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滑膩、帶著刻骨怨毒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鎖鏈，將林淵牢牢釘在腐朽的沉水藻根系之間。碧紋水蛇那兩點幽綠的豎瞳在黑暗深處閃爍，距離近得幾乎能聞到它身上那股特有的、混合著水腥與毒腺的甜膩氣息。
前有暴怒的箭魚首領(lǐng)在戰(zhàn)場廢墟中肆虐咆哮，后有這陰險的宿敵潛伏窺伺，絕境！進化點89.7，距離第一次正式進化只差10.3點，這微小的差距在此刻卻如同天塹！
‘能量！必須立刻補充能量！’林淵的思維核心在死亡的壓迫下瘋狂運轉(zhuǎn)，近乎燃燒。視線穿透搖曳的藻葉縫隙，死死鎖定外面那片被濃稠血漿浸透的水域——那里，漂浮著數(shù)條相對完整的鐵頭箭魚尸體，是他唯一的生機！
“嘶嘶——”
細微得幾乎被水流噪音淹沒的聲音傳來。碧紋水蛇動了！它細長的身軀如同融入陰影的墨綠緞帶，悄無聲息地滑過盤結(jié)的藻根，朝著林淵受傷蜷縮的位置電射而來！三角形的蛇頭微微后縮，那是蓄力攻擊的前兆！
時間！林淵需要時間！哪怕只有一瞬！
“嗡！”
就在水蛇即將彈射而出的剎那，林淵背鰭上所有黯淡的星斑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到極致的銀芒！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爆發(fā)式的閃光干擾，而是將所有精神力高度壓縮、凝聚成一道無形的錐形尖刺！
精神穿刺！
“嗤！”
無聲的精神沖擊，如同無形的毒針，狠狠扎向水蛇那相對脆弱的頭顱！
“嘶嘎——！”
碧紋水蛇前沖的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砸中頭顱！它細長的身體在水中痛苦地扭曲翻滾，幽綠的豎瞳瞬間渙散，發(fā)出短促而尖銳的嘶鳴。精神層面的劇痛遠超肉體，尤其對于這種靈智未開的兇物，效果拔群！
機會！林淵甚至來不及確認效果，身體早已如同離弦之箭，將進化后提升的速度爆發(fā)到極致！他不再顧忌隱藏，銀灰色的身影撕裂渾濁的水幕，目標明確——距離最近的一條漂浮箭魚尸體！
這條箭魚體型中等，側(cè)腹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內(nèi)臟隱約可見，但相對完整。
“咕嚕！”林淵張開已經(jīng)比之前大了一圈的魚嘴，狠狠咬在箭魚相對柔軟的腹部創(chuàng)口邊緣，撕扯！
“叮！吞噬‘鐵頭箭魚（死亡）’富含能量血肉，進化點+3.5！微弱金屬能量吸收中…鱗片基礎(chǔ)韌性+0.08%。極小概率觸發(fā)…‘鐵頭’技能碎片獲取失敗?！?/p>
熱流再次奔涌！進化點瞬間跳到93.2！
不夠！還差！
他毫不停留，細小的身體在水中一個靈巧的急轉(zhuǎn)，沖向另一條漂浮的箭魚尸體，這條體型更大，但頭部骨甲碎裂，顯然是被老首領(lǐng)臨死反撲重創(chuàng)的。
“撕拉！”這一次，他直接咬向箭魚碎裂頭甲下暴露出的、相對柔嫩的眼眶組織！
“叮！吞噬‘鐵頭箭魚（死亡）’眼部組織及腦髓，進化點+5.1！精神力微幅提升！極小概率觸發(fā)…‘鐵頭’技能碎片獲取失敗?！?/p>
98.3！
冰冷的數(shù)字在林淵意識中瘋狂跳動，距離那決定命運的100點，只差最后的1.7點！希望的光芒從未如此熾烈！
然而，死亡的陰影也從未如此迫近！
“吼——?。?！”
震耳欲聾、飽含無盡暴怒的嘶吼如同海嘯般從戰(zhàn)場中心席卷而來！是箭魚首領(lǐng)！它終于徹底擺脫了星斑強光的視覺干擾，猩紅狂暴的復眼瞬間就鎖定了那個在它族裔尸體上瘋狂啃噬的銀色身影！那身影上殘留的、讓它鰓部劇痛的精神波動氣息，如同最刺眼的挑釁！
