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點煙嗓的質感,言簡意賅。
“你,”蘇梨語速飛快,眼神灼灼,手指毫不客氣地直接點向他結實的手臂肌肉,“上肢爆發(fā)力強,攀巖講究瞬間爆發(fā)和核心控制,你體型數據最優(yōu)!我,”她又指指自己,“動態(tài)視力好,路線規(guī)劃快,擅長捕捉細節(jié)!我們組合,目標:**首位登頂!拿下額外50幣!** 戰(zhàn)術分配:我指路,你執(zhí)行,速戰(zhàn)速決!有沒有問題?”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是在邀請,而是在下達不容置疑的戰(zhàn)斗指令。
季燃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兩秒。那眼神復雜,帶著審視,也帶著點蘇梨看不懂的、深藏的情緒。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從喉嚨里滾出一個低沉的音節(jié):
“行?!?/p>
干脆利落,沒有一句廢話。
蘇梨臉上立刻綻放出巨大的、達成目標的燦爛笑容,伸出手:“合作愉快!目標,50幣!”
季燃看著伸到面前那只白皙纖細的手,又抬眼看了一下蘇梨那純粹為獎金而興奮的笑臉,幾秒后,才伸出自己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手,很輕地、短暫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
“嗯?!彼闶腔貞?/p>
組隊,完成。目標:額外50心動幣!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顧星河臉色陰沉,林澈泫然欲泣,沈敘眉頭緊鎖,夜梟煩躁地“嘖”了一聲。其他嘉賓目瞪口呆。
觀察室里,何冰已經笑得捶桌:“神反轉!神組隊!蘇梨選手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前任?不存在的!只有能幫我搶到額外50幣的才是好隊友!季燃選手這波躺贏!”
趙小涵擦著眼角笑出的淚:“哈哈哈!蘇梨選季燃的理由太硬核了!‘你肌肉最優(yōu)’!這誰頂得住啊?季燃那個‘行’字,簡直充滿了‘工具人’的覺悟!”
周教授也笑著搖頭:“目標導向性…極其純粹。在額外獎勵的強烈刺激下,蘇梨小姐迅速完成了最優(yōu)解判斷,并果斷執(zhí)行。效率驚人。”
彈幕徹底炸穿服務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笑到方圓十里公雞打鳴!”
“蘇梨:男人?都是工具人!誰數據好用誰!”
“季燃: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好像被當成攀巖機器人了?”
“前任團集體陣亡!敗給了50心動幣!哈哈哈!”
“蘇皇:戀愛哪有搞錢香?前任哪有獎金香?”
“這組隊太魔性了!暴躁鼓手X搞錢女王!意外有點好磕是怎么回事?”
“修羅場?不存在的!在蘇皇眼里,只有‘通關障礙物’和‘獎金墊腳石’!”
攀巖館的喧囂被隔絕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只剩下攀爬時繩索摩擦和偶爾的指令聲悶悶地傳來。
蘇梨和季燃所在的巖壁下方,氣氛卻如同繃緊的弓弦。節(jié)目組的鏡頭忠實地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
蘇梨仰著頭,杏眼銳利如鷹隼,快速掃視著面前這片被設計得刁鉆古怪的彩色巖壁。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下,在她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輪廓。她的大腦飛速運轉,過濾掉一切無關信息——旁邊顧星河試圖和林澈組隊時若有若無飄來的視線,沈敘與一位女演員搭檔時溫聲講解的低語,夜梟不耐煩地拉扯安全繩的動靜……在她這里,都成了背景噪音。
“左上35度,紅色凸起,右手三點位!發(fā)力上!”她的聲音清脆冷靜,沒有絲毫猶豫,像一臺精密的導航儀。
季燃沉默得像塊磐石。他全身肌肉繃緊,黑色的背心被汗水微微浸透,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線條。他完全摒棄了自己平日里那種隨性不羈的姿態(tài),像一臺被輸入了精準指令的機器。蘇梨的話音剛落,他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差,強壯的手臂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身體猛地向上竄去,左手精準地抓住了蘇梨指示的那個紅色凸點,右腳同時踩住了一個小小的藍色凹陷,動作干凈利落,穩(wěn)如泰山。
“漂亮!”蘇梨忍不住低贊一聲,眼神更亮,“右移!綠色斜面,左手換位,右腳跟上!踩穩(wěn)!”
