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石梁聽雪,古觀見龍
> 天臺山路云深處,初聞玄機動江湖
## 一、登山問道
天臺山,道教名山,自古便有"神仙之府"的美譽。
晨霧如紗,輕撫著古老的山巒。孤慕、一眸和貼貼沿著青石鋪就的蜿蜒山徑緩緩上行,腳下的石階被千年的風(fēng)雨打磨得光滑如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歷史的回音中。
山路兩旁,千年古松如虬龍盤踞,枝葉間篩下斑駁的光影。清澈的山泉從石縫中汩汩流出,匯成小溪,伴著他們的腳步聲奏響天籟之音。偶有靈鳥掠過,啁啾聲在山谷中回蕩,為這仙山增添了幾分生機。
"這天臺山果然名不虛傳,"一眸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的山風(fēng),眼中滿是贊嘆,"怪不得李白要寫'天臺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這般仙境,確實讓人流連忘返。"
孤慕望著遠(yuǎn)山如黛,云霧繚繞的景象,心中涌起一陣寧靜:"師父曾經(jīng)說過,天臺山是道教南宗的發(fā)源地,山中藏著無數(shù)古跡和傳說。每一塊石頭,每一棵古樹,都可能見證過千年的風(fēng)云變幻。"
貼貼趴在孤慕肩膀上,小鼻子不停地嗅著空氣中的靈氣。山中的天地精華比山下濃郁得多,讓這只小貂渾身舒暢,毛色都顯得更加光亮。它時而抬頭看看天空中的白云,時而低頭瞧瞧路邊的野花,一雙黑亮的小眼睛充滿了好奇。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山路在此處豁然開朗,三人來到一處天然的山腰平臺。這里視野極佳,可俯瞰半個天臺縣城,遠(yuǎn)山近水盡收眼底。
平臺一角,有一座古樸的竹制茶亭,青竹為柱,茅草為頂,簡陋中透著幾分雅致。亭中坐著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身穿粗布道袍,正專心致志地煮著茶。炭火微紅,茶香裊裊,在山風(fēng)中飄散開來,竟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意境。
老者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那是一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面容雖然蒼老,但精神矍鑠,舉手投足間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淡定。
"兩位小友請了,"老者聲音溫和如春風(fēng),"山路崎嶇,想必也累了。不如歇歇腳,品一杯老夫親手采制的云霧茶?"
一眸聞著茶香,確實有些口渴,正要答應(yīng),卻感到孤慕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孤慕運轉(zhuǎn)"見我"境界,內(nèi)息微動,仔細(xì)感知著老者的氣息。這一感知不要緊,他心中頓時一驚——此人內(nèi)力深厚如淵,氣息綿長悠遠(yuǎn),絕非普通的山中茶客。
"多謝老丈好意,"孤慕不動聲色地拱手道,"不過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叨擾了。"
老者似乎看出了孤慕的警惕,淡然一笑,也不強求:"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勉強。不過兩位小友上山,可是為了游覽風(fēng)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什么。
"正是,"一眸坦然答道,"久聞天臺山大名,特來一觀這仙山勝景。"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孤慕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他的表情忽然嚴(yán)肅起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那就要小心了,最近山中不太平,有些地方...最好不要去。"
山風(fēng)忽起,茶香散去,連貼貼都敏感地豎起了耳朵。孤慕心中一動,追問道:"老丈指的是?"
老者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山中有邪祟作怪。前些日子,有幾個進山的香客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更詭異的是,有人在夜里看到山中有奇光異彩閃爍,還聽到從深山傳來的古怪聲音,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邪祟?"一眸不禁皺眉,"這天臺山不是道教圣地嗎?千年來香火鼎盛,怎么會有邪祟敢在此作亂?"
老者苦笑著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正因為是道教圣地,才會引來一些邪門歪道的覬覦。他們想要盜取山中的古籍秘法,修煉一些見不得人的邪功。越是神圣的地方,越容易成為邪惡的目標(biāo)。"
孤慕想起昨晚王富貴提到的暮光教,心中已有猜測,試探性地問道:"老丈可知道是什么人在作怪?"
老者深深地看了孤慕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看透他的內(nèi)心。良久,他緩緩開口:"小兄弟年紀(jì)輕輕,武功卻已不俗,想必也不是普通人。不過那些邪魔歪道手段陰毒,詭計多端,即便是江湖老手也要小心應(yīng)對,更何況..."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東西,不是武功高就能解決的。"
"多謝老丈提醒,"孤慕鄭重地拱手道,"我們會謹(jǐn)慎行事的。"
老者點點頭,重新低頭煮茶,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fā)生過。但孤慕能感覺到,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在暗中觀察著他們。
告別了神秘的老者,三人繼續(xù)沿著山路上行。走出一段距離后,一眸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座茶亭,壓低聲音問道:"孤兄,那老者的話你信嗎?"
