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泰國請回來的桃花仙,招桃花旺姻緣,還能讓人變美!
”宋雅君得意地晃著那尊巴掌大、描金繪彩的銅像?!把啪彀阉突厝?!
”“這東西邪門,會害死你的!”那根本不是仙!是披著桃花皮的邪祟,專吸人精血壽元!
“害我?朱曦,我看你是嫉妒吧?你這張寡淡臉,也就配在這兒當(dāng)個酸檸檬!”我試圖再勸,
她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撲過來推搡。上一秒,室友舉著那尊“桃花仙”,
笑得像朵食人花。下一秒,我的后腦勺就砸在了六樓的水泥地上。再睜眼。刺眼的陽光,
熟悉的宿舍天花板,還有……宋雅君拖著行李箱推門而入的聲響?!爸礻?!
看我?guī)Я耸裁春脰|西!” 她興沖沖地拉開包,掏出一個眼熟的描金盒子。這一次,
我看著那尊即將吸干她生命的“桃花仙”,平靜地接過了她遞來的盒子?!罢嫫痢?/p>
”“祝你……得償所愿?!?后腦勺砸在六樓水泥地上的劇痛和冰冷,仿佛還黏在骨髓里。
再睜眼,刺眼陽光,熟悉天花板。“咔噠——”行李箱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和記憶里宋雅君推門而入的聲響,完美重合。心臟猛地一縮,我死死攥緊被角。
回來了…真的回到了這一天。“朱曦!看我?guī)Я耸裁春脰|西!”宋雅君的聲音帶著炫耀,
像淬了蜜的刀。她興沖沖地拉開包,那個描金的盒子,刺得我眼睛生疼。上輩子,
就是這玩意兒,還有我那句“邪門,會害死你”,讓她發(fā)了瘋,把我從陽臺推了下去。
這一次,我看著她獻寶似的拿出那尊詭異娃娃,臉上擠出一個無比“真誠”的笑?!罢嫫?。
”我伸出手,指尖冰涼地接過盒子,觸碰到那銅像的瞬間,一股陰冷順著指尖爬上來。
“祝你…得償所愿?!彼窝啪靡獾負P起下巴:“那當(dāng)然!”“叮咚!叮咚!叮咚!
……”手機接二連三發(fā)出的消息提示音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是我的店鋪有了新的訂單。
我剛準(zhǔn)備又縮回床上悄悄搞錢,就聽到門口傳來“咔噠”一聲輕響?!罢O!雅君你回來了呀?
泰國好玩嗎?”許怡剛從食堂做完兼職回來,身上帶著一股飯菜的油膩味。
宋雅君跟我都沒有搭話。許怡也不感到尷尬,自顧自地說著剛剛在食堂又遇到了哪些奇葩。
說著說著,她的目光突然定在宋雅君手中的娃娃上,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
好奇地湊上前:“雅君,這啥呀?新買的娃娃?”宋雅君眉頭微微一皺,
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幾步?!疤一ㄏ?,我剛從泰國那邊請回來的?!彼窝啪p聲答道。
“長的怪好看的,你請回來干嘛?”許怡不懂就問,大膽開麥!“美容養(yǎng)顏,能讓人變漂亮。
”提到這個宋雅君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預(yù)想到了自己以后會變得多漂亮?!鞍??
你這不是封建迷信嗎?就這么一個娃娃就能讓人變漂亮?聽著跟我老家那幫子人似的,
懷孕就猛貼男孩照片,以為就能生兒子?!痹S怡一聽眉頭緊蹙,
滿臉都寫著“抵制封建迷信”。我頭皮一炸!上輩子我被推下去的導(dǎo)火索,就是類似的質(zhì)疑!
“許怡!”我猛地跳下床,聲音發(fā)緊,“我餓死了,陪我去吃飯!”不由分說,
我?guī)缀跏前阉铣鰧嬍?,后背全是冷汗。許怡只好半推半就地跟我出了門,
關(guān)門時還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瞅了宋雅君一眼。2走到寢室樓下我拍了拍胸口,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的神情溢于言表。許怡滿臉疑惑,扯了扯我的衣袖,
輕聲問道:“剛剛你為什么不讓我繼續(xù)說?”“那是人家的事,我們不要管,
免得空惹一身騷?!蔽姨州p輕戳了戳她的額頭,語氣里滿是無奈。許怡撅著嘴,
一臉的不贊同,反駁道:“可是那個玩意兒一看就不靠譜嘛,怎么你們城里人還信這個!
”我微微皺眉,輕嘆一聲,
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說:“你都忘了剛進校的時候輔導(dǎo)員跟我們交代什么了?
