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糯糯被扔在孤兒院門口那天，眼瞅著穿黑大衣的男人要走，耳邊彈幕瘋狂刷屏：「抓住他！
這是未來千億反派！喊爸就有潑天富貴！」她麻溜撲過去拽住褲腳：「爸爸，你缺女兒嗎？」
成功被反派顧沉收養(yǎng)，她正琢磨著怎么提前接管遺產(chǎn)，彈幕又炸了：「預(yù)警！
這反派后期要自殺！千億家產(chǎn)全打水漂！」林糯糯：？？？我的錢不準(zhǔn)飄！從此，
顧沉的生活徹底跑偏——他想熬夜處理「麻煩」，小丫頭抱著枕頭堵書房：「爸爸不睡覺，
糯糯就坐在地上哭，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負(fù)小孩！」他想動心思報復(fù)仇人，
小丫頭舉著張照片沖進(jìn)來：「爸爸你看這個叔叔！有錢有顏還疼女兒，要不我認(rèn)他當(dāng)干爹？
以后遺產(chǎn)分你一半？」顧沉捏著照片，盯著懷里算盤打得噼啪響的小不點，
第一次覺得：比起毀滅世界，好像……保住這個小財迷更費(fèi)神。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他又莫名覺得——這「麻煩」，好像扔不掉了。1 《孤兒院門口：抓住那個準(zhǔn)千億反派！
》深秋的風(fēng)卷著碎葉往孤兒院鐵門縫里鉆，林糯糯縮著單薄的小身子蹲在門后，
凍得鼻尖發(fā)紅。她昨天才被送到這兒，院長阿姨說她爸媽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可她知道，
是他們不要她了。就在她盯著地上螞蟻搬家時，耳邊突然炸開一片刺啦聲，
像是老舊電視機(jī)突然有了信號?！福。?！捕捉到目標(biāo)！正前方二十米！」「是顧沉！
未來的顧氏掌權(quán)人！現(xiàn)在還沒完全發(fā)家，但后期絕對是千億級別的！」「重點是！
這貨是小說里的終極大反派??！后期瘋起來把家產(chǎn)全捐了還自殺，純純跟錢過不去！」
「等等！他怎么往孤兒院門口走？是來扔孩子的？不對，他身邊沒帶小孩……」
林糯糯懵懵地抬頭，順著「聲音」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男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梧桐樹下，
穿件熨帖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得像株落了葉的松樹。他背對著光，側(cè)臉線條冷硬，
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連垂在身側(cè)的手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寒氣。
周圍路過的阿姨們都下意識繞著他走，
可林糯糯的目光卻黏在他身上挪不開——不是因為他好看，是耳邊的「彈幕」還在瘋狂刷屏。
「快讓那小丫頭上去啊！這可是潑天富貴！現(xiàn)在跟他搭上關(guān)系，以后遺產(chǎn)不得分她一半？」
「別傻站著！抓住他！喊爸！現(xiàn)在喊爸成功率最高！」「錯過這村沒這店了！
等他成了真正的反派，殺人不眨眼的，哪還會理小孩！」「遺產(chǎn)」兩個字像顆小石子，
咚地砸進(jìn)林糯糯心里。她昨天還在愁以后沒地方住，沒飯吃，要是……要是能有個家，
還有錢，好像就不用怕了。男人似乎要走了，他抬步轉(zhuǎn)身，黑色大衣下擺掃過地面，
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要走了要走了！糯糯沖啊！」「拽住他！褲腳！拽褲腳最有效！」
林糯糯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地從門后沖出去，小短腿倒騰得飛快。
