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巨震撕裂海岸線時,我正把妹妹綁在背上逃命。喪尸在身后嘶吼,血海翻涌著巨鯊背鰭,
而我的氧氣只剩10%。“哥,放下我!”妹妹哭喊?!胺牌ǎ?/p>
”我撕開鯊魚喉嚨用血霧開路,“抱緊!”當我們墜入終焉之海,
青龍的陰影籠罩了最后的人類方舟。我耗盡底牌斬斷龍首,妹妹卻走向深海發(fā)出非人吟唱。
億萬海怪俯首稱臣,她回頭微笑:“哥,介紹下,這是你外甥——現(xiàn)任海主。
”我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對準了她。---海底像挨了記悶雷,轟隆一聲,
城市在我腳底下活生生裂開了。不是電視里慢悠悠的地震,是咔嚓一下,
大地直接張開了吃人的黑嘴。我他媽剛把高燒的妹妹齊雨死死捆在背上,打的是死結(jié),
這輩子沒系過這么緊的結(jié)。樓房像喝高了的醉漢,稀里嘩啦朝那深淵里倒栽蔥,
鋼筋水泥的慘叫能把人耳膜刺穿。煙塵像燒糊了的鍋蓋,兜頭罩下來,又嗆又辣?!白ゾo!
”我嗓子眼兒里擠出兩個字,像砂紙磨過鐵銹,帶著血沫子的腥氣。腳底下在跳舞,
是那種要人命的迪斯科,根本站不穩(wěn)。我?guī)缀跏沁B滾帶爬,背著齊雨這滾燙的包袱,
朝著還沒塌完的、像爛牙似的高架橋殘骸沖過去。那是唯一的活路,懸在深淵邊上,
隨時會斷。齊雨燒得迷迷糊糊,小臉貼著我汗?jié)癖鶝龅牟弊?,燙得嚇人。
“哥…齊夏”她聲音像蚊子哼哼,氣若游絲,“放我…你自己跑…”“放屁!
”我吼得自己腦袋嗡嗡響,腳下發(fā)力,碎石在鞋底尖叫。放她?除非我齊夏今天死透透了!
剛撲上那截扭曲的橋面,身后就傳來一片非人的嘶嚎。不是人聲,
是喉嚨被砂紙磨爛、又被絕望泡發(fā)了的動靜。我猛一回頭。操!剛才塌陷的地方,廢墟堆里,
伸出來一只只灰白浮腫、指甲縫里塞滿泥垢的手。接著是腦袋,脖子,
身子…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眼珠子渾濁得像死魚泡,直勾勾釘在我背上?;钏廊?!
真他媽是活死人!數(shù)量多得像捅了馬蜂窩!“抱緊!”我頭皮炸開,腎上腺素飆到天靈蓋,
背上的齊雨是我唯一的錨點。橋面在我腳下呻吟,裂縫像黑色的閃電四處蔓延。沒路了!
前面是斷口,下面是翻滾咆哮的海水,那顏色像摻了血的墨汁,粘稠得化不開。
腥咸的風卷著水沫,劈頭蓋臉砸過來。更要命的是水里!渾濁的血浪中,
一道道巨大、冰冷的三角形背鰭,正劃開水面,無聲無息地朝著斷橋這邊高速逼近。鯊魚!
不止一條!它們是被血腥和震動引來的深海屠夫。前有血海鯊吻,后有活尸圍城,
腳下是隨時會崩塌的深淵跳臺。我背上氧氣瓶冰冷的金屬硌著肋骨,
那小小的液晶屏閃著刺眼的紅光,像催命符:10%。
“哥…下面…”齊雨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看見了那些背鰭。我牙根都快咬碎了,
喉嚨里一股鐵銹味。“信我!閉眼!”我吼著,
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下方那片沸騰的死亡水域。一頭體型最大的公牛鯊正巡弋到斷口下方,
離得最近,那張布滿螺旋狀利齒的巨口半張著,等著天上掉餡餅。就是它!沒時間猶豫,
生死就在這一跳。我最后吸了一口帶著濃重灰塵和尸臭的空氣,肺部火辣辣地疼?!氨Ьo!