宋雅君情緒不太穩(wěn)定,我們不要跟她起沖突。
”上輩子的我就是忘了輔導(dǎo)員的交代才死的那么慘……“啊……可是……”許怡腳步一頓,
聲音略顯猶豫。“別可是了,”我趕忙打斷她,伸手捏住她還欲張口的嘴,微微用力,
“咱都不知道跟她對著干會有啥后果,還是少惹事為妙。
”等我們吃完飯回到寢室才發(fā)現(xiàn)回家過周末的楊欣也回來了。
她一臉拘謹?shù)刈谧约旱奈蛔由?,見我們進門連忙用眼神詢問我們發(fā)生了什么。我聳了聳肩,
揚了揚手機,示意她線上交流。楊欣心領(lǐng)神會,立馬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后拿起手機瘋狂地開始扣字。看著手機屏幕里不斷出現(xiàn)的問號我內(nèi)心滿是無奈,
仿佛看到一只好奇又驚恐的小貓正沖我“喵喵”叫。等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訴她,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欣欣子:咱們就任由她在寢室養(yǎng)這東西?!
曦曦公主:那能咋辦,你敢勸?欣欣子:可是我覺得那玩意兒怪邪門的,
會不會半夜把我們“咔嚓”了啊。
[可憐貓貓頭.jpg]曦曦公主:……我看你是泰國恐怖電影看多了。
曦曦公主:先就這樣吧,找個時間跟輔導(dǎo)員說一下。
[無奈.jpg]欣欣子:今晚我能來跟你擠擠不?孩子害怕?。?/p>
[害怕.jpg]曦曦公主:婉拒了哈!等我和許怡、楊欣溝通好,
宋雅君的整理工作也完成了。她清了清嗓子,
故意提高音量說:“這是我花大價錢從泰國請回來的桃花仙,我要把她供奉在寢室,
你們沒意見吧?”我腹誹:這都直接帶進來了,還假惺惺地問啥意見,真行啊。
我們?nèi)嘶ハ鄬σ暳艘谎?,心照不宣地連忙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意見沒意見。
”宋雅君見我們?nèi)齻€人如此誠懇的態(tài)度滿意地點了點頭,
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鼓搗她的“BJD娃娃”去了。供奉桃花仙沒多久宋雅君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顏值一路飆升,身邊的追求者多了起來。
鮮花、大牌包包、定制珠寶不要錢般地往我們寢室送。某天宋雅君滿臉喜色地回了寢室,
難得地跟我們打了個招呼。這可把我們仨驚到了,面面相覷,半天不敢吱聲,心里直犯嘀咕。
“雅君,你今天怎么這么開心???”許怡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許怡本就是我們寢室的八卦小能手,她去找宋雅君打探消息不會讓她覺得奇怪。
“肖凱約我今天出去約會?!彼窝啪叩交瘖y鏡前,姿態(tài)優(yōu)雅地補著妝。嘴上裝作滿不在乎,
可那股子興奮勁兒藏也藏不住?!靶P?就是你一直都很喜歡的那個男生嗎?
”許怡咽了咽口水,繼續(xù)問道?!班?,不過馬上就不是我的crush了,
馬上升級成正牌男友了?!彼窝啪荒樀牡靡?,眉飛色舞地炫耀著。
好不容易捱到了她的約會時間送走了這尊大佛,我們仨像松了口氣,耷拉著腦袋,同步嘆氣。
“怎么辦???這玩意兒在寢室我總感覺晚上有人盯著我,我都失眠好多天了。
”楊欣癱在床上,一臉憔悴。“我也覺得,我總感覺雅君最近也怪怪的,但是說不上哪里怪。
”許怡附和道?!斑@個周末我們?nèi)齻€一起去找一趟輔導(dǎo)員吧,
不然一直這么下去咱們?nèi)齻€遲早得神經(jīng)衰弱?!蔽艺酒鹕砩裆氐嘏牧伺乃齻兊募绨颉?/p>
我們?nèi)齻€苦中作樂,正趁著宋雅君不在“躲”在寢室組隊開黑,玩得正起勁,
門“砰”地被推開,宋雅君怒氣沖沖沖進來,幾步跨到我跟前。我滿臉錯愕地抬起頭,
剛要開口問她咋回事,就被她的氣勢鎮(zhèn)住了。3“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安靜的寢室響起。
許怡和楊欣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從座位上彈起,滿眼驚恐與疑惑?!澳愀墒裁?!
”我“噌”地站起身,瞪大眼睛地質(zhì)問她。宋雅君咆哮道:“你還好意思問我?
你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為什么肖凱今天約我出去是打聽你?!
”宋雅君一改往日故作優(yōu)雅的做派,唾沫星子差點飛濺到我臉上?!吧??啥肖凱?
”我一臉懵逼地問。宋雅君怒目圓睜,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來?!把b!我讓你裝!
