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駕校教練是一個超雄,但在男學員面前就變得活零活現的。男學員學習時,
從庫邊的距離到方向盤的角度,恨不得把整個車拆開講,末了還要夸一句弟弟真厲害。
女學員學習時,草草演示一遍就驗收,還善解人意地說,女的少個東西,學不好車很正常。
好在在駕校學習也不過一個來月,我以為忍忍就過去了。卻沒想到艷陽天,
地表溫度直逼70度,車里卻不讓開空調。他得意洋洋的說:“你們這個時代的人,
就是嬌生慣養(yǎng),我今日不僅讓你們學會車,更要培養(yǎng)你們堅韌不拔的品格!
”我緩過來后打算中午請假,晚上練車。卻沒想到他連假都不讓請。“什么生理期,
不能憋回去嗎?晚上訓練還要耽誤我下班?!焙髞砦冶凰i在悶熱的車里,差點喪命。
忍無可忍的我決定以牙還牙?!敖叹?,你怎么不用你開車的第三條腿扇風啊?
”1我是今年剛高考完的學生,按照國際慣例,我報考了家門口的駕校。
誰知道運氣奇差地分到了一位惡臭教官。第一天,一人不遞一條煙就不讓上車。
我偷偷拍下發(fā)給朋友吐槽,照片上他的背后標語赫然寫著:嚴禁教練私自收禮。上了車,
他指著男學員踩離合的腳說:“哎呀,這男學員學車就是快啊。
”結果換到女學員他看也不看,同男學員聊煙、酒、女人,聊的熱火朝天。
前面的女學員沒有指導,一腳踩熄火了,他扭頭就罵?!皼]腦子嗎?
脖子上的東西就是來勾引男人的是吧?!”到了后面的學習內容,他更是親自指點男學員,
握著對方的手,帶著轉方向盤。手輔導完了,又蹲下來搬對方的腳,壓著腳面練習力道。
畫面一度太美,我默默移開了眼睛。到了中午,他熱的躲到空調房里,
把我們幾個留在車上自己練習。車里像個蒸籠,我們打開了空調。
他下一秒就不知道從哪竄過來,一把關了空調,美其名曰鍛煉我們的意志。
駕校教練爆改軍訓教官了。兩個小時下來,暈了一個學員,我們喊來教練,
他似乎也被嚇著了,哆嗦著探探鼻息?!鞍?、把人抬到屋子里去?!睕]人吭聲也沒人動,
他一回頭,發(fā)現我們三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東一個西一個歪倒在墻角。
駕校負責人見了過來詢問原委。他心虛地笑,臉上的溝溝壑壑深的如同地面上的裂縫?!芭叮?/p>
學員不會自己開空調,也不知道叫我,我忙著輔導別的學員呢,不知道這事?!彬_子。
但是我根本沒力氣站起來戳穿他。好不容易艱難地度過了求學的第一天,
誰知道第二天地獄buff就來了,生理期。小腹里像是塞了個鉆地機,
我慘白著臉到了駕校,忍著劇痛想當面同教練請假,又有禮貌又力證真實性。
結果他抱著胳膊上下掃我一眼,狐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真假啊?
小姑娘家家的撒謊逃課的最多了。”“你也真是,人都能過來了,堅持一下,
把血憋回去有什么難的?”“大不了我多讓你去幾趟廁所唄?!贝舐斆靼l(fā)言幾乎氣笑我了,
礙于情面,和一點點同為人類的關照,我用氣聲同他解釋,
試圖在他貧瘠的大腦里播種一點知識的種子。誰知道他驚聲叫起來?!澳阍诤f什么??!