在男人即將邁開第二步時，她撲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衣褲腳，因為太用力，
自己還打了個趔趄。顧沉腳步一頓，低頭。視線里多了個小小的身影，
梳著歪歪扭扭的羊角辮，衣服洗得發(fā)白，小臉凍得通紅，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像落了兩顆星星。他眉峰微蹙，聲音冷得像冰：「松開?！沽峙磁幢凰恼Z氣嚇得縮了縮手，
可耳邊的彈幕更急了：「別松！快喊爸！」「撒嬌！裝可憐！小孩的必殺技！」
她吸了吸鼻子，把小臉仰得更高，聲音帶著點剛哭過的沙啞，
卻又透著股孤注一擲的認(rèn)真：「叔叔……」顧沉眸色更沉，正要開口讓她滾開，
就聽見懷里的小不點突然改了口，聲音軟軟糯糯，卻帶著股不容拒絕的勁兒：「爸爸，
你缺女兒嗎？」顧沉愣住了。周圍的風(fēng)好像都停了，他低頭看著拽著自己褲腳不放的小丫頭，
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著自己的影子，那眼神干凈又直接，不像他見過的任何人。
耳邊的彈幕已經(jīng)樂開了花：「?。?！成功了一半！這小丫頭膽兒真肥！」「快看顧沉的表情！
他懵了！他絕對沒被人這么堵過門！」「穩(wěn)住糯糯！下一步就是跟他回家！
千億遺產(chǎn)在向你招手！」林糯糯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只覺得手心有點出汗，
她攥緊了他的褲腳，小聲補(bǔ)充了一句，像是怕他不同意：「我很乖的，不挑食，
還會自己穿衣服……你要是缺女兒，就把我?guī)ё甙?？」顧沉看著她凍得發(fā)紅的小鼻尖，
又看了看她那雙寫滿「求帶走」的眼睛，沉默了幾秒。他原本是來處理點事，順路經(jīng)過這里，
從沒想過要帶個孩子走?？刹恢趺吹模粗歉毙⌒囊硪碛謳еc期盼的樣子，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刻推開她。「誰讓你這么叫的？」他的聲音依舊冷，
卻比剛才緩了些。林糯糯心里一喜，知道有戲，她晃了晃他的褲腳，
把彈幕教的詞搬了出來：「因為……我覺得你像爸爸?！诡櫝粒骸浮顾盍硕嗄辏?/p>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碰瓷」。但他低頭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最終只是皺了皺眉，
吐出兩個字：「松開，跟我走?！沽峙磁囱劬λ查g更亮了，立刻松開手，乖乖地站到他身邊，
小手還下意識地抓住了他大衣的衣角。耳邊的彈幕已經(jīng)開始放鞭炮了：「?。。v史性時刻！
反派爸爸喜提小財迷女兒！」「糯糯牛逼！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是守護(hù)遺產(chǎn)大業(yè)了！」
林糯糯跟著男人往前走，小短腿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心里偷偷樂：原來遺產(chǎn)不是遙不可及的，
好像……只要抓住這個爸爸，就離它很近了。2 《喊爸成功！
反派爸爸的豪宅好大》坐進(jìn)那輛黑色轎車時，林糯糯偷偷掐了自己手心一把。
真皮座椅軟得像云朵，窗外的樹影飛快往后退，她攥著衣角想：原來這就是「準(zhǔn)千億反派」
的車，比孤兒院那輛用來拉菜的三輪車舒服一百倍。顧沉坐在前排副駕，沒回頭，
只透過車內(nèi)后視鏡瞥了她一眼。小丫頭縮在后排角落，眼睛卻像裝了小馬達(dá)，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掃過車頂?shù)臒?、門上的按鈕，連腳墊上的紋路都沒放過，
那模樣活像只初進(jìn)大觀園的小土撥鼠。他收回目光，指尖在膝蓋上輕叩。
