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溪集比夜晚安靜許多，大部分攤位還未開張，只有幾家早點鋪子冒著熱氣。楚清歌帶著齊云來到集市邊緣的一片空地，那里停著幾輛造型奇特的交通工具。
齊云瞪大眼睛。那確實是車，但沒有馬匹或任何可見的動力裝置。車身像是用某種青色木材打造，兩側(cè)刻滿發(fā)光的符文，頂部懸浮著一塊晶瑩的藍色晶體，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云車，短途代步工具。"楚清歌解釋道，"去青云城三百里，步行太慢。"
她付了兩枚靈石給看守的車夫，兩人登上一輛云車。車內(nèi)比外觀寬敞，有兩排相對的座位，內(nèi)飾簡潔但做工精良。齊云好奇地觸摸車壁，發(fā)現(xiàn)木質(zhì)溫潤如玉，符文在指尖下微微發(fā)熱。
"坐穩(wěn)了。"楚清歌話音剛落，車夫在前方掐訣一點，車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車身輕微震動，隨即緩緩升空。
齊云緊抓扶手，透過車窗看著地面逐漸遠去。青溪集很快變成一個小點，周圍的森林如綠色海洋般延展開來。云車升到約三百米高度后，突然加速向前，速度之快讓齊云不由自主后仰，但奇怪的是，車內(nèi)幾乎感受不到慣性和風(fēng)噪。
"減震陣法抵消了顛簸。"楚清歌看出他的疑惑，"車窗也有防風(fēng)符。"
齊云趴在窗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下方飛速掠過的景色。河流如銀帶蜿蜒，山巒起伏如巨龍脊背，偶爾能看到幾處村落，炊煙裊裊。這視角比飛機舷窗更加開闊清晰，因為沒有機翼和引擎的遮擋。
"云車用什么原理飛行？"齊云忍不住問道，"那些符文是某種能量轉(zhuǎn)換裝置嗎？"
楚清歌略顯驚訝："你倒是一語中的。頂部的水晶吸收天地靈氣，符文將其轉(zhuǎn)化為動力。"她指向車頂，"這是最基礎(chǔ)的浮空陣，大型飛舟的陣法要復(fù)雜百倍。"
齊云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果將符文看作電路，晶體看作能源，這確實像是一種另類的電力驅(qū)動系統(tǒng)，只是能量來源和轉(zhuǎn)換方式不同。
飛行約半個時辰后，遠處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座巍峨城池的輪廓。隨著距離拉近，齊云的嘴巴不自覺地張大——青云城比他想象中壯觀太多。
城墻高逾三十丈，通體呈青灰色，在朝陽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最令人震撼的是，整座城市上空懸浮著數(shù)十座大小不一的島嶼，上面建有亭臺樓閣，云霧繚繞，宛如仙境。最大的中央浮島直徑超過千米，上面殿宇連綿，氣勢恢宏。
"那些浮島..."
"各宗門的駐地。"楚清歌指向中央浮島，"那是玄天宗駐地，我?guī)熼T所在。"
云車開始下降，落向城外一處寬闊的平臺。齊云這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平臺其實是一片巨大的荷葉狀結(jié)構(gòu)，邊緣還在微微上下浮動，像是活物一般。
"靈荷臺，專供云車起降。"楚清歌解釋道，"活體靈植，由靈植師培育。"
下車時，齊云忍不住伸手觸摸靈荷表面，觸感介于植物和橡膠之間，溫潤而有彈性。荷葉邊緣分泌著透明黏液，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別碰，黏液有輕微腐蝕性。"楚清歌拉回他的手，"走吧，測試大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了。"
通往城內(nèi)的道路上人流如織，大部分是像齊云這樣的年輕人，有的錦衣華服，有的粗布短打，還有不少人在家人陪同下前來。楚清歌的青衣在人群中頗為顯眼，不時有人投來敬畏的目光。
"玄天宗在這里很有名？"齊云小聲問。
楚清歌點頭："天元大陸七大宗門之一，青云城就是我們管轄的。"
城門處有身著統(tǒng)一青色服飾的修士維持秩序。看到楚清歌的玉牌，守衛(wèi)立刻恭敬放行，甚至沒檢查齊云的身份。
"特權(quán)階級啊。"齊云半開玩笑地說。
楚清歌搖頭："這是宗門規(guī)矩。玄天宗弟子帶人入城，守衛(wèi)不得阻攔。"她頓了頓，"不過確實很少有人敢冒充玄天宗弟子。"
城內(nèi)景象更令人目不暇接。寬闊的街道由青石板鋪就，兩旁店鋪林立，各種齊云從未見過的商品琳瑯滿目——會自己飛舞的燈籠，懸浮在空中的武器，甚至還有一家店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籠子，里面關(guān)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
"那是靈獸店。"見齊云盯著看，楚清歌解釋道，"修士可購買靈獸作為坐騎或戰(zhàn)斗伙伴。"
經(jīng)過店門時，齊云注意到楚清歌的腳步明顯加快，眼神也有些閃爍。店內(nèi)一個籠子突然劇烈晃動，傳出刺耳的嘶鳴聲，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楚清歌一把拉住齊云的手腕："別看了，快走。"
她的手掌溫暖而有力，齊云能感覺到一層薄繭——顯然是長期練劍留下的。被拉著穿過幾條街后，楚清歌才松開手，神色恢復(fù)如常。
"那些靈獸...有問題？"齊云試探地問。
楚清歌猶豫片刻："最近有傳言，某些靈獸店暗中販賣被禁制的妖獸幼崽。那些幼崽長大后容易反噬主人。"她壓低聲音，"剛才店里那只，我懷疑是幽影貓又的幼崽，成年后至少筑基期實力，極難馴服。"
齊云正想追問，人群突然開始向城市中心涌動。楚清歌看了看天色："測試大會開始了，我們得快點。"
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一片巨大的廣場出現(xiàn)在眼前。廣場上整齊排列著數(shù)十座石臺，每座石臺旁都站著幾名服飾各異的修士，臺前排著長隊。中央最大的石臺旁豎著一面青色大旗，上面繡著"玄天"兩個銀色大字。
"那就是測靈臺。"楚清歌指向中央石臺，"我們?nèi)バ熳谀沁叀?
玄天宗的測靈臺前隊伍最長，至少有上百人排隊。臺旁站著五名青衣修士，為首的是一名留著長須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目光如電?？吹匠甯瑁渲幸幻贻p修士迎上來。
"楚師妹！你終于來了。莫長老剛才還問起你。"
楚清歌行禮："周師兄，我在幽暗森林耽擱了。這位是齊云，想?yún)⒓屿`根測試。"
周師兄打量了齊云一眼："凡人？"他搖搖頭，"也罷，既然楚師妹引薦，就破例一次。去隊尾排隊吧。"
齊云道謝后走向隊尾。隊伍前進速度不慢，每次五人一組上臺測試。大多數(shù)人將手放在測靈臺上毫無反應(yīng)，黯然離去；少數(shù)人觸發(fā)光芒，立刻被請到臺后詳細記錄。
"下一位！"
終于輪到齊云。他深吸一口氣，走上石臺。測靈臺是一塊直徑約一米的圓形石板，表面刻滿復(fù)雜紋路。臺旁的莫長老淡漠地掃了他一眼。
"手放中間，靜心凝神。"
齊云將右手放在臺面中央。石板冰涼，觸感像是某種金屬。起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臺下已經(jīng)有人發(fā)出嗤笑。
"又一個做白日夢的凡人..."
就在這時，齊云感到口袋里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測靈臺猛地一震，隨即爆發(fā)出一道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