死也別松手!”腳下一蹬,橋面發(fā)出最后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徹底碎裂。
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我,身體急速下墜,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齊雨壓抑的尖叫。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間包裹了我,像無數(shù)根鋼針扎進骨髓。沉重,巨大的沖擊力讓我眼前一黑,
咸澀的海水瘋狂灌入鼻腔和口腔?;靵y中,我死死抓住背上齊雨的手腕,那是僅存的真實感。
渾濁的血水里,巨大的陰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猛沖過來!那頭公牛鯊!
它張開的巨口像一個通往地獄的隧道,腥風撲面,獠牙森白,每一顆都比我手指還長!
水流的吸力拉扯著我,直直地送向那死亡漩渦。氧氣警報在腦子里瘋叫。**8%**。
求生的本能像高壓電一樣擊穿全身。就在那張巨口即將吞噬我們的瞬間,我猛地擰身,
把氧氣瓶的金屬氣閥狠狠捅向它脆弱的眼珠!動作快得只剩殘影,帶著一股亡命徒的狠勁兒!
噗嗤!一股粘稠的、墨綠色的液體在渾濁的海水里爆開。公牛鯊發(fā)出一聲沉悶而痛苦的咆哮,
巨大的頭顱猛地一甩,動作出現(xiàn)了致命的遲滯。機會!千分之一秒的機會!我像條瘋狗,
借著它甩頭的力量,雙腿在它粗糙如砂紙的皮膚上狠命一蹬,整個人炮彈一樣射向它的側(cè)腹。
左手死死摳進它鰓蓋的縫隙,
右手握著的戰(zhàn)術(shù)匕首(謝天謝地剛才沒丟)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求生的蠻力,
狠狠捅進它相對柔軟的側(cè)腹,然后發(fā)瘋似的往下豁開!嗤啦——!
匕首撕裂堅韌的皮肉和軟骨,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腥臭滾燙的血液像開了閘的洪水,
猛地噴涌而出,瞬間將周圍的海水染成一片粘稠、灼熱的暗紅。視野里只剩一片刺目的猩紅。
鯊魚痛得發(fā)狂,巨大的身軀像失控的潛艇在水里瘋狂翻滾、扭動,攪起巨大的漩渦。
我死死摳住它的鰓蓋,匕首瘋狂地切割、攪動,像個在血肉磨坊里打滾的屠夫。
每一次攪動都帶出更多的血和破碎的組織。這滾燙的血霧成了我們暫時的屏障,
暫時遮蔽了其他鯊魚的視線,也掩蓋了我們的氣味。血霧彌漫,
混亂的水流暫時成了我們的掩護。“抓緊!別松!”我在粘稠的血水里嘶吼,
聲音被海水吞掉大半。齊雨的手臂死死箍著我的脖子,勒得我?guī)缀踔舷ⅲ?/p>
但這是此刻唯一讓我心安的力量。我像一塊吸在巨鯊身上的螞蟥,
任由它狂暴地拖拽著我們在血海中穿行。方向?早就沒了。
只知道離那該死的海岸和喪尸越來越遠。巨鯊的掙扎漸漸弱了。
失血過多讓它動作變得遲鈍而沉重。背上氧氣瓶的警報聲尖銳得像鬼叫:**2%**!
冰冷的恐慌再次攥緊心臟,比海水的壓力更甚。這片血紅的海域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希望。
就在這時,前方渾濁的血水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巨大得無法形容的陰影。那不是礁石,
它在緩緩移動,帶著一種古老而沉重的威壓。陰影上方,渾濁的海水被某種力量排開,
形成一個巨大的、不自然的真空穹頂。穹頂之下,隱約可見銹跡斑斑的金屬輪廓,
扭曲的鋼筋骨架如同巨獸的肋骨,頑強地刺向水面。一艘船!
一艘傾覆后又奇跡般半浮的巨大貨輪殘骸,像一座被淹沒的鋼鐵山峰!