季燃依言而行,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兩人一個在地面快速觀察指揮,一個在巖壁上高效執(zhí)行,配合竟有種奇異的流暢感。雖然全程沒有任何交流,但效率驚人,很快就爬到了巖壁的中段,將其他還在磨合或者談笑風生的組合甩在了后面。
“哇!他們好快!”有女嘉賓小聲驚呼。
“季燃力量好強!蘇梨指揮得好準!”另一個男嘉賓感嘆。
顧星河在旁邊的巖壁上,動作明顯滯澀了一下,目光沉沉地掃過下方配合默契的兩人。林澈在他下方,有些吃力地跟著,眼神卻不時飄向蘇梨那邊,帶著失落。
沈敘的搭檔似乎有點緊張,動作失誤了一下。沈敘溫聲安撫著,眼神卻掠過蘇梨和季燃,鏡片后的目光深邃難辨。
夜梟的搭檔是個活潑的小花,一直在試圖跟他聊天,但他幾乎不回應,只是悶頭爬,動作帶著一股發(fā)泄般的狠勁,速度也很快,緊緊咬在蘇梨他們后面。
“目標點!右上!黃色小平臺!沖刺!”蘇梨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興奮。距離登頂點只有幾步之遙了!那額外50幣在向她招手!
季燃深吸一口氣,腿部肌肉賁張,正要發(fā)力做最后一個關鍵的引體向上——
突然!
下方傳來一聲刻意拔高的、帶著點嬌嗔的驚呼:“哎呀!顧老師!小心!”
是顧星河的搭檔,一位以甜美著稱的新人小花。她似乎“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下意識地就朝著顧星河的方向倒去。顧星河正處在一個需要雙手穩(wěn)固支撐的關鍵點,被她這么一撞,身體猛地一晃,為了穩(wěn)住重心,他本能地伸腳踩向旁邊可以借力的點——而那個點,好巧不巧,正是季燃右下方一個非常關鍵的、用于支撐身體重量的藍色大抓手!
顧星河的運動鞋底,結結實實地踩在了季燃的右手背上!力道不輕!
“嘶——”季燃猝不及防,痛得悶哼一聲,攀附在巖點上的右手瞬間脫力!整個身體猛地向下滑墜了半米!全靠左手死死抓住一個巖點,才沒有完全掉下去!安全繩瞬間繃緊!
“??!” “小心!” 下方響起一片驚呼。
變故陡生!
蘇梨臉上的專注和即將勝利的興奮瞬間凍結!她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射向顧星河的方向!
顧星河似乎也愣住了,他剛剛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低頭看向下方懸吊著的季燃,還有自己踩在對方手背上的腳,臉上掠過一絲錯愕和來不及掩飾的復雜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蘇梨的動作比他更快!
“障礙物!讓開!”一聲清叱,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和冰冷的命令口吻,炸響在攀巖館內!
只見蘇梨根本沒看顧星河,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懸吊在半空、右手明顯受傷無法用力的季燃身上。她的大腦在瞬間完成了路線重算!她的目光鎖定了顧星河為了穩(wěn)住自己而踩在巖壁上的、位置絕佳的那條腿!
電光火石之間,蘇梨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驚掉下巴的動作!
她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左腳精準地、毫不猶豫地踩上了顧星河那條作為支撐點、正踩在巖壁上的小腿!將他結結實實地當成了一個“人肉墊腳石”!同時,她借著這一蹬之力,身體輕盈而迅猛地向上竄起,右手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季燃左手上方一個季燃此刻絕對夠不到的、角度刁鉆的綠色小點!
