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diǎn)，大家都散開了。林秋從灶臺底把U盤取下來，又粘在另一根鐵梁上。他把備份那臺舊手機(jī)放進(jìn)一個面粉袋，埋進(jìn)灶臺旁的米缸里。他又看了一眼天花板，燈光很黃，油煙味淡。他知道，這個店會被拍，會被盯。但這始終是他私人的地方。
趙舟提議：“我們再存一份到寄存柜。隨用隨取?！?/p>
“L23。”林秋說。
他們?nèi)齻€人出了門，沿夜路走到地鐵口。凌晨的地鐵站亮得干凈，保潔還在拖地，拖把在地上“吱啦”響。那排橙色柜子還在，林秋輸了一串新的提取碼。柜門彈開，里面躺著一個小盒子。他愣住。
“這是誰放的？”藺暖問。
“系統(tǒng)顯示‘今晚二十三點(diǎn)四十七分’有人投件?！壁w舟看屏幕，“投件人用的是臨時碼，看不到號碼?！?/p>
林秋把盒子拿出來，是一個小硬殼。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本小本子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給“Y”。
“‘Y’是‘燕’，也是‘藺’?！鼻厝~的聲音不抖了，“他寫給你的?！?/p>
藺暖接過本子，翻開。里面是手寫的賬目：每一筆的時間、數(shù)額、去向。字是秦簡的，凌厲又整齊。末尾寫：我當(dāng)初簽字的時候，也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拿“好事”的外衣在幫壞人。我現(xiàn)在不想遮掩了。我知道我已經(jīng)遲了，所以你們要比我快。
藺暖合上本子，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他知道我們會拿不到郵箱。他就用最古老的方法。”
“我們把這本本子也做個安全備份。”趙舟說。
這時，林秋的背后一涼。他回頭，看到一輛銀色車停在地鐵口外面，燈沒開。玻璃后面有人影。車牌他沒記住，但他記住了那個停的位置——正好不在攝像頭線里。
“他們盯上我們了?！碧A暖低聲。
“我們分開走?！壁w舟說，“我把本子拿走，你們把U盤放進(jìn)柜子。每人走一條不一樣的路。別回頭?！?/p>
“那柜子密碼呢？”藺暖問。
“明?！绷智镎f，“拼音小寫?！?/p>
“他還是喜歡這個字?！鼻厝~在遠(yuǎn)處笑了一下，“我們都記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