新仇舊恨，瞬間點燃了它所有的兇性！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尾部爆發(fā)出恐怖的力量，漆黑如墨的頭甲撕裂水流，帶著摧毀一切的狂暴氣勢，化作一道比之前追殺老首領(lǐng)時更快、更兇殘的死亡黑影，直撲林淵所在的區(qū)域！
這一次，它的目標只有一個——徹底碾碎這條卑劣的蟲子！
恐怖的壓迫感如同萬噸巨石當頭壓下，冰冷的水流仿佛瞬間凝固！林淵甚至能感受到那高速突進帶來的、撕裂皮膚的尖銳水壓！箭魚首領(lǐng)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剛剛吞噬完第二條箭魚尸體，身體還處于短暫的飽脹遲滯狀態(tài)，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閃避動作！
完了嗎？不！
“進化！立刻進化！”林淵的意念如同瀕死的野獸在靈魂深處咆哮，瘋狂地沖擊著腦海中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界面！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可進化選項】上，在生死時速的萬分之一秒內(nèi)做出了最理性的抉擇——【體型強化（初級）】！力量！他需要最直接、最暴力的力量來對抗這致命的沖撞！
“嗡——！”
一股遠比吞噬血肉強烈百倍、狂暴千倍的灼熱洪流，猛地從林淵意識深處炸開，瞬間席卷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那不是暖流，那是熔巖！是星辰爆裂的核心能量！
【萬物歸源系統(tǒng)】
【進化點：98.3 → 0】
【選擇進化：體型強化（初級）】
【進化開始！】
“咔…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拉伸、生長的聲音從林淵體內(nèi)密集爆響！原本不足三寸的幼魚身軀，如同吹氣般瘋狂膨脹！四寸！五寸！六寸！肌肉纖維在撕裂中重組，變得更加粗壯堅韌；骨骼密度急劇增加，發(fā)出細微的嗡鳴；銀灰色的鱗片邊緣泛起一層微不可查的金屬冷光，覆蓋面積也隨之擴大！
力量！爆炸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仿佛體內(nèi)被塞進了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箭魚首領(lǐng)那閃爍著死亡寒光的漆黑撞角距離林淵新生的、還帶著滾燙氣息的身體不足一尺時——
“轟?。。 ?/p>
進化完成！
林淵那雙銀灰色的瞳孔中，屬于人類的冰冷計算與荒古兇魚的原始野性瞬間交融！他沒有試圖躲避這避無可避的撞擊，而是在進化完成的剎那，將體內(nèi)所有新生的、狂暴的力量，連同那剛剛突破極限的精神力，全部灌注于頭部——尤其是那覆蓋著新生鱗片、硬度韌性都得到飛躍性提升的額頂！
他選擇了最野蠻、最直接、也是最符合當下處境的對抗方式——頭槌硬撼！
“給我——撞回去?。?！”
意念的狂吼在靈魂中震蕩！
“咚——?。。。?！”
沉悶到無法形容的巨響，如同兩座小山在水底轟然對撞！
一圈肉眼可見的環(huán)形沖擊波以撞擊點為核心猛烈炸開，瞬間將周圍渾濁的血水、漂浮的碎肉殘骸、乃至細小的沉水藻徹底排空、粉碎！形成一個短暫的、直徑數(shù)尺的真空水球！
“咔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清晰傳來！
箭魚首領(lǐng)那雙猩紅的復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它引以為傲、堅不可摧的漆黑頭甲，在與對方額頂接觸的瞬間，竟然傳來了…碎裂感？！一股沛然莫御、遠超它想象的恐怖力量，如同遠古巨獸的踐踏，沿著它的頭甲、顱骨，狠狠貫入它的身體！