“抓緊我!”蘇梨的聲音短促有力。
季燃反應極快,在蘇梨抓住那綠色小點的瞬間,左手立刻死死反扣住蘇梨的手腕!兩人形成了一個臨時的、互相支撐的穩(wěn)定結構!
顧星河被她這一腳踩得身體劇烈一晃,差點失去平衡,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被當成墊腳石的屈辱!
蘇梨根本無暇顧及顧星河的感受。她穩(wěn)住自己和季燃后,目光飛快掃視上方僅剩的幾步路線。
“季燃!左手上抬!抓我肩膀借力!右腳蹬你下方紅色點!發(fā)力!上!”蘇梨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每一個指令都清晰無比。
季燃忍著右手的劇痛,牙關緊咬,完全信任蘇梨的判斷。他左手用力扣住蘇梨的肩膀作為支點,右腳猛地蹬踏在紅色巖點上,爆發(fā)出最后的力氣!蘇梨也同時發(fā)力向上頂!
兩人如同配合了千百次的搭檔,在蘇梨精準的指揮和季燃強大的執(zhí)行力下,硬生生靠著蘇梨的“墊腳”和季燃受傷后的爆發(fā),完成了這近乎不可能的最后一躍!
“啪!”季燃的左手率先拍到了巖壁頂端的感應器!
緊接著,“啪!”蘇梨的手也重重拍上!
象征著首位登頂的、歡快的電子音效瞬間響徹整個攀巖館!
“叮咚!恭喜蘇梨、季燃組合,首位登頂!獲得額外50心動幣獎勵!”
廣播響起。
蘇梨掛在巖壁上,安全繩晃悠著,她第一時間不是歡呼,而是猛地轉頭看向下方臉色鐵青、還被她踩了一腳的顧星河,眼神冰冷銳利,語氣帶著毫不客氣的質問:
“顧老師,攀巖安全守則第一條是什么?保持安全距離,避免干擾他人!你剛才的行為,嚴重違規(guī)!差點造成隊友墜落事故!這額外50幣,有你的‘功勞’!”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像在宣讀判決書。說完,她才松開季燃的手,動作利落地借助安全繩下降,落地后第一時間沖到季燃身邊。
“手怎么樣?”她抓起季燃的右手腕檢查。季燃的手背被顧星河的鞋底蹭破了一大塊皮,紅腫一片,看著就疼。
季燃抽回手,臉色有些蒼白,但神情依舊冷硬,搖了搖頭:“死不了。” 聲音沙啞。
“先去處理傷口!”蘇梨不由分說,拉著季燃的手腕就朝場邊的醫(yī)療點快步走去,完全無視了僵立在原地的顧星河,以及周圍一片死寂、目瞪口呆的嘉賓和工作人員。
攀巖館里,只剩下那歡慶首位登頂的電子音效還在不知疲倦地回響著,顯得格外刺耳和諷刺。
觀察室里,一片詭異的安靜。
何冰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巴巴地說:“……那個…蘇梨選手…嗯…行動力…和…維權意識…都非?!瓘姽?/p>
趙小涵已經笑不出來了,臉上只剩下震撼:“她…她踩著顧星河上去了?還當眾指責他違規(guī)?我的媽呀…這操作…太彪悍了…”
周教授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中帶著點驚魂未定:“這…這已經超出了理性范疇,這是…在巨大目標(50幣)即將達成卻遭遇外力破壞時,爆發(fā)出的極端應激反應和戰(zhàn)斗狀態(tài)…她對顧先生行為的定性非常嚴厲,將其視為‘障礙物’和‘事故制造者’,并采取了最高效直接的排除手段…這心理防御機制…非常…獨特?!?/p>
彈幕徹底瘋了,服務器瀕臨崩潰:
“臥槽?。。。。。。。。。。。。?!”
“我看到了什么??????蘇梨踩著顧星河上去了?????”
