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安然,在頂級豪門陸家當了十八年假少爺。
我以為我的人生劇本是商業(yè)精英,聯(lián)姻工具,最后繼承百億家產,過上樸實無華的有錢人生活。
直到十八歲生日那天,一個叫沈初的少年,攥著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怯生生地出現(xiàn)在我家別墅門口。
他才是陸家真正的血脈。
而我,是當年醫(yī)院里被抱錯的孩子。
他以為自己終于能脫離苦海,回到親生父母的懷抱,迎向光明璀璨的未來人生。
他不知道,他推開的,是地獄的大門。
迎接他的,是我爸,陸驍,一個正在客廳里,用一塊鹿皮,慢條斯理擦拭著他那把寶貝武士刀的男人。
刀身上,一道新鮮的,暗紅色的血跡,在水晶燈下,閃爍著妖異的光。
“安然,過來?!?/p>
我爸,陸驍,頭也沒抬,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后一根弦。
我從二樓的旋轉樓梯上走下來,面無表情地越過抖得像風中落葉的沈初,走到我爸面前。
“爸,今天不是擦刀的日子,”我提醒他,“按規(guī)矩,是周三和周日?!?/p>
“規(guī)矩是死的,”他終于抬起眼,那雙鷹隼般的眸子掠過我,落在了門口的沈初身上,“家里來了新客人,總得展現(xiàn)一下我們的待客之道?!?/p>
沈初的臉色“唰”地一下,比墻上的白漆還白。
他手上那份被捏得皺巴巴的親子鑒定,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他想遞過來,又不敢,想收回去,又覺得是唯一的憑仗。
這時,我媽,蘇晴,穿著一身優(yōu)雅的絲綢睡袍,端著一杯紅酒,從偏廳裊裊娜娜地走了出來。
她看到沈初,像貓看到一只新奇又可憐的老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哎呀,這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家伙嗎?長得倒還算清秀。可惜,眼神里一點狠勁兒都沒有,一看就是被外面的傻白甜道德觀給養(yǎng)廢了?!?/p>
她是我媽,一個以“心靈療愈”為名,實則操控著一個龐大、精密、專為頂級富豪服務的精神傳銷帝國的女人。
她的客戶名單,能撼動半個亞洲的經(jīng)濟。
沈初顯然沒聽懂她在說什么,只覺得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看他的眼神讓他毛骨悚然。
“我……我叫沈初……”
他鼓足勇氣,聲音都在發(fā)顫,“這份……這份是……親子鑒定……”
“哦,”我爸應了一聲,隨手將武士刀放在了紅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那聲音不大,卻讓沈初的肩膀猛地一縮。
“東西我們收到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陸家的人?!?/p>
陸驍?shù)恼Z氣,不像是在認親,更像是在宣布一個判決。
沈初的臉上瞬間涌起狂喜,眼眶都紅了。
他以為,他終于苦盡甘來了。
他激動地朝前一步,想喊一聲“爸”,卻被一道冰冷的視線釘在原地。
我姐,陸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拐角。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作戰(zhàn)服,手里正在組裝一把結構復雜的步槍。
金屬零件在她手中發(fā)出清脆又致命的“咔噠”聲。
“吵。”
她只說了一個字,然后扛著那把比她人還高的狙擊槍,面無表情地回了房間。
我姐,一個在暗網(wǎng)殺手榜上代號“夜鶯”,常年位居前三的頂級刺客。
她的話,就是家里的圣旨。
沈初的喜悅,如同被零下四十度的寒風吹過,瞬間凍結、碎裂,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
他終于意識到,這里不是天堂。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求助和不解。
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夢寐以求的咸魚退休生活,終于要開始了。
我走到沈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塞進他手里。
“歡迎回家?!?/p>
我用一種交接工作的語氣說,“以后,這里就交給你了?!?/p>
然后,我轉向我那三個所謂的“家人”。
“爸,媽,姐,”我微微鞠了一躬,“十八年的養(yǎng)育之恩,無以為報。既然正主回來了,我也該告辭了。這張卡里有五百萬,是我這些年用零花錢做投資理財賺的,就算是我孝敬你們的最后一筆錢。”
我頓了頓,補充道:“另外,我要求一筆‘離職補償金’。畢竟我兢兢業(yè)業(yè)扮演了十八年的‘陸家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多要,一個億,打到我瑞士銀行的賬戶上。”
整個客廳,一片死寂。
沈初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大概從沒見過如此清新脫俗、理直氣壯的認親和離職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