處女膜就跟蓋子一樣,你去廁所把它掀開,排血不就好了!”“少矯情了!”是我錯了,
他那大腦光滑的一絲褶皺都沒有,
什么樣的知識種子到他腦子里也得老老實實左邊耳朵上滑梯,右邊耳朵下滑梯。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回復什么。他卻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擠眉弄眼道:“我看你怪清純的,
誰知道這剛成年就跟人上床去了?”“怨不得你憋不住呢,蓋子都破了,瓶子也松了,
能憋住才怪呢?!本怕~咬人事件,
放在走近科學都得拍一年看看他的腦袋到底是如何接近人類智商谷底的。我皺眉:“教練,
慎言。”“腎炎?!你這小姑娘怎么罵人呢還!勞資腎好的很著呢!”呵呵。我冷笑兩聲,
扭頭就走,管你拿著雞毛當哪門子的令牌呢。我掏了錢,我才是甲方!回屋吹空調去了,
站在這里和傻子吵架沒意義。我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我不知道,傻子就是認死理的角色。
2他說我不尊重他,借著我請假的事在群里好一頓陰陽。“某些學員都不請假,自己就跑了,
一點都不尊重我的工作。”“我今天就不點名是誰了啊。下不為例。”我氣的要命,
反手就是回復?!敖叹殻医裉煸谀忝媲罢埖募?,不信的話可以查監(jiān)控?!彼换貜土耍?/p>
過了一會其他教練出來打圓場了?!鞍パ揭矝]說就是你呀,你這小姑娘急啥。
”其他男學員也附和道?!皩?,我作證,陳教練人真的很好,
我今天下午拉肚子發(fā)個消息就批假了。”“我也是?!薄皩Π。惤叹毰俣紲实?。
肯定是你沒有申請吧,在這里賴教練?!蔽也辉倩貜?,只是把錄音又聽了一遍,
確認字字清晰。教練,我學完車,可還要送您一份大禮呢。第二日,
我眼睜睜看著幾個學員勾肩搭背地過去請假,兩分鐘后他們就坐在空調房里開黑了。
而我還單獨被教練鎖在車里?!澳憔毜锰睿男圆徽?,我今天就替你爸爸管教你!
”他陰惻惻地笑了兩聲,關了空調,把鑰匙拿走了。此時正值中午,熱毒的太陽掛著,
坐墊被曬得滾燙,我在車內幾乎呼吸不上來。我拼命地敲窗,試圖吸引別人注意,
可他特意挑選的飯點前關我進去,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在悶熱的環(huán)境里掙扎,
試圖開窗又打不開,手邊也沒有銳器供我敲窗逃生。我的力氣在逐漸消失,眼前發(fā)黑,
肺內充滿了熾熱的氣體,嗓子里血的味道正蔓延。就在我耳邊嗡鳴,脖子和臉被憋得通紅時,
車門終于被打開了。是我男朋友吳曉。他擰著眉:“你怎么還在車里???沒事吧?
”“哎你怎么暈了!”等我醒來,同吳曉說明原委,我原以為他會站在我這邊。
沒想到他卻一臉不可置信?!霸S巖,你可別瞎說,陳教練人很好的,我們在另一個車上練習,
他還特意跑過來給我們開空調呢?!薄澳闶遣皇且驗檎埣俚氖虑榈米锼税。俊薄耙贿@樣,
你給他道個歉,送上條煙,他一定會原諒你的?!蔽掖┲√柗?,
中暑后疼痛的腦袋和虛弱的身體還在折磨我。鐵證如山。
結果我的男朋友居然站在我的對立面,幫著一個他認識沒幾天的人說話。“你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吳曉聽聞臉上飛快地閃過喜色:“行行,巖巖,你有事情就找我。
”他合上門走遠了,打著電話:“哎哎,我這就來了,別說,陳教練你游戲打的真不錯啊!
”我抬起手撥通電話?!鞍职?,我想買個小玩意?!薄安皇沁~巴赫,是咱家門口的那個駕校。
”“謝謝爸爸?!睊炝穗娫?,我又給陳教練發(fā)了信息?!敖叹?,我想給您送兩瓶茅臺,
聊表心意,請問您方便給個地址嗎?”我?guī)еY物敲開了陳教練的門。
他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說教了許久?!安皇俏艺f啊,
你們這些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太嬌氣,這樣還來學什么車呢?”“也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們,
實在是給你們講的多了,你們又聽不懂?!薄澳阏f是吧許巖?”我掛著假笑連連點頭附和,
口袋里的錄音筆安靜地閃著紅光。陳教練,你可得多說兩句,
我這只錄音筆可是市面上最貴的那一款。一定能完完整整地錄下您的聲音,
讓每個人都能認出來。3第二日,我找到總負責人,將錄音筆擺在桌上。聽著錄音,
負責人的面色如常,最終勾起一個輕視的笑?!霸S小姐,這陳教練可是我們這的金牌教練,
您來這邊學車,我們給您安排了最好的教練,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薄爸劣谶@最好的教練,
收點禮物不是很正常的嗎?”我播放了第二段錄音。是我請假的那天。
卻沒想到負責人冷哼一聲,面色都不變?!霸S小姐,你自己想偷懶,
就沒必要惡意抹黑我們的教練了吧?”“你這種心機深重的人,我們駕校實在是不敢收,
要不還是請您另尋他處吧。”“另外——”負責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他俯身逼近我。“身材還不錯,多錢一晚上啊?”我握緊了拳頭,冷聲道。
“既然您這邊是這個表現,我不介意再向您的上級反映。”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負責人大笑起來,被襯衫勒緊的大肚腩晃動著,崩開了一個紐扣?!皩嵲捀阏f了吧,
陳教練的小舅舅就是我們駕校老板,你覺得你能向誰反映呢?”“不是我說啊,
你該不會是沒被陳教練看上,故意抹黑吧?”“跟我怎么樣?
