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見草下的初雪友美在一家高檔俱樂部從事陪酒工作，
多年來周旋于形形色色的客人之間，對世間的虛情假意和逢場作戲早已司空見慣。
一個周五的夜晚，她如往常一樣在俱樂部忙碌，熟練地應(yīng)對著熟客。這時，
一位年長的男客人帶著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來。年長男子對年輕男子說道：”阿武，
每個成功男人都該在這兒有一個座位，今天帶你開開眼界?！卑⑽涿媛毒兄?，
說道：”多謝老板厚愛，我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呢?！蹦觊L男子擺了擺手，
說道：”今晚這兒沒有老板和下屬，你就叫我林前輩?！卑⑽溱s忙應(yīng)道：”好的，
老……林前輩?！绷窒壬剡^頭對友美吩咐道：”今晚帶我的小兄弟見識見識，
你去那邊好好招待他，讓媽媽來陪我。”說罷，
便招呼俱樂部的媽媽過來招待自己和另一位男客人，友美則領(lǐng)著阿武走向另一邊的小桌。
阿武坐下后，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友美。友美為他倒了一杯酒，阿武抿了一口，
隨即閉上眼睛，微微皺眉。友美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調(diào)侃道：”男人不會喝酒可不行哦。”阿武逞強道：”我可以的。”言罷，他閉上眼睛，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后皺著眉頭，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模樣逗得友美不禁笑出聲來，
說道：”好可愛呢。”友美的笑聲吸引了林先生的注意，他走過來，拍了拍阿武的肩膀，
說道：”這位可是我們公司未來的技術(shù)骨干，你可得替我招待好咯?！闭f著，
他拿走桌上的酒，又道：”這酒不太適合他，你去再開一瓶最淡的吧。”說完，便回到上座，
繼續(xù)與媽媽和另一位男客人交談。友美依言拿出店里最淡的酒，給阿武倒上，
說道：”這可是你的老板吩咐的哦?！卑⑽溆置蛄艘豢?，艱難地咽下去，
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友美見狀，忍不住輕輕笑了兩聲。
友美好奇地問道：”剛才聽說你是技術(shù)員，具體是做什么的呢？”阿武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說道：”機器人，我們在研發(fā)新型仿生機器人?！庇衙阑貞浀溃骸眳柡δ兀?/p>
我之前聽一位客人說他家有兩個，好像是家務(wù)型的？”阿武點頭稱是，說道：”對，
我們打算在家務(wù)型機器人中融入陪伴型芯片模塊。”友美疑惑道：”陪伴型芯片？
”阿武解釋道：”就是能陪主人聊天、安撫情緒的那種。
”友美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們不就成競爭對手了？”阿武急忙抬起頭，剛要說什么，
卻突然怔住了?？粗矍暗挠衙?，他只感覺心中如觸電一般，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蔓延至臉頰。許久，他才緩緩低下頭，輕聲說道：”不太一樣，
我們的模組會捕捉主人的表情，學習主人的習慣，給出每次不同的反饋，不是標準的話術(shù)。
”友美佯裝失望，說道：”原來你覺得我們說的是標準的話術(shù)??？”阿武一時語塞，
只好又喝了一口酒，頭埋得更低了?？粗⑽溥@般靦腆的模樣，
友美心中涌起一種別樣的愉悅感，與對其他客人的虛情假意不同，
她似乎格外享受逗阿武害羞的過程。友美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托起阿武的下巴，
阿武被迫抬起頭，友美微笑著注視著他，阿武的臉愈發(fā)紅了。友美發(fā)現(xiàn)，
