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南枝,我的故事就像一幅被歲月浸染的工筆長卷,而段星河,
便是那畫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像是夜空中永不墜落的星辰,
照亮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角落;而我,是固執(zhí)地攀附著他光芒生長的枝椏,
不斷地汲取著溫暖與力量。我們的相遇,仿佛是命運巧妙的安排,
讓兩顆孤獨的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的依靠。我們的離別,像是秋風(fēng)掃落葉般無情,
卻也在我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而我們的重逢,則像是春日里的暖陽,
讓冰凍的心逐漸融化,再次感受到了愛的溫暖。在時光的褶皺里,
我們的故事織就了一曲關(guān)于成長與愛的長歌,唱響了青春中最動人的旋律。高二那年,
蟬鳴像一把永不疲倦的鋸子,將盛夏的悶熱切割成無數(shù)碎片。七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金箔,
灑在鋪滿青苔的石板小徑上,連空氣都泛著蜂蜜般的甜膩。那天午后,
我抱著剛領(lǐng)的作業(yè)本匆匆往教室趕,卻在轉(zhuǎn)角處撞見了一幅定格的畫面。
段星河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白襯衫,衣角被風(fēng)卷起時,露出腰間半截褪色的帆布書包帶。
他的頭發(fā)烏黑柔軟,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額前的碎發(fā)被風(fēng)撩動,
卻始終遮不住那雙眼睛——那雙眼眸清澈如春日的溪潭,卻又藏著少年獨有的深邃,
仿佛銀河碎屑墜入其中,粼粼波光里盡是星辰的影子。他正彎腰拾起一本掉落的《飛鳥集》,
書頁間夾著的銀杏葉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抱歉!”我慌忙道歉,他卻已站起身,
將書遞還給我。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過掌心。那一刻,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像盛夏暴雨前悶雷的轟鳴,震得耳膜發(fā)顫。后來才知道,他坐在我前排。
他總在課間用鋼筆尖輕叩我的課桌:“南枝,這道題的解法是不是有問題?”他說話時,
嘴角會漾起兩個淺酒窩,像是有人將星星碾碎,揉進他笑起來的弧度里。我們分享薄荷糖,
討論小說里的情節(jié),他會在數(shù)學(xué)試卷上畫卡通小人,而我偷偷在他草稿紙邊緣寫詩。
那些日子,連教室窗外飄進來的梧桐絮,都沾著甜絲絲的蜜。記得某個黃昏,
我們留在教室補作業(yè)。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地覆在我的課桌上。
他忽然指著窗外說:“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鯨魚?”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火燒云正變幻成巨獸的形狀。他轉(zhuǎn)頭看我時,余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鍍上一層金邊。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或許有些相遇,本就是命運在星圖上早已畫好的軌跡。從那以后,
我開始期待每一天去學(xué)校,因為我知道在那里,我會見到段星河。他的每一個微笑,
每一句話,都像是陽光照進我的生活。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許多美好的時光,但那些日子里,
也不乏一些小小的波折和挑戰(zhàn)。有一次,班上組織了一場數(shù)學(xué)競賽,我和段星河都參加了。
在緊張的備賽過程中,我們互相鼓勵,互相幫助。記得那次,我因為一道難題而感到沮喪時,
是段星河耐心地為我講解,直到我完全理解。他的智慧和耐心讓我感到安心,
也讓我更加努力地學(xué)習(xí)。競賽當(dāng)天,我緊張得手心出汗。段星河注意到我的不安,
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擔(dān)心,你一定可以的?!彼难凵窭锍錆M了信任,
讓我瞬間平靜下來。比賽結(jié)果揭曉的時候,我和段星河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那一刻,
我們相視而笑,那份成就感和喜悅是我們共同努力的見證。除了學(xué)習(xí)上的互相支持,
我們在生活中也漸漸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每當(dāng)學(xué)校放假的時候,我們會一起去圖書館,