吃香的喝辣的——”他站起來仰視我,大腹便便一臉猥瑣。我咬牙抓起包包扭頭離開。
剛走到訓練場,就見陳教練接著電話,滿目憤恨。見到我,眼睛里更是差點噴出火來。
他幾步走到我的面前:“許巖,虧我還覺得你還算有救,如今看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你居然向上面舉報我?!”我揚了揚眉:“忘恩負義?陳教練,我們之間有恩嗎?
”“不好好教學員,搞性別歧視?!薄安婚_空調把人熱中暑?!薄靶惺苜V賂,言語惡臭。
”我越說越憤怒,聲音也越來越高?!澳愀前盐益i在車里想弄死我!”就在這時,
我突然被人往后一拽,猛地摔在地上。皮膚被粗糙的石子劃破出了血,
我抬眼看見來人正是吳曉。他不滿地看著我:“許巖,你三番五次污蔑陳教練,
到底想干什么!”說罷,他又回過頭,親熱地攬上陳教練的肩膀:“哎呀教練,她婦人之見,
就愛嚼人舌根,您別見怪啊。”遞給陳教練一根煙后,吳曉回過頭來瞪著我:“還不滾?
留在這里惹的教練不高興嗎!”我冷笑一聲:“吳曉,你怎么敢這樣對我?
別忘了是你當時追我的!”吳曉上前一步俯視著我,
將陳教練牢牢地護在背后:“我以為你是個大小姐呢,費盡心思和你談戀愛。
”“結果你看看你窮酸的那個樣?!眳菚陨舷聮咭曃乙谎?,語氣不屑。
“衣服都是些地攤貨色,腳上這雙鞋都破洞了還穿著呢?
”“更別提你多珍視的那個包——看著貴,怕不是你節(jié)衣縮食買下來的A貨吧!
”我低頭掃視——衣服是我去小眾品牌店買的,腳上鞋的破洞是家里小妹淘氣的整蠱,
手提的包是我的設計師閨蜜給我定制的款式。怎么就窮酸了?“小吳啊,不是我說你,
這樣的女人你也看得上?”吳曉親熱地攬上陳教練的肩?!斑@不是看她身材好,
臉蛋也不錯嘛,帶出去多有面子。您放心,我肯定跟她斷的干干凈凈的?!彼f罷回過頭來,
居高臨下道?!敖叹氁娢胰瞬诲e,答應給我介紹駕校老板的女兒認識。
”“至于你這個濫竽充數的假千金——你還是趁早滾蛋吧,別耽誤我的前程。
”我抬手撥打了秘書的電話?!拔以谟柧殘鲞@邊,你現在過來吧?!?陳教練見狀不屑道。
“喲,假千金還當上癮了?這是搬得哪門子的救兵?。俊薄皩嵲捳f了吧,
我們駕校被大人物看上了,出了一筆不菲的錢,我們還可以借此牽線搭橋——到時候,
你這種底層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吳曉驚奇道:“真的嗎!我聽說是江城的向家大小姐,
那等人物,不知道錦衣玉食到什么程度?!标惤叹毢俸傩α藘陕暎?/p>
對我譏諷道:“人家真正的大小姐金貴,你這種人沒那個公主命還一身的公主病,
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我冷眼瞧著,向家大小姐就站在他們面前,卻被如此羞辱。
見我不為所動,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羞辱的更起勁了。就在這時,一輛庫里南開了進來,
李秘書推門下車,徑直走到了我的背后。恭敬道:“大小姐。
”“您要見的駕校老板王先生目前不在,他正在趕回來,還得勞煩您移步待客廳再等等。
”我揚了揚下巴,瞥了一眼陳教練和吳曉,他們二人此時一言不發(fā),
只是皺著眉不時地互相打眼色。李秘書在前面帶路,我正欲跟上,就被他們二人攔住去路。
吳曉橫在我面前:“許巖,你也沒必要為了挽回我花這么大價錢請群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