“障礙物!讓開!——蘇皇威武!霸氣側漏!”
“顧星河那表情哈哈哈哈!頂流被當墊腳石!還被當眾訓斥!史詩級社死現(xiàn)場!”
“蘇梨:擋我搞錢者,雖頂流必踩!”
“雖然但是…顧星河剛才那下確實有點…emmm…故意的?”
“季燃手背都破皮了!看著好疼!蘇梨好護著隊友!”
“護隊友?她護的是她的50幣吧!季燃要是廢了誰幫她爬?”
“這綜藝太刺激了!比動作片還猛!蘇梨女王!請收下我的膝蓋!”
“前任團瑟瑟發(fā)抖:這女人狠起來連頂流都敢踩!還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攀巖館的喧囂漸漸平息,但別墅里的暗流卻洶涌得快要溢出來。
晚餐時間,節(jié)目組煞費苦心地安排了“燭光晚餐”環(huán)節(jié)。長長的歐式餐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銀質燭臺跳躍著溫暖的火焰,精致的高腳杯里盛著琥珀色的液體。背景流淌著舒緩的爵士樂,氛圍浪漫得能滴出水來。這是節(jié)目組精心設計的、旨在催化曖昧和心動的經典橋段。
鏡頭掃過每位嘉賓。女嘉賓們大多妝容精致,眼波流轉,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或期待。男嘉賓們則西裝革履,風度翩翩(除了依舊穿著黑色背心、右手纏著繃帶、臉色冷硬的季燃)。
蘇梨坐在餐桌的一端。她換了一身舒適的絲質襯衫和長褲,長發(fā)隨意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優(yōu)美的脖頸。燭光在她臉上跳躍,柔和了她過于銳利的輪廓,平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然而,她的眼神卻與這浪漫氛圍格格不入。她正對著面前一盤精致的香煎鱈魚和配菜擺盤,微微蹙著眉,手里拿著一把銀叉,無意識地在餐盤邊緣輕輕敲擊著,發(fā)出細微而規(guī)律的“叮、?!甭暋D茄凵?,專注得仿佛在拆解一個復雜的炸彈電路圖,而不是準備享用美食。
“蘇蘇,”坐在她斜對面的沈敘端起酒杯,姿態(tài)優(yōu)雅,臉上是影帝招牌式的溫和笑容,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種能讓人卸下心防的魔力,“今晚的鱈魚很新鮮,配的白葡萄酒也很不錯。嘗嘗看?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這個口味?!?他巧妙地提起“以前”,試圖在回憶的溫情脈脈中拉近距離,眼神深邃,帶著恰到好處的關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
燭光搖曳,音樂纏綿,影帝的魅力值開到最大。觀察室的何冰都忍不住感嘆:“沈影帝出手了!這氛圍,這眼神,這‘記得你喜歡’…教科書級別的溫柔攻勢??!”
彈幕也在刷:
“影帝好會!蘇梨快接招!”
“回憶殺!扛不住扛不??!”
“氛圍感絕了!蘇梨別研究你的魚了!看看影帝??!”
蘇梨敲擊餐盤邊緣的叉子頓住了。她抬起頭,目光終于從鱈魚上移開,落到了沈敘臉上。沈敘心中微動,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
然而,蘇梨的眼神里沒有感動,沒有懷念,只有一種近乎學術探討的認真。
“沈老師,”她開口,語氣平靜無波,像在課堂上提問,“你不覺得節(jié)目組這個環(huán)節(jié)設置,存在嚴重的戰(zhàn)術漏洞嗎?”
“???”沈敘臉上的完美笑容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端著酒杯的手指也頓住了。戰(zhàn)術漏洞?燭光晚餐?