"信,"孤慕毫不猶豫地點頭,"那老者內(nèi)力深厚如海,絕非普通的山中隱士。他既然特意提醒我們,說明山中確實有危險。"
"那我們還要繼續(xù)上山嗎?"一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
孤慕停下腳步,望向云霧繚繞的山頂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當(dāng)然要去。既然有邪祟作怪,害人性命,正是我們這些習(xí)武之人該挺身而出的時候。師父常說,習(xí)武之人當(dāng)以除惡揚善為己任。"
一眸雖然心中忐忑,但也被孤慕的正義感所感染,用力點頭:"好!我陪孤兄一起去!就算遇到危險,我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貼貼在孤慕肩膀上輕叫一聲,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臉頰,仿佛也在表示支持。那雙黑亮的小眼睛中閃著勇敢的光芒。
## 二、古觀探秘
又行了半個時辰,山路漸趨平緩,三人來到了天臺山的主要景點——國清寺附近。
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座千年古剎掩映在蒼松翠柏之中,飛檐翹角在綠蔭中若隱若現(xiàn)。古樸的山門上懸掛著"國清寺"三個大字,筆力遒勁,透著歲月的滄桑。寺中傳來悠揚的鐘聲,一聲聲在山谷中回蕩,如天籟之音,讓人心境瞬間平和下來。
然而孤慕敏銳地注意到,往日香火鼎盛的國清寺今日卻顯得冷清許多。寺廟周圍的香客寥寥無幾,連平時絡(luò)繹不絕的商販也不見蹤影。偶有幾個香客匆匆而過,神色間都帶著一絲不安,顯然是受到了最近怪事的影響。
"我們先去寺中拜訪一下,"孤慕望著古剎的方向說道,"佛門清凈地,僧人們消息靈通,也許能了解到更多情況。"
三人踏過青石鋪就的甬道,穿過古樸的山門,進入國清寺。寺內(nèi)香煙繚繞,梵音陣陣,但那種往日的熱鬧景象已不復(fù)存在。在大雄寶殿前的廣場上,他們遇到了一個年約五十的僧人,正在清掃落葉。
僧人見到他們,放下手中的掃帚,雙手合十,聲音溫和:"阿彌陀佛,三位施主是來進香禮佛的?"
"正是,"一眸恭敬地答道,"順便想了解一下山中的情況。聽說最近有些不太平?"
僧人聞言,臉上的慈祥之色頓時黯淡下來,深深嘆了口氣:"阿彌陀佛,最近山中確實不太平。前些日子有幾個虔誠的香客進山禮佛,卻再也沒有回來。我們派人四處尋找,也是毫無音信。貧僧心中實在擔(dān)憂啊。"
"大師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孤慕神色凝重地問道。
僧人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附近無人,這才壓低聲音,神色嚴(yán)肅地說道:"據(jù)傳是有邪教中人在山中活動。他們自稱什么暮光教,專門修煉一些邪門歪道的功法,做盡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這些人行蹤詭秘,手段殘忍,連我們佛門凈地也不敢輕易招惹。"
"暮光教!"孤慕心中一震,果然和王富貴說的一樣。看來這個邪教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要龐大。
"大師可知道他們在山中的什么地方活動?"孤慕繼續(xù)追問道。
僧人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具體位置不甚清楚,不過聽說在后山的古觀附近經(jīng)常有異常現(xiàn)象。那里原本是一座廢棄已久的道觀,平時人跡罕至,但最近卻經(jīng)常有詭異的奇光閃爍,還有人聽到從那里傳來陣陣怪聲。"
"古觀?"一眸好奇地問道,"什么古觀?"
僧人的聲音更加低沉,帶著一絲敬畏:"叫做朝暮觀。傳說是唐代一位得道高人所建,那位道長法號朝暮真人,修為高深莫測。后來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這座道觀突然廢棄,朝暮真人也神秘失蹤。從那以后,平時很少有人敢去那里。"
孤慕聽到"朝暮觀"這個名字,心中如遭雷擊,涌起一陣強烈的震撼。他的字號是朝暮,修煉的武功叫《十里朝暮》,現(xiàn)在又遇到一個朝暮觀,還有一個朝暮真人,這其中絕不可能是巧合!
"大師,那朝暮觀具體在什么位置?"孤慕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盡量平靜地問道。
僧人察覺到孤慕語氣中的異樣,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施主不會是想去那里吧?那地方現(xiàn)在極其危險,連我們寺中的武僧都不敢輕易涉足,還是不要去的好。"
"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孤慕說道,"如果真的有邪教在那里作惡,也許我們能盡一份力。"
僧人仔細(xì)打量了孤慕一眼,從他挺拔的身姿和沉穩(wěn)的氣質(zhì)中看出了不凡之處:"施主是習(xí)武之人?而且武功不淺?"
"略懂一二。"孤慕謙虛地說道。
僧人沉思良久,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最終,他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施主有心除惡,老僧就告訴你們路線。從這里向北走,過了石梁飛瀑這一天臺勝景,再向西行三里山路,就能看到朝暮觀的遺址。不過施主一定要小心,那里最近確實邪氣森森,異象頻現(xiàn)。"
"多謝大師指點。"孤慕鄭重地合掌致謝。
離開國清寺后,三人沿著石徑繼續(xù)向北行進。一眸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漸漸遠(yuǎn)去的古剎,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孤兄,我們真的要去那個朝暮觀嗎?聽起來極其危險,連佛門武僧都不敢輕易涉足。"
"正因為危險,才更要去看看,"孤慕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如果真的有邪教在那里害人,我們豈能坐視不管?更何況..."他頓了頓,"朝暮觀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特殊的意義?"一眸疑惑地看著他。
孤慕?jīng)]有詳細(xì)解釋,只是說道:"我有種預(yù)感,這次朝暮觀之行,可能會解開我身世的一些謎團。"
"可是我們只有三個人..."一眸還是有些擔(dān)心,"萬一遇到那個什么暮光教的大批人馬,我們怎么應(yīng)對?"
"放心,"孤慕溫和地拍了拍一眸的肩膀,"我絕不會讓你陷入危險。如果情況不對,我們立刻撤退。而且,"他看了看肩膀上的小貂,"我們還有貼貼這個小幫手呢。"
貼貼聽到自己的名字,驕傲地挺起小胸脯,輕叫一聲,仿佛在說:"沒錯,還有我這個厲害的小偵察兵呢!"