剛才在孤兒院門口鬼使神差應(yīng)下的話，此刻才顯出荒唐——他連自己明天在哪都沒準(zhǔn)數(shù)，
竟撿了個小累贅回來?！傅搅??！顾緳C(jī)的聲音拉回林糯糯的注意力。她扒著車窗往外看，
眼睛猛地瞪圓。哪是房子？分明是座小城堡！奶白色的墻體爬著青藤，大門是雕花的鐵藝，
推開時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像童話里的場景。更遠(yuǎn)處還有草坪、噴泉，
幾只白鴿落在雕塑上，撲棱棱飛起時帶起一串水珠。耳邊的彈幕又開始刷屏：「我去！
這是顧沉早期的住處吧？后來他搬去市中心頂樓，那才叫真正的金窩！」「糯糯賺到了！
這房子現(xiàn)在也值不少錢，算遺產(chǎn)預(yù)備役了！」林糯糯跟著顧沉往里走，
鞋底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噠噠」的輕響。大廳高得能裝下孤兒院整棟樓，
水晶燈垂下來，晃得她眼暈。一個穿西裝的伯伯迎上來，恭敬地喊「顧先生」，
看到她時愣了下，卻沒多問，只彎了彎腰：「這位小朋友是？」「……叫林糯糯。」
顧沉頓了頓，才想起問她名字，語氣依舊冷，「以后住這兒?！箯埐劾镩W過驚訝，
卻立刻應(yīng)道：「好的，我這就去收拾樓上的房間。」林糯糯被張伯帶去看房間時，
還忍不住回頭看顧沉。他站在大廳中央接電話，側(cè)臉冷硬，不知道說了句什么，
眉頭狠狠皺起，周身的寒氣比在孤兒院時更重?！竸e怕，先生就是性子冷，不壞的?！?/p>
張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推開一間粉色的房門，「看看這房間喜歡不？之前沒準(zhǔn)備孩子住的，
臨時布置的。」林糯糯「哇」了一聲。房間里有帶滑梯的城堡床，衣柜上貼滿了卡通貼紙，
窗邊還擺著個半人高的熊玩偶。她撲到床上，軟乎乎的床墊陷下去一塊，
比孤兒院硬邦邦的木板床舒服得沒法比?！赶矚g！謝謝伯伯！」她仰起臉笑，眼睛彎成月牙。
等張伯出去，她立刻爬上床，抱著熊玩偶小聲問：「彈幕彈幕，這房子算遺產(chǎn)里的嗎？」
「算！不僅算，以后顧沉的公司、股票、字畫，全都是！」「不過你得盯緊點，
他現(xiàn)在對這些好像都不上心，一門心思搞他的『事業(yè)』——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報復(fù)計劃?！?/p>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穩(wěn)住，先在他這兒站穩(wěn)腳跟！」林糯糯似懂非懂點頭。
她掀開被子鉆進(jìn)去，又探出頭看了眼門口。顧沉還在樓下打電話，聲音隔著門板傳上來，
模糊不清，卻能聽出不耐煩。她拽了拽熊玩偶的耳朵，
小聲嘀咕：「爸爸好像很忙哦……不過沒關(guān)系，他住這么大的房子，肯定很有錢。
只要他不把遺產(chǎn)扔了，我就一直住這兒?！拐f著，房門被輕輕推開。顧沉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件疊好的小睡衣，大概是張伯準(zhǔn)備的。他看到床上縮成一團(tuán)的小丫頭，
頓了頓：「睡衣?lián)Q上，睡覺?！沽峙磁蹿s緊爬起來，接過睡衣時指尖碰到他的手，涼得像冰。
她抬頭看他，突然想起孤兒院阿姨說過，睡覺前要跟大人說晚安。「爸爸，晚安。」
她小聲說，眼睛亮晶晶的。顧沉指尖微僵，沒應(yīng)，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走廊里，他站了幾秒，
摸出煙盒又塞回去——張伯說小孩子聞不得煙味。他捏了捏眉心，第一次覺得，
這棟空曠了多年的房子，好像突然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3 《彈幕說：我爸以后要把遺產(chǎn)扔了？》林糯糯在城堡床上滾了三圈，把自己裹成個粉團(tuán)，