這個靦腆的男客人身上，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青澀與純真氣質(zhì)，
令她心中泛起一絲別樣的漣漪。友美交疊起雙腿，一只腳有意無意地輕輕觸碰著阿武的腿，
每一次觸碰都讓阿武身體一顫，阿武只能不停地借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緊張。深夜，
俱樂部打烊，友美扶著醉醺醺的阿武走出俱樂部，將他交給林先生。
林先生笑道：”看來今天阿武被友美招待得很不錯啊，有勞了。
”友美和俱樂部的媽媽以及其他陪酒女向林先生行了個禮，目送他扶著阿武上了出租車。
友美一直凝視著出租車遠去，直到同事喚她，才轉(zhuǎn)身與她們一同離開。
第二章：芯片里的櫻花平日里不擅飲酒的阿武，花了整整兩天才從宿醉中緩過勁來，
但腦袋依舊暈乎乎的，只能待在家里。而友美的身影，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渾渾噩噩地度過周末后，周一上班的阿武也是魂不守舍，
友美的面容和聲音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突然，阿武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立刻走向老板的辦公室。阿武對林先生說：”老板，我們可以把目標客戶向下兼容。
”林先生挑眉道：”向下兼容？說來聽聽。
”阿武胸有成竹地說道：”目前市面上的仿生機器人都是面向富豪群體的奢侈品，
我們可以將目標轉(zhuǎn)向沒那么富裕的中產(chǎn)階層。生產(chǎn)中淘汰的殘次零件，我們可以整合起來，
制作出低端的仿生機器人出售給他們?！绷窒壬妓髌?，說道：”這我不是沒想過，
只是生產(chǎn)仿生機器人成本不低，而且中產(chǎn)家庭更傾向于傳統(tǒng)的智能家電，
要改變他們的習慣并非易事。”阿武接著說：”陪伴型芯片模塊，
低端產(chǎn)品中我們就加入俱樂部的那些標準話術(shù)?！绷窒壬粗⑽洌瑔柕溃骸卑⑽洌?/p>
你知道為什么我不是每天都去俱樂部嗎？”阿武一臉疑惑地看著林先生，
林先生意味深長地說：”你多去幾次就明白了。”阿武雖不太明白林先生的意思，
但因林先生給了他一些自主權(quán)，他還是抽空嘗試用廢料制作了一些簡單的模塊，
并把友美的那些話加入其中。又是一個周五的晚上，林先生再次單獨帶著阿武來到俱樂部。
進門前，林先生對阿武說：”你再體驗體驗，看看跟上次有什么不同?！边M入俱樂部后，
依舊是老板和俱樂部的媽媽坐在上座，吩咐友美帶著阿武坐到邊上的小桌。友美看到阿武，
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她平日里總是給男客人提供心理慰藉，而阿武的出現(xiàn)，
似乎也給她帶來了些許慰藉。這次，阿武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友美，但心中依舊如觸電般慌亂，
他趕忙喝了一口酒，然后略顯生硬地說道：”友美，再跟我說些你們的話術(shù)吧。
”友美心中涌起一絲失望，但憑借職業(yè)操守，
依舊微笑著說道：”我都是很認真地回答客人的話喲。
”阿武問道：”那客人一般都會跟你們說什么？”友美笑道：”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咯，
我會很認真地聽你講?！卑⑽溆謫枺骸闭娴膯幔课艺f工作上的事，你不會覺得無聊？
”友美點頭道：”我洗耳恭聽?！卑⑽湔f道：”我把友美你對我說的話加入到模塊里了。
”友美重復(fù)道：”友美的話？”阿武解釋道：”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
讓更多人感受到你給予我的那種溫暖和安慰?！庇衙烙种貜?fù)道：”更多人？
”阿武說道：”現(xiàn)在的仿生機器人都是賣給有錢人的定制產(chǎn)品，
我想把你們的標準話術(shù)加入到規(guī)?；慨a(chǎn)中，這樣就有更多人能得到你們的安慰了。
