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那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咆哮,裹挾著血腥與硝煙的氣息,通過監(jiān)控音響在奢華的頂層辦公室內(nèi)炸開!“炸平這里!讓所有人給沈總陪葬!??!”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緊繃的空氣中!
監(jiān)控屏幕上,阿杰站在一片狼藉的一樓大廳中央,破碎的卡車車頭還在冒著青煙,水晶吊燈的碎片在他腳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高舉著那個閃爍著刺目紅光的起爆器,獨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毀滅欲!他渾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在駕駛卡車沖撞時也受了重傷,但這反而讓他更像一頭瀕死也要撕碎獵物的兇獸!
整個暮色傾城瞬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尖叫聲、哭喊聲、桌椅碰撞聲、玻璃碎裂聲從樓下如同潮水般洶涌傳來!音樂早已停止,只剩下混亂的喧囂和刺耳的應(yīng)急警鈴聲!監(jiān)控畫面里,人群像沒頭的蒼蠅般瘋狂涌向各個出口,卻被聞訊趕來的方哲手下和原本的安保拼命阻攔、推搡,場面極度混亂,隨時可能演變成踩踏!
方哲捂著流血的小腹,劇痛和暴怒讓他的臉扭曲得如同惡鬼。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高舉起爆器的阿杰,又猛地轉(zhuǎn)頭,兇戾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門口背靠門框、緊握染血碎片的蘇晚!
“好!很好!”方哲的聲音因為憤怒和疼痛而嘶啞顫抖,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磨出來,“一個亡命徒!一個瘋婆子!你們以為這樣就能翻盤?!做夢!”
他猛地?fù)湎蜣k公桌,一把抓起那個顯示著蘇陽病房監(jiān)控的平板,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他將屏幕再次狠狠懟向蘇晚,畫面里,守在蘇陽病床邊的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已經(jīng)將手緊緊攥住了呼吸機的管路!只需輕輕一扯…
“看到?jīng)]有?!小賤人!”方哲咆哮著,眼中是歇斯底里的瘋狂,“你弟弟的命!就在我手里!讓樓下那條瘋狗放下起爆器!立刻!馬上!否則,我讓你親眼看著你弟弟斷氣!”
巨大的壓力如同兩座大山,同時擠壓著蘇晚!一邊是阿杰在樓下以所有人性命為賭注的瘋狂威脅,一邊是方哲捏著弟弟蘇陽咽喉的致命要挾!無論哪一邊失控,都是她無法承受的毀滅!
蘇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炸開。她看著屏幕上弟弟蒼白無助的臉,看著那攥住生命線的手,巨大的恐懼和窒息感幾乎讓她崩潰。但她的眼神,卻在對上屏幕里弟弟沉睡臉龐的瞬間,變得更加冰冷、更加執(zhí)拗!
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她和弟弟都將是待宰的羔羊!方哲絕不會放過他們!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弟弟身上移開,死死盯住方哲因暴怒而扭曲的臉,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方哲!你敢動我弟弟一根汗毛,我保證,你今天也走不出這個門!阿杰會炸平這里!大家一起死!”她揚起手中染血的裝甲碎片,鋒利的邊緣閃爍著寒光,“我死之前,一定會先割開你的喉嚨!”
“你威脅我?!”方哲氣極反笑,眼中殺意暴漲!他捂著傷口的手指縫隙里,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昂貴的西裝和真皮座椅扶手。劇痛和失控的局面讓他徹底失去了優(yōu)雅的偽裝,露出了骨子里的狠毒和瘋狂。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時刻——
“轟!?。 ?/p>
一聲比剛才卡車撞擊稍微小一些、但依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猛地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是更加凄厲的尖叫和更大的混亂聲浪!
監(jiān)控屏幕上一個對著大廳的攝像頭畫面劇烈晃動、雪花閃爍,隨即徹底黑屏!另一個角度可以看到,大廳角落一個裝飾用的巨大花瓶被炸得粉碎!火光和濃煙瞬間彌漫開來!雖然沒有造成大規(guī)模殺傷,但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徹底引爆了人群的恐慌!
“啊——!爆炸了!真的爆炸了!”
“放我們出去!救命啊!”
“殺人了!快跑??!”
踩踏瞬間發(fā)生!方哲的手下再也無法控制局面,被瘋狂逃命的人群沖得七零八落!
是阿杰!他引爆了一個小型爆炸裝置!用行動證明了他的威脅絕非空談!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樓上的方哲施壓,也是在為可能的混亂制造機會!
“瘋子!都是瘋子!”方哲看著樓下徹底失控的畫面,臉色鐵青,對著辦公桌上的一個隱藏通訊器怒吼:“一樓!所有人!給我拿下那個瘋子!不惜一切代價!奪下起爆器!格殺勿論!”
命令下達,監(jiān)控畫面里,更多方哲從外面調(diào)來的、裝備更精良的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入混亂的大廳,目標(biāo)直指站在廢墟中央、高舉起爆器的阿杰!槍聲零星響起!
阿杰面對包圍,獨眼中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爆發(fā)出更加兇悍的光芒!他一邊利用翻倒的沙發(fā)和卡車殘骸作為掩體靈活移動閃避,一邊瘋狂地按動著起爆器上某個按鈕!
“轟轟轟——?。。 ?/p>
又是幾聲連續(xù)的、位置分散的小規(guī)模爆炸在一樓各處響起!承重柱旁!消防栓處!配電箱附近!雖然威力不大,不足以炸塌建筑,但精準(zhǔn)地制造了更大的混亂、阻礙了敵人的合圍,同時讓整個夜場的燈光瘋狂閃爍,部分區(qū)域徹底陷入黑暗!濃煙彌漫,如同戰(zhàn)場!
