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看我徹底崩潰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哭吧，哭得越慘越好。"他冷漠地說，"等會兒還要繼續(xù)打電話，讓你那些親人好好聽聽你的慘叫聲。"
我抬起頭，眼淚模糊了視線："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等著吧，很快你就知道了。"為首的綁匪說完，就和其他人走到了角落里繼續(xù)商量。
我努力聽著他們的對話，但他們的聲音很小，加上倉庫里的回音，我只能聽到零星的幾個詞：
"按計劃進行..."
"時間差不多了..."
"她不會有事的，只要..."
我心中更加恐懼了。他們顯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不是臨時起意的綁架。
但他們要的到底是什么？錢？還是別的什么？
正想著，我的手機又響了。
綁匪走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江明軒打來的。"他把手機遞給我，"接吧，這次不許說是綁架，就說你在朋友家，不回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江明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醉意，背景依然很嘈雜。
"老公..."我剛開口，綁匪就做了個威脅的手勢。
我只能改口："怎么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江明軒的語氣帶著一絲愧疚，"剛才我態(tài)度不好，是我不對。"
我心中涌起一絲希望："老公，我真的..."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陪你，但是今天真的很重要。思思她..."江明軒停頓了一下，"她明天就要回國外了，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我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果然，即使是道歉，他想的也都是蘇思思。
"所以你今天就在朋友家住一晚吧，明天我陪你去產(chǎn)檢，好不好？"江明軒的語氣帶著哄小孩的意味。
我看著綁匪威脅的眼神，只能說："好。"
"乖，明天見。"江明軒說完就掛了電話。
綁匪收起手機，臉上的笑容更加邪惡了："看到了吧？他根本不關(guān)心你在哪里，只要你不打擾他就行。"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
雖然心里已經(jīng)知道是這樣，但親耳聽到還是讓我心如刀割。
"現(xiàn)在試試你公公吧。"綁匪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公公的電話很快接通了，背景音和剛才一樣嘈雜。
"小雨？怎么了？"公公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醉意。
"爸，我被綁架了！"我直接說道。
公公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小雨你真會開玩笑。綁架？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哪還有綁架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被綁架了！"我急得聲音都破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公公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今天是思思的生日，我們都喝了不少酒，你就別添亂了。你要是無聊就看看電視，早點睡覺。"
又是蘇思思的生日。
我絕望地發(fā)現(xiàn)，在江家所有人的心里，蘇思思的生日比什么都重要。
"爸，我求您相信我，我真的被綁架了！現(xiàn)在就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您快報警??！"我聲嘶力竭地喊著。
"小雨，你怎么變得這么不懂事了？"公公的語氣開始變得嚴厲，"思思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不能讓我們安安靜靜地慶祝嗎？非要在這個時候鬧騰？"
"我沒有鬧騰！"我哭著說，"我真的需要幫助！"
"夠了！"公公突然發(fā)了火，"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告訴明軒，讓他好好管管你！"
嘟嘟嘟。
電話再次被掛斷。
綁匪看著我崩潰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怎么樣？還要繼續(xù)試嗎？"他問道。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了。
接連的打擊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個事實：在江家所有人的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即使我懷著八個月的身孕，即使我生命受到威脅，即使我聲嘶力竭地求救，在蘇思思的生日面前，這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
我想起了結(jié)婚三年來的種種。
每次蘇思思有什么事，江明軒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
每次我和蘇思思發(fā)生沖突，江家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
每次我試圖表達不滿，都會被說成是小心眼，不懂事。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夠賢惠，夠體貼，夠大度，總有一天能夠得到他們的真心對待。
但我錯了。
在他們心里，我永遠都比不上蘇思思。
我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還要打嗎？"綁匪問道。
我抬起頭，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眼淚。
"打。"我說，"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聽聽，聽聽他們到底有多冷血。"
綁匪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你確定？"
"確定。"我的聲音很平靜，但內(nèi)心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既然他們不把我當家人，那我也沒必要再替他們考慮了。
綁匪拿起手機，撥通了江明軒母親，也就是江家老太太的電話。
老太太的電話接通得很快。
"小雨啊，怎么了？"老太太的聲音聽起來很慈祥，但我知道這只是表面功夫。
"奶奶，我被綁架了。"我平靜地說。
"什么？"老太太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你說什么？"
"我說，我被綁架了。現(xiàn)在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被綁在椅子上。"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太太那邊沉默了很久，然后傳來一聲嘆息。
"小雨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變得這么不懂事？今天是思思的生日，你不能這樣胡鬧啊。"
我苦笑了一聲。
果然，即使是江家最年長的老太太，在聽到我被綁架的消息時，第一反應也不是關(guān)心，而是覺得我在胡鬧。
"奶奶，我沒有胡鬧。我真的被綁架了。"我依然平靜地說著。
"小雨，你聽奶奶的話，別鬧了。思思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nèi)叶己芨吲d。你要是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別在這個時候添亂。"老太太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那如果我死了呢？"我突然問道。
"什么？"老太太被我的話嚇了一跳。
"我說，如果我今天晚上死了，您還會覺得我是在胡鬧嗎？"我的聲音依然很平靜，但話里的絕望任何人都能聽出來。
老太太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傳來她不確定的聲音："小雨，你...你不會真的被綁架了吧？"
我心中涌起一絲希望："是的，奶奶，我真的被綁架了。您快報警吧！"
"可是..."老太太的聲音變得猶豫起來，"今天是思思的生日啊，如果報警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我徹底死心了。
即使老太太已經(jīng)相信了我被綁架，她考慮的依然是蘇思思的心情。
在江家人的心里，蘇思思的心情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那就別報了。"我說，"您繼續(xù)陪蘇思思過生日吧，別讓我影響了她的好心情。"
說完，我示意綁匪掛斷電話。
綁匪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你...還好嗎？"他問道。
我笑了，笑得很凄涼。
"我很好啊。我終于看清楚了一些事情，這不是很好嗎？"
綁匪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手機。
倉庫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我偶爾的胎動聲在黑暗中回響。
我撫摸著肚子，在心里對孩子說："寶寶，媽媽可能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了，但媽媽會保護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媽媽都會保護你。"
孩子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輕輕地踢了一下，就像是在回應我。
這一刻，我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要活下去，不是為了江明軒，不是為了江家，而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