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破涕為笑，小臉上洋溢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小小的成就感。她更緊地攥著筆記本，

聲音提高了些，帶著點雀躍的試探：“爸——爸！跟我……說！

爸——爸——”她一遍遍重復著，清澈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和鼓勵。我望著她，

望著她微微開合的小嘴，望著筆記本上那個熟悉的圖示。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沖動，

混合著恐懼和希冀，在我沉寂的胸膛里左沖右突，瘋狂地撞擊著那道堅不可摧的閘門。

我張開了嘴，像一條瀕死的魚渴望空氣。下巴在抖，喉嚨肌肉繃緊到痙攣，

全身的力氣都孤注一擲地匯聚到那個無聲的源頭。額頭上的青筋暴凸出來，

汗水大顆大顆地滾落。“呃……啊……” 氣流艱難地摩擦著聲帶，

發(fā)出嘶啞破碎的、不成調(diào)的單音，如同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皮。每一次嘗試，

都牽扯著肩頸和喉嚨深處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在里面攪動。“不對，爸爸，

看我的嘴！”小雨毫不氣餒，她踮起腳尖，把小臉湊到我面前，

極其夸張地、緩慢地張大嘴巴，舌尖抵住下齒齦，然后送氣：“爸——！

”我死死盯著她的唇形，模仿著。汗水流進眼睛，一片模糊的刺痛。

喉嚨深處那團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將我焚毀。我用拳頭抵住自己的喉結(jié)，

徒勞地想要壓制那劇烈的痙攣和窒息感。不行！再來！為了眼前這個孩子，

為了那一聲期盼的呼喚！我猛地吸進一大口灼熱的空氣，用盡殘存的所有力氣，所有的意志，

所有的渴望，孤注一擲地擠壓著那沉寂了三十年的聲帶——“呃——啊——?。?！

”一聲嘶啞到變調(diào)的、如同困獸瀕死般的吼叫，猛地從我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

那聲音粗糙、怪異、刺耳無比，完全不像人語，卻像一道積蓄了萬年的驚雷，

悍然劈開了三十年來死水般的寂靜！巨大的聲浪在狹小的廚房里回蕩，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也震得我自己耳膜生疼，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胸骨！我驚呆了，

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喉嚨，那里還殘留著聲帶劇烈摩擦后的滾燙和震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