## 三、石梁奇遇
按照僧人的指引,三人向北行進,沿著蜿蜒的山徑緩步前行。漸漸地,空氣中開始彌漫著水汽的清香,遠(yuǎn)處傳來隆隆的水聲。隨著腳步的深入,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如雷鳴般震撼人心。
轉(zhuǎn)過一個山彎,眼前豁然開朗——石梁飛瀑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這里是天臺山的一大奇觀,一道銀練從百丈高崖上飛流直下,水勢洶涌澎湃,撞擊在下方的巨石上,濺起漫天水花。瀑布上方有一座天然的石橋橫跨兩岸,如長虹臥波,蔚為壯觀。陽光穿過水霧,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仙境。
"真是鬼斧神工!"一眸贊嘆道,聲音因震撼而微微顫抖,"難怪古人說'天臺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孤慕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在山中隱居十年,他見過許多自然美景,但像這樣壯觀的瀑布還是第一次見到。貼貼興奮地在他肩膀上跳躍,小爪子指向彩虹,發(fā)出歡快的叫聲。
正在三人沉醉于這壯美景色時,突然,從瀑布后方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夾雜著兵器碰撞的清脆響聲和一個女子的嬌喝聲。
"有人在打架?"一眸驚訝地說道,"而且聽聲音,似乎還有女子在其中!"
孤慕眉頭一皺,心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他運轉(zhuǎn)"見我"境界,感知力如潮水般瞬間擴散。在他敏銳的感知中,瀑布后面的山洞里確實有人在激烈戰(zhàn)斗,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更令人擔(dān)憂的是,其中一方的氣息正在急劇衰弱,顯然已經(jīng)岌岌可危。
"有人遇險了!"孤慕沉聲說道,"我們必須立刻過去!"
三人身形如電,繞到瀑布后面。水霧彌漫中,一個隱蔽的山洞若隱若現(xiàn),洞中傳來的打斗聲越來越激烈,夾雜著兵器碰撞的脆響和一個女子憤怒而不屈的嬌喝聲。
"住手!"孤慕當(dāng)機立斷,拔劍沖進山洞。
洞內(nèi)的情景讓他屏息凝神,心中既震撼又憤怒:
瀑布的水霧在洞中如輕紗般彌漫,朦朧中透著幾分詭異。透過這層薄霧,一襲月白道袍在三道黑影的包圍中翩然而動,如夜空中最亮卻最孤獨的那顆星,正在經(jīng)受著狂風(fēng)暴雨的摧殘。
少女背對洞口,烏黑的長發(fā)在激戰(zhàn)中飛舞如墨色的云,每一縷都沾染著細(xì)密的水珠。她手中的長劍寒光凜凜,似秋水般清冽,每一次揮舞都帶起銀色的弧光,在昏暗的洞中劃出絢爛而絕望的軌跡。劍光與水珠交織,仿佛有無數(shù)顆鉆石在空中飛舞,美得令人心碎。
然而這絕美的畫面之下卻是兇險萬分——三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如惡鬼般圍攻著她,招式陰毒狠辣,配合默契。他們的兵器在昏暗中閃著冷光,每一擊都直取要害,毫不留情。少女雖然劍法精妙絕倫,身姿如仙女起舞,但終究寡不敵眾,月白的道袍上已經(jīng)染上了點點殷紅的血跡,如梅花點雪,觸目驚心。
最讓人震撼的是,即便身處如此絕境,她的眼中依然清澈如山間清泉,沒有絲毫的恐懼和絕望,只有一種令人心折的堅韌和不屈。那種在生死關(guān)頭依然優(yōu)雅從容的氣質(zhì),比任何絕世容顏都更加動人心魄,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保護她。
"住手!"孤慕的怒吼如雷霆炸響,聲音在山洞中回蕩不絕。
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入戰(zhàn)圈。手中長劍出鞘的瞬間,寒光乍現(xiàn),如一道銀色閃電劃破洞中的昏暗。
黑衣人見有人來援,為首者冷笑道:"又來一個送死的小子!兄弟們,一起上,速戰(zhàn)速決!"
孤慕懶得與這些邪教徒廢話,直接運轉(zhuǎn)《十里朝暮》的心法。剎那間,整個山洞內(nèi)的氣息都為之一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
第一式——朝陽初升!
劍光如旭日東升,帶著無可阻擋的銳氣,直刺向最近的那個黑衣人。這一劍快如閃電,準(zhǔn)如流星,蘊含著孤慕十年苦修的深厚內(nèi)力。
那黑衣人大驚失色,急忙舉刀格擋,卻發(fā)現(xiàn)孤慕的劍勢變化莫測,剛要格擋上路,劍鋒已經(jīng)從下路刺來,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這是什么武功?怎么如此詭異!"另一個黑衣人驚呼道,眼中閃過恐懼之色。
孤慕?jīng)]有回答,身形如鬼魅般在三個黑衣人中穿梭,長劍所過之處,寒光閃閃。"見我"境界的玄妙在這一刻完全展現(xiàn)出來,他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fù)糁袑κ值钠凭`。
第二式——暮云四合,第三式——朝露晞干,第四式——暮鼓晨鐘...
劍招連綿不絕,如行云流水,又如暴風(fēng)驟雨。三個黑衣人在孤慕的劍下節(jié)節(jié)敗退,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不到十個回合,三個兇悍的黑衣人就全部倒在地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只能痛苦地呻吟著。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攻擊這位姑娘?"孤慕長劍橫在為首黑衣人的咽喉前,劍尖距離皮膚只有寸許,森寒的殺意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被狠毒取代,強撐著冷笑道:"小子,你壞了我們暮光教的好事,等著承受教主的怒火吧!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暮光教!"孤慕心中一震,果然是僧人提到的那個邪教。他眼中寒光一閃,"你們這些邪教徒在天臺山做什么?是沖著朝暮觀來的嗎?"
聽到"朝暮觀"三個字,黑衣人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掩飾過去,冷笑道:"想知道我們的計劃?做夢去吧!"