鼻尖還沾著剛蹭到的床單絨毛。張伯送來的草莓味牛奶放在床頭，溫溫的剛好，
她叼著吸管晃腳丫，
滿腦子都是“我的城堡床”“會發(fā)光的衣柜”“能跑開的大客廳”——這些加起來，
得值多少個饅頭？正掰著手指頭算，耳邊的彈幕突然“滋啦”一聲，比昨天在孤兒院時還吵。
「警告！警告！剛扒到關(guān)鍵情節(jié)線！」「不是吧？
顧沉后期那波操作是真瘋啊——把顧氏股份全轉(zhuǎn)慈善，名下房產(chǎn)全捐，
連他藏在瑞士銀行的金條都沒留一根！」「最絕的是自殺！就那么從頂樓跳下去了，
千億家產(chǎn)說打水漂就打水漂，純純跟錢有仇！」「糯糯快跑！這爹留不住??！
現(xiàn)在找下家還來得及！」“噗——”林糯糯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吸管從嘴里滑掉，
滾到被子上。她瞪圓了眼，小手扒著床頭坐起來，聲音都發(fā)顫：“你們……你們說啥？
遺產(chǎn)……扔了？”「可不是扔了嘛！這反派后期心態(tài)崩了，覺得錢啊權(quán)啊都是空的，
非要搞什么‘徹底清算’，把自己也清算了！」「現(xiàn)在看著是豪宅豪車，等再過十年，
全成別人的了！糯糯你這‘喊爸’技能點早了，白高興一場！」
「不過也不一定……情節(jié)還沒到那步呢，說不定能改？」“改！必須改！
”林糯糯猛地拍了下床，小臉上滿是急色。她才剛有個帶城堡床的家，
剛摸到“遺產(chǎn)”的邊兒，怎么能讓它飄了？不行，得想辦法。她光著腳跳下床，
跑到窗邊扒著窗簾往外看。樓下的花園里，顧沉正站在噴泉邊打電話，
黑色大衣被風(fēng)掀起一角，側(cè)臉冷得像塊冰。他說話時眉頭皺著，不知道在跟誰爭執(zhí)，
掛了電話后，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那模樣看著有點累?！改憧茨憧?，他現(xiàn)在就這德行，
心思全在那些糟心事上，根本不把身體當(dāng)回事。后期熬壞了身子，又鉆牛角尖，
才走上絕路的?！埂敢氡Ｗ∵z產(chǎn)，先得保住你爹的命，
還得讓他覺得‘活著有錢花’是件好事！」林糯糯用力點頭。對！爸爸得活著，還得愛錢，
遺產(chǎn)才能到她手里?？稍趺醋尠职謵坼X呢？她摸了摸口袋，
里面只有張伯下午給她的兩顆水果糖。她自己都沒多少錢，怎么勸爸爸惜財？正琢磨著，
房門被敲了敲。張伯端著一盤小餅干走進(jìn)來：“糯糯怎么不睡？是不是認(rèn)床？”“張伯，
”林糯糯拉著他的衣角仰頭問，“我爸爸是不是很有錢呀？”張伯愣了下，
笑著點頭：“先生自然是有錢的。”“那他喜歡錢嗎？”這問題把張伯問住了。
他跟著顧沉多年，從沒見這位主子把錢放在心上過。顧沉賺錢像玩似的，花錢也隨性，
有時為了搞垮對手，砸多少錢都不眨眼，哪談得上“喜歡”？“先生對這些看得淡。
”張伯含糊道。林糯糯小臉垮下來。連張伯都這么說，看來讓爸爸愛錢很難。
她扒著盤子拿起塊餅干，小口小口啃著，眼睛卻還盯著樓下的顧沉。風(fēng)還在吹，
爸爸站在噴泉邊沒動，背影看著孤零零的。突然，她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不光是為了遺產(chǎn)——爸爸好像不太開心。「哎？小丫頭表情變了，不是單純心疼錢了？」
「小孩心思純，估計是看著顧沉那樣子，有點可憐他吧?！埂钙鋵嶎櫝烈餐K的，
從小沒人疼，一路踩著刀子往上爬，心里早空了?！沽峙磁纯酗灨傻膭幼髀恕Ｋ?，
爸爸要是開心點，是不是就不會鉆牛角尖了？要是爸爸有在乎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想死了？
她攥緊了手里的餅干，眼睛亮了亮?；蛟S……不用先勸爸爸愛錢。她先讓爸爸在乎點別的，
比如……比如她這個女兒？只要爸爸在乎她，就不會丟下她走掉，遺產(chǎn)自然也就保住了！
