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的出現(xiàn),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我瞬間安心。
但張建軍母子卻炸了鍋。
“陸野?你來干什么?這是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一個外人插手!”
張建軍梗著脖子喊道。
王桂芬也叉著腰,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們:“好?。√K晚!我說你怎么突然這么硬氣,原來是早就勾搭上野男人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破鞋!”
她的話說得極其難聽,辦公室里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可以忍受他們罵我,但我不能忍受他們侮辱陸野。
“你把嘴巴放干凈點!”
我冷聲道,“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喲,還護上了?”
王桂芬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我說錯了嗎?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憑什么幫你出頭?你們倆肯定有一腿!”
“夠了!”
陸野一聲低喝,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他那雙銳利的眸子冷冷地盯著王桂芬,眼神里的寒意,讓王桂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后面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
陸野不再理會他們,轉(zhuǎn)頭對李大姐說道:“李大姐,張建軍嗜賭成性,家暴蘇晚,都是事實。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他要對蘇晚動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部隊里有規(guī)定,軍屬是受保護的。如果張建軍不同意離婚,并且繼續(xù)騷擾蘇晚同志,我會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請求他們介入調(diào)查。我相信,軋鋼廠的領導,也不希望自己的廠里,有這種品行敗壞的員工?!?/p>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不帶一個臟字,卻字字誅心。
軋鋼廠是國營大廠,最重名聲。
如果陸野真的捅到廠里去,張建軍這個正式工的身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這一下,是徹底捏住了張建軍的七寸。
他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王桂芬也慌了,她可以不在乎我這個兒媳婦,但不能不在乎兒子那金貴的鐵飯碗。
“你……你這是威脅!”
她色厲內(nèi)荏地叫道。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p>
陸野面無表情地回答。
李大姐見狀,也知道這婚是非離不可了。
她嘆了口氣,拿出兩份離婚申請表。
“行了,都別吵了。既然日子過不下去,那就離吧。填表吧?!?/p>
我拿起筆,毫不猶豫地在申請人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張建軍看著那份表格,手都在抖。
他不甘心,三百塊錢娶回來的媳婦,還沒捂熱乎就要飛了。
傳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
但他更怕丟了工作。
在王桂芬又是推又是罵的催促下,他最終還是咬著牙,屈辱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續(xù)辦得很快。
當李大姐把蓋了章的離婚證遞給我時,我感覺渾身一輕。
上一世困擾了我一生的枷鎖,在這一刻,終于被我親手斬斷了。
我捏著那本嶄新的綠色小本子,走出街道辦的大門,感覺外面的陽光都明媚了許多。
“謝謝你?!?/p>
我走到陸野面前,真心實意地向他道謝。
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
“不用?!?/p>
他看著我手里的離婚證,眼神有些復雜,“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
我正想說我要回娘家,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海里冒了出來。
我仰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我昨晚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陸野:“……”
他顯然沒想到,我剛離了婚,就又提這茬。
他英俊的臉上,再次出現(xiàn)了那種不知所措的表情,耳根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