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過了相對安寧的幾天,幾乎每天都在撫琴和調(diào)息中度過。
這個世界有一種名為“靈氣”的東西,我認為這是構成此方天地萬物的根基。
我想要了解的信息,幾乎都可以從“蘇韻”那淺薄的記憶和宗門發(fā)放的基礎玉簡中找到。
斗爭并非從這個世界消失,但是這個仙門已經(jīng)安逸了太久。
之后我身體好轉(zhuǎn),便被送去了浣衣坊。
我被安排在一處偏僻的院落里,凌風師兄送我過來的。
他說:“傳功長老今日閉關了,執(zhí)法長老在處理宗門要務,你今天先安頓下來,明日開始勞作,就算沒了修為,也要謹守本分?!?/p>
即便是被貶為雜役,也沒有人來交接一下,這種情況在我看來,確實不像一個秩序井然的宗門。
凌風的話里話外,似乎也在暗示一個意思:他們天音宗,只需要有天賦的弟子。
這種模式與我記憶中某個權貴世家很像,那家族富可敵國,但族中子弟皆被培養(yǎng)成爭權奪利的工具——表面上。
但那樣的世家,內(nèi)里腐朽,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蘇韻”入宗不到一年,就被打落塵埃。
如今的修行體系與我的認知也大相徑庭,法門眾多。
記憶告訴我,“蘇韻”在經(jīng)過半年的修行后,選擇了最為艱難的劍音雙修之路。
我回到房間,認真翻看她留下的那些基礎心法。
第二日,我開始在浣衣坊勞作。
我和柳清晏依舊同在一個宗門,只是她在核心弟子的居所,每日聽長老講道,修行一日千里,與“蘇韻”形成了云泥之別。
即便同在一山,我們兩個人也再無相見的機會。
我憑著記憶來到浣衣坊的溪邊,一到那里,就發(fā)現(xiàn)原本正在說笑的幾個雜役弟子都安靜了下來。
“蘇韻”在雜役弟子中的存在感其實并沒有這么強。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很尷尬,從外門弟子淪為雜役,在許多人看來,是天大的笑話。更何況,她還得罪了宗門的天之驕女柳清晏和她的擁躉們。
柳清晏和凌風師兄關系親近,眾人都看在眼里。
假如蘇韻盜譜的事情有內(nèi)情,凌風師兄未必會信,但肯定也看不上“蘇韻”。
所以宗門在這件事上,選擇保住天才的名聲,也就是宗門的顏面。
但是曾經(jīng)的弟子變成了雜役,本質(zhì)上也是對“蘇韻”的徹底放棄。
“蘇韻”渴望認可,渴望公平,但是這個宗門沒有。
我意識到我在這里是相對格格不入的存在。
這是一個等級森嚴的仙門,在修行的許多弟子都出身不凡,蘇韻算是少有的凡俗出身。
我作為“廢人”,身上自然是充滿了可供談論的笑料。
這次心弦受創(chuàng),不知道從他們口中傳出了什么版本。
我垂眸,將衣物浸入冰冷的溪水。
“蘇韻”的雙手很粗糙,我還得適應一段時間這樣的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