶著顏思卉來參加自己父親的壽宴!
時柔臉色蒼白,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踉蹌中撞到了樓梯的轉(zhuǎn)角,一大盆紅色的液體直直的澆在了時柔的身上!
“哈哈哈!活該!誰讓你父親做非法實驗害死那么多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不死了算了!”
“眼睛怎么是灰白色的,是鬼吧?”
“死了才能慰藉那一場爆炸中受傷和死去的亡魂!”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充斥著時柔的耳膜,她無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是的!不是的!我父親也是被騙的!他沒有參加什么非法研究的!沒有!”
時柔大聲的為自己的父親辯解,但是沒有一個人聽見,她抬眼看去,面前站著的就是霍弘佑,他正低頭和坐在輪椅上的顏思卉說著什么,細心的給她拿食物。
“柔姐姐......你沒事吧?地上涼,趕緊起來吧。”
是顏思卉的聲音,她自己轉(zhuǎn)動著輪椅走了過來。
時柔沉默不語,摸索著旁邊的欄桿想要站起來,卻又因為滑膩的液體摔了一跤,重重的磕到頭,頓時一股鮮血流了下來。
顏思卉看似著急的想要去扶,卻順勢往前倒去,但是就在此刻,霍弘佑一把沖來將她騰空抱起。
“思卉!不可以做那么危險的事情!”
霍弘佑小聲責怪,卻滿臉溫柔,這是時柔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他轉(zhuǎn)過臉來卻滿臉冰霜。
“等會父親就到了!還不去換衣服!這是又想讓父親撒氣在我身上么?!”
時柔只能一瘸一拐的到二樓收拾自己,她打開了淋浴間的蓮蓬頭,汩汩的水流下來,沖刷著她的身體,頭上的傷口鈍痛著,一陣陣的暈眩侵蝕著她......
她渾身赤/白的在淋浴間昏迷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凌晨12點,壽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時柔捂著沉痛的腦袋一步步的走出大宅。
她遠遠望去似乎看到了霍弘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突然間,一棍就這么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背上,時柔吃痛倒下,似乎有兩三個人圍上來,有人用棍子打她,有人趁機摸了她好幾次,她看不清是誰,只能手忙腳亂的揮舞抵擋著,驚恐的尖叫出聲。
一陣喇叭聲響起,一輛車緩步駛來,在他們身邊停下。
“救我!救我!”時柔害怕的伸出雙手求救。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的竟然是顏思卉的精致臉龐!
還有霍弘佑的聲音傳來。
“怎么了思卉?”
顏思卉朝時柔詭異的笑了笑,又對著其他行兇之人點了點頭,狀似無辜的說著。
“沒什么,弘佑,就是小事故,我們走吧?!?/p>
車子的引擎聲又再度響起,時柔逐漸陷入絕望,她的視線徹底模糊,只看的見這輛車越來越遠,只剩下小小的一個黑點,她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胸口,整個人蜷縮成一個小蝦米。
“也許......就此解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