這個主意一冒出來，林糯糯立刻覺得有了方向。她把最后一口餅干塞進(jìn)嘴里，
拍了拍手：“張伯，我明天能跟著爸爸嗎？我想跟爸爸待在一起。
”張伯有點猶豫：“先生要忙工作……”“我不搗亂！”林糯糯舉著小手保證，
“我就看著他，他忙他的，我不吵！”她得盯緊爸爸，
不光是為了遺產(chǎn)——她得把這個會把千億家產(chǎn)扔掉的爸爸，好好看好了。
4 《第一招：堵書房！不準(zhǔn)爸爸熬夜搞事》第二天一早，林糯糯是被窗外的鳥鳴鬧醒的。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枕頭邊的小鬧鐘——才六點半，天剛蒙蒙亮。
耳邊的彈幕倒是醒得早，正七嘴八舌報信：「前方預(yù)警！顧沉四點就起了，
現(xiàn)在估計在書房處理‘麻煩’呢！」「他那‘麻煩’哪是處理事，是熬命！
昨天半夜還讓助理送文件過來，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林糯糯一下子清醒了。
她趿拉著小拖鞋跑到衣柜前，扒著柜門翻出件小熊圖案的厚外套穿上，
又蹲在床底摸出昨晚備好的小枕頭，拍了拍上面的灰。「堵書房計劃，啟動！」
她對著空氣小聲喊，給自己打氣。輕手輕腳溜下樓時，張伯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
見她抱著枕頭晃過來，好奇道：「糯糯怎么不多睡會兒？」「找爸爸?！?/p>
她踮著腳尖往二樓指，聲音壓得低低的，「爸爸在書房嗎？」
張伯點頭：「先生一早就進(jìn)去了，還說別讓人打擾。」「哦。」林糯糯應(yīng)著，腳步卻沒停，
抱著枕頭蹭蹭蹭往二樓爬。顧沉的書房在走廊盡頭，厚重的木門緊閉著，
隱約能聽到里面翻文件的聲音。林糯糯站在門口，
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聽到說話聲，只有紙張摩擦的沙沙聲，想來是一個人在忙。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里面沒動靜。她又敲了敲，聲音稍大了點：「爸爸？」
幾秒鐘后，門內(nèi)傳來顧沉略顯沙啞的聲音：「什么事？」「我……我想找你。」
林糯糯攥緊了懷里的枕頭，把事先想好的話往外搬，「張伯說早餐要等人齊了才開飯?！?/p>
門「咔噠」一聲開了條縫，顧沉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他眼下果然有淡淡的青黑，
襯衫領(lǐng)口松了兩顆扣子，看著有些疲憊，眉峰卻微微蹙著：「我不餓，你先吃?！?/p>
說著就要關(guān)門。林糯糯眼疾手快，抱著枕頭往門縫里一塞，自己也跟著擠了進(jìn)去，
動作快得像只小泥鰍。書房里比外面冷些，空氣里飄著淡淡的墨味和煙草味。
巨大的書桌后堆著高高的文件，顧沉剛才應(yīng)該就坐在那兒。林糯糯掃了眼書桌，
看到個空了的咖啡杯——果然熬夜了。「爸爸，你是不是沒睡覺？」她仰起臉，
把枕頭往地上一放，干脆盤腿坐了上去，「張伯說熬夜對身體不好，會生病的?！?/p>
顧沉看著突然賴在地上的小丫頭，眉頭皺得更緊：「誰讓你進(jìn)來的？出去。」「我不。」
林糯糯抱著膝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爸爸不睡覺，我就坐在這兒。你要是趕我走，
我就坐在書房門口哭，讓張伯、讓王司機(jī)、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負(fù)小孩，
自己不睡覺還不讓人管?！顾f得理直氣壯，小臉上滿是「我有理我怕誰」的認(rèn)真，
眼睛卻偷偷瞟著顧沉的表情。耳邊的彈幕快笑瘋了：「哈哈哈哈糯糯可以??！
學(xué)會用‘撒潑’當(dāng)武器了！」「精準(zhǔn)拿捏！顧沉最煩別人鬧，但他現(xiàn)在還沒壞透，
肯定怕別人說他欺負(fù)小孩！」顧沉果然愣住了。