”話音未落,她像瘋了一般朝我猛撲過來。等我看清時,
她手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美工刀直直地朝我揮過來。事發(fā)突然,
我甚至沒感受到痛感,只覺得一陣溫?zé)釓奈夷樕狭飨拢?/p>
緊接著就聽到了許怡和楊欣驚恐至極的尖叫聲。
許怡兩人慌慌張張地聯(lián)系了輔導(dǎo)員緊急將我送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心有余悸地說要是再劃深一點就直接毀容了。我呆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一動不動。腦海里閃現(xiàn)出的都是宋雅君拿著刀揮向我的瞬間。但凡那把刀再稍稍下移一點,
被割到的就是我的喉嚨。想到這兒,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栗起來,
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凍住了一般。差一點我就又死在宋雅君手里了。
原本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不跟她起沖突就不會死,現(xiàn)在看來人不找事,事也會找人。
耳邊傳來許怡和楊欣嘰嘰喳喳告狀的聲音?!疤m姐,讓宋雅君搬寢室吧,
她這樣誰敢跟她一起住啊?!痹S怡急得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蘭姐面露難色,微微皺眉,
輕聲安撫道:“這件事的性質(zhì)確實很惡劣,但是你們也知道,
就算真讓她搬寢室也得按流程來……”我打斷她,聲音平靜得可怕:“蘭姐,不用了。
”鏡子里,那道從顴骨劃到下頜的猙獰傷口,是提醒我復(fù)仇的勛章。
“我自己……有辦法‘解決’?!彪m然已經(jīng)想到了擺脫她的辦法,
但是當(dāng)回到寢室再次面對她的時候我還是有點發(fā)虛。我咳嗽兩聲潤了潤干澀的嗓子,
主動開口道:“雅君。
”宋雅君興許是沒想到我在差點被毀容之后還能這么心平氣和地跟她講話,
她臉上閃過一絲訝異,欲言又止。我拖著行李箱故作鎮(zhèn)定地進了門,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沒事的,我知道你當(dāng)時只是受刺激了,我這不是還沒死嘛?!迸d許是我偽裝得太好,
笑容騙過了她,她竟還敢問:“你不怪我?”我尬笑了兩聲,佯裝毫不在意,擺了擺手。
“小事小事,別放在心上。”說完指了指床鋪示意我上床休息了。接下來的幾天,
我一改往日的疏離對宋雅君格外親昵,許怡和楊欣瞧在眼里驚在心中,
連連追問我是不是撞邪了。一次,宋雅君約我出去逛街,我故作無意地挑起話頭:“雅君,
怎么感覺你最近變化不是很大啊。”宋雅君一聽我提起這個就變得異常的緊張,“我變丑了?
”我抬手撓了撓頭,“啊……這倒是沒有,就是感覺沒啥作用了呢。
”頓了頓又神秘地靠近她,“我家一個親戚在泰國打工,我向他打聽過這個桃花仙了。
”“哦?那他怎么說的?”宋雅君一臉好奇地看著我?!八f這個桃花仙得長期供奉,
但是普通的供奉方式效果會減退,得用特殊辦法……”我故弄玄虛,滿臉神秘?!笆裁崔k法?
”宋雅君被我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地追問。我湊近宋雅君的耳邊,
輕聲說道:“想要效果一直不變得用供奉者的鮮血跟桃花仙結(jié)契,
還要找一個關(guān)系親近的朋友在同一時刻一前一后地供奉。
”宋雅君一聽要用鮮血結(jié)契面露猶豫,又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騙你干嘛?
”我一臉無辜,“你看我這臉…還能嫉妒你嗎?我巴不得你更美呢?!边@句自嘲,
精準(zhǔn)地戳中她的虛榮。她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狂熱?!爸礻兀銜臀业?,
對吧?”那次之后寢室供奉桃花仙的人就變成了我跟宋雅君。
許怡和楊欣見此情形都篤定我是中邪了。4我給她說的方法是真的有效,自從締結(jié)了血契,
宋雅君一天比一天好看。一天,宋雅君剛供奉完桃花仙正坐在梳妝臺前顧影自憐,
楊欣突然指著她發(fā)出一聲尖叫。“??!你的臉!”宋雅君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得手一抖,
眼線筆在眼瞼處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線。她頓時惱火起來,眉頭緊皺,剛要發(fā)作,
轉(zhuǎn)過頭去卻見楊欣一臉驚恐地指著她,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此時,
我正站在那尊供奉著桃花仙的神龕前輕輕點燃手中的香,裊裊青煙緩緩升起,
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我將香穩(wěn)穩(wěn)地插在桃花仙面前的爐鼎中,然后轉(zhuǎn)過身,
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問道:“怎么了?”宋雅君沒好氣地說道:“誰知道她的,突然發(fā)瘋,
害得我的眼線都化歪了?!彼穆曇衾锍錆M了不滿和懊惱,一邊說著,
一邊狠狠地瞪了楊欣一眼。楊欣一臉驚恐地走向我,手指顫抖地揪住了我的衣擺,
悄聲說道:“她的臉剛剛突然……”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仿佛剛剛看到了什么極為驚悚的場景。沒等楊欣把話說完,我就不動聲色地接過了話頭,
“你這幾天熬夜打游戲累迷糊了吧,雅君的臉明明一天比一天好看了啊。
”宋雅君聽見我這話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多虧你給我打聽到的這個好法子。
”我用余光快速地掃了一眼桃花仙,沒再說話。自從宋雅君因為那個好方法變得越來越漂亮,
喂血這件事她也做的越來越頻繁。她的臉上偶爾會變得異常蒼白,
連寢室很少關(guān)注別人的楊欣都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宋雅君,你最近怎么越來越憔悴了?
”楊欣看著宋雅君失去血色的嘴唇問道。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關(guān)切,但更多的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