它歪斜的船體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隔絕了大部分海水。
生的希望像一道閃電劈進我混沌的腦子!“看見了嗎?船!”我吼著,肺部火燒火燎,
氧氣快見底了。身下的巨鯊終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龐大的身軀開始僵硬地下沉。
我猛地拔出深陷在它血肉里的匕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雙腿在它冰冷的尸體上狠狠一蹬,
借著反沖力,像條離弦的箭射向那鋼鐵巨獸敞開的、如同怪獸巨口般的破洞入口。
冰冷的、帶著濃郁血腥和鐵銹味的海水瘋狂擠壓著我。**1%**!
警報聲微弱得如同嘆息,隨時會停止。眼前發(fā)黑,肺要炸開。我用盡最后的意志力,
手腳并用地劃水,拖著背上的齊雨,一頭撞進了那破洞。“嘩啦!”上半身猛地沖出了水面!
我貪婪地、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吸氣,空氣灌入灼痛的肺葉,帶來一陣劇烈的嗆咳。
齊雨趴在我背上,也劇烈地咳嗽著,吐出咸澀的海水。我們癱在冰冷濕滑的金屬斜面上,
像兩灘爛泥。光線昏暗,只有從破洞透進來的、被血水染紅的光。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鐵銹、海腥、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氣味。
這是一個巨大的、被淹沒的船艙內(nèi)部,歪斜的鋼梁和扭曲的管道如同怪物的內(nèi)臟。水面之下,
幽深漆黑,仿佛藏著無盡秘密?!皼]事了…暫時…”我喘著粗氣,試圖安撫齊雨,
聲音嘶啞得像破鑼?!案纭恰鞘鞘裁??”齊雨的聲音抖得厲害,帶著極度的恐懼,
手指死死摳著我的肩膀,指甲幾乎嵌進肉里。我順著她驚恐的目光看去。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就在離我們十幾米遠,渾濁的水面下,
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難以名狀的“繭”。
它由無數(shù)慘白的、粗細不一的骨骼和扭曲的金屬構(gòu)件強行扭結(jié)、融合而成,
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濕滑粘膩的暗綠色苔蘚狀物質(zhì),正隨著水流微微蠕動。
這鬼東西散發(fā)著一種冰冷、死寂、令人作嘔的惡意。更讓人頭皮炸裂的是,
在這巨繭周圍的水中,影影綽綽地懸浮著十幾個“人”。他們穿著破爛的船員制服,
身體腫脹發(fā)白,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的質(zhì)感,能看到下面暗青色的血管網(wǎng)絡(luò)。
他們的眼睛是渾濁的乳白色,沒有焦點,卻仿佛被那巨繭所吸引,又像是它的守衛(wèi)。喪尸!
水里的喪尸!“媽的!”我低咒一聲,手立刻摸向腰間的匕首柄,
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定了定神。氧氣瓶徹底空了,成了背上的累贅。我飛快地解開卡扣,
將那沉重的鐵罐子輕輕卸下,沉入水中。動作盡量放輕,生怕驚動那些水下的“鄰居”。
齊雨縮在我身后,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牙齒格格打顫。“它們…會過來嗎?
”“噓…”我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心臟在胸腔里擂鼓。目光死死鎖住那些懸浮的尸體。
它們似乎暫時沒有動靜,只是隨著水流微微晃動,乳白色的眼珠茫然地對著巨繭的方向。
暫時安全?我他媽信了才有鬼!這鬼地方比外面好不了多少。那巨繭給我的感覺極其不妙,
像一顆隨時會爆的生化炸彈?!拔覀兊秒x開這水潭,”我壓低聲音,
目光掃視著傾斜的艙壁和上方扭曲的管道,“爬到高處去?!蔽抑噶酥割^頂上方幾米處,
一根粗大的、銹蝕的蒸汽管道橫亙在那里,距離水面有一定高度。齊雨用力點頭,小臉煞白,
但眼神里透著一股強撐的倔強。我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和肩膀,
準備涉水過去。腳下是滑膩的金屬和未知的沉淀物,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盡量不激起太大的水花。就在我們挪動了不到兩米時。
咕?!緡!淮薮蟮?、沉悶的氣泡從那個巨大骨繭的底部猛地涌了上來,破裂在水面,
帶起一股更濃烈的腐臭味。
嗡——一股低沉到幾乎感覺不到、卻直透骨髓的震顫以骨繭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水面瞬間蕩開密集的漣漪。糟了!我全身汗毛倒豎!幾乎是同時,
那些懸浮在水中的腫脹尸體,齊刷刷地,將渾濁的乳白色眼珠轉(zhuǎn)向了我們!死寂被瞬間打破!