或者在公園里散步,分享彼此的興趣愛好和未來的夢想。段星河喜歡天文,
他常常帶我去觀測星空,告訴我各個星座的故事。那些夜晚,星星仿佛觸手可及,
我們的心也靠得更近。某個雨天的傍晚,我忘記帶傘,他撐著傘送我回家,
傘面傾斜的角度讓我半邊身子都沐浴在他的陰影里。雨滴打在傘布上的聲音,
和彼此急促的呼吸,構(gòu)成了我記憶中最美好的片段。他總會貼心地提醒我注意腳下的水坑,
那一刻,我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全感。我們的目光偶爾會在不經(jīng)意間交匯,
那瞬間的羞澀和甜蜜讓我們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在那些簡單而又快樂的時光里,
我們的心漸漸靠近,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然而,這份青澀的甜蜜里藏著隱憂。
段星河的家庭背景漸漸浮出水面——他父親經(jīng)營著一家建材公司,母親是中學(xué)老師,
看似優(yōu)渥的生活下,卻暗流涌動。有次他無意間提到父親最近頻繁出差,
電話里總傳來壓抑的嘆息。我隱隱覺得,那平靜的表面下,或許正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原來,
段星河的父親在公司擴張時決策失誤,盲目投入大量資金到一個前景不明的新項目,
導(dǎo)致公司資金鏈斷裂,債務(wù)纏身。銀行催款不斷,合作伙伴也紛紛要求賠償,
家庭的經(jīng)濟狀況急轉(zhuǎn)直下。這一切使得段星河的父母憂心忡忡,經(jīng)常深夜里商量對策,
家里氛圍變得異常沉重。變故來得猝不及防。深秋的某個傍晚,段星河突然拽住我的衣袖,
指尖冰涼得驚人。他的眼眶紅腫,像是剛哭過,聲音卻壓著哽咽:“南枝,
我爸的建材廠被起訴了……欠了好多錢,房子都要被抵押?!彼怪^,
我看見他顫抖的睫毛上凝著細小的淚珠,在夕陽下像碎玻璃。風(fēng)掠過校園的銀杏樹,
金黃的葉子簌簌落下,仿佛一場提前到來的葬禮。那之后,他書包里開始出現(xiàn)皺巴巴的傳單,
課間總對著手機屏幕皺眉。我悄悄跟蹤他,發(fā)現(xiàn)他在校外的復(fù)印店打工,
站在機器轟鳴的房間里,一張張往過路學(xué)生手里塞補習(xí)班廣告。寒風(fēng)卷起他單薄的校服衣擺,
他哈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jié)成霜。有次,我看見他因為送錯廣告被主管訓(xùn)斥,
瘦削的肩膀縮成一團,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獸。我開始在凌晨四點起床,
溜到街角的咖啡店打工。老板娘憐憫我,讓我在后廚剝橙子和洗杯子。
指尖被檸檬酸泡得發(fā)白,指甲縫里嵌著洗不掉的咖啡漬。攢下的錢被我塞進舊信封,
卻始終不敢遞給他——他自尊心太強,像一匹不肯低頭的野馬。
有次他問我手心的繭子是怎么回事,我撒謊說是練毛筆字磨的,他笑著說我笨,
卻不知那繭子下藏著多少凌晨的疲憊。離別前夜,我們在校園的月牙湖旁走了三圈。
段星河把石子一顆顆踢進湖水,漣漪蕩開時,他忽然啞聲說:“南枝,我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漫開,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湖邊的柳樹在風(fēng)中簌簌作響,
像無數(shù)雙手在撕扯我們未說出口的誓言。月光穿過云層灑下來,碎成一片片冰冷的銀屑,
落在我們沉默的肩頭。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無聲的潰敗。他收拾書本時,我假裝埋頭做題,
卻用余光看他把我們一起寫的詩稿塞進舊筆記本。那本筆記本承載著我們共同的回憶,
每一個字句都記錄著我們的歡笑與淚水。轉(zhuǎn)學(xué)那天,天空陰沉得像浸了墨汁的綢緞。
段星河背著塞滿舊書的行囊站在校門口,雨絲細密地落下,打濕了他肩頭。
我攥著那封未寄出的信,掌心汗?jié)竦脦缀跻獙⒓堩撊嗨?。信里寫滿未敢言說的思念,
還有我偷偷攢下的兩千塊錢,用紅絲線扎成的小捆。但我知道,
這些錢對他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我連遞出去的勇氣都沒有。他忽然轉(zhuǎn)身,
從書包里掏出個用牛皮紙裹著的筆記本——那是我們曾共用的本子,
扉頁上歪歪斜斜寫著“星河&南枝的詩”。我翻開本子,里面夾著一片干枯的銀杏葉,
葉脈間是他新添的詩句:“若我化作流星,愿墜入你枝椏深處生根。”眼淚終于決堤,
混著雨水淌下,他卻已轉(zhuǎn)身踏入出租車,消失在灰茫茫的雨幕中。段星河離開后,
我的世界像被抽走了一縷光。原本充滿色彩的生活變得灰暗,成績也開始下滑。
朋友們關(guān)切地詢問,而我卻只能以沉默回應(yīng),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傾訴內(nèi)心的苦楚。
為了能給他一些幫助,
我開始在課余時間偷偷打工:奶茶店幫工、輔導(dǎo)小學(xué)生功課、甚至幫網(wǎng)店寫商品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