"既然不說,那就永遠(yuǎn)別說了。"孤慕正要動手,卻見那黑衣人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
"不好!"孤慕大驚,但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其他兩個黑衣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全部咬舌自盡,寧死不泄露秘密。
"這些人..."一眸看著地上的三具尸體,臉色煞白,聲音都有些顫抖,"他們竟然如此決絕,寧死也不說出秘密。"
孤慕收劍入鞘,眉頭緊鎖:"看來這個暮光教確實不簡單,能讓手下如此死忠,說明他們的組織極其嚴(yán)密,而且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陰謀。"
戰(zhàn)斗結(jié)束,山洞重歸寧靜。瀑布的水霧漸漸散去,那襲月白道袍的主人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這一轉(zhuǎn)身,如明月出云,清輝灑向人間。
孤慕這才看清她的容貌——并非那種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色,卻有著一種清雅脫俗、出塵如仙的獨特氣質(zhì)。眉如遠(yuǎn)山含黛,眼似秋水盈波,肌膚勝雪,唇若櫻桃。最動人的是那雙清澈如山泉的眼眸,仿佛蘊含著整個天地的靈秀,又帶著幾分英氣和堅毅。濕潤的青絲貼在如玉的臉頰上,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她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如踏雪無痕,輕盈得仿佛要隨風(fēng)而去,又如仙女下凡,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飄逸。來到孤慕面前三步之外,她斂衽深拜,聲音如珠玉落盤,清脆悅耳:"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蘇貔貅沒齒難忘!"
"姑娘快快請起!"孤慕連忙上前扶起她,卻在觸及她手腕的瞬間微微一怔——那手腕纖細(xì)如玉,肌膚勝雪,卻有著練劍人特有的堅韌和力量,顯然武功不淺。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本就是江湖兒女應(yīng)有之義。"孤慕溫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關(guān)切,"敢問姑娘芳名?為何會在這里遇到暮光教的人?你受傷了嗎?"
少女抬眸看向他,那一瞬間的對視,仿佛有電光石火在空中閃過,又如春風(fēng)拂面,讓人心神一蕩。她的眼中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和睿智,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和不屈。
"小女子蘇貔貅,"她的聲音清脆如山間鳥鳴,又帶著幾分英氣,"是天臺派掌門蘇云海的女兒。這些暮光教的邪徒想要搶奪我們派中收藏的古籍《滄海一粟》,我正在追查他們的蹤跡,沒想到中了他們的埋伏。"
說話間,她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道袍,這個小小的動作卻透露出大家閨秀的教養(yǎng),與剛才戰(zhàn)斗時的英姿颯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感嘆這個少女身上那種剛?cè)岵莫毺伧攘Α?/p>
"蘇貔貅?"孤慕覺得這個名字很有趣,"姑娘是天臺派的?"
"正是,"蘇貔貅點頭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如此年紀(jì)就有這般武功,想必出身名門?"
"在下孤慕,字朝暮,"孤慕拱手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一眸。我們只是路過的游客而已。"
"孤慕...朝暮..."蘇貔貅細(xì)細(xì)品味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公子的名字很特別。"
一眸這時也走了過來:"蘇姑娘,你剛才說暮光教想要搶奪古籍,是什么古籍?"
蘇貔貅看了看孤慕,似乎在考慮是否該說。孤慕剛才救了她的命,而且武功高強,應(yīng)該是可以信任的。
"是關(guān)于《滄海一粟》的古籍,"蘇貔貅說道,"傳說這是一部絕世武功,威力無窮。暮光教一直在尋找相關(guān)的線索。"
"《滄海一粟》?"孤慕心中又是一震。師父曾經(jīng)提到過這個名字,說這是江湖中傳說的絕世神功之一,和《十里朝暮》齊名。
"公子聽說過這部武功?"蘇貔貅敏銳地察覺到了孤慕的反應(yīng)。
孤慕點頭道:"略有耳聞。不過據(jù)我所知,這部武功早已失傳,暮光教為什么還要尋找?"
"因為最近有傳言說,《滄海一粟》的殘篇出現(xiàn)在天臺山中,"蘇貔貅說道,"暮光教的人為了得到這個殘篇,已經(jīng)在山中活動了好幾個月。他們手段殘忍,已經(jīng)有不少無辜的香客和山民遭了毒手。"
"殘篇在哪里?"一眸好奇地問道。
蘇貔貅搖頭,美眸中閃過一絲憂慮:"具體位置不清楚,不過據(jù)我們天臺派的古籍記載,這個秘密和朝暮觀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那里曾經(jīng)是一位得道高人的修煉之地。"
"朝暮觀!"孤慕和一眸對視一眼,這正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公子們也知道朝暮觀?"蘇貔貅驚訝地問道,"那里已經(jīng)荒廢多年,而且最近更是邪氣森森,你們?nèi)ツ抢镒鍪裁矗?
"我們正要去那里探查,"孤慕沉吟片刻后說道,"既然蘇姑娘也在調(diào)查這件事,不如我們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蘇貔貅考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好,有孤公子這樣的高手同行,我也更有把握。而且剛才若不是公子相救,我恐怕已經(jīng)..."她說到這里,臉頰微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就在這時,貼貼忽然從孤慕肩膀上跳下來,如一道白色閃電般沖到山洞的一個角落,對著一塊看似普通的青石叫個不停,小爪子還不停地刨著地面。
"貼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孤慕眉頭一挑,這小家伙的直覺向來很準(zhǔn)。
"這小東西真聰明,"蘇貔貅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它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孤慕走過去仔細(xì)查看,那塊青石看起來很普通,但貼貼的反應(yīng)說明肯定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運起內(nèi)力,仔細(xì)感知,發(fā)現(xiàn)石頭下面確實有異樣的氣息。
"讓我來。"孤慕雙手按在青石上,內(nèi)力一催,輕松地將這塊足有百斤重的石頭移開。
石頭下面果然有一個小小的石洞,里面放著一個用油紙包裹的物件,還有一塊刻著古怪符號的石片。
"這是什么?"一眸好奇地湊過來看,"難道是那些黑衣人藏在這里的?"
孤慕先拿起那塊石片,仔細(xì)觀察上面的符號。蘇貔貅看到石片上的符號,臉色大變:"這是暮光教的秘符!他們用這個來標(biāo)記重要的地點!"