劇痛！眩暈！還有一絲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懼！
“嗚——！”箭魚首領(lǐng)發(fā)出一聲痛苦而短促的悲鳴，龐大的身軀被硬生生撞得偏離了方向，失控地打著旋向后翻滾，堅硬的頭甲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蛛網(wǎng)般的細密裂痕！裂痕中心，甚至微微凹陷下去！
而林淵，則被這狂暴的反作用力狠狠砸向后方，身體不受控制地撞碎了一片腐朽的沉水藻叢，重重砸在布滿淤泥的水底。新生的身體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額頂更是火辣辣的，鱗片碎裂了好幾片，滲出血絲，但——他擋住了！他活下來了！
“叮！受到劇烈沖擊傷害！生命體征中度下降！檢測到特殊能量沖擊殘留…分析中…微量‘鐵甲’天賦碎片被動吸收…鱗片基礎(chǔ)韌性永久提升0.5%！‘鐵頭’技能碎片獲取進度：1%！”
系統(tǒng)的提示冰冷而及時。林淵躺在冰冷的淤泥中，劇烈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但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星辰！
六寸！接近普通成年星斑銀鱗魚的大??！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感是之前的數(shù)倍！更重要的是，他正面硬撼了箭魚首領(lǐng)的全力沖撞，并且…讓對方吃了虧！
“嘶嘶——！”
陰魂不散的滑膩聲再次響起！那條被精神穿刺短暫擊退的碧紋水蛇，竟趁著林淵被撞飛、箭魚首領(lǐng)失控翻滾的絕佳時機，如同鬼魅般從側(cè)面幽暗的藻叢中電射而出！它細長的身體繃得筆直，三角形的蛇口張開到極限，露出兩顆閃爍著碧綠毒芒的尖利毒牙，目標直指林淵相對柔軟的側(cè)腹！時機把握得歹毒精準，正是林淵舊力剛盡、新力未生、身體劇痛遲滯的瞬間！
陰險！致命！
若是片刻之前，林淵面對這蓄謀已久的毒蛇突襲，恐怕兇多吉少。但此刻——
“找死！”
林淵眼中寒光爆射！新生的力量給了他絕對的底氣！他沒有試圖扭動受傷的身體躲避那快如閃電的蛇吻，而是猛地一擺進化后變得粗壯有力的尾鰭！
“轟！”
淤泥被狂暴的力量掀起一片渾濁的煙幕！林淵的身體借助尾鰭拍擊的反作用力，不退反進，如同出膛的炮彈，迎著毒蛇噬咬的方向悍然撞去！速度之快，甚至在水流中拉出一道短暫的銀色殘影！
同時，他那覆蓋著新生鱗片、硬度韌性遠超從前的頭顱，微微調(diào)整角度，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向水蛇張開的下頜！
以傷換傷？不！是碾壓！
“砰！”
一聲悶響！林淵的側(cè)腹傳來被尖銳物體劃過的刺痛感，水蛇的毒牙終究擦破了一點鱗片，一絲微弱的麻痹感開始蔓延。但這點傷害，對于此刻進化后的他而言，微不足道！
而水蛇的下場，則凄慘得多！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碧紋水蛇那細長的下頜骨，在林淵頭槌的恐怖力量下，如同脆弱的枯枝般瞬間粉碎變形！它整個蛇頭被撞得向上狠狠揚起，碧綠的豎瞳中充滿了劇痛和無法理解的驚駭！
劇痛讓它瞬間失去了所有攻擊性，細長的身體在水中痛苦地扭曲翻滾。
“結(jié)束了。”林淵冰冷的意念毫無波動。劇痛和蛇毒帶來的麻痹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反而激發(fā)出更兇戾的殺意。他強忍著不適，身體在水中一個靈活的翻身，魚嘴張開到極限，露出比之前更加鋒利的牙齒，如同死神的鍘刀，狠狠咬向水蛇因劇痛而暴露的、毫無防護的七寸要害！
“噗嗤！”
利齒深深嵌入！堅韌的蛇皮和肌肉被輕易撕裂！
