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時已晚，小寶已經聽到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江小軒，然后轉頭看著我："爸爸，小軒說的是真的嗎？媽媽要嫁給他爸爸嗎？"
我看著江浩然尷尬的表情，終于明白了一切。
"爸爸會處理這件事的。"我牽起小寶的手，"我們回家。"
回家的路上，小寶一直很安靜。直到快到家時，他才小聲問："爸爸，如果媽媽真的要嫁給別人，我們怎么辦？"
我停下腳步，蹲下身看著兒子："寶貝，無論發(fā)生什么，爸爸都會保護你的。"
"那我們還能和媽媽在一起嗎？"
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我的心碎了一地。
"我不知道，寶貝。但爸爸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晚上，蘇雨薇依然很晚才回家。
我已經在客廳等了她兩個小時。
"又怎么了？"她脫下外套，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今天在學校，江小軒說你要嫁給江浩然。"我直接開門見山，"這次你還要說是孩子胡說嗎？"
蘇雨薇的臉色變了變："李晨，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請明確告訴我。我可以成全你們，但請不要繼續(xù)折磨小寶。"
"折磨？"蘇雨薇冷笑，"我什么時候折磨他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站起身，"雨薇，小寶這幾天每天都在問我，媽媽是不是不要他了。一個七歲的孩子，他能做錯什么？"
蘇雨薇沉默了一會，然后說："李晨，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冷靜？"我不敢相信她還在回避問題，"我們已經夠冷靜了。雨薇，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愛不愛江浩然？"
這一次，她沒有立刻否認。
沉默了很久，她才開口："李晨，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對你來說不是，對小寶來說就是。"我深吸一口氣，"他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愛他的媽媽。"
"我當然愛他！"蘇雨薇突然激動起來，"可是你們懂我嗎？我背負著這么大的壓力，好不容易有個人理解我，支持我，你們就要我放棄？"
"理解你？支持你？"我苦笑，"雨薇，這五年來我不理解你嗎？不支持你嗎？"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因為......"蘇雨薇欲言又止，最后只說了一句，"總之就是不一樣。"
我明白了。因為我是她的丈夫，所以我的理解和支持是理所當然的。而江浩然不是，所以他的理解和支持就顯得珍貴。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雨薇，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在你做出最終決定之前，請給小寶一個適應的時間。不要讓他在學校繼續(xù)受到傷害。"
蘇雨薇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李晨，你變了。"
"是的，我變了。"我坦然承認，"我終于學會為自己和兒子考慮了。"
第二天，我向公司遞交了調崗申請，要求調到分公司工作。
人事部的主管很驚訝："李主管，為什么突然要調崗？你在總公司發(fā)展得很好啊。"
"有些個人原因。"我沒有詳說。
"可是分公司在外地，你要帶著孩子一起去嗎？"
"是的。"
人事主管猶豫了一下："這個申請需要蘇總批準，我先幫你遞上去。"
下午，我被叫到蘇雨薇的辦公室。
"調崗申請是怎么回事？"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一些空間。"我平靜地說，"分公司的工作更適合我現在的情況。"
"李晨，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是選擇。"我看著她，"雨薇，我們都累了。與其這樣消耗下去，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
蘇雨薇沉默了很久："如果我不批準呢？"
"那我就辭職。"
"你敢！"她突然站起身，"李晨，你不要忘了，這是我的公司！"
"我當然記得。"我點點頭，"所以我才申請調崗，而不是直接辭職。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利。"
蘇雨薇瞪著我，眼中滿是憤怒："你以為我會妥協嗎？"
"我不指望你妥協，我只是在為小寶爭取一個更好的環(huán)境。"我轉身準備離開，"雨薇，你有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后，不管你批不批準，我都會帶著小寶離開這里。"
"你......"
我沒有再回頭，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里，幾個同事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顯然，我和蘇雨薇的爭吵被他們聽到了。
回到辦公室，我開始整理自己的工作文件。五年來的心血，就要這樣結束了。
傍晚，我去接小寶時，發(fā)現他和江小軒又發(fā)生了爭執(zhí)。
這次是因為江小軒拿了一個新的變形金剛到學校，說是蘇阿姨買給他的。小寶很羨慕，問江小軒能不能借給他玩一下，結果被拒絕了。
"這是我新媽媽買給我的，不能借給別人！"江小軒得意地說。
小寶委屈地問："為什么蘇阿姨給你買玩具，不給我買？我也想要變形金剛。"
"因為她要做我媽媽，不是你媽媽！"江小軒理直氣壯地說，"等她嫁給我爸爸，你就得叫我哥哥！"
聽到這話，小寶哭了出來："她本來就是我媽媽！"
"不是！"江小軒推了小寶一下，"我爸爸說了，你媽媽根本不喜歡你！要不然為什么從來不給你買玩具？"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小寶。他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我趕緊跑過去抱住他："寶貝，不哭，我們回家。"
"爸爸，小軒說的是真的嗎？媽媽真的不喜歡我嗎？"小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蘇雨薇確實很少給小寶買玩具，更別說變形金剛這種他一直想要的。
"寶貝，媽媽當然喜歡你。"我只能繼續(xù)撒謊。
"那為什么她不給我買玩具？"
"因為......"我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這時，江浩然走了過來："小軒，你怎么又惹小寶哭了？"
他看到我，有些尷尬："李主管，不好意思，小軒還小，不會說話。"
"無所謂。"我抱起小寶，"孩子說的都是大人教的。"
江浩然的臉色有些難看："李主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轉身要走。
"等等。"江浩然叫住我，"李主管，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
"關于雨薇的事。"他說出了這句話。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江浩然看了看懷里的小寶，然后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聊？"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
我們把兩個孩子送回各自的家，然后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李主管，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突然。"江浩然開門見山，"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雨薇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我冷笑，"江浩然，你離開三年，現在回來就說真心相愛？"
"正是因為分開了三年，我們才更清楚彼此的心意。"江浩然認真地說，"李主管，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感情的事勉強不來。"
"那小寶怎么辦？他還只是個孩子。"
"孩子的適應能力很強，他會理解的。"江浩然說，"而且雨薇很喜歡小軒，她也會對小寶好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冠冕堂皇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陣厭惡。
"江浩然，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站起身，"如果你再讓你兒子傷害小寶，我不會客氣的。"
"李主管，你這是威脅嗎？"
"不是威脅，是警告。"我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回到家，我發(fā)現蘇雨薇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里陪小寶搭積木。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陪伴小寶。
"媽媽，這個積木應該放在這里。"小寶興奮地指著積木說。
"是嗎？寶貝真聰明。"蘇雨薇難得露出了母性的溫柔。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情很復雜。如果她早一點這樣對小寶，也許事情不會發(fā)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爸爸回來了！"小寶看到我，立刻跑過來，"爸爸，媽媽在陪我搭積木！"
"是嗎？真好。"我摸摸他的頭。
蘇雨薇看向我，眼中有些復雜的情緒："李晨，我想和你談談。"
"好。"
我們把小寶安置在客廳看動畫片，然后到書房里談話。
"關于調崗的事，我同意了。"蘇雨薇直接說道。
我有些意外："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都需要一些空間。"她避開我的目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小寶留下，跟著我。"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讓我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