”友美輕輕搖頭，嬌柔地說：”不是標準話術(shù)哦，友美的話只對阿武說。
”阿武頓時臉紅心跳，心里亂成一團，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友美的工作，于是說道：”我明白，
我明白。”說完便低下頭。深夜，俱樂部打烊，林先生帶著阿武走出俱樂部。
這次阿武沒有喝多，他想起進入俱樂部前林先生的囑托，說道：”老板……”話未出口，
林先生打斷道：”叫林前輩?！卑⑽溱s忙改口：”好的，林前輩，我想問，
俱樂部的媽媽有沒有標準的教學書？”林先生問道：”還是想向下兼容？”他停頓片刻，
接著說：”你的想法我跟銷售部的人說了，他們似乎有不錯的點子，你就專心技術(shù)上的事吧。
”走到轉(zhuǎn)角處，林先生又道：”俱樂部媽媽要是有教學書，那她的職業(yè)生涯也就到頭了。
”說罷，便與阿武走向相反的方向。此后，阿武白天忙于工作，每個周五晚上，
有時與林先生一同，更多時候是獨自來到俱樂部，向友美講述自己的工作，收集友美的話術(shù)。
而友美每次也都笑著招待他，并且每次都給出不同的反饋。阿武覺得，
友美身上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數(shù)據(jù)等待他去挖掘。又一個周五的晚上，
友美正在俱樂部的休息室玩手機，俱樂部的媽媽走進來，說道：”友美，客人點你。
”友美高興地應(yīng)道：”是?！北愀鴭寢屪吡顺鋈?。這次點她的是一位熟客，
看到來的不是阿武，友美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還是被細心的媽媽發(fā)現(xiàn)了。
媽媽提醒道：”友美，別丟了熟客哦?！庇衙勒{(diào)整情緒，笑著走過去招待這位熟客。
稍晚些時候，阿武獨自來到俱樂部，俱樂部的媽媽笑著迎上去，說道：”這次您一個人來呢？
”阿武支支吾吾地說：”我……找友美?！眿寢屨f道：”友美在接待另一個熟客呢，
我先帶你到那邊坐下?！闭f著，便陪阿武在林先生的上座坐下。
媽媽又道：”林先生說你在開發(fā)新的仿生機器人。”阿武點頭道：”是的，
我想把仿生機器人變成更多普通平民的日常用品。
”媽媽微笑著夸贊道：”林先生夸你又有才華又有理想，是個了不起的人呢。
”阿武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承蒙厚愛，感謝夸獎。
”媽媽接著問：”你想做什么樣的平民化產(chǎn)品呢？”阿武說道：”我把友美的話加入了模塊，
讓更多人能得到你們的慰藉?！眿寢屨f道：”俱樂部的話術(shù)，我知道的更多哦。
”阿武沉默了一會兒，他心里想著俱樂部媽媽的話，但腦海里出現(xiàn)的卻是友美的身影。
媽媽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干我們這行的，都會努力表現(xiàn)出對客人感興趣的樣子，
客人感覺到被關(guān)注，才會再來?！卑⑽湫闹形逦峨s陳，
一方面媽媽的話符合他對俱樂部的印象，另一方面友美的身影又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友美起身去廁所，路過林先生的上座時看到了阿武，她喊了一聲：”阿武。
”阿武聽到后抬起頭，也喊了一聲：”友美?！边@時媽媽站起身，
走到友美身旁說：”你不是要去上廁所嗎？”友美”哦”了一聲，走進了廁所。
媽媽對阿武說：”今天友美沒時間招待你了，你下次再來吧，這瓶酒算我招待你的。
”阿武悻悻地”哦”了一聲，離開了俱樂部。友美從廁所出來，
看到林先生的上座已空無一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失望。媽媽對她說：”把熟客招待好。
”晚上，俱樂部打烊后，大家準備回家，媽媽叫住友美，輕聲說道：”友美，
干這一行可不能對客人動真情哦。
”友美支支吾吾地說：”我不是……我只是……”媽媽接著問：”友美，
你到底為什么選擇干這一行呢？”友美沉默不語。又一個周五晚上，