“嘶——！”水蛇發(fā)出最后一聲絕望的嘶鳴，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劇烈地抽搐起來。
“吞噬！”林淵毫不留情，瘋狂撕扯、吞咽著富含能量的蛇肉和內(nèi)臟！劇毒的蛇血涌入喉中，帶來強烈的灼燒感和麻痹感，但萬物歸源系統(tǒng)瞬間運轉(zhuǎn)，將其中狂暴的能量和毒素瘋狂分解、轉(zhuǎn)化！
“叮！吞噬‘碧紋水蛇（瀕死）’富含劇毒血肉及毒腺組織，進化點+15.8！劇毒抗性微弱提升！微弱水行能量吸收中…速度微幅提升！極小概率觸發(fā)…‘水行隱匿’技能碎片獲取失敗。毒素分解中…生命體征恢復加速…”
一股冰冷、滑膩、卻又帶著奇異生機的能量流涌遍全身，快速中和著蛇毒帶來的麻痹感，并滋養(yǎng)著被撞擊的傷口。進化點瞬間從0跳到了15.8！更關(guān)鍵的是，蛇毒抗性的微弱提升，讓他對水蛇最后的威脅徹底免疫！
“吼?。。 ?/p>
遠處，剛剛穩(wěn)住翻滾身軀的箭魚首領(lǐng)目睹了水蛇被林淵殘忍吞噬的一幕，更是感受到了那條“蟲子”身上暴漲的氣息，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絲…連它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忌憚，沖垮了它兇殘的心智！頭甲的裂痕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它對方那詭異的、突然暴漲的力量！
它發(fā)出震天的咆哮，猩紅的復眼死死鎖定林淵，龐大的身軀再次蓄力！漆黑頭甲上的裂痕在能量涌動下，竟然開始彌漫起一層微弱的烏光，整個氣勢變得更加狂暴兇戾！
“還想來？”林淵猛地甩開只剩下半截的水蛇殘軀，感受著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和快速恢復的傷勢，銀灰色的瞳孔中燃燒著冰冷的戰(zhàn)意和…貪婪！
進化后的力量需要實戰(zhàn)驗證！而眼前這條受傷的箭魚首領(lǐng)，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和…能量源！
“那就拿你，來填滿我的進化之路！”
林淵低吼一聲，六寸長的銀灰色身軀在水中猛地一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倍！他沒有再依靠地形和技巧，而是選擇了最直接、最狂暴的進攻方式——迎著箭魚首領(lǐng)沖鋒的方向，同樣將力量灌注頭部，悍然撞去！
針尖對麥芒！
“轟?。。?！”
更加恐怖的撞擊聲再次響徹這片血腥的淺灘！沖擊波比之前更加猛烈，將周圍的一切都攪得天翻地覆！
這一次，林淵僅僅被震退了數(shù)尺，額頂鱗片碎裂幾片，但傷勢比第一次輕得多。而箭魚首領(lǐng)則再次發(fā)出一聲痛吼，頭甲上的蛛網(wǎng)裂痕明顯擴大，那層烏光也變得明滅不定！
“再來！”林淵感受著撞擊反饋的力量感，心中大定，戰(zhàn)意更加高昂！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戰(zhàn)爭機器，一次次發(fā)動沖擊，每一次撞擊都精準地轟在箭魚首領(lǐng)頭甲的裂痕中心！
“轟！轟！轟！轟！”
沉悶的巨響如同死亡的戰(zhàn)鼓，連綿不絕！箭魚首領(lǐng)從暴怒到驚駭，再到恐懼！它引以為傲的頭甲在對方一次次精準而狂暴的撞擊下，裂痕如同瘟疫般蔓延、加深！那詭異的烏光越來越黯淡，每一次撞擊都讓它龐大的身軀劇震，內(nèi)腑受創(chuàng)，意識都開始模糊！
它怕了！它想逃！但林淵的速度在一次次吞噬水蛇血肉后，已然不遜于它！進化后的體型帶來的力量和防御優(yōu)勢，更是徹底碾壓了它受傷的狀態(tài)！
“結(jié)束了！”
當林淵第七次攜帶著全身力量狠狠撞在箭魚首領(lǐng)那已經(jīng)布滿裂痕、中心凹陷的頭甲上時——
“咔嚓——嘣?。?！”
