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皮膚上也有光斑，和我手背上的一樣。“它們在記錄。”我聽見自己說，

“記錄文明的死亡。”陸承宇抓住我的肩膀：“誰在記錄？”“洄族。

”這個名字自動跳進我的腦子里，“它們不是地球生物，是星際游牧民族，以記錄文明為生。

每到一個有智慧生命的星球，就留下信號發(fā)射器，等文明滅絕后，回收數(shù)據(jù)，然后離開。

”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全息投影的嗡鳴聲。

陸承宇的手指在發(fā)抖：“你是說……人類文明會像之前的文明一樣，被記錄，然后滅絕？

”光斑突然暗下去，所有的幻象和聲音都消失了。我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冷汗。“我不知道，

剛才那些……像突然被植入的記憶?！标懗杏钅贸鲆粋€金屬手環(huán)，扣在我的手腕上。

“這是定位器，也是屏蔽器，能暫時阻斷739對你的影響。從現(xiàn)在起，你住在這里，

我們需要你回憶起更多東西?！笔汁h(huán)扣上的瞬間，手背的光斑徹底熄滅了。

我看著全息圖上的柯伊伯帶，突然覺得人類像沙灘上的腳印，潮水一來，什么都留不下。

二、沙畫基地的日子像鐘擺，單調卻精準。每天早上八點，會有人送早餐進來，

牛奶永遠是溫的，面包片邊緣帶著焦香。九點到十二點，我坐在全息臺前，

陸承宇會給我看各種資料：三疊紀的地質圖，比鄰星的光譜分析，

甚至還有二十年前神秘信號的波形圖?！坝懈杏X嗎？”他總是這樣問。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搖頭。

手環(huán)確實有用，光斑沒再亮過，腦子里也沒有奇怪的聲音。但偶爾，在我半夢半醒的時候，

會聽見海浪聲，不是地球上的，更渾濁，更沉重，像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在水底呼吸。

第十七天下午，他們給我看了一段錄像。1979年，

美國“旅行者一號”在木星軌道拍攝到的照片，畫面邊緣有個模糊的光點，

當時被認為是鏡頭反光。但基地的技術人員用算法增強后，光點變成了一個碟形物體，

表面有淡金色的紋路，和739內壁的地圖一模一樣?！八恢痹诟覀兊奶綔y器。

”陸承宇指著那個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