“你看,”蘇梨用叉子點了點自己面前的餐盤,又點了點沈敘那邊的,開始她的“戰(zhàn)術分析”,“食物分配極不均勻。主菜分量相同,但配菜種類和數量有明顯差異。比如我的盤子里有蘆筍和烤小番茄,你的有蘑菇和土豆泥。這會導致什么?”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敘,仿佛在等待一個標準答案。
沈敘:“……” 他張了張嘴,完全跟不上這跳躍的思維。
蘇梨根本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繼續(xù)分析,語速加快,帶著發(fā)現(xiàn)重大BUG的興奮:“這會導致在后續(xù)可能存在的、以食物為資源的‘交換’或‘共享’任務中,初始資源嚴重不對等!擁有稀有配菜(比如我的烤小番茄)的人,將占據絕對談判優(yōu)勢!而節(jié)目組并未對此做出任何平衡機制說明!這是第一個重大戰(zhàn)術漏洞!”
燭光晚餐的浪漫濾鏡,在蘇梨冷靜的分析下,碎了一地。
沈敘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端著酒杯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精心營造的曖昧氛圍,被蘇梨的“配菜資源論”砸得稀巴爛。
觀察室里,何冰已經笑趴在桌子上:“戰(zhàn)術漏洞!哈哈哈哈!燭光晚餐的配菜不均被蘇梨選手上升到了戰(zhàn)略資源高度!沈影帝懵了!他可能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場面!”
趙小涵捂著肚子:“救命!我肚子笑得好痛!蘇梨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嗎?不對,你是吃戰(zhàn)術手冊長大的吧!”
彈幕再次被“哈哈哈”淹沒:
“哈哈哈哈哈哈戰(zhàn)術漏洞!配菜不均!蘇梨你贏了!”
“影帝:我在跟你談風月,你在跟我談配菜經濟?”
“沈敘的表情: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蘇皇:戀愛?狗都不談!我只關心我的烤小番茄能換多少心動幣!”
沈敘的溫柔攻勢被蘇梨的“配菜經濟學”一拳KO,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就在這時,餐桌的另一端,不甘寂寞的夜梟AKA夜梟,猛地將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頓。“咚”的一聲悶響,吸引了全場的注意。他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聲音帶著他特有的、仿佛砂紙摩擦般的沙啞和不耐煩:
“喂,蘇梨?!?他直接點名,語氣沖得很,帶著地下rapper特有的那種桀驁和挑釁,“攀巖玩得挺花???踩著人往上爬,夠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顧星河的方向(顧星河臉色依舊難看),又轉回頭,帽檐下的視線銳利地刺向蘇梨,“敢不敢跟我玩點更刺激的?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燭光,沒勁?!?/p>
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野獸般的壓迫感,試圖用自己最擅長的“危險”和“野性”來打破蘇梨那該死的、油鹽不進的“理性”外殼。
彈幕又興奮起來:
“夜梟出手了!硬剛!夠野!”
“來了來了!危險男人VS搞錢女王!”
“刺激!蘇梨會接招嗎?”
蘇梨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她放下叉子,身體也微微前傾,不僅沒有被夜梟的挑釁嚇到,那雙漂亮的杏眼里反而瞬間燃起了熊熊的、充滿興趣的火焰!比剛才看到燭光時亮了十倍不止!
“刺激的?”她重復了一遍,語氣帶著興奮,“什么項目?規(guī)則是什么?有額外心動幣獎勵嗎?” 她一連串的問題砸過去,核心訴求直指“獎勵”,眼神熱切得像在等待一個寶藏地圖。
夜梟被這反應噎了一下。他預想中的退縮、或者反唇相譏都沒出現(xiàn),對方只關心規(guī)則和獎金?這讓他蓄力的拳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有點憋悶。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勾起一抹帶著邪氣的笑:
“節(jié)目組明天不是安排了密室逃脫嗎?老子的強項。”他拇指朝自己比了比,語氣狂傲,“敢不敢單獨組隊?就咱倆。不靠別人,純解密,純對抗。輸了的…”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帽檐下的目光帶著侵略性,“答應贏家一個要求。敢玩嗎?” 他拋出了極具誘惑力和危險性的賭注,試圖將蘇梨拉入他的節(jié)奏。
這充滿荷爾蒙的挑釁和曖昧的賭注,讓彈幕瞬間高潮:
“哇!單獨組隊!輸了答應一個要求!夜梟好會!”