一聲驚天動地的碎裂聲響起！那堅硬無比、閃爍著金屬冷光的漆黑頭甲，終于不堪重負，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瓷器般，轟然爆裂開來！無數(shù)漆黑的骨甲碎片混合著猩紅的腦漿和血肉，在渾濁的水中猛地炸開！
箭魚首領(lǐng)龐大的身軀瞬間僵直，猩紅的復眼徹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茫然。它至死都無法理解，這條不久前還被它視為螻蟻、隨意碾殺的“怪魚”，為何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蛻變成如此恐怖的怪物！
“吞噬！”林淵沒有絲毫猶豫，如同最貪婪的饕餮，猛地撲了上去，瘋狂撕咬、吞噬著箭魚首領(lǐng)那蘊含磅礴能量的血肉，尤其是那碎裂頭甲下暴露出的、如同膠質(zhì)般閃爍著烏光的腦髓！
“叮！吞噬‘鐵頭箭魚首領(lǐng)（死亡）’富含金屬能量血肉及腦髓，進化點+86.4！‘鐵頭’技能碎片獲取進度：10%！微量‘鐵甲’天賦碎片吸收…鱗片基礎(chǔ)韌性永久提升1.2%！力量、防御大幅提升！獲得‘初級金屬親和’（被動：對金屬性能量吸收效率提升，鱗片防御對物理沖擊抗性小幅增強）！”
“叮！吞噬‘鐵頭箭魚首領(lǐng)（死亡）’核心能量，進化點+32.7！體質(zhì)、力量、速度、精神力綜合提升！”
“叮！…”
連續(xù)不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如同天籟！一股股遠比之前吞噬普通箭魚和水蛇更加狂暴、更加精純的能量洪流瘋狂涌入林淵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骨骼、鱗片都在貪婪地吸收、強化！他的體型在能量灌注下再次緩慢而堅定地增長，從六寸逼近七寸！鱗片上的銀灰色更加深邃，邊緣的金屬冷光愈發(fā)明顯，碎裂的額頂鱗片在能量滋養(yǎng)下快速愈合，甚至變得更加厚實堅硬！一股沉凝厚重的力量感，以及皮膚對水流中微弱金屬微粒的奇異感應，油然而生。
進化點如同坐火箭般飆升：15.8 → 102.2 → 134.9！
巨大的滿足感和力量充盈感讓林淵幾乎要仰天長嘯！他停止了吞噬，懸浮在箭魚首領(lǐng)龐大的殘骸上方。此刻的他，體型已遠超普通星斑銀鱗魚，接近七寸，流線型的身軀覆蓋著泛著金屬冷光的銀灰色鱗甲，肌肉虬結(jié)，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額頂幾片新生的鱗片格外厚實，隱隱形成一個微小的撞擊凸起。銀灰色的瞳孔深處，理性依舊，但多了一種歷經(jīng)血火淬煉后的冰冷鋒芒和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兇悍氣息。
這片沉藻荒原邊緣的淺灘，徹底化作了死寂的墳場。銀鱗魚群近乎全滅，鐵頭箭魚群也只剩零星幾條在遠處驚恐逃竄。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如同粘稠的帷幕，籠罩著每一寸水域，漂浮的殘肢斷骸無聲訴說著戰(zhàn)爭的殘酷。
林淵，這條曾經(jīng)的異類幼魚，此刻已是這片血腥廢墟中唯一的、也是最強大的主宰者。
他緩緩掃視著這片“豐饒”的戰(zhàn)場，目光掃過那些漂浮的箭魚尸體、水蛇殘骸，最后落在身下龐大的首領(lǐng)尸身上。進化點134.9！距離第二次進化所需的100點（體型強化中級？）綽綽有余，但他并未立刻選擇進化。連續(xù)吞噬帶來的能量需要時間沉淀吸收，身體的強化也接近了當前血脈的某個閾值。
“還不夠強…”他感受著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思維卻異常冷靜。箭魚首領(lǐng)臨死前頭甲上那層詭異的烏光，還有那遠超普通箭魚的堅硬程度…“鐵甲”天賦碎片？這絕非沉藻荒原邊緣該有的力量特性！一絲疑慮如同冰冷的蛇，纏繞上心頭。九級階梯大陸…高級存在的干涉？噬神者的陰影？這些概念第一次如此真實地帶來壓力。