"看來這里確實有什么秘密,"孤慕說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油紙包裹,打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古紙,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著幾行字:
"朝暮觀中藏玄機,滄海一粟現(xiàn)天機。
欲得真?zhèn)黜氂芯?,生死關(guān)頭見真心。
月圓之夜啟天門,朝暮真人現(xiàn)真身。
有緣之人若能至,傳承千年不絕音。"
"這..."蘇貔貅看著紙條,美眸中閃過震驚之色,"這好像是一首藏頭詩,而且提到了朝暮觀和滄海一粟!"
"不只是詩,"孤慕仔細(xì)研究著紙條,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這應(yīng)該是某種暗示或者線索。而且這紙張的年代很久遠(yuǎn),絕不是那些黑衣人留下的。"
"看來這里確實有什么重大秘密,"孤慕將紙條小心收好,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我們更要去朝暮觀看看了。"
"不過要小心,"蘇貔貅神色凝重地提醒道,"既然暮光教的人在這里留下了標(biāo)記,說明他們對這個地方極其重視。而且從這首詩來看,朝暮觀中很可能真的隱藏著《滄海一粟》的秘密。"
"正好,"孤慕收起石片,"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不過蘇姑娘,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去嗎?那里可能會很危險。"
蘇貔貅美眸中閃過一絲堅毅:"這本就是我的責(zé)任,而且現(xiàn)在有了這個線索,我更不能退縮。"
"那好,我們四人一起行動。"孤慕點頭道,"貼貼,這次又要靠你的鼻子了。"
貼貼得意地叫了一聲,仿佛在說:"包在我身上!"
四人一貂離開山洞,沿著崎嶇的山路繼續(xù)向西行進。夕陽西下,天色漸暗,遠(yuǎn)山如黛,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路上,蘇貔貅一邊走一邊說道:"孤公子,你的武功很特別,不像是一般門派的路數(shù)。而且你的字號是朝暮,這和朝暮觀的名字如此相似,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家?guī)熞呀?jīng)仙逝,門第也不值一提,"孤慕淡然道,但心中卻波瀾起伏。他也覺得這一切絕非巧合,但具體的聯(lián)系,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蘇貔貅見他不愿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不過她心中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少年越來越好奇了。
## 四、暮色將至
天色漸暗,四人翻過最后一道山梁,終于來到了朝暮觀的遺址。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這座古觀建在一個天然的山坳中,三面環(huán)山,一面臨谷,地勢極其險要。周圍古木參天,虬枝盤錯,顯得格外幽深神秘。觀內(nèi)的建筑雖然大多已經(jīng)坍塌,但從殘存的斷壁殘垣中,依然可以看出當(dāng)年的宏偉規(guī)模。
最引人注目的是觀中央的一座石臺,約有三丈見方,上面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雖然經(jīng)歷了千年風(fēng)雨,但依然清晰可見。
"就是這里了,"蘇貔貅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朝暮觀,傳說中朝暮真人修煉得道的神秘道觀。"
孤慕望著眼前的廢墟,心中涌起一陣強烈而奇異的感覺。這個地方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仿佛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又仿佛在夢中見過無數(shù)次一般。那種感覺如此真切,讓他幾乎以為自己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
"這里看起來很普通啊,"一眸環(huán)顧四周,有些失望地說道,"除了那個石臺,真的有什么秘密嗎?"
"別急,"蘇貔貅神秘地一笑,"據(jù)我們天臺派的古籍記載,朝暮觀的秘密要到特定的時候才會顯現(xiàn)。"
"什么時候?"孤慕問道,心中的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朝暮時分,"蘇貔貅說道,"也就是日出和日落的時候。朝暮真人當(dāng)年就是在這兩個時辰參悟天地玄機,最終得道成仙?,F(xiàn)在正是日落時分,也許我們能看到什么奇跡。"
果然,隨著夕陽西下,朝暮觀的廢墟開始發(fā)生神奇的變化。
最初,只是那些看似普通的石頭開始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如螢火蟲般點點閃爍。緊接著,整個廢墟仿佛活了過來,那些斷壁殘垣上的古老符文開始一個接一個地亮起,發(fā)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真的有異象!"一眸驚呼道,聲音中滿含震撼。
孤慕運轉(zhuǎn)"見我"境界,仔細(xì)感知著周圍的變化。他發(fā)現(xiàn)這些光芒不是普通的反射,而是某種特殊的能量在流動,那種能量古老而純凈,讓他感到莫名的親切。
"這是上古時期的太極八卦陣!"蘇貔貅震驚地說道,"傳說中只有得道高人才能布置的絕世陣法!"
孤慕凝視著逐漸顯現(xiàn)的陣法圖案,心中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來。那復(fù)雜而精妙的陣法由無數(shù)條金色光線組成,層層疊疊,錯綜復(fù)雜,如同天上的星圖一般美麗而神秘。
正在這時,廢墟中央忽然升起一道璀璨的光柱,直沖云霄。光柱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古老的篆文在緩緩浮現(xiàn),如同活物一般游動著。
"《滄海一粟》的線索!"蘇貔貅激動地說道,"那些是上古時期的文字!"
孤慕仔細(xì)觀察著光柱中的文字,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句話特別引人注目:"朝為滄海,暮為桑田,一粟之間,天地變遷。"
看到這句話的瞬間,孤慕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在對一個年幼的孩子說著什么,而那個孩子的背影竟然和他自己有幾分相似。
"朝為滄海,暮為桑田..."孤慕輕聲念著這句話,心中涌起一陣強烈而復(fù)雜的情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記憶正在蘇醒。這句話和《十里朝暮》的理念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更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孤公子,你沒事吧?"蘇貔貅注意到孤慕臉色的變化,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孤慕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只是覺得這些文字很特別,好像蘊含著什么深層的含義。"
蘇貔貅也仔細(xì)研究著光柱中的其他文字,越看越震驚:"這些文字記錄的不僅僅是《滄海一粟》的部分內(nèi)容,更像是朝暮真人的修煉心得和人生感悟!"