“這要求…嘿嘿嘿…可以有很多解讀空間哦!”
“蘇梨快答應!這比燭光晚餐刺激一萬倍!”
蘇梨的眼睛更亮了!單獨對抗!解密!還有賭注!這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制的競技場!她的大腦CPU高速運轉,瞬間分析出其中巨大的“收益”可能!
“單獨對抗?可以!”她一口答應,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就在夜梟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時,蘇梨緊接著補充道,語氣嚴肅得像在簽訂商業(yè)合同:
“但是,‘一個要求’的條款必須明確!范圍限定在本次節(jié)目規(guī)則允許的、不違背公序良俗的、且與心動幣或游戲特權直接相關的事項內!比如:輸方需轉讓50心動幣給贏方,或者放棄一次關鍵道具選擇權!具體細則,我建議現(xiàn)在就起草一份書面協(xié)議,雙方簽字確認,避免賽后扯皮!” 她說著,竟然真的再次掏出了她那萬能的、封皮磨得有點舊的小筆記本和筆,翻到空白頁,準備現(xiàn)場擬合同!
夜梟:“……” 他臉上的邪笑徹底僵住,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他預想中的曖昧拉扯、危險誘惑,在蘇梨的“書面協(xié)議”面前,像個拙劣的笑話。他帽檐下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著蘇梨那副認真準備起草合同的架勢,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無力感涌了上來。
“你…”他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石頭,半天才憋出一個字,帶著濃濃的挫敗和難以置信,“有病吧?” 聲音都劈叉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觀察室里,何冰和趙小涵已經笑到互相攙扶才能站穩(wěn)。
“書面協(xié)議!哈哈哈哈哈!蘇梨選手!你是來參加戀綜還是來開律師事務所的???”何冰笑得喘不上氣。
“夜梟那表情!哈哈哈哈!懷疑人生了!‘一個要求’變成了‘轉讓50心動幣’!這落差太大了!哈哈哈哈!”趙小涵眼淚狂飆。
周教授也忍俊不禁,搖著頭:“契約精神…蘇梨小姐的規(guī)則意識和風險規(guī)避意識…達到了令人嘆為觀止的地步。夜梟先生的‘野性浪漫’遭遇了‘商業(yè)法務’的精準打擊?!?/p>
彈幕的“哈哈哈”再次刷屏:
“哈哈哈哈哈哈書面協(xié)議!蘇梨你是我的神!”
“夜梟:我想玩點曖昧的,她跟我玩合同法?”
“AKA夜梟,遭遇職業(yè)生涯最大滑鐵盧!敗給了乙方的嚴謹!”
“蘇皇:戀愛?狗都不談!我只簽對賭協(xié)議!”
“夜梟那句‘有病吧’我笑吐了!太真實了!”
“這戀綜徹底沒救了!前任們的花式撩法在蘇皇的戰(zhàn)術手冊和合同法面前,不堪一擊!”
晚餐的后半段,在一種極度詭異的氣氛中進行。沈敘沉默地切著鱈魚,動作優(yōu)雅但眼神放空。夜梟抱著手臂,帽檐壓得更低,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顧星河臉色依舊難看,林澈則時不時用幽怨的小眼神瞟向蘇梨。只有蘇梨,在認真研究完配菜資源分布后,開始高效地享用她的晚餐,胃口看起來相當不錯,仿佛剛才的“戰(zhàn)術分析”和“協(xié)議風波”只是飯前開胃小菜。
而季燃,坐在蘇梨斜對面,纏著繃帶的右手放在桌上。他看著蘇梨認真吃飯的側臉,又瞥了一眼周圍幾位前任各異的憋屈表情,幾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一個極其短暫、帶著點嘲弄和…某種更深沉意味的弧度,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