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落幕。

（續(xù)）第一章 殘冬書聲正月的汴京還浸在料峭寒意里，

林硯之卻已在書房待了整整三日。案頭攤著父親從翰林院借來的《慶歷新政奏議匯編》，

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爬滿泛黃的紙頁，字里行間都是范仲淹、歐陽修等人變法的熱忱與掙扎。

系統(tǒng)面板在她視線角落安靜懸浮，

將古籍中晦澀的典故實時注解——這曾是她最依賴的「金手指」，

此刻卻讓那些改革者的理想顯得愈發(fā)悲壯。「小姐，阿桃來了?！?/p>

侍女青禾輕手輕腳地掀開門簾，帶進一股寒氣。十二歲的小姑娘裹著件打了補丁的棉襖，

懷里緊緊抱著個布包，鼻尖凍得通紅，見了林硯之卻眼睛一亮，「先生，

我把《詩經(jīng)》抄完了！」布包里是厚厚一摞麻紙，用粗麻繩裝訂得整整齊齊。

阿桃的字跡從最初歪歪扭扭的炭筆印記，到后來用毛筆蘸著淡墨書寫的工整小楷，

每一頁都透著笨拙卻執(zhí)著的認真。林硯之指尖撫過紙面，能感受到纖維的粗糙，

那是這個時代最普通的書寫材料，卻承載著一個底層女孩對知識的渴望?！浮狠筝缟n蒼，

白露為霜』這句抄得最好。」林硯之抽出其中一頁，陽光透過雕花木窗落在紙上，

墨跡仿佛活了過來。她想起自己高中時用的進口筆記本，光滑的紙頁永遠不會洇墨，

可此刻握著這粗糙的麻紙，心里卻泛起異樣的暖意。

阿桃紅著臉搓著手：「先生教的口訣好用！『草字頭，加蒹葭，水邊蒼蒼找蒹葭』，

我爹聽了都能記住?！谷痉焕习迨莻€老實巴交的匠人，從前總說「女子認字不如認線」，

如今卻會在吃飯時纏著女兒講書上的故事。林硯之笑著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論語》，

這是她托父親找工匠裝訂的簡注版，把系統(tǒng)里的白話釋義用蠅頭小楷寫在頁邊：「這個送你，

里面的字我都標(biāo)了讀音?！拱⑻遗踔鴷绔@至寶，突然想起什么，

從棉襖里掏出個油紙包：「我娘炸的糖糕，先生嘗嘗。」糖糕還帶著余溫，咬開酥脆的外皮，

粗砂糖粒在舌尖化開。林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