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川把第十三個空酒瓶砸在墻上。
"什么叫查無此人?"他揪著助理領(lǐng)子,"一個大活人能憑空消失?"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平板:"醫(yī)院監(jiān)控顯示溫小姐是被...這個車隊接走的。"
畫面里,一排黑色邁巴赫的車門上都印著個銀色徽章——纏繞的藤蔓間,一個花體"W"若隱若現(xiàn)。
裴瑾川瞳孔驟縮。他見過這個標志,在父親保險柜里那份絕密合作方名單上。
"溫...氏?"
手機震動,是蘇媛的信息:【瑾川,我提前回國啦,驚喜嗎?】
他盯著屏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沖上樓,猛地拉開溫念的房門。
空蕩蕩的衣柜大敞著,只有幾個孤零零的衣架。
梳妝臺上積了層薄灰,那瓶廉價潤膚霜還擺在角落——她從來舍不得給自己買好東西。
床頭柜抽屜里,整整齊齊碼著幾十本病歷本。
裴瑾川隨手翻開一本:
「2019.3.12 患者溫念,過度疲勞導(dǎo)致暈厥,建議臥床休息」
「2020.7.8 患者溫念,急性胃炎,建議規(guī)律飲食」
「2021.11.3 患者溫念,營養(yǎng)不良性貧血,建議立即治療」
每頁右下角都蓋著"患者拒絕住院"的紅章。
裴瑾川胸口發(fā)悶。
這些日期他太熟悉了——19年3月是他競標失敗酗酒住院,溫念在病房守了三天;20年7月是他食物中毒;21年11月...
手機又響,父親怒吼傳來:"你惹到溫氏的人了?剛才那邊突然終止了所有合作!"
裴瑾川跌坐在床上,手碰到枕頭下的硬物——是本素描冊。
每一頁都是他:開會時的側(cè)臉,喝咖啡時微皺的眉,網(wǎng)球場上躍起的身影...
最后一頁夾著張便簽:「瑾川哥的胃藥在左邊抽屜第三格,醒酒茶配方貼在冰箱內(nèi)側(cè),過敏藥...」
字跡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打斷。
樓下傳來管家的驚叫:"少爺!您不能開車!您喝酒了!"
但引擎轟鳴已經(jīng)撕破夜空。