友美在俱樂部休息室玩手機，媽媽走進來，說：”友美，阿武……”聽到阿武的名字，
友美立刻露出笑容，站起身正要走出去。媽媽叫住她，說道：”記得我說的話。
”友美的笑容瞬間消失，她沉默地看著媽媽，然后走了出去。
阿武像往常一樣向友美講述自己的工作和日常，而友美心里一直想著媽媽的話，
雖然表面上還微笑著看著阿武，但根本聽不進阿武講的內(nèi)容，只能簡單敷衍。
阿武察覺到友美的敷衍，說道：”友美，這樣我很難收集數(shù)據(jù)哦。
”友美問道：”你找我就只是為了收集數(shù)據(jù)嗎？”阿武看著友美，欲言又止。
友美接著說：”客人點什么酒，我就會給什么反應(yīng)。”阿武問：”如果我點最貴的酒，
你是不是就會說更多的話？”友美反問：”你的錢夠花嗎？
”阿武想到自己拮據(jù)的生活和越來越少的存款，
支支吾吾地說：”我……”友美說道：”想要收集數(shù)據(jù)的話，你可以問你的老板。
”說罷便起身離開，留下阿武一人呆坐在原地。阿武看著友美離去的背影，
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毙菹⑹依铮瑡寢屪哌M來，對友美說：”阿武已經(jīng)走了哦。
”看到友美背對著自己身體微微顫抖，媽媽走過去，拉住友美的胳膊讓她轉(zhuǎn)過身，
輕聲喚道：”友美。”此時友美已淚流滿面，妝容都哭花了，媽媽一把抱住友美，
輕拍她的后背試圖安撫她。友美哭著喊道：”媽媽……”媽媽說道：”友美，
我們必須做出選擇?！钡谌拢簾熁鹋c訣別之后的好幾天，阿武都沒再來俱樂部，
友美的生活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這天晚上俱樂部打烊后，友美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友美臉上瞬間露出欣喜的笑容，但馬上克制住自己，
努力恢復(fù)平靜，然后轉(zhuǎn)過身，看到阿武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友美說道：”我已經(jīng)下班了哦。
”阿武堅定地說：”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庇衙勒f道：”下班時間我不招待客人哦。
”阿武語氣堅定地說：”我不是客人。”阿武這突然轉(zhuǎn)變的語調(diào)讓友美愣了一下，
這與平時害羞靦腆的他截然不同。說完這句話后，阿武不知哪來的勇氣，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他，他走上前抱住了友美，友美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阿武再次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想見你，我想聽你的聲音，我喜歡你。
”友美心中如小鹿亂撞，又驚又喜，一時間竟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緩緩說道：”可我是……”話未說完，阿武直接打斷道：”你是友美，阿武喜歡友美。
”友美喜極而泣，過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說：”你記得嗎，我說過，友美的話只對阿武說。
”之后的一段時間，阿武白天繼續(xù)工作，晚上經(jīng)常來俱樂部找友美，
而友美也會專門留出時間陪阿武。俱樂部的媽媽看著兩人相處，心里既高興又擔心。一次，
阿武問友美：”友美的名字是花名嗎？”友美回答：”友美的名字和阿武一樣。
”阿武疑惑地問：”和阿武一樣？”友美解釋道：”媽媽給我起的花名我不喜歡，
我就用自己的名字，反正這里也沒人認識我。”阿武說道：”我希望友美的名字只屬于阿武，
好嗎？”友美想了想，說道：”等阿武完成了事業(yè)，友美就辭職離開。”有了友美的承諾，
阿武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這天晚上，阿武獨自在公司加班，
