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聞找到皇上,說明了來意。
皇上聽完蕭聞的“計劃”,倒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是微微瞇起眼睛,興味滿滿的看著他。
蕭聞被皇帝老兒這樣的眼神看得有點兒發(fā)慌, 心說能行不能行你倒是給個準話啊,怎么看著我笑笑笑的,老子又不是漂亮姑娘。
“蕭聞啊?!本驮谑捖劚换噬峡吹萌戆l(fā)毛的時候,皇上恍若聊天般隨口笑道:“你這么費心思,還是為了林如海的女兒?”
不然還能有誰?蕭聞莫名其妙的想。
“那是自然?!彼f。
“但朕聽說?!被噬闲χf:“你要向賈政的二女兒提親了?”
這句話出乎蕭聞的意料,他一時甚至沒想起來賈政的二女兒是誰。
蕭聞的驚愕發(fā)自內(nèi)心,皇上專注的看著他。
賈政的二女兒,那是賢德妃的妹妹。
在皇上內(nèi)心里,他并不希望蕭聞和這些世家大族聯(lián)姻,如果蕭聞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他就會轉變對蕭聞的看法。
很可能蕭聞并不是那樣想的,只是因為傾慕那個女子,但是一旦和世家大族掛鉤,蕭聞就不再是皇上心中的純臣。
好在,蕭聞的反應沒有讓他失望。
“皇上,您是聽誰胡說八道的???”蕭聞反應過來后簡直震驚了:“壓根沒這回事!”
“那你經(jīng)常跑去對著賈府大院長吁短嘆?”
“是啊,那林姑娘不是住那兒嗎?我見不著人,還不讓看看院子了?”
“那你對賈政態(tài)度莫名好轉?”
“我老想著怎么把他套麻袋揍一頓,我對他態(tài)度不好那不是很容易就猜到是我干的嗎?”
皇上問的快,蕭聞答的也快。
一來一回幾個回合,蕭聞內(nèi)心的想法沒能掩蓋住,脫口而出。
皇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只當沒聽見蕭聞剛才的話。
不就是想給賈政套麻袋?說實話,皇上每次看到賈政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也有點想揍他!
賈府做的那些事,皇上也不是不知道,當皇帝的,什么事心里都得有個數(shù)。
據(jù)說賈家那個寶貝疙瘩住進大觀園還是賢德妃的口諭?
皇上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冷笑了起來,心說這賢德妃手真是伸得太長了,真當賈府是什么皇親國戚,還想讓她那個寶貝弟弟選妃不成?
選項中居然還有林如海的女兒,他們賈府實在也是不太要臉。
林如海的女兒住在賈府,著實是委屈了,皇上聽笑話一般聽過,除了賈府自己的女孩子,她們住的那個大觀園里還住著薛家的姑娘,史家姑娘據(jù)說也常會去住一陣,但是她們都有自己的家可住,硬要往里頭湊,別人也沒辦法。
只有林如海的女兒,是切切實實無路可退的孤女,只能任由賈府擺布。
在皇上心里,林如海和蕭聞一樣也是純臣,還是能干的純臣,皇上原本很看重林如海,他千不該萬不該娶了賈敏,否則皇上也不會把他派去那么遠。
不是賈敏不好,而是皇上實在不希望四大家族的背景越來越大,牽扯的能人越來越多。
只是沒想到,林如海會這么早就逝在了那里。
除了身體原因,大概也有些其他的……
皇上嘆了口氣。
“你若要求林如海的女兒,朕可以給你下旨賜婚。”皇上說:“何必這么大費周章?”
蕭聞也嘆了口氣。
“皇上?!彼f:“總得人家姑娘也愿意啊?!?/p>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她愿意不愿意?”
“可她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啊?!笔捖劦馈?/p>
皇上怔了一下。
蕭聞這句話正好說中了皇上心里的一絲歉疚,雖然蕭聞自己并不知道。
“皇上,林姑娘很小就沒有了父母,她心里很苦的。”蕭聞說:“我就想讓她滿滿意意的,心甘情愿的嫁給我,否則她總覺得是被逼著嫁給我的,怎么和我好好過日子?”
皇上身邊,很少有年輕人敢來聊這些感情事,蕭聞的內(nèi)核畢竟是現(xiàn)代人,對皇上還是缺少了一些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這種感覺皇上很是陌生,偏偏卻又覺得有幾分親切,蕭聞和他最大的皇子歲數(shù)差不多,站在他面前說著婚事,這其實是逾越的,但皇上每天耳朵里裝滿了國家大事,偶爾聽聽這類感情事,皇上心說還挺有意思。
“朕考慮一下?!边@就是松口了。
蕭聞大喜,連連道謝。
皇上表面不動聲色,心里也還是有他的考量。
蕭聞孤身一人,有他的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他可以做一個純臣,壞處是不好控制。
皇上觀察過,蕭聞仿佛沒有什么愛好,和大多數(shù)兵士不一樣,他不愛堵伯,也不去喝花酒,有時間就泡在軍營里練武,這樣的人一旦倒戈,是非常可怕的。
皇上有些擔心,他開始張羅著想給蕭聞賜婚,宮中有好幾個適齡的公主,有了妻子,男人就有了軟肋。
沒想到蕭聞自己突然跑來,說想娶林黛玉。
蕭聞愿意成親,他的妻子只要不是世家大族的女兒,是他自己心愛的,皇上反而更滿意。
從此之后,野獸脖頸上就帶上了鐐銬,他有了羈絆和牽掛,飛得再遠,一拉線都得回來。
以后用起蕭聞來,就更加沒有顧慮了。
皇上看著喜不自勝的蕭聞,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