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我要真離開這草屋,萬一慕容權(quán)回來接我,找不到我怎么辦?
兩個月后的某個傍晚,正當(dāng)我給兩個月的安安喂奶之時,突然看到街上一隊華麗的皇家儀仗浩蕩而來。
我的心中頓時升起無限狂喜,抱著安安,拉著春桃在門前跪下,做好了迎駕的準(zhǔn)備。
可儀仗到了近前我才發(fā)現(xiàn),來的并不是慕容權(quán),而是一位身著華貴衣衫的京城貴女。
她下了轎子,只抬著眼皮子看了我一眼,就一聲冷笑,把一道圣旨甩在了我的臉上。
“切,一個生下野種的狐媚子,也敢造謠誕下了皇上的龍種,殺了!“
我顫抖著雙手將甩在我臉上的圣旨拿了下來,那圣旨上的字字句句,讓我看得陌生又熟悉。
“奉天承運(yùn),皇上詔曰,朕聽聞民間有一名為柳柔娘的青樓女子,屢屢構(gòu)陷朕在落難之時曾蒙她相救,并和她有過一段情緣,甚至她還為朕誕下了一位皇子,朕特此聲明,一切皆是此女子信口雌黃的虛構(gòu)和幻想,此乃欺君之罪,按律,將此女和她所生孽種即刻砍頭處斬!“
這圣旨上的手跡,龍飛鳳舞,我再熟悉不過。
在他離開我的那晚,曾握著我的手,拿著那支我在路邊撿到的破筆,在我用木板搭成的書案上,以及廉價的草紙上,寫下過同樣的筆跡。
只不過,他寫在草紙上的字字句句,都是在贊美他和我初見時的驚艷。
我對他耐心照顧時的溫柔,以及云雨之歡后那令人臉熱心跳的情話。
如現(xiàn)如今,同樣的筆談落在這珍貴的圣旨上,卻字字句句成為送我和安安上路的催命符。
這一刻,我對他期盼了整整一年的心,徹底的死了。
看著懷里尚且年幼的孩子,我的臉上流下了無比悔恨的淚水。
我不該不聽鴇母的勸阻,執(zhí)意要救下這個本就不屬于我的男子,走上我娘親的老路。
我不該不聽春桃的阻攔,堅持要生下這個我根本不應(yīng)該擁有的孩子,讓孩子剛出生就要面臨死亡。
我更不該相信那朝堂之上的皇帝,竟會向我一個青樓女子許下立我為后的誓言,親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可我好恨,為什么慕容權(quán)給不了我什么卻要來招惹我,他明明做不到卻又要向我承諾。
明明,我也沒有要求他封我為后的,他堂堂九五至尊,竟如此戲弄一個青樓女子……
面前的華服女子,帶著浩蕩的儀仗,幾十名的侍衛(wèi)和宮女,此刻皆像看一只螻蟻一般看著我。
那名負(fù)責(zé)行刑的侍衛(wèi)更是舉起了雪亮的腰刀,隨時在等待著華服女子一聲令下。
這時,華服女子盈盈一笑,沖我開了口。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反正你死到臨頭了,我就告訴你吧!“
“我就是當(dāng)朝大將軍謝威之女謝瑩,太后和幾位重臣剛剛議定的皇后,喏,這就是剛剛從皇上手里拿到他親筆寫的皇后冊書,雖然還沒來得及舉辦封后大典,但這也只是時間的事兒了。“
“我聽說,你一直在民間傳謠,說你對當(dāng)今圣上有過救命之恩,還生下了龍種?呵,真是笑話,我來之前還就此事特地問了皇上,你猜他怎么說,他氣得龍顏大怒,大罵你恬不知恥,他堂堂九五至尊,怎么可能看上你這樣的青樓女子,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