他將承載著所有關(guān)于友美記憶的芯片接入一個仿生機器人的模塊，通上電后，
機器人并未如他所愿模仿友美的行為和話語，而是重新解構(gòu)了那些記憶，
模仿出了阿武自己的行為舉止。阿武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意外的驚喜告訴友美，
他離開公司后，便飛奔著前往俱樂部。然而，當他來到俱樂部時，卻發(fā)現(xiàn)里面一片嘈雜。
一個男人正站在友美和媽媽面前大吼大叫，媽媽在不斷賠禮道歉，
而友美一臉不耐煩地站在旁邊。另一個陪酒女走到阿武面前說：”都是因為你，
害友美得罪客人了。”阿武心中一驚，趕緊走過去，將友美拉到自己身后，想要保護她。
媽媽卻推開阿武，說道：”不關(guān)你的事?！边@一舉動激怒了男客人，他一拳打在阿武臉上，
阿武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友美見狀，想要沖上去打這個男人，媽媽趕緊吩咐大家報警，
自己則攔在男客人和友美中間。但這卻更加激怒了男客人，兩個女人根本攔不住他，
他直接拿起一個酒瓶，重重地砸在阿武頭上。阿武瞬間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見狀，
終于有幾個男客人跑過來制伏了這個憤怒的男客人。友美不斷呼喊著阿武的名字，
而阿武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第四章：空殼中的回響俱樂部的媽媽想給友美放一個長假，
但友美拒絕了媽媽的好意，選擇辭職。阿武在這個城市沒有其他親人，
友美以阿武伴侶的身份為他整理遺物，那些兩人相處的點滴回憶涌上心頭。
友美打開阿武家里的一個柜子，幾張紙飛出來掉在地上，友美撿起一看，
上面還有阿武公司的廣告。友美想起阿武跟她講過的工作，于是來到阿武的公司。
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她。這時林先生正好走出來，看到了她，便吩咐保安說：”讓她進來吧。
”又對友美說：”阿武的離開，我們都很難過。他的私人物品，你帶走吧。
”友美被引領(lǐng)至阿武的辦公室，彼時，阿武的一位同事也在屋內(nèi)，
正專注地整理著阿武遺留的文件。瞧見友美踏入，同事開口道：”你是友美吧？
阿武常提起你?！庇衙蓝Y貌地打了聲招呼：”你好?！蓖轮钢粔K芯片說道：”聽阿武說，
這芯片里植入了你的記憶，我想還是當作私人物品交予你吧?！庇衙滥抗饴湓谛酒?，
問道：”廣告宣稱你們能仿照真人模樣打造出一模一樣的機器人？
”同事回應(yīng)：”定制的話價格不菲，而且需要阿武家人的同意。
”友美堅定地說：”我就是阿武的家人。”同事打量了友美一番，流露出同情之色，
接著說道：”要是醫(yī)院那邊沒問題就行。”友美以阿武家人的身份，來到醫(yī)院的停尸房。
看到阿武靜靜躺在那冰冷的尸體冷藏柜里，友美淚水潸然，然而此刻她必須強抑情緒。
友美以阿武家人的身份簽署了醫(yī)院的同意書，隨后公司帶走了阿武的遺體。
定制機器人阿武幾乎耗盡了友美陪酒攢下的大部分積蓄，無奈之下，
友美只好告別大城市原本富足的生活，遷至一個偏遠的小城。數(shù)月后，
公司將制作完成的機器人阿武送至友美家中?？吹竭@與阿武外觀別無二致的機器人，
友美不禁淚如雨下。技術(shù)員說道：”您之前大概沒用過機器人吧，可以仔細看看說明書，
它具備模仿學習的能力。另外，阿武留下的芯片，能模擬他的行為舉止，我們也植入進去了。
”友美依照說明書的指示，開啟了機器人阿武的電源。機器人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開口說道：”你好，友美。”那嗓音與阿武本人如出一轍，只是語調(diào)平淡，毫無情感。
有了阿武的芯片，機器人阿武起初確實能模仿阿武所有的行為舉止，
給友美帶來了短暫的驚喜。但它眼神空洞，全然沒有曾經(jīng)阿武望向友美時那飽含深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