“必須更快變強！吞噬…進化…”林淵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如同搜尋獵物的鷹隼，鎖定了遠處幾條驚恐逃竄的箭魚殘兵。
然而，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啟吞噬盛宴，將這片戰(zhàn)場徹底化為自身養(yǎng)料之時——
“咕?！?/p>
極其微弱的水泡破裂聲，從戰(zhàn)場邊緣一片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黑色礁石陰影下傳來。那聲音輕得幾乎被水流掩蓋，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引起了林淵高度警惕的精神感知！
他猛地轉(zhuǎn)頭，銀灰色的瞳孔收縮，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須，朝著聲源方向延伸過去。
在巨大礁石底部一道狹窄的裂縫深處，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深淵中沉睡的魔眼，悄然睜開！那光芒冰冷、漠然、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審視，遙遙鎖定了懸浮在戰(zhàn)場中央、渾身浴血的林淵！
一股遠比箭魚首領(lǐng)更加深沉、更加古老、也更加暴虐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開始蘇醒，帶著令水流都為之凝滯的威壓，緩緩彌漫開來…
幾乎在同一時刻。
在距離戰(zhàn)場數(shù)里之外，一片生長著無數(shù)劇毒熒光水母的幽暗森林深處。一株高達十丈、散發(fā)著妖異藍紫色光芒的巨型熒光水母王緩緩收攏了它那如同夢幻紗裙般的劇毒觸須。它傘蓋中心，一顆如同巨大藍寶石般的復眼，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仿佛穿透了重重水域的阻隔，“看”向了血腥戰(zhàn)場的方向。一絲微不可查的、帶著探究意味的精神漣漪，悄然擴散。
而在戰(zhàn)場另一端，靠近更深水域的渾濁淤泥之下。一條體長超過兩丈、渾身覆蓋著厚重骨板、如同遠古鱷魚般的巨大陰影，緩緩從長眠中抬起了猙獰的頭顱。它布滿利齒的巨口微微開合，渾濁的黃褐色豎瞳中，倒映著遠方那濃郁的血色水幕。一絲純粹對血肉能量的貪婪食欲，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沉藻荒原邊緣的三大真正霸主——鋸齒鯢首領(lǐng)、毒水母女王、幽影蛇王，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將它們的目光，投向了這片剛剛結(jié)束慘烈戰(zhàn)爭、誕生了未知變數(shù)的淺灘，聚焦在那條散發(fā)著奇異金屬光澤與濃郁血腥氣的七寸銀魚身上。
林淵懸浮在冰冷的血水中，敏銳地感知到了這三道來自不同方向、性質(zhì)迥異卻同樣充滿壓迫感的“注視”。如同三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他的脊背之上！
剛剛突破進化的力量感并未帶來絲毫輕松，反而讓林淵的心沉入了更深的冰谷。他清晰地認識到，剛剛結(jié)束的族群戰(zhàn)爭，對他而言，或許僅僅是一場更大風暴的…微不足道的序幕。
荒原霸主的陰影，已然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