"我們要抓緊時間記錄下來,"一眸提醒道,"這種異象可能不會持續(xù)太久。"
正當(dāng)四人專心記錄文字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正向這里快速接近,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xùn)練有素。為首的氣息格外強大,竟然達到了"見我"境界的巔峰。
"暮光教的人!"蘇貔貅驚呼道,"他們來了!而且來的都是高手!"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陰鷙,雙眼深陷,眼中閃著邪惡而貪婪的光芒。他看到正在緩緩消散的光柱,臉上露出狂熱的神色。
"終于找到了!"中年男子獰笑道,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滄海一粟》的秘密就在這里!我們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
"你們是什么人?"孤慕上前一步,擋在眾人前面,手已經(jīng)按在了劍柄上。
"小子,你就是殺了我們教眾的人吧?"中年男子冷冷地看著孤慕,眼中殺意凜然,"膽子不小,竟敢壞我們的好事!而且還敢來到這里!"
"邪教害人,人人得而誅之,"孤慕淡然道,但內(nèi)心已經(jīng)高度警惕,"你們還是趁早離開的好,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陰森的邪氣,"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暮光教的護法使者暮無常!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說完,暮無常一揮手,十幾個黑衣人立刻呈扇形圍了上來,將四人團團包圍。
"準(zhǔn)備戰(zhàn)斗!"孤慕拔出長劍,"見我"境界的氣息瞬間爆發(fā),劍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芒。
蘇貔貅也拔出寶劍,站在孤慕身邊:"孤公子,我們并肩作戰(zhàn)!天臺派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
一眸雖然不會武功,但也拿起一根粗壯的木棍,緊張而堅定地說道:"我雖然幫不上大忙,但絕不會拖后腿!"
貼貼則敏捷地跳到一旁的高石上,警惕地看著敵人,隨時準(zhǔn)備出手相助。
"小子,受死吧!"暮無常率先出手,一掌向孤慕拍來。
這一掌威力巨大,掌風(fēng)呼嘯,帶著濃重的陰森邪氣,仿佛要將人的靈魂都凍結(jié)。孤慕心中一緊,這種邪功的氣息讓他極其不舒服,就像有無數(shù)冰冷的觸手在撕扯著他的心神。
他連忙運轉(zhuǎn)《十里朝暮》的心法,體內(nèi)真氣如潮水般涌動,一劍迎了上去。劍光如朝陽初升,溫暖而純凈,與邪氣形成鮮明對比。
劍掌相交,發(fā)出一聲震天巨響,氣浪四散。孤慕被震退五步,虎口發(fā)麻,暮無常也退了兩步,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顯然,孤慕在內(nèi)力上還是吃了虧,但表現(xiàn)已經(jīng)超出了暮無常的預(yù)期。
"咦?"暮無常驚訝地看著孤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小子,年紀(jì)不大,內(nèi)力倒是不錯!不過還嫩了點,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他再次出手,這次使出了暮光教的絕學(xué)"暮光神掌"。只見他雙掌齊出,掌影重重疊疊,如鬼魅般變幻莫測,每一掌都帶著詭異而陰森的軌跡,仿佛要將空間都撕裂。
孤慕感到壓力巨大,這種生死實戰(zhàn)和山中練功完全不同。他勉強運轉(zhuǎn)"見我"境界,試圖看清暮無常的攻擊路線,但邪功的陰森氣息不斷干擾著他的感知,讓他的判斷出現(xiàn)偏差。
"不對,"孤慕心中暗想,"師父說過,邪功最善迷惑人心,越是想要看清,越容易被表象迷惑。"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完全依靠內(nèi)心最純凈的感知。這一次,他終于捕捉到了暮無常真正的攻擊意圖——那些眼花繚亂的掌影中,只有一掌是真的!
"破!"孤慕一劍刺出,劍光如破曉時分的第一縷陽光,雖然沒有完全化解攻擊,但也讓暮無常的攻勢受阻,掌力散去大半。
"有點意思,"暮無常冷笑道,眼中多了幾分凝重,"小子,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竟然能破解我的暮光神掌?"
"《十里朝暮》,"孤慕喘著粗氣回答,劍尖依然指向暮無常。
"《十里朝暮》?!"暮無常臉色驟變,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想不到這門失傳已久的絕世功法還有傳人!"
"正是。"孤慕坦然承認(rèn)道,心中卻暗自警惕,看來這個暮無常對《十里朝暮》很了解。
暮無常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眼中殺意更盛:"想不到《十里朝暮》還有傳人在世!小子,今天你必須死!這門功法絕不能重現(xiàn)江湖!"
"哈哈哈!"暮無常狂笑起來,"想不到我暮無常今日能遇到《十里朝暮》的傳人!殺了你,我就能得到這門絕世武功!"
說完,他全力出手,暮光神掌的威力發(fā)揮到極致。整個朝暮觀廢墟都被掌風(fēng)攪得飛沙走石。
孤慕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暮無常的全力攻擊遠(yuǎn)超他的預(yù)期。他勉強運轉(zhuǎn)《十里朝暮》的心法,但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下,他的劍法顯得有些凌亂。
"不行,這樣下去我會敗的。"孤慕心中焦急,"師父說過,《十里朝暮》的精髓不在招式,而在心境..."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師父的話:"武功再高,若心境不到,終是空談。朝暮之道,在于平靜致遠(yuǎn)。"
孤慕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再急于進攻,而是專心防守,在暮無常的攻擊中尋找破綻。
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暮無常的掌法雖然兇猛,但因為過于急躁,反而露出了不少空隙。
"就是現(xiàn)在!"孤慕抓住一個瞬間的機會,一劍刺出。
這一劍雖然不如之前那般華麗,但卻恰到好處地?fù)糁辛四簾o常的要害。暮無常悶哼一聲,身形踉蹌。
"你..."暮無常捂著傷口,不敢置信地看著孤慕,"我竟然敗給了一個毛頭小子..."
