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陽光很刺眼。
我在機(jī)場辦完入境手續(xù)，立刻打車趕往醫(yī)院。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不知道程浩然的傷勢到底有多嚴(yán)重，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見我。
但是我必須試一試。
醫(yī)院很大，我在前臺問了半天才找到程浩然的病房。
3208號房間。
我站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敲門。
"請進(jìn)。"里面?zhèn)鱽硪粋€陌生的聲音。
我推門進(jìn)去，看到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女人坐在病床邊。
病床上躺著的人，是程浩然。
他的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然后很快就變成了冷漠。
"你怎么來了？"程浩然的聲音很虛弱。
"我聽說你出車禍了，所以……"
"所以你來看我的笑話？"程浩然打斷我的話，"蘇晴雨，你的演技真好。"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浩然，我不是來看笑話的。我是擔(dān)心你。"
"擔(dān)心我？"程浩然冷笑，"你不是應(yīng)該和陳志豪在一起嗎？怎么有空來看我？"
那個外國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浩然，用英語問："她是誰？"
程浩然用英語回答："我的前妻。"
外國女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來說："我去給你買咖啡。"
她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下來用英語對我說："他這幾天一直在念一個女人的名字，我想那個女人就是你。"
說完，她就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程浩然。
"她是誰？"我忍不住問。
"我的護(hù)工。"程浩然閉上眼睛，"蘇晴雨，你來干什么？"
"我來接你回家。"
程浩然睜開眼睛，眼中滿是嘲諷："回家？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
"你有。"我走到床邊，"我們的家還在，一直在等你回去。"
"我們的家？"程浩然苦笑，"蘇晴雨，別演戲了。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何來的家？"
"我心里有你。"我坐下來，認(rèn)真地看著他，"浩然，我愛你。"
程浩然愣了一下，然后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蘇晴雨，你的話比美國的好萊塢電影還精彩。"
"我沒有騙你。"
"沒有騙我？"程浩然的笑容消失了，"那你和陳志豪在酒店過夜怎么解釋？"
"我沒有和他過夜。"我急忙解釋，"那天晚上我們只是在酒店的會議室談工作，談完我就回家了。"
"證據(jù)呢？"
"什么證據(jù)？"
"你說你回家了，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程浩然冷冷地看著我，"監(jiān)控錄像？門衛(wèi)記錄？還是有人可以證明？"
我愣住了。那天晚上我確實回家了，但是我沒有證據(jù)。
"我……我沒有證據(jù)，但是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程浩然的眼中滿是失望，"蘇晴雨，你到現(xiàn)在還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激動地站起來，"浩然，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因為我不傻。"程浩然轉(zhuǎn)過頭，不再看我，"蘇晴雨，我們離婚了，你已經(jīng)自由了。你沒必要來這里演戲給我看。"
"我沒有演戲。"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浩然，我真的愛你。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后悔。我后悔沒有早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感情，后悔沒有好好珍惜我們的婚姻。"
程浩然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頭。
"求求你，給我一個機(jī)會好嗎？"我哭著說，"讓我證明我是真的愛你。"
"怎么證明？"程浩然的聲音很輕。
"我……"我想了想，"我可以留在這里照顧你，直到你康復(fù)為止。"
"不需要。"程浩然拒絕得很干脆，"我有護(hù)工。"
"那個外國女人？"我想起剛才那個金發(fā)美女，心里涌起一陣酸澀，"她很漂亮。"
程浩然沒有說話。
"你們……在一起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和你有關(guān)系嗎？"程浩然終于轉(zhuǎn)過頭看我，眼中全是冰冷，"蘇晴雨，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都不需要向你匯報。"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進(jìn)我的心臟。
"你說得對。"我擦干眼淚，"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私生活。但是浩然，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那些照片是假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人故意拍下那些照片給你看，目的就是要拆散我們。"
程浩然的眼神動了動。
"誰？"
"林小雨。"我說出了這個名字，"她愛你，所以要拆散我們。"
程浩然愣住了。
"小雨？不可能。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就是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才有機(jī)會接近你，才有機(jī)會了解我們的生活。"我看著程浩然震驚的表情，"這三年來，她一直在等機(jī)會。那些照片，就是她假扮服務(wù)員拍的。"
程浩然沉默了很久。
"你有證據(jù)嗎？"
"有。"我掏出手機(jī)，"這是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我花了很大代價才拿到的。"
我把手機(jī)遞給程浩然，他接過來點(diǎn)開視頻。
視頻里，一個穿著服務(wù)員制服的女人正在給我和陳志豪拍照。女人背對著攝像頭，看不清臉，但是從身形上可以看出，確實像林小雨。
"這不能證明什么。"程浩然把手機(jī)還給我，"這個人可能不是小雨。"
"那你看看這個。"我又拿出另一個視頻，"這是林小雨請假的記錄。那天正好是她的休息日，而且醫(yī)院的門衛(wèi)記錄顯示，她那天確實出去了。"
程浩然看完視頻，臉色變得很復(fù)雜。
"還有這個。"我拿出最后一個證據(jù)，"這是林小雨在機(jī)場對你說的話的錄音。"
錄音里，林小雨清楚地承認(rèn)了她拆散我們的計劃。
程浩然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雨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她愛你。"我看著程浩然痛苦的表情，心里也很難受，"浩然，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程浩然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流下。
"我這三年來到底在做什么？"他的聲音充滿了自責(zé)，"我傷害了你，也辜負(fù)了小雨的友誼。"
"這不是你的錯。"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是我們?nèi)狈贤ǎo了別人可乘之機(jī)。"
程浩然睜開眼睛，看著我們緊握的手。
"晴雨，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眼中含淚，"浩然，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程浩然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需要時間。"
"我等你。"我握緊他的手，"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就在這時，那個外國護(hù)工回來了，手里拿著兩杯咖啡。
她看到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看來你們和好了？"
程浩然有些尷尬地想要抽回手，被我緊緊握住。
"還沒有。"我看著那個護(hù)工，"但是我會努力的。"
護(hù)工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咖啡放在桌上。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果需要什么，隨時叫我。"
她說完就出去了，很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房間里又只剩下我和程浩然。
"她人很好。"我由衷地說。
"嗯。"程浩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天多虧了她照顧。"
我心里酸酸的，但還是說："等你好了，我們要好好謝謝她。"
程浩然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晴雨，你真的愛我嗎？"
"真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比什么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