阿杰在用他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亡命徒的狠辣,將一樓大廳變成了他的狩獵場!他在拖延時間!他在制造更大的混亂!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頂層辦公室內(nèi),方哲被樓下連續(xù)的爆炸和徹底失控的局面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捂著傷口,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西裝下擺。蘇晚依舊背靠門框,如同蓄勢待發(fā)的母豹,手中的碎片和冰冷的眼神構(gòu)成雙重威脅。
“好!好!好!”方哲連說三個好字,聲音帶著一種扭曲的瘋狂,“你們想玩命?老子陪你們玩到底!”他不再看蘇晚,而是猛地?fù)湎蜣k公桌后巨大的保險柜!他快速輸入密碼,沉重的柜門“咔噠”一聲打開。
蘇晚瞳孔微縮!他要拿武器?!
然而,方哲從保險柜里拿出的,并非槍支,而是一個比沈聿那個更加厚重、造型更加復(fù)雜、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黑色加密通訊器!以及一個…小巧的、類似U盤但接口奇特的銀色金屬棒!
他將金屬棒猛地插入通訊器側(cè)面的接口!
通訊器的屏幕瞬間亮起刺目的紅光!一個巨大的、旋轉(zhuǎn)的骷髏頭標(biāo)記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方哲對著通訊器,聲音嘶啞而急促,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命令:
“‘信天翁’!啟動最終協(xié)議!清除坐標(biāo):城東廢棄第三醫(yī)院地下核心區(qū)域!目標(biāo):所有生命信號!重復(fù)!清除所有生命信號!執(zhí)行!立刻執(zhí)行!”
蘇晚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廢棄第三醫(yī)院地下核心區(qū)域?!那正是她離開時沈聿所在的地方!方哲要動用“信天翁”的最終力量,徹底摧毀那里!將重傷昏迷的沈聿,連同那個怪物,一起化為灰燼!這是最后的滅口!
“不——!”蘇晚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她可以恨沈聿,可以利用他,但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這樣徹底抹殺!而且,方哲一旦確認(rèn)沈聿死亡,她和弟弟就徹底失去了最后一點牽制他的價值!
憤怒和恐懼讓她徹底瘋狂!她不再顧忌方哲的威脅,不再顧忌弟弟的監(jiān)控畫面(畫面因樓下爆炸引起的線路故障已經(jīng)閃爍消失),如同一頭發(fā)瘋的母獅,握著鋒利的裝甲碎片,朝著方哲猛撲過去!
“去死吧方哲!”蘇晚嘶吼著,碎片直刺方哲的后心!
方哲似乎早有防備!他猛地轉(zhuǎn)身,手中的沉重加密通訊器如同磚頭般狠狠砸向蘇晚的手腕!
“砰!”
沉重的通訊器精準(zhǔn)地砸在蘇晚持碎片的手腕上!劇痛讓她手腕一麻,碎片脫手飛出,“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方哲眼中兇光一閃,順勢一腳狠狠踹在蘇晚的小腹上!
“呃!”蘇晚痛呼一聲,被巨大的力量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辦公室厚重的墻壁上,眼前一黑,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背上的醫(yī)療背包也摔落在地。
方哲捂著傷口,喘著粗氣,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一步步逼近癱倒在地的蘇晚:“小賤人!游戲結(jié)束了!我先送你下去等沈聿!”他抬起腳,厚重的皮鞋底狠狠朝著蘇晚的頭顱踩踏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咻——!”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毒蛇吐信的破空聲響起!
一枚細小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金屬飛針,如同閃電般從辦公室虛掩的門外射入!
目標(biāo)并非方哲,也不是蘇晚!
而是精準(zhǔn)無比地射中了方哲手中那個閃爍著紅光、剛剛下達了滅絕指令的加密通訊器!
“啪嚓!”
一聲脆響!通訊器精密的屏幕瞬間被飛針洞穿!爆開一團細小的電火花!屏幕上瘋狂旋轉(zhuǎn)的骷髏頭標(biāo)記猛地一滯,隨即徹底熄滅!
通訊中斷!指令傳輸被強行打斷!
方哲踩向蘇晚的動作猛地僵?。∷y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瞬間報廢的通訊器,又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蘇晚也忍著劇痛,掙扎著抬起頭!
只見辦公室虛掩的門被一只沾滿灰塵和血污、卻異常穩(wěn)定的手緩緩?fù)崎_。
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門口。
他渾身包裹在一件寬大的、沾染著泥濘和不明污漬的黑色風(fēng)衣里,風(fēng)衣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毫無血色的薄唇。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似乎每一步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身形卻挺得筆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壓迫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臂…被一件極其粗糙、用繃帶和金屬支架臨時固定的、巨大而扭曲的深灰色金屬碎片包裹著!那碎片邊緣鋒利,閃爍著啞光的金屬寒芒,赫然是從“信天翁”身上拆下的裝甲!
他微微抬起頭,風(fēng)帽下陰影中,一雙布滿血絲、卻冰冷深邃如同萬年寒潭的眼睛,緩緩抬起,精準(zhǔn)地鎖定了捂著傷口、滿臉驚駭?shù)姆秸埽?/p>
一個沙啞、冰冷、仿佛帶著地下墳?zāi)购獾穆曇簦谒兰诺霓k公室內(nèi)響起:
“方哲…我的‘葬禮’,你安排得…太心急了?!?/p>
沈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