孤慕也是氣喘吁吁,這一戰(zhàn)對他來說確實不輕松。"邪不勝正,這是天理。"
就在這時,暮無常忽然從懷中取出一顆黑色的珠子,用力捏碎。頃刻間,一股黑霧從珠子中涌出,迅速擴散開來。
"小心!這是毒霧!"蘇貔貅急忙提醒。
孤慕連忙運轉(zhuǎn)內(nèi)力,護住眾人。但這毒霧顯然不是普通的毒,即使以他的內(nèi)力也難以完全抵擋。
"哈哈哈!"暮無常在毒霧中獰笑道,"這是我們暮光教的秘制毒霧,就算是一流高手也要中招!"
眼看眾人就要被毒霧侵蝕,忽然,朝暮觀廢墟中的光柱大放光明,一股清香的氣息從光柱中散發(fā)出來,竟然將毒霧完全驅(qū)散了。
"這怎么可能?"暮無常不敢相信地看著光柱。
孤慕也很驚訝,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朝暮觀中的陣法感應(yīng)到了《十里朝暮》的氣息,所以主動護佑他們。
"看來這朝暮觀和《十里朝暮》確實有什么聯(lián)系,"孤慕心中想道。
暮無常見毒霧無效,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小子,算你運氣好!不過今天你們還是要死!"
他再次出手,這次使出了暮光教的最強絕學(xué)"暮光天羅"。只見他雙手結(jié)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眾人困在其中。
"這是空間禁錮之術(shù)!"蘇貔貅驚呼道,"我們被困住了!"
孤慕感受著周圍的壓力,知道這確實是一門厲害的邪功。他嘗試運轉(zhuǎn)《十里朝暮》的心法,但發(fā)現(xiàn)在這種禁錮下,內(nèi)力的運轉(zhuǎn)變得極其困難。
"糟糕,這種邪功竟然能干擾內(nèi)力的運行。"孤慕心中暗驚,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暮無常見狀得意地笑道:"小子,我這'暮光天羅'專門克制內(nèi)功高手,你的《十里朝暮》再厲害也沒用!"
孤慕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周圍的空間仿佛在不斷收縮。就在這危急時刻,他忽然想起師父曾經(jīng)說過的話:"真正的武學(xué)不在于力量的強弱,而在于心境的高低。"
"對了,師父說過,《十里朝暮》的'見我'境界,不是用內(nèi)力強行突破,而是要用心去感悟。"孤慕閉上眼睛,不再抵抗周圍的壓力,而是讓自己的心境完全平靜下來。
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孤慕反而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那個真我,也感受到了天地間的朝暮變化。
"見我而知天地,"孤慕輕聲念道,"一念為朝,一念為暮!"
隨著這句話,他緩緩舉起長劍。這一次,他沒有用蠻力去對抗禁錮,而是順應(yīng)著天地的韻律,一劍輕柔地刺出。
這一劍看似軟弱無力,但卻蘊含著深奧的道理。劍光所過之處,暮無常的"暮光天羅"開始出現(xiàn)裂痕。
"這...這怎么可能?"暮無常瞪大了眼睛,"你明明被我的天羅困住了,怎么還能..."
"因為真正的武學(xué),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境界。"孤慕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揮劍。每一劍都讓天羅的裂痕擴大一分。
終于,在孤慕的第七劍下,"暮光天羅"徹底破碎。但這一連串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讓孤慕消耗巨大,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手中的劍也在微微顫抖。
孤慕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準(zhǔn)備給暮無常致命一擊。但就在這時,他感到一陣眩暈,剛才的激戰(zhàn)已經(jīng)讓他接近極限。
"可惡,體力不夠了..."孤慕心中暗急,但還是咬牙舉劍。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長嘯。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擋在了暮無常面前。
"夠了!"來人冷聲說道。
孤慕收劍后退,仔細(xì)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此人身穿黑袍,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真容,但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極其強大,比暮無常強了不止一籌。
"教主!"暮無常見到來人,立刻跪下行禮。
"暮光教教主?"蘇貔貅臉色大變。
黑袍人緩緩轉(zhuǎn)向孤慕:"《十里朝暮》的傳人,有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孤慕。"孤慕強撐著站直身體,盡管內(nèi)力幾乎耗盡,但眼神依然堅定。
"孤慕...朝暮..."黑袍人細(xì)細(xì)品味著這個名字,"很好的名字。小子,你的天賦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暮光教?"
"邪教害人,我絕不會加入!"孤慕斷然拒絕。
"可惜了,"黑袍人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他緩緩抬起右手,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孤慕感受到這股氣息,心中大驚。這個暮光教教主的武功,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更糟糕的是,經(jīng)過剛才的激戰(zhàn),他現(xiàn)在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孤慕心中不甘,但身體已經(jīng)無法再戰(zhàn)。他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朝暮觀中的光柱忽然大放光明,璀璨的光芒如同烈日當(dāng)空,將整個廢墟照得如同白晝。一個蒼老而威嚴(yán)的聲音從光柱中傳出,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邪魔歪道,休得在此放肆!"
隨著聲音響起,一道純凈的金光從光柱中射出,如同天罰之劍,直擊黑袍人。黑袍人臉色大變,連忙施展身法后退,但還是被金光擦中肩膀,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黑袍上出現(xiàn)了一個焦黑的洞口。
"朝暮真人的殘魂?"黑袍人震驚地看著光柱,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想不到千年過去,你還沒有完全消散!"