“呃——?。。。 彪x我們最近的一個“水鬼”,猛地張開黑洞洞的、牙齒脫落的嘴,
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尖嘯!粘稠的黑色液體從它嘴角淌下。下一秒,它僵硬的手臂劃開渾濁的水,
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速度,直直地朝我們撲來!像一顆人肉魚雷!“跑!
”我一把將齊雨往旁邊猛地一推,同時右手閃電般拔出匕首,迎著那撲來的水鬼就捅了過去!
噗嗤!匕首精準地捅進了它腐爛的脖頸。觸感像捅進了一塊吸滿水的爛木頭。阻力很大,
但匕首還是穿透了。一股惡臭的黑水噴濺出來。那水鬼的動作只是頓了一下,
腐爛的雙手依舊帶著可怕的力氣抓向我的臉!腥風撲面!我側(cè)頭躲開那烏黑的爪子,
左手抓住它濕滑黏膩的破爛衣領(lǐng),右腿膝蓋帶著全身力氣狠狠頂在它浮腫的肚子上!砰!
沉悶的撞擊聲。感覺像頂在了一個灌滿水的皮囊上。水鬼被我頂?shù)孟蚝笱龅梗?/p>
但更多濕滑冰冷的手爪已經(jīng)從渾濁的水下伸了出來,抓向我的腿和腰!它們被徹底驚醒了!
“哇靠!沒完了是吧!”我怒吼,匕首瘋狂揮舞,
每一次劈砍都帶起粘稠的黑水和破碎的腐肉??硵嘁恢蛔ハ蛭夷_踝的浮腫手臂,
那斷手還在水里抽搐。腥臭的味道熏得我?guī)缀踔舷?。齊雨在我身后發(fā)出驚恐的尖叫?;靵y中,
我看到那個巨大的骨繭表面,那些暗綠色的苔蘚狀物質(zhì)蠕動得更快了,
甚至開始發(fā)出極其微弱的、詭異的磷光。那低頻的震顫也一波強過一波,攪動著整個水潭。
它在“指揮”!“上管道!快!”我一邊揮刀逼退幾只撲近的水鬼,一邊朝著齊雨大吼。
她離那根粗大的蒸汽管道更近一些。齊雨咬著嘴唇,眼神里爆發(fā)出強烈的求生欲。
她看準機會,猛地撲向艙壁,手腳并用地抓住那些凸起的鉚釘和銹蝕的鋼板縫隙,
像只受驚的壁虎,艱難但迅速地向上攀爬。“哥!上來!”她爬到管道上,
焦急地朝我伸出手。幾只水鬼放棄了抓不到的她,全部轉(zhuǎn)向了我!
渾濁的眼睛里只有捕食的瘋狂。它們從四面八方圍攏,腐爛的手爪攪動著渾濁的水?!安?!
”我罵了一句,背靠艙壁,退無可退。氧氣耗盡后的虛弱感還在,
手臂因為持續(xù)的劈砍開始發(fā)酸??粗R雨伸出的手,離我還有兩米多遠。
中間隔著至少三只瘋狂撲騰的水鬼。拼了!我猛地深吸一口氣,肺部撕裂般疼痛。
瞅準一個水鬼撲來的空檔,不退反進!匕首狠狠捅進它張開的嘴,直貫后腦!
同時身體借著前沖的勢頭,左腳猛地踩在它下沉的肩膀上,狠狠一蹬!身體借力騰空而起!
像顆出膛的炮彈!“抓住我!”我朝著齊雨嘶吼,右手拼命向上伸去。
兩只腐爛的手爪擦著我的褲腿劃過,帶起冰涼的觸感。差一點!齊雨半個身子探出管道邊緣,
小手死死抓住了我向上伸出的手腕!她的力量小得可憐,但足夠了!借著這一點拉力,
我另一只手猛地抓住管道邊緣冰冷粗糙的銹鐵?!斑?!”我悶哼一聲,手臂肌肉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