他這輩子見過哭著求他的、罵他的、跟他拼命的，還是頭回見個奶娃娃抱著枕頭坐在地上，
威脅要哭給別人看的。他盯著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她穿得圓滾滾的，
像只揣了棉花的小團(tuán)子，明明是耍賴，眼神卻亮得很，一點沒帶怕的?！噶峙磁??！?/p>
他壓著脾氣，聲音沉了沉，「別鬧?！埂肝覜]鬧?！沽峙磁垂Ｖ弊樱?/p>
「爸爸熬夜才是不對的。你要是倒下了，房子怎么辦？錢怎么辦？……我怎么辦？」
最后三個字說得小聲了點，帶著點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顧沉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下。
他看著小丫頭泛紅的眼角——不是裝的，是真有點急了。他沉默了幾秒，
彎腰撿起地上的枕頭，又伸手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刚竞??！顾阉旁跁肋叺囊巫由?，
自己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拿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上午的會推遲，把文件先送回去?！箳炝穗娫挘?/p>
他回頭看她，眼神依舊冷，語氣卻松了些：「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
林糯糯眼睛一亮：「爸爸要去睡覺了嗎？」顧沉沒答，算是默認(rèn)。她立刻從椅子上滑下來，
抱著他剛才遞過來的枕頭，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在房間等爸爸！
爸爸睡醒了我們一起吃早餐！」說完，顛顛地跑了出去，關(guān)門時還特意輕輕帶了下。
書房里恢復(fù)了安靜。顧沉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小丫頭抱著枕頭往客房跑的背影，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jī)邊緣。他好像……第一次，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推掉了「正事」。
而那小丫頭跑出去時，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竟讓他覺得……這被打亂的計劃，
好像也沒那么讓人煩躁。5 《顧沉：這小丫頭怎么比仇家還難哄》顧沉補(bǔ)了三個小時覺，
醒來時天已大亮。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他趿著鞋下樓，就見林糯糯正蹲在客廳的地毯上，
對著個拆開的拼圖皺眉頭。張伯端著咖啡過來，低聲道：“先生，
糯糯等您醒了一起吃早餐呢，說拼圖要等您來才拼最后一塊?！鳖櫝翛]作聲，
走過去站在她身后。拼圖是幅城堡圖，就差右上角一塊沒拼上，林糯糯手里捏著那塊，
卻遲遲沒放下去，小腦袋歪著，像是在琢磨什么。“怎么不拼？”他開口問。
林糯糯嚇了一跳，手里的拼圖塊差點掉了。她回頭看他，眼睛一亮，
立刻把拼圖塊遞過來：“爸爸拼！張伯說這叫‘全家?！磮D，要家里人一起拼才好看。
”顧沉接過那塊小小的拼圖，指尖捏著，竟有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他這輩子沒碰過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看著地毯上散落的碎片，只覺得頭疼。“放這兒。
”林糯糯爬過來，指著拼圖右上角的空位，小手在他手背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