"只要《十里朝暮》的傳人還在世間,只要正道之光未滅,老夫就不會消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不可撼動的威嚴(yán),"邪魔,今日饒你一命,速速離去!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過陰冷的光芒,冷冷地說道:"朝暮真人,你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稖婧R凰凇返拿孛?,我們暮光教勢在必得!這個小子,遲早會死在我們手中!"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朝暮真人的聲音中帶著不屑。
黑袍人深深地看了孤慕一眼,說道:"小子,記住我的話,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他一揮手,帶著暮無常和其他黑衣人如鬼魅般迅速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光柱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變得溫和許多:"孩子,過來。"
孤慕猶豫了一下,緩緩走向光柱。當(dāng)他靠近光柱時,一個虛幻而威嚴(yán)的身影從光柱中浮現(xiàn)出來。這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道士,仙風(fēng)道骨,面容慈祥而睿智,眼中閃著深邃的智慧光芒,身上散發(fā)著超凡脫俗的氣息。
"您就是朝暮真人?"孤慕恭敬地問道。
"正是,"老道士點頭道,目光慈祥地看著孤慕,"孩子,你修煉的功法...老夫不僅熟悉,更是..."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前輩認(rèn)識《十里朝暮》?"孤慕震驚地問道,心中涌起無數(shù)疑問。
"豈止認(rèn)識,"朝暮真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聲音中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感,"《十里朝暮》本就是老夫所創(chuàng)。不過我的時間不多了,殘魂即將消散。孩子,你現(xiàn)在修煉到什么境界了?"
"第一境'見我',"孤慕如實回答,心中震撼不已。原來朝暮真人就是《十里朝暮》的創(chuàng)始人!
"不錯,能在這個年紀(jì)達到'見我'境界,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朝暮真人欣慰地點頭,"不過你要記住,'見我'不僅僅是認(rèn)識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停頓了一下,身影更加虛幻,"算了,這些需要你自己去悟。強行告訴你,反而會害了你。"
"請前輩指點。"孤慕恭敬地行禮,心中滿懷敬意。
朝暮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慈祥而復(fù)雜的光芒:"孩子,真正的武學(xué),不在于殺戮,而在于拯救。這句話,你要用一生去體悟。"
"拯救?"孤慕疑惑地問道,"前輩是指拯救他人嗎?"
"拯救他人,也拯救自己,更要拯救這個世道,"朝暮真人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感慨,"暮光教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小心。他們要找的東西,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險。"
"前輩,《滄海一粟》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引來如此多的覬覦?"孤慕急切地問道。
朝暮真人的身影幾乎透明了,聲音也變得飄渺:"那是...老夫年輕時的一個錯誤。威力太強,心境不夠的人修煉必定走火入魔,甚至?xí):ιn生。絕不能讓暮光教得到..."
"前輩!還請您詳細(xì)指點!"蘇貔貅也急忙上前,想要追問更多。
"孩子們,老夫的時間真的到了,"朝暮真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依然溫和慈祥,"記住,這朝暮觀中還隱藏著一些東西,關(guān)鍵時刻或許能幫到你們...你們自己去尋找吧。還有,孤慕,你要記住,《十里朝暮》的最高境界不是'見我',而是'藐天地,屠眾生'。當(dāng)你真正理解了這一點,你就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拯救..."
說完,朝暮真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老夫的時間不多了,最后給你們一個忠告:暮光教的真正目的不僅僅是《滄海一粟》,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你們要小心。"
隨著話音落下,朝暮真人的身影如煙霧般緩緩消散,最后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夜空。光柱也隨之黯淡下來,整個朝暮觀重新陷入了深沉的寂靜。
夜幕降臨,朝暮觀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股超凡脫俗的氣息。
"真是不可思議,"一眸感嘆道,聲音中帶著震撼,"想不到這里竟然隱藏著這樣的秘密。朝暮真人的殘魂能保存千年,實在是匪夷所思。"
蘇貔貅看著孤慕,眼中滿是敬佩和復(fù)雜的情感:"孤公子,想不到你竟然是《十里朝暮》的傳人,而且還是朝暮真人親自創(chuàng)立的功法。這份機緣,實在是令人羨慕。"
孤慕搖頭道,神情復(fù)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些。師父從未告訴過我《十里朝暮》的來歷,更沒有提過朝暮真人??磥砦业纳硎辣任蚁胂蟮囊獜?fù)雜得多,師父一定有他的苦衷。"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而且朝暮真人說《滄海一粟》是他年輕時的錯誤,這讓我更加擔(dān)心。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這本秘籍的威力該有多么可怕?"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一眸擔(dān)憂地問道,"暮光教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們的教主實力如此強大..."
"先回去休息,"孤慕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今天的事情太多,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而且朝暮真人說得對,暮光教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還有,他提到朝暮觀中還隱藏著其他東西,我們也需要時間去尋找。"
四人一貂離開朝暮觀,向山下走去。夜風(fēng)習(xí)習(xí),星光點點,但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疑問和不安。山路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幽靜,只有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輕響。
今天的經(jīng)歷讓孤慕對自己的身世有了全新的認(rèn)識,也讓他明白了自己肩負(fù)的沉重責(zé)任?!妒锍骸返膫鞒姓?,不僅僅是一個身份,更是一種使命——一種守護正道、拯救蒼生的使命。朝暮真人的話語還在他耳邊回響:"真正的武學(xué),不在于殺戮,而在于拯救。"
他想起了師父臨別時的叮囑,想起了那些看似平常卻蘊含深意的教導(dǎo)。原來師父早就知道這一切,只是沒有告訴他。或許,師父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等待他真正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而暮光教的出現(xiàn),也讓他深刻意識到江湖的險惡和復(fù)雜。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大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等著他。但他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了,今天的經(jīng)歷讓他迅速成長,讓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
"藐天地,屠眾生..."孤慕在心中默念著朝暮真人的話,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無論前路多么艱險,他都會堅持下去,因為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天下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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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詩:**
*朝暮觀中現(xiàn)真機,十里武學(xué)顯神威。*
*邪教暮光覬覦久,正道傳承不可違。*
*初窺玄機知使命,江湖路遠(yuǎn)任我飛。*
*天臺山下結(jié)新友,從此并肩戰(zhàn)風(fēng)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