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一手拽著狗繩,另一只手捏著淋浴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厄被從頭淋到腳,渾身濕淋淋的坐在地上。
“嘖……你打翻我最喜歡的果醬這事,我跟你沒完?!?/p>
穹晃了晃手里的淋浴頭,水流順著白厄的發(fā)梢滴下來。
“還把你自己和地板都弄臟了,你知道這清理起來多麻煩么?!?/p>
說著,穹抬腳踩在白厄的大腿上,故意碾了碾他濕透褲子上沾著的果醬痕跡。
為了把白厄給拽到浴室,可是費了不少勁。
差點就打起來,還好他機智把白厄跟變成狗,就是這家伙知道怎么變回去以后,也是豁得出去。
嘖。
可惡,干脆給他戴上止咬器吧。
這會兒變回來,估計還沒有恢復,要不然早爬起來跟他打一架了。
“如果你剛才不強迫我當你的‘狗’,我也不會不小心打翻那罐果醬。”
白厄動了動手指。
在逐漸恢復。
“你讓我平白失去了一條狗,難道不該彌補我一段時間?就當是填補我受傷的心靈?!瘪防碇睔鈮训胤瘩g,腳下又用了點力。
“呃!你這是歪理?!卑锥虬櫨o眉頭,“而且你說的‘狗’就是變成狗的我,根本不存在一條真的狗?!?/p>
“誰讓你之前裝死不說話的?”
白厄:“……”
穹哼了一聲。
“害我還以為自己終于不是一個人了,還想著有條狗陪著也不錯。誰知道這居然是假的!”
說起這個,穹就生氣。
欺騙他也就算了,居然還搶他的飯!
過分。
他兩歲誒,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誰知道你又會做什么事?!?/p>
“哇,說的我好像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p>
穹與白厄對視兩秒,然后默默移開視線。
好吧,他承認,攻略者的確不干人事。
但那又怎樣?
又不是他干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穹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有時候萬敵說得對……拳頭也很適合用來說話?!?/p>
白厄恢復得極快,話音剛落就開始反撲。
即便穹拽緊了狗繩,勒得他脖頸發(fā)緊、喘不過氣,白厄也硬生生忍著,揮起拳頭就往穹臉上招呼。
“切!銀河球棒俠才不怕你!有本事就來,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穹迅速躲開,手里的狗繩被拽得筆直。
“可以?!?/p>
“白厄!輸了就變狗!我摸毛茸茸!”
穹又一個側身躲開拳頭,抬腳就往對方肚子上踹。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p>
白厄反手扣住他的腳踝,猛地一扯。
幾個來回下來。
穹真切感受到了白厄的力氣。
這個家伙揮拳時帶起的風都透著勁兒,這要是實打實挨上一下,臉怕是都要被打歪。
這么一對比,自己的拳頭確實顯得軟綿綿的。
嘖……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打算認輸。
兩個人瞬間在狹小的浴室里扭打起來。
一會兒是穹騎在白厄身上,掄著拳頭亂砸。一會兒又是白厄揪著穹的領子,把他按在濕漉漉的瓷磚上回敬兩下。
打到最后,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是為了今天的果醬和“變狗”事件,還是以前那些積怨已久的舊賬,借著此刻徹底爆發(fā)。
當然,那些恩怨是屬于白厄和曾經(jīng)的攻略者的。
跟無辜銀河球棒俠沒有半毛錢關系。
正義的球棒俠是為了果醬報仇。
這場架的終結,源于穹一腳踩在過于濕滑的地面上。
少年在往后倒時,下意識拽緊了手里的狗繩,硬生生把白厄也拽得失去平衡,兩人“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殘局一片狼狽。
二人的衣服濕透緊貼在身上,臉上胳膊上全是青紫,誰也沒占到便宜。
穹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白厄,悶聲道:“起開,重死了?!?/p>
“咳咳……先松開狗繩,勒得我喘不過氣了。”白厄的聲音帶著沙啞,脖頸上還留著一圈紅痕。
“哇,剛才打得起勁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喊勒?”
穹嘴上吐槽,還是松了手。
等白厄從他身上挪開,穹翻了個身爬起來,抬手抹了把鼻子,指尖沾了點血。
他瞥向浴室鏡子,看見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哼。
穹又斜睨了一眼旁邊撐著地面起身的白厄。對方也好不到哪去,嘴角破了皮,顴骨上還有塊明顯的淤青。
“我要回翁法羅斯?!卑锥虺读顺稘裢傅囊陆?,語氣生硬。
“回啊,又沒人攔你?!?/p>
“你難道不該負責?”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怎么回去?”
白厄:“……”
穹忽然反應過來,噢了一聲。
也對,白厄這“村中小伙子”,平時頂多在翁法羅斯范圍內打轉,哪去過外面的世界。
“老實說,”穹心虛地移開視線,“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羅浮這地方我都不太熟的。”
白厄:“……?”
穹也就靠攻略者的記憶知道這是哪兒,壓根沒親自體驗過,陌生不是很正常嗎?
在這里租個房子小住一下,也是因為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
而且他的小錢錢還是卡芙卡打過來的。
媽媽爆金幣,媽媽真好。
“我是不知道路的。”
穹攤攤手。
他的傳送那么不靠譜,不一定能送回去。
愛莫能助咯。
“不過你應該有加星穹列車那些人的好友吧?找他們幫忙啊,肯定比我靠譜多了?!?/p>
“我沒帶……”白厄的聲音低了下去。
“沒帶手機?”穹瞪大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白厄?!斑@年頭居然還有人出門不帶手機?”
“出門太急忘了,而且誰能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p>
是指變成狗被他帶過來,還差點被拉去做絕育,最后又打了一架?
的確,連穹自己都覺得這展開離譜。
“那可真是遺憾了?!瘪窡o奈聳聳肩,剛想說自己也沒有聯(lián)系方式,突然一拍腦袋,“對?。〉ず闵洗卧诨êE牡恼掌€沒發(fā)我呢!”
“你和丹恒老師的關系很好?”白厄忍不住問。
他記得以前這兩人相處時,氣氛明明很不愉快。
雖然沒真打起來,但彼此都沒給過好臉色,怎么現(xiàn)在聽著倒像是熟稔了不少?
我跟丹恒關系好嗎?
穹回憶了一下。
這段時間的話……
“……一般吧。阿嚏!我們現(xiàn)在應該離開浴室,換身衣服,不然容易感冒?!?/p>
“只是淋了一會水而已,我身體好得很,沒那么容易生病?!?/p>
“行,那你慢慢淋,我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